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賭約
這點我們早就隐隐感覺到了。這裏的人不歡迎忍者的理由顯而易見, 這個曾經名為渦之國的國家也是因為當初的族長漩渦蘆名建立忍國,最後才招致了戰争和毀滅。現在它連國家也不算,只不過是一群寄托在過去的人所眷戀着的廢墟。
不過, 他們并沒有直白地表現出敵意來。相比起平民, 忍者的破壞性和戰争性實在是太強, 碰到脾氣不好的忍者可能就面臨大開殺戒的結局吧?
也許是因為這個, 他們在遇到根本沒有掩飾叛忍身份的我們時,才會選擇了退讓。
——宇智波帶土不知道哪裏弄來的霧隐叛忍護額,我拿的是雲隐叛忍護額, 鳴人雖然還小, 連忍者都不是,但是他自己收藏了一個砂隐叛忍護額。
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說想成為全忍界最厲害的叛忍, 在其他叛忍面前說習慣了。
以前他都是在叛忍那裏說想成為火影, 現在要是送回去說想當叛忍,四代大人會不會追着我打……
“沒關系。”我毫不在意地對他說,“我們來這裏也不是為了跟他們建交, 歸根結底哪個村子都跟我們沒關系。”
名字叫做一也的小孩沒料到我們會這麽說, 又局促不安地站起來,欲言又止。
鳴人已經吃完了面,就坐在床邊聽我們講話。
在滿足了他對于忍者的好奇心之後,小孩猶豫了半天, 最後跟我們道別。
鳴人在他走之後說:“一也真的很厲害, 他可以在水裏穿牆哎!”
我把宇智波帶土指給他:“看你帶土叔, 他在天上也能穿牆, 還能帶你一起穿。”
鳴人立刻換上了嫌棄的表情:“才不要, 帶土大叔只會捉弄人。”
窗外的樹帶着渦之國特有的色彩,明明是夏季也顯出一種令人心安的暗紅, 幾只烏鴉栖息在枝頭,安靜地互相梳着羽毛。
寂靜的午後和無人的街道像是這裏獨特的風景,再三叮囑鳴人好好在家看着宇智波帶土之後我換了身打扮去跟木葉的小隊彙合。
首先,不能被旗木卡卡西認出來。
Advertisement
其次,旗木卡卡西怎麽也不可能是間諜吧……我已經下意識地排除了他。如果旗木卡卡西是間諜,那宇智波帶土早就知道了,事關他的計劃,他不會放任旗木卡卡西跑來跑去的。
最後,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前往渦潮隐村的遺址。
去那裏做什麽?
烏鴉遠遠地跟着他們,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叫上宇智波帶土。這種布滿封印的地方那兩個漩渦族人也未必能全部解開,當然是看看萬能的穿牆術能做到什麽地步。
繞路跟着以免被發現,途經主城的時候我聽到争吵聲,原本只想繞過去,沒想到烏鴉飛過看到輝樹的身影。
我當機立斷結印,讓影分-身跟着卡卡西他們去渦潮隐村遺址,自己接近了那個算是渦之國目前最大的小城。這裏距離渦潮隐村很近,也曾經是渦之國最繁華的區域,現在只剩下大片廢墟和這座在邊緣重建的小城。
——實在不行飛雷神飛過去沒問題的。
悄無聲息地接近,分家的白眼有一度的視覺死角,而我确實清楚輝樹的那一度在哪裏。他正在獨自一人跟平民争論,看起來有點狼狽。
好像是“即使不能放下仇恨,跟忍界互通才能繼續存在”這樣的言論。
那些村民毫不掩飾地敵視他,讓我有點不舒服。
确實,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渦潮隐村滅亡之後整個渦之國都在倒退,他們不願意接受忍者,卻願意慢慢地走向毀滅,但渦之國是火之國曾經的同盟,如果還有一個國家願意拉他們一把,那一定是木葉隐村所在的火之國。
我伴随着大群烏鴉落到枝頭。
越來越多的烏鴉近乎遮蔽天日,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輕輕拍手,把它們收回到我身後,問那些平民:“看起來很熱鬧啊,你們在聊什麽呢?”
這次我找出了塵封已久的木葉護額,上面有着四代大人親手劃出的一道痕跡。
他說過總有一天會收回的。
他們眼裏倒映出溫和的少年,但叛忍的護額好好地綁在手臂上,一頭半數是紅色的頭發只會讓他們想起曾經給這個國家帶來毀滅的忍者,但我對平民的态度向來溫柔客氣,更何況這裏還有木葉的忍者。
“隊長……宇智波止水。”
日向輝樹轉身看向我,他身上多了幾道顯而易見的傷口,潦草地包紮之後還滲出血來,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現在卻在跟這些平民磋磨。
我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嗯,好像上午剛剛見過呢,輝樹。”
我這次不再那麽疏遠,語氣甚至有點輕快,他卻早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明明這副受傷的身軀也撐不了太久,還是想保護那些對他懷有敵意的人。我抱着手臂,笑着開口:“那麽,誰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麽?”
