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游風把酒店地址發給了夏燈,翹首以盼時想起他沒面具,又給她發消息:“麻煩給我也帶個面具。”

夏燈本就郁積一股怨念,現在明顯負氣道:“那就算了。”

游風回複:“我現在出去買。”

放下手機他犯了難,這個時間商場關門了,他思量片刻,給沈佑打過去,接通就聽到拉長尾音的“喲”,“怎麽了,我們總指揮。”

“給我找個面具。”

“沒有。”

“你那個項目我可以做。”

“好的大爹,要什麽款式的?幾點要,我親自給你送去。”

“現在。”

“你他媽,你現在就要,我從哪兒給你弄?”

“你自己想辦法。”

游風挂斷電話轉去窗前,躺上拉力器,标準完成了一組仰卧起坐,接着洗了兩個澡,刷了五遍牙。

他翻遍行李,找出一件與他赴約桃裏時有些相像的襯衫,看起來就像沒換過衣服,沒有精心準備。

夏燈來得不快,沈佑的面具卻始終沒送到。

游風打開門,一改習慣穿得花哨的夏燈低着頭站在門口。

她還戴了帽子、口罩,穿着她以前從未嘗試的款式的鞋,挎着一個驢牌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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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風知道她不喜這牌子,櫃裏可能擺着一個系列,卻不會背出門。

她在用力表達,她不是夏燈。

他一時忘了迎她進門,她像是等得厭煩了,終于擡起頭,看到他沒有戴面具,皺起眉,捏着嗓道:“你違反了約定。”

游風理虧難言,沒立刻回答。

夏燈扭頭就走。

游風拉住她的胳膊,緩慢滑落至她的手,緩慢擡起,借着她的手緩慢遮住他的眼睛:“這樣行嗎?”

夏燈咬緊牙根,沒拒絕。

“關燈。”夏燈進門後,提出第一個要求。

游風無條件聽從她安排,關燈又拉上窗簾。

“不能親我。”老規矩。

游風可不願意:“都關燈了,我看不見你。”

“那也不行,我不喜歡被親。”

“能說原因嗎?”

“我有心上人。”

游風故意道:“那你還跟我保持這種關系?”

熟悉的游風式口吻,夏燈聽得煩:“少管。”

游風察覺到她心情不爽,像過去每一次一般避開隐私,一如既往率先開口:“我去洗澡。”

夏燈一如既往坐在沙發,聽着水聲玩手機。

游風洗得快,夏燈賭氣心說:值得這麽迫不及待嗎?方閑越在判斷男人這個物種時真是一針見血——

那東西硬時腦子會不翼而飛。

第一次跟他約,她還很忐忑,很怕被認出。他太了解她,她的演技并不精湛,在他眼裏必然都是破綻。但他沒發現。

她說她叫百合,他信了,還說百合很好聽。

她說不能開燈,不能摘面具,不能接吻也不能牽手,最好後入,他都同意了。

她還試探過他,會不會通過跟她做愛想起他以前的女人。

他說他以前女朋友性子冷淡,沒這麽主動,更不會把他背後抓得紅痕交錯,把他脖子吸得難以見人。

那時她十分難為情,面具後的臉紅如晚霞。

一次兩次三次,他對她溫柔,卻只像對一個床上的夥伴。她漸漸接受他跟其他男人一樣,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欲望上頭就失智。即便是暗戀八年也會說忘就忘,她換個身份他就認不出了。

她不願意這樣,但每次他的消息發來她都很難拒絕。

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她沒有時間跟一個人保持親密關系,時刻互道早安晚安,但緊繃的身體需要釋放。

游風的身體是她熟悉且愛的,沒有人比他更合适幫她緩解壓力,這段關系便持續下來了。

本來一切還算如意,但她的事業慘遭重創,他又突然宣告結婚,她一下覺得人生也太殘酷了。

她越想越難過,摳着手質問自己這八年在幹什麽啊!

游風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蹲下,把她尅出印的手指攏入掌心,也不說話,只輕緩地揉。

她俯視他這番動作,沒忍住問道:“我在新聞上看到你,新聞說你要結婚了。”

游風沒答,只把她手指拉到唇邊,吻了吻,說:“你心上人要是知道你這樣掐自己,不得心疼死。”

她心中苦澀難纾,抽回手來:“他不會,他早死了。”

“……”

游風放棄這個話題,回到前一個:“是在計劃,就是新娘還需要一些時間想通一些問題。”

夏燈酸得要死,磨牙撇嘴:“哦。挺好的。”

“你洗嗎?”

