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安雨睿如何軟磨硬破都不管用,直到開飯迎到肖暮那惡狠狠的目光才有所收斂。
肖暮不知道從哪兒學摸出了三箱啤酒,又開了兩瓶白的,對着安雨睿和翟楚毫不走心道:“我們難得聚在一起,誰不喝醉誰都不許走啊。”
肖大少爺啥時候給人說過這種話?安雨睿和翟楚當時就被忽悠的喝了好幾瓶,翟楚尚存理智,安雨睿就不行了,把碗碟往桌上一拍,指着翟楚就嚎啕大哭:“老子那麽喜歡你!你是個木頭人都感覺不到麽?”
接着就撲過去對着翟楚的胳膊又抓又咬。韓堯驚恐的想把安雨睿抓過來,要知道安雨睿嘴角的油漬對死潔癖來說簡直比被咬痛還要生不如死。
卻不想翟楚冷峻的一張臉上因為喝酒漾起兩團紅暈,大手摸上安雨睿脖頸上短短的發茬兒,沒有把他拽起來,而是溫柔地把又哭又鬧的人摟進了懷裏。
韓堯看着都驚呆了。
所以說啊,人都是會變的。
接下來的時間,一對兒真情侶看着一對兒假情侶秀了一個小時的戀愛。
聞着心上人懷裏熟悉的味道,安雨睿本來就不高的智商一下子就解放到了幼兒園。指着鍋裏的菜嘟着嘴要吃這吃那。翟楚好脾氣地夾起來塞進他嘴裏,再拿紙巾狠狠地把滿嘴流油的嘴擦了一遍。
午夜十分,翟楚抱起安雨睿就要告別,韓堯連忙起身道:“都這麽晚了,今晚直接在這住下得了。”
“不用了。”翟楚開口。
韓堯看着昏睡不醒的好友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突然有種兒大不中留的感覺,心一軟就開口道:“要不你們今晚留下吧,他不是把作業帶過了了麽?我明兒早起幫他寫一點呗。”
翟楚嘴巴抿了抿,對韓堯開口:“他今天來其實不是來要你幫他寫作業的。”
韓堯一臉蒙逼:“那他是?”
翟楚一臉淡然的從安雨睿的口袋裏摸出了幾個避孕套和一管潤滑油。
韓堯:“……”
肖暮:“……”
“他其實今天是想同你合謀把我灌醉,但到你跟前了,又沒好意思開口。”
知道真相的韓堯先是驚訝不已,接着就怒火中燒。
好你個安雨睿,簡直他媽太有出息了!
韓堯拉住要走的翟楚,斜眼問:“你現在要去哪兒?”
翟楚開口:“如他所願。”
……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翟楚就直接把安雨睿給抗走了。
翟楚把安雨睿帶走了,甚至還有可能破他的小/菊/花,韓堯不高興。
把鍋碗瓢盆往水池裏摔的杠杠地響,但他顯然還忘了一個人。
肖暮幽靈一般出現在他身後,臉上的不高興比他還明顯:“你以前老替安雨睿寫作業?”
韓堯把筷子一摔:“這是重點麽?!”他就要失去他的靈魂基友了,而且他的基友要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了!
肖暮比他聲音還大:“這不是重點麽?!你不幫我寫,你居然幫別的男人寫!”
……
韓堯還能怎麽辦?只能先放下內心淡淡的憂傷去安慰那位內心被醋泡了的爺了。
開學前一天,韓堯死活說要回去收拾東西,并告訴肖暮明天早上再來接他。
肖暮心生不悅,威逼利誘之後,只能冷着臉同意了。
羽。
溪。
獨。
家。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韓堯一臉乖巧,其實內心快要嗨翻了。
這幾天肖暮夜夜笙歌,舊傷未去,又添新傷,小/菊/花腫到廁所都上不出來,簡直不把他當人看!
明天就開學了,這他媽走路要還是斜着走,還要不要見人啦!
一到地方,韓堯飛快地解下安全帶拉開車門跳了出去。
“我上去坐坐。”肖暮一本正經地也要下車。韓堯臉色一變,又趕快撤回來堵着車門不讓他下來。
這他媽一坐鐵定又是一夜。
“有什麽好坐的!你趕快回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別明天去學有忘帶的。”
直到車子消失不見,韓堯才放心地上樓。
萬萬沒想到,到了自己家門口,韓堯就發現不對勁兒了,他家的鐵門怎麽換了?
韓堯瞬間手腳冰涼,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裏鈍鈍地漾開,顫抖着拿出鑰匙捅進鎖芯裏,卻怎麽也捅不開。
一個是平鑰匙,一個是十字鎖芯,怎麽可能捅開?
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連心也凍住了。韓堯死死咬住嘴唇,身體抖動起來,最終不甘心地握成拳頭,把手在門上捶地“咣咣”作響。
指骨狠狠地觸擊到鐵門上,眼淚終于不甘忍受奪眶而出。
他就知道,他沒有看錯,他媽媽回來了。
卻不是抛棄多年後良心發現的母子相逢,而是連兒子一面都不見,甚至把留下唯一房子的門鎖也給換了。
這樣一想,韓堯就哭地更傷心了,小小的拳頭被撞擊出血還不停下。好像這樣就可以把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敲出來一樣。
門很快就開了,走出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看到哭地痛徹心扉的韓堯表情很不好。
“你是哪兒來的小孩兒?!去一邊兒去。再亂敲門小心我報警。”
“這是我家!你為什麽在這裏!”韓堯哭喊到!
男人愣了一秒,随即表情更不耐了:“這是我前天花了100萬給我父母買的養老的房子,一次付清的,怎麽就成你的了?!”
這下輪到韓堯錯愕了,他想到了他的媽媽可能回來重新刁難他才換了門鎖,卻沒想到她把十年前做剩下的最後一點做母親的良知,在如今抹去地幹幹淨淨。
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可眼淚用手背抹去又重新流出來。韓堯閉嘴不言,腳前的水泥地上卻綻開了一朵朵淚花。
小男生在面前默默地流淚,男人倒也有點心軟了,他也是有孩子的人,實在犯不着和一個小孩子置氣。
“你是之前住在這裏的人吧?”男人問:“幸好你今天來了,我剛把這裏原來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了兩個箱子,準備去扔來着,這下你來了,我正好給你。”
男人的話一開口,韓堯倒是想到了這裏不僅承載了他和他媽那微乎其微的幾年,還有肖暮和他的感情。為了他給這裏重新做了翻修,家具幾乎都換了,雜七雜八的東西買了一堆,還都不便宜。
如果他媽在房子賣出去之前把東西都拿走的話,那他真的要徹底死心了。
韓堯張開腫眼泡,問:“我能自己進去拿麽?”
男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