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夏燈雙手往後拄住邊緣,肩膀更加纖薄,直角幾乎變成銳角。細帶裙子領口極低,幾條裙褶沿着腰側到秘密地帶這條線慵懶而躺,裙擺垂在膝蓋,風吹便動。

全身骨感,罩杯、腰臀比、腿長及腿型卻無不恰到好處。就因這副無可挑剔的外表,夏燈的優秀總是不易被看到。

她凝視見底的酒杯,旁邊是過半的“高原騎士”,世界最北部的威士忌品牌。據說因使用奧克尼群島中精挑細選的沼澤泥炭烘幹麥芽,而有苔藓和石楠花香。

石楠花,男人的精液味。

她沒喝出來,至少不是賤男人的精液味,只後知後覺她酒量竟那麽好了,根本不醉。

想起剛才被他挂斷的電話,他看透她了?知道她根本不害怕?還是知道她根本沒醉?

她閉上眼。

片刻,她決定洗澡睡覺,明天早上起來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洗完澡出來,關掉音樂,想收起半瓶酒,不知為何,不僅沒收,還又倒上了,加冰喝一口,打個激靈,渾身麻透。

舒禾和程程說喝酒致癌,讓她注意,但她是要開酒吧的人,她必須得喝遍天下的酒,才能跟天下的人交友。不過也會适量的。

喝到眼迷離,好像真感到一點精液味道。

她給他口的時候不多,因為含不住,她技術也一般。為數不多的幾次他也沒有要她吃掉的惡趣味。但畢竟太多次,那些交融的味道都混雜在空氣裏,她又沒有嗅覺失靈症……

想到這裏,她耳朵一燙,咳一聲假裝自己沒有亂想,回房了。已在醉倒邊緣徘徊了,得去睡覺了。

剛到門口,敲門聲傳來。

她已有醉意,腳步發飄走到門口,扳動門把手,游風在門口。

他閉着唇,看上去很平和,但能通過他胸膛起伏、呼吸淩亂,還有他被雨淋濕的肩膀,得知他是怎麽匆忙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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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狂跳,卻淡定地問:“你來幹什麽?”

“你不是害怕嗎?”他說。

夏燈轉身,随手關門,卻沒關死。

游風看着她留的門縫,直接進門。

夏燈走到沙發,輕輕扶住。

她有點後悔喝剩下的半瓶,現在暈乎乎,有點危險,尤其她喜歡的男人就在她身後。

游風進房一眼看到見底的高原騎士威雀,皺眉表示不悅。他以為她在裝,竟真喝了。是頭又不疼了?

他走過去,拉住夏燈胳膊,往回一扯,逼她轉身,摸上額頭。

夏燈被他摸着額頭試溫度,眼睛一直注視着他。同學聚會現場的燈實在太刺眼,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以前作為百合也看不清——怕他認出來,又怕他認不出,總是不敢看。

今天她沒戴面具,是夏燈,沒什麽不敢,甚至敢打掉他的手,面無表情道:“自重。”

“誰給我打電話?”

酒精已經在夏燈腦袋裏玩起雲霄飛車了,她已不能照常站着,便靠在沙發靠背,抱住雙臂,歪着頭說:“我打錯了。”

房間黑着燈,只有不定時的閃電突然來訪,游風才能看清她酩酊大醉的模樣。

他沒再問,轉身要走。

夏燈拉住他的手。

他扭頭看她的手。

夏燈醉到看他已經是重影,說話也變得忽輕忽重:“是我打的。”

游風停住。

“沒打錯。”夏燈又說。

游風轉身,往前一步,把她囿于自己和沙發靠背之間,低頭,找到她的眼睛:“你害怕閃電嗎?”

夏燈不想被他看,低下頭,聲音很輕:“不怕。”

“那為什麽說怕?”

夏燈忘了,她可能瘋了吧。反正她總無法在他面前保持理智。她那些原則都是為他推翻的。

游風牽住她,唇在她耳輪上方一毫之地,一開口便會擦動她耳朵上的絨毛:“是不是想我?”

夏燈垂着首搖頭,卻不抽回被牽住的手,也由他撐住她身子:“你還可以再忙一點……”聲音已經有氣無力,醉得明顯。

游風抱住她,讓她額頭貼在自己肩膀,想罵她。

現在是一個月都難忍?那是誰八年來鐵石心腸?意思是非得等她不執着于事業了,他才有資格被她想?