“我洗完來的。”

“好。”

游風解開她大衣扣子,發現幾近透明的睡裙,無法沉默,問道:“新買的?第幾次穿了?”

新買的,第一次穿,夏燈說:“穿了幾次。”

游風猝然刺入手指。

夏燈身子緊繃,不自覺夾緊。她有天分,特別會夾。

游風丢盔解甲,不敢再用力,頂在她雙腿間的東西早已經又大又硬又燙手,卻還是待她進入狀态,才提槍越入。

他的小潛水艇嬌得很呢,又怕疼,他一直牢牢記着。

夏燈早不是以前的夏燈了,被穿得腳趾蜷縮,指甲仍能深深陷進他肩膀,咬住他鎖骨。只要他突然生猛,她就有理由狠咬一口。

男人不怕疼,男人頂配更會游刃有餘,她稍一适應,他就開始猛,她越咬他越猛、越兇、越興奮,每一下都抵達她高潮點。

八年了,他對怎麽讓夏燈高潮不要太熟練。

夏燈腰要被撞斷了,腦袋不停磕在扶手板,抱着他大腿的手抓得不留情面,粉紅甲印很快爬滿他全身。

他的大掌輕輕蓋在她頭頂,欲到濃時嗓音發沉,很磁性:“我明天還有工作,你這麽抓,不讓我見人?”

“你讓我來的。”夏燈才不管他。

游風彎唇一笑,掐住她的腰,更猛烈進攻。

他的喜好單一持久,就是夏燈的小腰,半夜睡不着時想得最多的就是這一點。

他總好奇她怎麽長的?他一雙手竟能掐住。

他面對她時經常上頭發瘋,三不五時想把她入到暈厥去,但只要一想她的腰,他就舍不得了。

他以為他純粹是有這個癖好,可那麽多在他面前搖曳腰身的女人,他一點性沖動都沒有。

他就知道,他的癖好不是腰,是夏燈的腰。

他入得瘋,交合聲音聽得人心怦怦,夏燈不知道自己是對他的身體沒抵抗力,還是他太懂她敏感之處,被他抱入時叫得十分悅耳。

游風像是得到鼓勵,跟她更加緊密地連接。

夏燈被他開疆擴土,被他莖身凸起的脈絡不停地剮蹭着,擠壓着,咬他的力道越來越重。

不愧是她最愛的身體,真操!

做到床上,她躺在中間,他握着她的膝蓋,劈開她的腿,手也不扶一下,挺腰推入,開啓今日第三次。

他不幹弄,拇指一直在夏燈小核揉搓,唇瓣一直在她乳珠和小腹間來回舔舐。

夏燈被伺候得爽翻,規矩都忘了,竟跟他牽了手,甚至允許他給她也吸了一顆草莓。

然後五個小時過去了。

中間有停,但在愛撫,也算沒停。

夏燈高潮三次,最後一次結束,她以為她命不久矣了,但還好,還能穿衣服。

游風靠在床頭看着,提醒道:“三點多了。”你不會還要回去吧?

夏燈像一個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渣女,說:“不要越界,你只是我的固定炮。”

“……”

游風睡不着了,到吧臺開了瓶酒,随便醒醒,倒了一杯。

成為一個煙酒簍子不是他期望的,但若不是它們,他根本無法在高強度工作和對夏燈強烈想念中存活。

融入成人世界第一步,就是要學會獨立無聲地咽下苦楚。

但可能因為他不是接受命運擺布的人,所以他咽到一半停下,想轍把她勾引回了國。

她回來了,接下來就是讓她相信,游風,只跟夏燈結婚。

夏燈到家,客廳的燈竟開着,方閑越就坐在吧臺,看起來在等她。

她有些心虛,卻不準備含糊說謊。

方閑越沒問她去哪裏,只是晃着酒杯,悠悠望着杯中酒,淡淡道:“我是沒多少道德感,你也是嗎?”

夏燈知她意思。

方閑越給她倒了杯酒,撐着腦袋,看向她時又說:“燈,你不是一個道德感薄弱的人,這種關系持續下去一定會攪得你筋疲力盡。你去弄清楚真相吧,為了你好。”

夏燈跟游風做愛時,完全忘記他即将結婚,她開始只圖眼前快活。但方閑越沒說錯,她不許自己堕落,自然跟游風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一定會在某一日傷她徹底。

“他很迷人,但你是最棒的夏燈。”

夏燈默默攥拳:“我會去弄清楚,再決定我們之間關系。”

游風心情不錯,總算肯去見唐夕。

私人餐廳裏,唐夕怒氣沖沖,甚至不願意維持表面客氣,質問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合作?”

