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日向千尋

風吹上樹梢, 搖動牆邊成片的老葉。古老的家族和幾十年的高牆,屋檐下搖晃的天氣娃娃和栖息的歸鳥,構成一幅安靜的浮世畫卷。

我站在日向一族的族地外, 看有穿和服的男子走回家。他們一族有着成年男子必須穿和服的規定, 但輝樹還沒來得及成年。

不過沒關系, 我可以用他的名字走到成年的時候, 替他穿上和服假裝那一天我們都在一起。

我知道輝樹和他的姐姐在族裏并不太受人待見,不然也不至于從小做東西來維持生計。輝樹的姐姐不适合作為忍者,但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成為強大的忍者。這樣他們就不用再過這樣的生活。

“為什麽用他的名字?”宇智波帶土冷不丁問我, “他不會活過來。”

我把手放進衣服口袋, 拇指擦過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跡,一邊想着別的事情一邊回答:“輝樹是個膽小鬼, 他很怕被人忘記。我只是想讓更多人記住他的存在而已。”

作為自欺欺人的理由已經足夠了。

宇智波帶土哼了一聲, 沒再說下去。

不一會兒,杉原黑白帶着一個日向男孩子跑出來。兩人手拉着手,一邊跑一邊笑, 那個日向男孩子孩子急急忙忙地單手系發帶, 但是跑的太快還拽到了自己的頭發。

宇智波帶土看着他們対我說:“這才是十三四歲該有的模樣,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

像什麽?

枯萎的青芽,渴死的游魚,黃昏的春庭, 燃盡的塵灰。

我語氣很輕, 答非所問:“帶土哥,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他看我态度客氣, 詫異地轉過身來。

我抓抓頭發, 有些困擾又有些茫然:“帶土哥,無限月讀……是什麽?”

話間兩個少年已經跑到我們面前, 一前一後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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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原黑白興沖沖地向我介紹,後面的少年還在手忙腳亂地系發帶。

“這就是日向千尋!千尋千尋,你不是說漩渦君跟你一個族兄名字一樣嗎?”杉原黑白把日向家的男孩子推到我面前,兩個人勾肩搭背好的不得了。

理奈曾經有這樣的朋友,一定很開心吧。

“我跟那位族兄不熟,也很久沒見……”日向家的男孩子慌慌張張紮好了頭發,才向我微微躬身行了個古老的禮節,“初次見面,我是日向千尋。”

我看他們兩個,朝氣蓬勃,又有點可愛,我們從未有過這樣的童年,也太早就沒有這樣天真爛漫的時候。

“我是漩渦輝樹,請記住我的名字吧。”我像理奈那樣笑起來,“要我幫你綁一下頭發嗎,千尋君?”

在理奈回來之前,讓我稍微,偷一點理奈本應擁有的人生吧。

我給日向家的男孩子重新綁了頭發,這種事我自己做起來得心應手。每天早上習慣性地把頭發梳起來的時候,看着鏡子裏那頭紅發才恍惚半天把發帶在腦後束起一小縷。原來我還有機會戴上木葉的護額,鏡子裏的護額也不會多一道難看的劃痕。

可能是因為聽說我也是理奈的朋友,又不會待太久,兩個少年很快向我表達了善意。

他們吵吵鬧鬧的說了很多,是我在外面所不知道的木葉的事。在他們得到的說法裏我是很少會出門的人設,我幾乎一無所知反倒毫無問題。

“対了!我們一起去吃團子吧!我請客!”杉原黑白跳起來,拉上日向家的男孩子就要往團子店跑。

木葉有名的團子店,我都快忘記它在哪了。

宇智波帶土一手一個按住他們,終于有了點老師的樣子,我還以為他要說自己請客,可他說出來的話是——

“他不吃甜食。”

宇智波帶土是在說我。

“哎?居然有人完全不吃甜食嗎?”杉原黑白有點失望,但他很快就換了目标,“那我們去吃拉面!”

我察覺到杉原低落下來的聲音,就說:“其實不是完全不吃啦,吃一點也不——”

“不行。”宇智波帶土重複了一遍,“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他又換了那副嚴肅姿态,在這這件事毫無讨價還價的餘地。

真讓人為難。

我把手伸進口袋,除了那張紙條,裏面還有幾塊糖。正當我想怎麽哄小孩的時候,日向家的男孩子小聲說:“這樣的話除了老師就根本沒人喜歡甜食了吧。”

杉原黑白一拍腦袋:“対耶!那我們以後就不用考慮甜口啦!”

所以你們根本不考慮老師,対嗎。

到拉面店的時候宇智波帶土鄭重地在拉面上放了一塊紅豆糕,杉原黑白大呼這是侮辱拉面的美味,我看着看着覺得很有趣,宇智波帶土明明很慣這兩個小孩,還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最後宇智波帶土掏出任務卷軸,說讓我們來研究一下這次的任務吧。

杉原扔下筷子:老師,你居然會管我們出任務?!

宇智波帶土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他一拍桌子:不但要管,這次我還會跟你們一起去!

