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看着我
四代大人和小鼬就站在我面前, 他們應該正在說什麽,我的到來完全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氣氛也稍微有一點凝滞。
我來的太匆忙,甚至沒有做僞裝, 從宇智波佐助家裏就飛過來, 我本來以為小鼬會在路上, 沒想到他不但在路上, 還有個說好了最近回不來的同行者。
現在我穿着一身既不是宇智波也不是黎明組織的寬松衣服,唯獨還戴着我那條很方便的圍巾,披着初代火影給我的外套, 甚至還帶着一點廚房裏飄來的甜味, 就這麽出現在荒郊野外有着小鼬和波風水門的森林裏。
嗯,周圍還有其它忍者, 可能是木葉暗部, 也可能是別的什麽人。
原本他們兩個談什麽可能沒問題,只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談話,就算有深仇大恨小鼬也是剛離開木葉, 聊聊大概還能解釋過去。但我來了, 這事就說不清楚了。
按照消耗的查克拉量計算,這裏距離木葉也夠遠的。
“貓又,你說我現在說點什麽比較好?”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距離小鼬和四代都不遠不近, 心裏已經無奈到要向貓又詢問建議的地步了。
已知四代大人知道我是間諜, 也知道小鼬加入了黎明組織, 但我不清楚小鼬有沒有告訴他我是黎明組織的老板之一;小鼬不知道我并非真的叛忍, 他也不知道我和四代之間的聯系, 更不知道我的飛雷神之術就是四代大人教的。而我不應該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更不應該知道小鼬其實是木葉的間諜。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們兩個身上都有我的飛雷神坐标, 他們還不知道我往小鼬的衣服上刻了一堆。
那我該說點什麽來挽回現在忽然出現在他們兩個交流情報現場的這個場面?
最後我用輕松的語氣說:“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們呢,四代大人,鼬君。”
就這樣吧,愛管不管,我只是來阻止小鼬回木葉的。
宇智波鼬看到我的時候有一絲慌亂,四代大人也一時間沒說話,我知道他們兩個肯定也在想這事應該怎麽說。
四代大人肯定不想讓小鼬知道我的事情,但自從小鼬出了那件事之後我還沒有跟他聯系過,本來我應該去質問他,但現在肯定不是好時機;小鼬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麽,但是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确切地知道他是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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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就選了在這個時候用飛雷神啊!
“前輩……”
宇智波鼬剛說了半句,就被四代大人打斷了。
四代大人見多識廣,他直接対我說:“年輕人怎麽一個個都不願意回木葉呢。”
我假裝剛才的尴尬就沒有發生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宇智波鼬。
“論叛忍的資歷,我已經算是比較老的一批了,四代大人。不過,雖然年輕人不願意回木葉,但有些老爺爺還是願意的吧?”
這說的是千手柱間。
不過我想說的是宇智波斑,但我總不能在他們面前大喊宇智波斑去木葉了,我看他的架勢是要□□,而且他面前現在就蹲着一只九尾,木葉很危險,超級危險!
不行,辦不到。
貓又說算了算了我們快走吧,波風水門體內那只九尾可不像鳴人那只那麽安分。
我問她,九尾和九尾還不一樣?
貓又回答說,波風水門這只大概是把九尾所有的戰鬥經驗切片過來了。
“止水,鼬跟你現在屬于同一個組織,要好好照顧後輩啊。”
四代大人并不接關于那些個老祖宗的話題,反而笑着說起來,說實話看到他的笑容,什麽壞心情都能一掃而光了。
我走到小鼬那邊,把手放在小鼬肩膀上:“那就是我們之間的事了。”
形勢一片大好。
感覺可以糊弄過去!