但他沒罵。

他一直在等今天。

“為什麽不早打給我?”

夏燈擡頭,貼着他胸膛,仰着粉臉,手指在他脖子上劃拉着:“我打給你?什麽身份?你現在不是有別的女人嗎?我只是你的前女友……”

游風輕扶她的脖子:“你那天為什麽穿高領?”

“你少管……”夏燈迷迷糊糊。

游風故意欺負她:“你可以找別的男人,我不能找別的女人?”

夏燈聞言撇嘴,頓然淚眼婆娑。

“……”

游風皺眉捧住她的臉,拇指把她掉出來的兩顆眼淚輕輕抹掉:“嗯我不找。”

“但你還是找了……”夏燈手指在他喉結往左一寸:“這裏,吸了好大一顆,我看得一清二楚!”

游風彎唇:“确實是,怎麽回事這個女的,不想讓我見人了?”

夏燈聽到這裏更委屈,把臉埋在他胸膛,是要醉酒才能聽到的吳侬軟語:“你說初臣是要搶你喜歡的所以找我,那你怎麽能邊喜歡我邊跟她在一起?”

游風突生坦白的沖動,想告訴她,他一早便知百合是她,從她加微信那一刻起。

要不就說了?也不等她主動了?

但她不會跑嗎?她最擅長逃跑。

他很多時候不是不敢,是沒那麽自信,她以前也對他表達愛,卻走得毅然決然。

夏燈攥着他襯衫,開口即是怨:“你是在報複我當年分手嗎?”

游風便問:“那我成功了嗎?我找別人你有難受嗎?”

夏燈擰眉,推開了他:“那我們這麽恨彼此還有什麽必要再在一起?我們各自去找別人吧!”

她說着身形一晃,游風立即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托在她手肘,然後才說話:“誰大早上在電梯門口堵着我投懷送抱的?又是誰給我打電話說害怕的?”

夏燈很兇,當即反擊:“誰讓文哥把紅酒綠給我的?誰接到我電話淋着雨趕過來的!”

“那我走。”游風跟她沒得說,這個小東西很知道怎麽氣他。

夏燈摟着他的手突然抓得更緊。

游風看向她的手:“又不松手。”

夏燈額頭貼着他胸膛:“我覺得我腦子快不夠用了,我們等明天再吵行嗎?”

游風大敗。

夏燈兩根手指慢慢鑽進他袖口:“你就不要走了吧?”

游風根本不是她對手,不論八年前還是後。他攥緊她的手指:“不走幹什麽?”

夏燈聲若蚊蠅:“想乘人之危……”

她聲音實在小,游風附耳又問:“想什麽?”

夏燈擡頭吻住他。

游風愣了三秒,清醒過來用力摟住她的腰,淩空抱起她放到西廚操作臺,雙手撐在兩側,再俯身加深這個吻。

八年,因為她的規矩,他不能吻她,八年。

夏燈想了半個月,總算親到了,八年沒親過了,她真不容易。

他唇齒有咖啡的苦味,但她很喜歡,是她熟悉的軟。

唇舌纏綿。

津液交換。

她攀住他脖子,逐漸沒有章法,含着他舌尖的動作越發用力,雙手自下而上探進他襯衫,在他結實的腹肌搓揉半天,再漫游到他背後,将鋒利的指甲陷進他背溝。

游風呼吸漸重,已經欲望滿身,卻沒順水推舟,還要逼自己在她唇角斂聲問:“醉了嗎?”

夏燈閉着眼睛:“嗯。”

“那乘人之危的是我。”

“那我就沒醉。”

“……”

游風輕捏她的臉,溫言軟語:“詭計多端。”

夏燈不躲,只是突然扭頭咬住他手指,第一口用力,第二口咂摸,漸漸成圈吮,蒙眬醉眼看得游風眼中生火,身下堅硬。

他不問了。

都不重要。

他扛起她,輕車熟路進入她的卧房。

他不總是喜歡前戲,比如此刻,夏燈千嬌百媚,他根本不想浪費一分一秒,不然做不來兩回天就亮了。

大掌剛沿她大腿內側沒入裙擺,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翻身将他壓在身下,騎在他大腿,不由分說解他腰帶。

夏燈要嘗嘗他的精液,是不是高原騎士的味道!