他們吵來鬧去,日向家的的男孩子就在這樣的争吵聲裏安然吃面,甚至熟練地用筷子彈開飛過來的手裏劍。

四代大人說得対,木葉的小隊就跟家庭一樣。

不過,不是我的家。

……

我対原本應該稱之為家庭的地方總有無法說明的感受,時至今日我仍然不想回到那裏。

父親的話我還記得。

——他說需要那雙眼睛的話,随時去拿。

宇智波一族開啓萬花筒寫輪眼之後,每一次使用都會損耗視力,最後到完全看不清的地步。不過好在只是視力而非實力。唯一的辦法就是移植親人的萬花筒寫輪眼,升級為永恒萬花筒。

我挑了個開族會的時間回到族裏,找了戰國時代到木葉剛建立時的記載。

這時候族裏的大人物們都在神社,子侄護衛自然也帶去了一大把,也是族地裏巡查最薄弱的時間。宇智波一族的血脈結界又不會拒絕我,潛入行動輕輕松松。嗯,我還有書庫的鑰匙,富岳大人根本忘記換一把了,不過其他人拿到卻沒有寫輪眼也根本進不來。

祖上有記載,那記載還是老祖宗宇智波斑親手寫的。

他還在上面寫:移植萬花筒之後記得給另一個族人安上另一雙寫輪眼,族裏存了很多,別浪費。

老祖宗可能是洋洋灑灑寫得高興,又在上面添了一筆:宇智波的眼睛不好用,千手的肉不好吃,這都是實踐得出來的結論。

我回憶了一遍我認識的幾個千手,不知道他們的肉是不是真的不好吃。但這實踐結論怎麽得出來的,實在是讓人細思極恐。

“宇智波斑離開木葉是哪一年?”貓又忽然問。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劄的時間。

見了鬼了,木葉五年的時候老祖宗宇智波斑不是早就離開木葉了嗎?

我又翻出早些年宇智波斑寫過的文書,対比了一下字跡,還是一模一樣。只不過他青年時期的字更加潦草狂放,步入中年之後稍微沉穩,但還是一筆一劃都帶着嚣張傲氣。

剛想繼續找,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這有點稀奇,宇智波一族存放古卷的地方又沒有忍術卷軸,更沒有見不得人的絕密情報,只不過是些陳年舊卷,不算什麽機密但也不能拿出去給外人看。雖說宇智波一族対此看管并不嚴格,但能解開封印的鑰匙也就那麽幾個人知道,誰跟我一樣閑着沒事來翻書?

我是好奇,就留下來看看。

被發現也不算什麽。中堅力量都不在,我也不差這一條罪名。

但不一會兒,一個穿着族服的炸毛小孩小心翼翼地從擺滿文卷的櫃子前走過,不過六七歲年紀,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他看到我的時候吓了一跳。

為了方便我還是穿了族服,明明算是外敵入侵,偏要做的像故地重游。但我走的時候還小,現在長高了自然也不能穿以前的。好在宇智波帶土那不知道為什麽有一大堆戰國時期的族服,也不知道他是撬開了哪個老祖宗的庫房,他也很大方地分了一摞給我。

結果小宇智波一看到我:戰國族服,純黑長發,坐在書櫃頂往下看,一半埋在陰影裏,還出現在本該無人的古卷資料室。

他睜大眼睛問我:“你……難道你就是宇智波斑的幽靈?”

我小時候是聽過不早點睡覺宇智波斑的鬼魂就來抓你的哄小孩說法,還有升級版本是宇智波斑騎着九尾來吃小孩、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一起來你家敲門喝酒。但都長到這麽大了,怎麽還信這一套,兩位老前輩作古多年,還能吓到這麽大的小孩……

啧,嬌生慣養的。我這麽大的時候都在戰場上過了好幾次生死關頭了。

于是我忽然有興趣來逗他玩,學着帶土哥壓低聲音:“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小宇智波下意識退了一步,顯然是聽過老祖宗宇智波斑的那些傳聞,又給自己打氣重新站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如果是鳴人,剛才可能就直接爬上書櫃來一句“好耶!幽靈爺爺能跟我做朋友嗎”然後自顧自地坐下,根本不在乎宇智波斑有什麽驚天傳聞。有次我們路過雷之國,提起宇智波斑,鳴人問他們說宇智波斑那麽厲害,可他做的那些事止水大哥和帶土大叔加起來不也都做過嗎?感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最後我和宇智波帶土面面相觑,又為到底是誰帶壞鳴人打了一頓。

小宇智波心思敏感,就這一會兒已經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

我向他招招手,懶散地說:“我又不吃人。”

小宇智波的警惕寫在臉上,他自以為很隐蔽地抓住幾枚手裏劍,但他也知道沒用,大概是想吸引我注意然後逃跑。

“你說你是宇智波斑,有什麽證據?”他大聲問我。

我好笑地看着他,繼續跟他扯:“我就是宇智波斑,不需要證明。”

宇智波斑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我還以為他能聰明地想起新鮮的叛忍宇智波止水。他才六七歲,我離開木葉的時候……嗯……等等……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他。

他鼓足勇氣,繃着小臉:“我叫宇智波佐助!我哥哥就要來了,我才不怕你!”

……完了。

這是小鼬的弟弟,我怕是要翻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春天種下一個宇智波斑,十八年後會長出很多宇智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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