從地面上的痕跡能判斷出應該不是五大忍村的來人,這種肆無忌憚毫不關心周圍的戰法更像是我曾見過的那些叛忍。
能在叛忍的互相算計裏多活幾年,還能悠哉悠哉來渦之國這種偏遠地方的自然不可小觑,但我想了又想并不是我認識的任何一位。
平民們似乎巴不得兩個忍者快點走,就一股腦把事情給說了。想要激化忍者與平民矛盾的某個忍者,和想要緩和渦之國與外界關系的輝樹撞在一起,并打了一架。
聽他們的描述這個忍者擅長水遁,霧隐叛忍這兩年也是越來越多,聽說三代水影有個奇怪的政策,讓血跡的擁有者自相殘殺,不知道腦袋是有什麽毛病。這個疑似霧隐叛忍的忍者實力不俗,但來之前已經受傷,所以輝樹搶占先機把他打退,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是,在目睹了忍者之間戰鬥造成的直觀傷害之後,他們更不願意與忍者們接觸了。
我看看輝樹,又看看平民們,故作思索,其實已經有了想法。
“是啊,不喜歡忍者就把忍者殺光就好了嘛。到時候上戰場的就是平民,而且你們這地方也不會因為沒有忍者就不被觊觎了。”我攤攤手,“或者馬上去跟火之國斷絕關系,這樣就不會再有忍者來找你們了呢。”
——這樣也就意味着渦之國不再處于火之國的保護範圍內,真正成為無主的區域。火之國大名當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但是忽悠一下平民還是夠了。
“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木葉也不用抽調出人手來幫助渦之國茍延殘喘,不是件好事嗎,木葉的忍者?”我把話頭轉向了輝樹,他正瞪着我握緊了拳。
平民們議論紛紛,他們中的一個老人制止了騷動。
日向輝樹攥緊的拳頭又松開:“宇智波止水,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算是故地重游?”我稍微有點懷念地看着遠方,那裏的天空帶着一點煙灰色,“畢竟那時候我們也在這裏打過一場戰争,還輸了,真是難得的回憶。但是你也知道吧?從一開始你就沒贏過我一次,現在的你真的能保護他們嗎,輝樹?”
我才是隊長。
我這麽想。我為了保護他們變強,最後又成為了傷害他們的人。真諷刺啊。
輝樹看着我,好像已經冷靜下來,他的語氣變得堅定,但說出的話并非如此:“即使做不到也要去做,這是隊長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了。想要保護平民,保護所有人,我只是順着你曾經的道路前進而已。”
“這樣啊。”我忽然覺得很累,因為我所已經看不到的過去的自己,被什麽人撿起來珍藏了。
不需要這樣。這不對。你應該做你自己。
為什麽要記住已經離開的人?
從那棵樹上跳下來,再次站穩已經調整好心情,我一步步走到他們面前,漫不經心地說:“既然這樣,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我們打個賭吧。”
剛好來之前四代大人也讓我調查這件事。
“渦之國的環境之所以越來越艱難,是因為原本在渦潮隐村的封印術查克拉殘留影響了土地。掌握着古代封印術的漩渦族人能解決這個問題,到時候他們就不用再依靠火之國發展。”
“用這個作為渦之國放下仇恨的交易籌碼,你覺得夠了嗎?”
我從不覺得渦之國的這些遺民在單純地仇恨忍者。仇恨只不過他們是厭惡現在毫無出路的生活,又不敢走出這塊安定的地方,為此自我欺騙而做出的掩飾,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謊言而已。
我沒有看輝樹,而是走向了那個老人。也許他是水戶大人時代就存在着的人,現在,他正在用一只渾濁的眼睛看着我。
“你是這附近的首領吧?怎麽樣,你們可一點都不虧,你也知道仇恨只能作為一時的動力,再下去只能作為阻礙吧?”我繼續說。
老人緩慢地開口:“已經沒有掌握古代封印術的漩渦了,渦潮隐村已經滅亡,除非水戶大人再世……”
我點點頭,直接打斷他的話:“不用擔心,我就會,解開封印術不成問題。”
老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那些平民也發出一聲驚呼。
“嗯,水戶大人還是留下了些什麽東西的,雖然我不算純正的漩渦,學點封印術還算可以。”我伸了個懶腰,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要告訴你們的是,我能解開,自然也就會用。”
“那麽,你打的賭是什麽?”輝樹問。
我笑笑:“讓你看看,你的保護是否有價值。”
按照現在木葉的情況,渦之國越仇恨忍者,木葉就越想補償,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對待忍者的生活,如果這片土地重新煥發生機——
是仇恨消解,還是顯現永不見底的貪婪?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有封面啦!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