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更)
拿到了月流金,陳執檢查了一下光腦,發現一進入東展區,微弱的信號直接沒了。根本聯系不到外界。
不過也沒關系,他只要先從東展區溜出去,然後在艾麗夫人安置的地方茍過三天就行了。
然而,陳執剛離開雕塑行宮,沒走到幾步,東展區突然傳來冰冷刺耳的警報聲:
“注意,有入侵者闖入,請做好準備。”
“注意,有入侵者闖入……”
與此同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陳執目光一頓,以為被發現了,立刻調轉方向,鑽進另一個岔道,讓自己的身體貼在牆上,他将瓶子裏的月流金取出來。
月流金半液體狀有僞裝遮蔽的作用,此時就像一塊隐身布一樣,隐藏了陳執的身形。但是月流金形态不固定,很容易變成固體,隐藏狀态維持不了多久。
不過這點時間差不多夠了。
陳執的臉貼在牆上,他屏住呼吸,随即,十幾個穿着黑色制服的alpha從他身邊擦過。
“人呢,到底跑哪去了?!!”
“艹,受傷了還逮不住,聞不到他的信息素嗎混賬東西!”
“找到了,在那邊,都他娘的給老子追!”
話落,alpha風風火火的離開。
陳執為防止被殺個回馬槍,于是這個狀态差不多保持了十幾分鐘,他才将月流進收好裝進瓶裏。
從alpha的話裏陳執大概知道,警報上說的是入侵者不是他,而是一個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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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這個alpha還受了傷。
陳執摸不清到底什麽情況,不打算插手。不過現在他不可避免的面臨一個問題。
入侵者的出現必然導致東展區警備提高。
這也讓他這個偷摸摸進來的人出不去了。
對此,陳執只是嘆了口氣。
看來又要麻煩前輩了。
然而,當陳執東逃西竄回到雕塑行宮,本來應該倒在地上沒法動彈的前輩,現在已經不見了。
陳執在雕塑行宮找了一圈,沒見到人影。他懶洋洋的威脅道:“前輩,你再不出來,我就把這些雕像都砸了。”
沒有人回應。
看來雪是自己跑了或者是被救走了。
陳執更傾向于後者。
現在又一條出路被堵死,而且如果有人救走雪,也就代表這個雕塑行宮也不安全了。
這嫦娥月宮處處透着詭異,必須盡快找到一條暗道逃出去。
于是,陳執開始探索前輩放雕像的地方,一翻探索,他陰差陽錯的找到了一個暗門。
陳執只是碰了一下門,門就像經受不住了一樣,爆出大量白骨,其中還有人的骷髅。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這裏。
陳執瞅着瞅着,突然在骨堆裏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他拖着沒有知覺的腿,走進骨堆裏,把筆記本拿了出來。
是雪的筆記本,很厚很舊,紙頁已經泛黃。
上面寫道:
月走的時候是個春風和煦的早上,我問他做什麽,他說就吃個飯,像往常一樣呗。
我想跟着他,被他揍了一頓。
月的脾氣真的很暴躁,還沒心沒肺的,也不知道哪個士兵傳出他很溫柔。不過想一想也知道,估計是被他上藥時乖巧的樣子騙到了。我想這個士兵一定很心疼月受了傷,但他不知道,月的對手會被他揍的多慘。
在月的對手裏,和月打過一架的事後會被迫打好幾場架,都是給月出氣的。當然最慘的還是打不過月又不忍心打的對手。
哎,月好像就是一種魔力。明明強到可怕,卻能讓每個人都忍不住保護他。
月……
後面啰裏吧嗦說了一堆,陳執懶得看這了,連翻好幾頁,才找到他想看到的。
雪:月一直潇灑肆意,好像誰都留不住他。可我沒想到,他說去吃個飯,卻再也沒有回來。
是風這個叛徒。
是這個帝國害了他。
