第81章 讨厭我這樣做嗎?

不管時望心理上如何抵觸容嶼,但他的身體仍然本能的記住了這溫暖的懷抱。又或許是白天走了幾個小時實在是累了,他在容嶼懷裏睡得非常安穩,頭枕着容嶼結實有力的手臂,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

偶爾他嘴裏發出幾聲小貓叫似的呓語,但也不像是做了噩夢。

不過也不知道他夜裏做了什麽夢,夢到了什麽,第二天早晨六點多醒來之後,眼睛還沒睜開,就先伸手就去摸自己的耳朵。

他用手指捏了捏耳垂,發現那裏空空如也,一個激靈就睜開了眼。

但時望腦子還是混沌的,像一鍋咕嘟咕嘟冒泡的八寶粥。他一把掀開被子,從容嶼懷裏坐起來,迷迷糊糊的半睜着眼睛,在床上爬來爬去,兩只手胡亂的摸索着床鋪。

一邊摸還一邊低低的嘟囔着:“去哪兒了?找不到…… ”

容嶼知道他是睡迷糊了,還沒完全清醒,于是大膽的握住他的手,收攏手指,與他十指交握。

他放輕聲音問道:“寶貝,找什麽呢?需要我幫忙嗎?”

“嗯…耳釘……”時望半夢半醒的眯着眼瞅了他一會兒,努力的辨認着他的臉,過了幾秒他又放棄了,很不安又憋屈的哼哼唧唧,跟人抱怨:“我的耳釘找不到了,被人偷走了…”

容嶼有些愕然,他不知道時望是怎麽想到了自己原本戴着的耳釘,但他應該是忘了,那個耳釘被他親手摘下來,随手扔進了抽屜裏,帶着許多失望的情緒。

時望還在床上四處找,看起來有點兒着急的樣子,容嶼心裏湧上一股暖流:你看,即使時望不記得他了,卻仍然偶爾會想到自己送他的禮物,并認為那非常重要。

但很快他心裏又泛出了絲絲縷縷的酸楚,喉嚨苦澀。

一個單純的禮物,本不應該附帶那些肮髒的目的,可容嶼還是辜負了他的信任,在耳釘裏加了微型定位器,用以滿足他那扭曲的控制欲。

時望眼神朦胧的找了一兩分鐘,才終于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呆呆的坐在床上,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紅褐色短發,想了半天,不太确定的道:“我要找什麽來着?”

他只記得自己做了個夢,忽然想到了一樣重要的東西,醒來之後就發現不見了,才慌慌忙忙的四處尋找。

但這會兒清醒了,卻又想不起丢了什麽。

他茫然的扭頭看向容嶼,愣了一下,“你怎麽在我床上?”

容嶼:“……”

都趴在他懷裏睡了一晚上了,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時望習慣性的又翻了翻被子,納悶極了,“我要找什麽來着?”

“別找了,起來去收拾一下,準備吃早餐了。”

容嶼随手拍了拍時望的屁股,催促他起床。

時望反應非常大,就跟被火炭燙了似的,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仿若直男失貞,“我操/你幹什麽!別碰我!等會兒,我衣服呢?!”

他昨晚明明是和衣而眠的,可現在低頭一看,上身雖然還穿着T恤,下面卻只剩下一條內褲,外面的牛仔褲不知道去哪兒了。

時望扭頭對容嶼怒目而視,“這怎麽回事?!”

容嶼誠懇而真切的解釋道:“夜裏我看你穿着衣服睡很不舒服,還總做噩夢,所以才幫你脫了的。”

“絕對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容嶼的目光黏在時望白皙緊實的大腿上,義正言辭的說道。

“……”時望二話沒說,抄起床上的抱枕,朝着容嶼的臉狠狠的砸了過去,大有直接砸死這變态的氣勢。

時望怒氣沖沖的翻身下床,從床尾翻到了自己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牛仔褲,潦草的穿上,連腰前的拉鏈都沒拉,就扭身去了衛生間。

容嶼在他身後親密的叮囑道:“你順便泡個澡吧,熱水已經放好了。”

砰!