她攥着它,張大嘴只含住頭,咬了一小下,沿着那條小細縫吮舔。

她口活不行,但她是他唯一愛着的,別說她給他口,她就托住下巴發呆,他也能心猿意馬。

他看得心化成水,幫她挽了幾回垂落的發,耐力逐漸稀薄,終于拉起她,一手抄起她的腰,讓她自己扶着它進入她。

她濕得可以,如今他進入早已沒初時艱難,但還是痛,腳趾都不自覺蜷縮,神經緊繃,把它卡在半道。

他被夾得一口氣堵在鼻腔,好半天才輕緩籲出。

她是一疼就掐他,反正他從不喊疼。

她把他肩膀尅出一大片紅痕,他仍輕撫細吻,幫她放松。

她忽而鼻酸,雙眼發澀。

他真不疼嗎?

他不也是肉長的?

怎麽會不疼?

為什麽從不說疼?

她不要他了,他是不是快要疼死了?

他不是對固定炮很溫柔嗎?

為什麽對前女友也很溫柔?

他都知道?知道她和百合是一個人?

想到這裏,她居然不驚訝。

她并非一點不懷疑游風知道她是百合,只是不允許自己去想。

深想下去,原因并不複雜,她希望他拆穿她,掀開她的面具,說蠢貨夏燈我知道是你,我不怪你,也不問你,你現在是不是終于想好,我們是不是能重新開始……

她壞透了,明明是她做錯,內心深處卻仍想他來戳破這層紙,已經享受他的愛很多年,居然還想被動。

想得難過,她又吻住了他,像小娃娃一樣含着他舌尖不動彈。

游風以為她疼,越發輕緩,這是與她作為游風和夏燈的結合,不是和百合,他不想讓她覺得,還不如百合時期的感受。

那以後她只想當百合了,他倆不就只有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了?

她被他弄得漸來了感覺,傷感之事便被抛在了腦後。算了太複雜了明天再想,當務之急是把他睡了。

一個月了,她要把她失去的讨回來!

他不是招女孩喜歡嗎?她要把他榨幹,讓他再面對人家女孩時想起自己很容易就被榨幹,自此以後有心無力!

她聳動着細腰,游風看得心火叢生,翻身壓下,又猛又快速地撞入她深處。

她受不了,掐着他手腕,嘤出一聲,随即便像被打開閥門,浪叫得兇,婉轉動聽。

游風聽不得,一聽便控制不住地猛烈入侵,他得讓她知道,他是最好,別的那些普通男性就別再給眼神了。

送她回家這種事,他完全可以勝任,并且永遠有空。

天又亮了。

總是會到天亮。

夏燈以為她會把他榨幹,結果最後淪為“屍體”的卻是她自己。

他怎麽那麽猛?吃藥了?

他都要三十了,真的正常嗎?

游風穿上褲子,俯身在她眼睛親親:“我去抽根煙。”

夏燈嗓子啞了,發了聲,等于沒發……

游風拇指摩挲她發根胎毛,堅持得到回複:“行不行?”說完看一眼露臺:“很快的。”

夏燈張了張嘴,嘶啞地一聲:“好。”

說完便昏沉睡去,最後的記憶是游風落吻在她脖子。

醒來已是傍晚,渾身上下像是挨了幾十悶棍,嗓子也變成壞喇叭,張嘴仿佛是鴨子叫。

她光着腳、帶着下體撕裂痛,走到吧臺,倒了杯水,看着玻璃吊櫃上顯影的雞窩頭發和一身吻痕,昨晚沒羞沒臊的自己頓時回到腦海。

還沒來得及懊惱,手機響了,她走過去拿起、接通。

“燈你怎麽還沒到?”程程的聲音。

她啞着嗓說:“到什麽?”

“不是讓我帶你見幾個塗州本地的酒商?”

夏燈忘死了,抱歉道:“我在北京,還沒回。”

“啊,那明天?”

夏燈覺得她得休養幾天:“再約吧。”

程程終于聽出她不對勁:“是生病了嗎?”

“被狗咬了。”夏燈信口胡謅,突然看到她的記事本,還沒疑惑它為何在這裏,便看到上邊游風的筆跡,他把她寫的“游風,一個賤男人”劃掉了,還在後邊寫——

“我還要開會,冰箱食物全換過了,飯給你訂了,湯和粥都有,還有醒酒糖,清理劑和藥膏在左手邊。卡戎島加你微信那男孩我删了。”

夏燈皺眉,剛要罵他沒素質,順便好奇他為什麽能解鎖她的手機,恍然看到折痕下還有一句——

“0919。都分手八年了,還用我生日當密碼,夏老師挺長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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