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寒門祖傳渣男10 · ?

皇帝在南方掌控力比較一般, 但在京城,只要他想查且不惜代價,絕大多數事情都能查到真相。

更別說有泠境特地提醒,等同于大概猜到結論進行倒推, 真相只會來得又快又準。

順帶一提, 前朝國姓是慕容。

大梁立國六十多年, 今上是大梁第四任皇帝, 而距離嫡支血緣較遠的慕容族人別說科舉不受影響,更是有人官至四品道臺。

即便如此, 慕容氏的嫡支仍舊癡心不改,想要複國。

不過也不能說慕容氏嫡支執着于複國全然沒道理,當初慕容氏在被兵臨城下之前就見勢不妙早早溜了。

換句話說, 前朝末帝逃走時能夠相對從容地收拾東西,帶走了足夠的財富……前朝末帝當皇帝的水平跟宋徽宗有得一拼,但斂財的本事一百個宋徽宗綁一起也不是對手。

于是前朝末帝帶着妻兒宗親和些許心腹卷着搜刮的民脂民膏以及大半個內庫,跑到大梁最北的一片山區“茍”了起來。

然而亡國之君選擇茍,基本沒了東山再起的機會。十年之後,錢沒花完但隊伍漸漸散了,末帝因此郁郁寡歡, 一年後就咽氣了。

末帝的兒子比他爹銳意進取多了,也明白一直茍着不是事兒,就想着另辟蹊徑, 他的女兒孫女都很漂亮,他就試探着使出連環美人計。

結果……還真成了,而且不得不說他們的眼光還很不錯:主考官若是這次不出事, 沒幾年就該按部就班地入閣了。禮王世子也是實例之一。

因為出了這麽檔子非同一般的舞弊案,原本該在四月中旬舉辦的殿試推遲到了五月中。

話說這陣子十皇子一直都希望母親德妃能松口, 同意他和小鹂的婚事。然而母妃壓根不接他的茬兒,一個勁兒地挑選比較京中的名門貴女——擺明了是在刺激他,也刺激小鹂。

要是上輩子,十皇子說不定還會憋屈一陣子,然而母妃過于自以為是眼高手低,上輩子不僅沒幫忙反而拖了他不少次後腿,母妃和他患難與共恩愛存心的小鹂比起來,他肯定選小鹂。

只不過現在他還得做個孝順兒子。

其實他不太在乎母妃不聽勸,因為他的外公舅舅們無疑聽得進人話,尤其是母妃只肯在表妹之中挑個側妃,把外婆和大舅媽都給氣到了……上輩子可沒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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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皇子裝模作樣地連着勸說母妃三天,母妃仍舊無視他的要求,他看似焦急,實則內心平和:母妃一心要做大權獨攬的太後,所以一定要他這個兒子妥協。

至于上輩子母妃會答應他和小鹂的婚事,也是因為母妃理虧又自責:他會中秘藥,跟母妃指給他的女官有扯不開的關系。

就在他打算說服外公和舅舅們的時候,此次會試的主考官下了天牢……上輩子沒有這出,他很清楚地明白有大事發生了。

他有心想打聽,被這陣子一直住在宮裏的五姐特地提醒了……一頓:別摻和,讓你外公他們也別摻和,盯好你母妃,管不了她起碼要撇清關系。

十皇子還是很信五姐的,上輩子要不是五姐出門游玩馬車落下山路意外身亡……等等,上輩子他和五姐交情非常一般,很多事情的細節都不清楚,所以他怎麽能斷定五姐是真的意外身亡,而不是和他一樣……中了招?

十皇子在書房裏捂着額頭琢磨了許久,仍舊感覺不好化解,幹脆出宮找小鹂待一會兒。

芮鹂最近跟父親學習看賬本,頗有長進,情郎忽然前來,她就把賬本先放在一邊,仔細聽情郎說起最近的煩心事。她等情郎情緒平複了一點,才問,“既然您覺得五公主語焉不詳,為什麽不去問問雨先生?”

十皇子靈機一動:得了機緣的他們三個在大事上可以互相印證,想必沒有太多隐瞞,然而細節很難說了。五姐似乎格外喜歡雨先生,現在他再去試探一下雨先生……總沒什麽損失。

想到就做,他和小鹂約好晚上一起吃飯,就離開芮家前往四條街之隔的雨家。

這陣子一直有泠境給他通風報信,覃靜州很清楚主考官因為黜落他而進了天牢,因此他真正進入了皇帝和禮王兩人的視野……進展這麽快他還挺高興,這兩天都沒怎麽抽打依舊在抄經的人渣兒子。

十皇子找上門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過聽到十皇子的來意,也就是想請他幫忙解釋一下五公主的提醒,覃靜州都笑了,“殿下您真看得起我。”

在心裏又對十皇子的敏銳頗為贊賞。

十皇子喝了杯茶,一臉無奈,“能讓五姐一見傾心,沒法兒看不起你。”

覃靜州忽然正色道:“殿下,昭明公主固然看我順眼,她真正屬意我的原因是我出身寒門。我雖然姓雨,但我們這一房和雨氏嫡支早出了五服。”

十皇子若有所思,“京裏京外各大世家或多或少都和禮王有些關系,廣撒網這一招實在是厲害。”

覃靜州又說:“這次主考官……之前是因為什麽翻車的?”