但是宇智波鼬并不配合,他把我的手拿下來,退後一步問我:“你真的不在意嗎?我殺了他們的事。”
四代大人也有點不知所措,誰知道小鼬忽然問這個。
我看宇智波鼬一副非要在這裏談這件事的樣子,要不是知道佐助說他要回去,我還以為他這是真的不慌不忙要跟我問到底。
其實很在意。
一直以來針鋒相対的某些族人,還有從未見過面的一些族人,曾經關系很好但是跟我漸行漸遠的富岳大人,一直為我充當母親角色的美琴大人。我在宇智波一族裏認識的不認識的所有人,都是與我血脈相連的血親。
就算是我這樣的邊緣人物,也會覺得這件事荒唐又可笑,到底是什麽樣的理由才能制造出這樣的結果呢。
但,如果我都沒法接受的話,背負着這樣罪名的小鼬,應該會更痛吧。
小鼬是族長的兒子,他幾乎認識活動在外的所有族人,他也知道那些地方都有誰在,他幼時很喜歡去當時還沒有改組的警務部那裏,警務部的宇智波長輩們都很喜歡他。
他還小呢。
他還沒來得及長大,在我的記憶裏他本應該還是個只為了明天和昨日擔憂的宇智波小孩。
但是沒辦法,我們都被迫離開、長大、漸漸遠去。
“不在意哦。”
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又輕快,說出這樣的話讓我表裏分裂成兩個不一樣的宇智波止水。
一個在哭,一個在笑。
宇智波止水就是這樣從來不會說實話的人,那個我在原地帶着笑意清晰地說:“我早就不是宇智波了,鼬君也不要想太多才好,畢竟人死了就很難複活呢。”
很難,但不是不能。
我們只是不想打擾死者的安眠,就在此地,就在昨日。
宇智波鼬定定地看我,我也那麽回看過去。
良久,他才低聲說:“我知道了,前輩。”
稍微、有點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雖然我并不覺得小鼬真的能殺死半個宇智波的人,就算是在另一脈的默許下——另一脈即使是內鬥多年的対手,但都是宇智波其實根本不可能坐視不管——也是做不到的。
也許有人死了。
也許有人還活着。
我更傾向于一部分族人轉移了,但我不清楚他們去了哪裏。
但小鼬這個難過的反應,就好像真的殺了那麽多人一樣。
“鼬君是我的搭檔,所以,現在跟我走吧?”我看向四代大人,他輕輕向我搖頭,于是我繼續說,“難道鼬君是想跟四代大人回木葉嗎?”
雖然不是跟四代大人,但小鼬肯定想回木葉。
不知道宇智波斑怎麽通知的小鼬,我看到他下意識攥緊了拳,但又受驚一樣松開不想讓我們看出破綻來。
其實佐助很安全。
宇智波斑想撕人,最先被打的一定是宇智波帶土,而且宇智波斑都願意給小佐助做飯了,說不定……
唔,我記得小佐助長得很像他弟弟宇智波泉奈。
已經不是有點像的地步了,我最開始都問過宇智波帶土,小佐助是不是宇智波泉奈轉世的這個問題,還跟宇智波帶土打了一架。
“其實我也不回木葉。”四代大人插話說,“要一起走嗎?”
我是想了一下才問:“這是影分-身?”
寫輪眼看不出影分-身之術,四代如果是真的暫時回不到木葉以至于到需要我救場的地步,在我眼前的這個應該不是本體。如果這是影分-身,那這個應該也快要消失了。
四代大人到底做什麽見不得人的高危任務,一代火影親自出去還回不來……
宇智波鼬沒有理由回木葉。
他対我說:“我們回基地吧,前輩。”
那不是很好嗎?但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有多艱難啊,小鼬。
我們向四代告別,大家都是一路人,也沒必要假模假樣地打起來,回頭任務報告就寫勸歸村未果,遂不歡而散。
夕陽西下。
也沒有過多久,畢竟本來就快到黃昏了。我走的很慢,一路上看着遠處的風景,小鼬也是,他想跟我說什麽,但什麽都沒說。
最後我嘆了口氣:“想做什麽就去吧這次我會當沒看見的。”
不可能當沒看見,我待會就要去老祖宗那裏撈你了。希望老祖宗能看在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的份上不要対小鼬下手。
或者也有可能老祖宗早就看宇智波一族不順眼了,跟小鼬合計一下怎麽把另外一半人也送淨土去長眠。都不是什麽好事。
“那句話……”
他停下腳步,在逐漸傾倒的那一片醉人黃昏裏站住,影子被火紅的夕陽拉的很長很長。
“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哪句?”我不知道他又対我的哪句話有那麽多感想,我只希望他能在宇智波一族這件事上少想一點東西。等我搞清楚整件事的內幕之後再跟他談,而不是現在看他這麽痛苦我卻一點都觸及不到。
他聲音有點顫抖,連一直壓抑着的某種東西都從那樣控制不住的聲線裏滿溢出來:“宇智波都不重要,那我対你來說,算什麽?”
我看不進那雙眼睛了。
如墨漆黑,如血鮮紅,我看到萬花筒寫輪眼顯現的那一瞬間就下意識地別開視線。
宇智波一族的同等級寫輪眼之間并沒有互相克制的說法,有的只不過是瞳力的比拼。每個人由情感所帶來的力量并無高下之分,互相傾軋的世界一般只會帶來破壞性的精神創傷。
所以宇智波一族內部也不會鼓勵寫輪眼的戰鬥。
但我不看他并不是因為這個。
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我連小鼬什麽時候開的萬花筒都不清楚,更無從猜測他真正的能力。
他渴望什麽?他失去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些我都沒看到啊。
事到如今,一意離去又什麽都不知道的我,有什麽資格再対他說教呢。
“宇智波止水。看着我。”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一條在附近路過的大蛇丸:你們仨擱這演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