“沒,只是不想繼續了。”游風平和随性。

“什麽意思?”

游風一想到夏燈介意這件事,介意到淚光閃爍,他就想把決定合作時的自己一刀捅死。

唐夕等不及他的答案了,罵:“你有病吧!你把我甩下,他現在陰陽怪氣地問我“你那搞航天的未婚夫呢”我都沒法說!”

“與我無關。”

“那我當時提議,你幹嗎同意呢?”

“我瘋了吧。”

“……”

唐夕氣的牙顫:“那我能不能求你幫個忙,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飯,我找人拍我們倆。之後我找個理由已經和平分手。”

“不要。”

“……”

“我明天會發公告。”

唐夕感到一股不祥之兆:“什麽公告?”

“你找我幫忙,我看你虔誠,答應了,現在覺得欺騙大衆不太好。”

“你瘋了吧?”唐夕才想一刀捅死對面這個人:“游風!摸着你的良心,你幹的這是人事嗎?別是你跟你前女友進展很順利吧?我跟我對象可還水深火熱着呢!”

還有沈佑,她也想捅死!

要不是沈佑牽線,特意告訴她游風在設法追回前女友,正好與她不謀而合,她根本不會跳進這個陷阱!

她一直以為這個計劃是游風跟沈佑共同商定的,接觸下來發現這可能是沈佑自作主張!

因為游風并不上心!

現在他春風滿面,脖子上吻痕仿佛大雁東南飛,他遮也不遮,巴不得讓人家看,估計是和前任破鏡重圓了,如此一來她更像一個大怨種了!

“與我無關。”

“……”

唐夕說不通,不再浪費力氣,指着他:“很好。你別忘了,咱倆是假的,趙知葡中意你可是真的,我等會兒就告訴她你單身可撩。”

趙知葡是唐夕同事,也是演員,在一個品牌活動中跟游風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念念不忘,有一次醉酒發朋友圈對他表白,圈子裏人盡皆知。

但在唐夕和游風的新聞出來後,她封鎖朋友圈,跟随劇組去冰島拍戲了。

“随便。”游風說。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唐夕沒招了,十分委屈:“游總教幫幫忙好嗎?我聽他們說初臣在相親了,對方家裏巨有錢,不僅學歷高,長得還好看,這一聽我一點優勢都沒有!”

“與我無關。”游風厭煩眼淚,起身準備離開。

“那我能不能請你幫忙翻動一下你的人脈網,打聽下這個夏燈什麽來頭?”

游風停住腳。

舒禾給夏燈介紹了代辦注冊商标、執照的公司,夏燈與負責人聊完已到中午,決定就近吃飯,跟舒禾打了聲招呼,晚上再跟她和程程聚會。

舒禾回複道:OK的,你好好吃飯。

夏燈拉拉線衣高領,第無數次把游風那賤男人留下的痕跡遮遮好,選定一家餐廳,點了他們的招牌,英式炸魚和野生芥蘭炒牛肉。

剛把菜單遞給服務生,初臣來到面前,禮貌道:“我能坐這兒嗎?”

“随意。”夏燈說。

初臣坐下先為她解了惑:“我來塗州出差,剛跟朋友在樓上咖啡廳見面,在這吃午飯。”說完看向西南角:“我的朋友坐在那邊。”

“嗯。”夏燈沒說其實她不好奇。

“這個餐廳是斯德哥爾摩人開的,就是諾貝爾老家的人。”初臣停頓一下,說:“你是懷念歐洲生活了?丁叔叔說你走遍了世界。”

菜上得很快,夏燈已經拿起叉子:“你還有事嗎?我準備吃飯了。”

初臣不尴尬,甚至寵溺有加:“你吃你的。”

夏燈這些年遇到太多人,什麽性格交往起來都游刃有餘,被人看着吃飯也不下百次,但還是撕破了兩人之間那層塑料皮,叉了一塊芥蘭放進嘴裏:“你是因為唐夕要跟游風結婚才答應我爸跟我相親的吧?”

夏燈逼迫自己去搜索了游風的結婚對象,唐夕。

她發現唐夕在宣布和游風結婚前一天,還在初臣公寓外被人拍到。唐夕經紀人說是假料,但網友并不買賬。因為那張照片連她脖子痣都拍得很清晰。

初臣保持微笑:“開始是,因為賭氣,現在那股氣已經煙消雲散。”

夏燈也微笑:“跟我有什麽關系?”

“反正我倆前任也茍合了,不如我們也湊一對?”

“不要。”

“為什麽?”

“你長得醜。”這是夏燈心裏話,但她發誓她沒有說出口,下意識扭頭,果然是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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