回應他的是一聲冰冷無情的摔門聲。

容嶼無奈的笑了笑,右手有意無意的滑過床鋪,修長而溫涼的指尖觸碰到時望留下的餘溫,他眼神溫柔又變态兮兮的嘆道:“還是晚上的時候更乖一點兒。”

很快時望就出來了,沒有泡澡,仍然帶着濕淋淋的手,臉上的水漬也沒有完全擦幹淨,有幾縷發絲在洗漱時沾上了水,濕潤的貼在臉側。

容嶼無意多想,只不過這個細節讓他不可避免的聯想起了以前上床時,時望在他身下死死抓着床單,紅着眼角劇烈的喘息,臉上覆着一層晶瑩的薄汗,打濕了鬓發的樣子。

下身緊繃,容嶼面不改色的換了個坐姿,架起了長腿。

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時望坐在離容嶼最遠的椅子上,随意的用帶着精致刺繡設計的絲織桌布擦了擦手,拿起一塊鳕魚三明治,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容嶼幫他喃凮倒了杯熱牛奶,盯着時望那有點兒可愛的、鼓鼓囊囊的腮幫子道:“寶貝,我送你一件禮物吧。”

時望咽下嘴裏的東西,直截了當的道:“不要。”

被拒絕在意料之中,容嶼毫不在意的笑笑:“說送你不太恰當,應該說是還給你。”

他拿出一個磨砂質感的黑色禮品盒,放到桌上,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按着,推到了時望手邊。他眼裏含着幾乎溢出來的笑意與溫柔,專注的看着時望,誘哄着:“打開看看。”

時望不耐煩的伸手去扣禮盒的蓋子,卻被容嶼不輕不重的拍開了手,“先把手指擦幹淨。”

“……煩死了你。”

時望敷衍的在桌布上蹭了蹭指頭上的面包屑,随手打開盒子。

一顆六邊形的黑曜石耳釘靜靜地躺在白鵝絨的襯布上,暗光流轉。

這就像一個信號,或者是一把鑰匙,時望腦海中塵封的記憶仿佛忽然被掀開了一角,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照亮了某個非常久遠的畫面。

這個耳釘,容嶼曾經親手幫他戴到左耳,然後俯下身來親了親他的耳垂,用很欣賞的語氣說道:“非常适合你,親愛的。”

時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突然出現在記憶裏的柔情與刻在本能的敵意、畏懼交纏在一起,讓他陷入了混亂之中。他無法正确的辨別容嶼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這使他非常迷茫。

容嶼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拿起耳釘親手幫他戴好。

這也算是他的表态吧,還給時望的耳釘并不是那個居心不良的定位器,而是最開始的性質單純的禮物。

容嶼想了想,略有些莽撞的俯下身,親了親時望的耳垂,皮膚的溫軟與黑曜石的冷硬結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觸感。

時望吓得哆嗦了一下,立刻擡起手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容嶼在他耳邊輕聲道:“讨厭我這樣做嗎?”

那嗓音低沉悅耳,像隽永悠長的大提琴曲,奏響在華麗的舞臺之上。

容嶼的聲音就和他的外貌一般完美無缺,更何況他有意趁男人容易情動的早晨去勾引時望。

容嶼的段位何其之高,時望沒了很多記憶,相當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處男,敏感的耳根稍微一接觸到溫熱的呼吸,瞬間就軟了。

他臉上就跟發燒一樣,又燙又熱。他猛地推開容嶼,霍得站了起來,扭頭就沖進了衛生間。

很快裏面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等時望再出來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不過他明顯是用冷水洗臉了,胸口的布料濕了一小塊,緊緊貼着皮膚,透出幾分令人遐想飛飛的粉色。

容嶼注意到黑曜石耳釘仍然戴在時望的左耳,不由得在心裏微微笑了。

你看,時望雖然拒絕了他的親吻,卻沒有扔掉他送的禮物。萬事都講個過程,容嶼沒奢望能一下子把時望追回來,這樣循序漸進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吃完早餐之後,時望收拾了收拾,推開門走出去。

外面仍然是長長的迷宮,頭頂的白熾燈滋滋作響,發出微弱的電流聲。

時望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沒有腳印或車輪印等痕跡,但昨晚那些東西肯定不是幻覺。迷宮裏有不幹淨的東西,看來他必須趁白天和齊哲他們彙合,趕緊找到出口了。

時望繼續往原來的方向走去,這回他走了不遠,就碰上了一個自動售貨機。

時望是頭一次在迷宮裏見這東西,好奇的走過去打量了一番,看見裏面有賣礦泉水的,就像先買一瓶拿着。

有之前Foxer免費送溫暖(章魚小丸子)的經驗,時望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也是免費的,就像跑馬拉松的道邊經常擺着一些送水送小吃的桌子一樣,迷宮裏放一些為玩家補充體力的東西也是應該的。

時望按了下按鈕,等了半天也不見水滾出來。

他又湊近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每件商品下面都标了一個20。

時望不滿的抱怨:“一瓶水二十塊錢?你們這比景區還坑啊。”

他拿出手機打算掃碼支付,不過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收款碼。旁邊容嶼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寶貝,這是用分數支付的。”

時望一聽這還了得,他們辛辛苦苦、死裏逃生,甚至贏一場游戲才得十分,你這兒一瓶水就要扣二十,也太黑心了吧,你們這樣的資本家是要被挂在路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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