這個“之前”明顯指的是上輩子。

十皇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翻車……他因為賄賂翻車的。”頓了頓他又道,“他應該就是拿了禮王的賄賂,才讓父皇辦了的。這次提前好多年,只怕還是因為禮王。”

覃靜州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主考官進了天牢,最開始還心存僥幸:因為被禮王拿了把柄,于是幫着禮王黜落個礙眼的士子倒還罷了,他沒有收錢,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科場舞弊,肯定不是死罪。

當他知道自己深深迷戀最後不知所蹤的心上人……就是前朝末帝的後人,他瞬間清醒,為了保全家人基本能招的都招了。

皇帝因此得到了禮王隐藏很深的釘子,按覃靜州老家那邊的說法,就是陛下随時準備收網。

有個釘子剛好藏身在德妃宮裏。

十皇子自己中了“衰弱秘藥”,肯定猜得到與他同病相憐的大有人在,只是他不知道他親娘算半個幫兇。

覃靜州等了一會兒,讓十皇子不虛此行,“德妃娘娘多做了好幾件之前沒做過的事兒。”

眼前的迷霧瞬間散去,十皇子騰地站起身來,“告辭。”扭頭就走。

系統點評了一句,“他居然剛剛看清他親娘的真面目。”

覃靜州并不奇怪,“到了要成婚的年紀,德妃才展現出超強控制欲,在此之前她是個疼愛兒子的好母親。上輩子德妃死得挺早,也沒怎麽來得及折騰兒子兒媳婦,十皇子就在內心美化了他娘,選擇性地忘記了德妃的數次坑兒之舉。”

“幸好他現在清醒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德妃可是禮王插手後宮事務的‘橋頭堡’,十皇子回去一番徹查,一定滿心驚喜。”

系統頓了頓,由衷說,“希望他的血壓還好。”

話說十皇子出了雨家再回芮家,心不在焉地和芮家人吃完飯就匆匆回宮去了。

芮家人或多或少有點不安,芮鹂卻知道:症結應該出在德妃身上……雨先生必然提醒了什麽。

雨先生是雨德沛的親爹,芮鹂不僅半點不會遷怒,反而生出了些許親近感,因為她神奇的直覺告訴她:雨先生許是貴人!

而她第一次見到十皇子,那會兒她都不知道十皇子的身份,直覺在不停地提醒她:這是良人!

至于德妃……她的直覺則說,放着別管,遲早自食其果。

送心上人出門,芮鹂望着馬車遠去,直覺……又動了:很快就有結果。

其實從走出雨家,十皇子就吩咐随行的心腹回去布置,等他回到自己居住的位于皇宮西北邊的宮室,心腹已經把幾位德妃指給他的宮女和內侍都綁了起來。

之前十皇子就把自己的身邊稍微清理了一下,只不過那時只能說是小打小鬧,親娘德妃問了一句就不理會了,現在他綁了這幾個,德妃宮裏的大太監就聞訊上門,問他:這幾個人哪裏伺候得不好了。

十皇子直接氣笑了。合着前陣子他趕人母妃沒說什麽,因為沒趕到關鍵人物身上。

他不會跟母妃的心腹費口舌,而是直接找母妃對話。

他剛起身要換衣裳,內侍匆匆來報:昭明公主來了,還是帶着一衆侍衛甚至若幹披甲禁軍來的。

他五姐進門,使了個眼色,侍衛們一擁而上,把德妃的大太監摁地上了,還順手堵了嘴。

十皇子先是意外,旋即想通,又覺得順理成章。

接下來他就聽他五姐輕聲說:“你算是半個苦主,告訴你也無妨。你母妃身邊有不少釘子,有禮王送過來的,還有被慕容氏收買的。你母妃……未必不知情,你好好想想該怎麽辦。”

這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十皇子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他母妃為何上輩子早死,禮王和慕容氏,這倆禁忌沾了個遍,她不死都不行!

十皇子不是為他父皇說話,而是他相信他父皇絕不會冤枉他母妃!

再結合這陣子母妃固執地挑選兒媳婦,更不惜得罪舅舅舅媽,也放話說讓表妹給他做側室……母妃肯定是被禮王或是慕容氏拿住了把柄,才不得不為之。

而能讓母妃就範的把柄,十皇子當着五姐的面兒都苦笑連連。

上輩子母妃也做了差不多的事情,他卻沒被牽連……他猛地想起剛才雨先生那番話“出身寒門”,而他看中的小鹂一樣出身寒門……

十皇子都忍不住激動:小鹂……果真是我的福星!

就在此時他又聽身邊的五姐說:“好好珍惜你的小媳婦。”

十皇子沉默片刻,望着自顧自走出門的五姐道,“五姐也要珍惜姐夫啊!”

他五姐回頭嫣然一笑,“還用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要跟禮王和慕容氏淦起來啦~~

老規矩,還是一波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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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昨晚app卡得不行,網頁也一會兒好一會兒壞,轉了一圈兒……我直呼好家夥!

今天白天有事,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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