在月死去了很久很久,我都無法接受月死去的事實,可是月說,人活着還死了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刻意尋死就沒意思了。于是我只能忍住自己的情緒,沒事的,就這樣,月只是死去了,我會代替他好好活着。
我将他鑽研出來的治療師修煉方法總結,然後用一種特殊的方法保存,我守着月被打碎的雕像,一直等待着一個人可以繼承月的傳承。
一年。
五十年。
一百年。
幾百年……
好久好久。
沒有人。
一直沒有人。
沒有辦法了,我只有制作月的繼承者了。
這其實很簡單,我已經研究出月的基因序列。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他們有的擁有月的容貌,有的擁有月的性格,有的只拿到月的一點聰慧,或者是月的戰鬥力。
然而他們都太笨太沒用了,沒有一個人找到月的傳承。
從希望到絕望怕就是這樣吧。
我以為只能這樣絕望的渡過我的一生,直到他來了。
他說,為什麽月不可以活過來呢。
他說,我有辦法。
他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愣住了,竟然從來沒有想過月可以複活的問題。确實,那場全球大霧本來就是地球融入星際的開關,大霧後蟲族這種永生的東西都出現了,地球外的浩瀚宇宙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只是複活一個人而言,總會有辦法的。
嗯……既然月可以複活,那麽這些制造出來的替代品就沒有活着的意義了。
在榨取他們最後剩餘價值後,就全毀了吧。
誰都不可以替代月。
陳執合上筆記本,目光裏透着深思。
他最近看過機甲師的一些書籍,聽說頂級的機甲師可以修改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變成一架無堅不摧的機甲。
那是不是說,機甲師也可以像他那個世界的某些生物學家,在胎兒時期注入月的基因序列,培養出月?
也就是月的替代品。
陳執摸了把藏在死皮下的臉,所以他也是被雪選中的替代品嗎?
陳執猶豫了。
他穿過來時這具身體沒有任何記憶,身邊只有這具身體的母親陳女士。
一開始因為沒有記憶,陳執有些忐忑,小心翼翼了一陣,見陳女士表情越來越奇怪,他裝累了,所幸也不想裝了,放飛自我,不過好在後面也沒出什麽問題,陳女士似乎沒有發現什麽。
接着,他和陳女士在貧民區相依為命,現在想來,其實和陳女士相依為命這段記憶也是模糊的,只知道每天活着玩着,只記得陳女士是病死的。
後來陳女士沒了,他混混沌沌過了一段時間,被親生父親接回了伊斯頓家。回伊斯頓的事沒什麽好說的,陳執玩得還挺高興。
最後就是三年前,他開機甲時出意外被藍水瑩救下,看到藍水瑩的臉,陳執才想起這是一本書。
他才知道自己是小說裏的大反派,對主角受藍水瑩各種強制愛,後來要主角聯合後宮團才能消滅。
陳執不知道自己做反派夠不夠格,但如果就原主六七梯隊的家族,頂A的身份,不至于要讓主角聯合優秀的後宮團一起打。
就劇情的邏輯性來看,原主應該有另一個神秘強大的身份。
這麽一看,如果是月最成功的替代品這個身份,一下子就說的過去了。
不過說起來,這些和陳執沒什麽關系,他又不是真正的大反派,到底是不是被改造成月的替代品都是他。
所以陳執沒在這上面糾結太多。
這日記本裏記的讓他唯一感興趣的是,雪住在嫦娥月宮,他是怎麽把那些替代品弄到這裏殺掉的。
那個說有辦法複活月的男人到底是誰。
嫦娥月宮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現在陳執只恨當時沒有忍着脾氣把小說看完。
不過陳執也不是糾結的性子,想了一會兒沒思路了也就放下了。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
于是陳執把這些骨頭重新塞回隔間,然後關上門。
繼續探索新的地方。
走着走着,頭頂突然傳來一聲爆炸。
爆炸聲停下的時候,雕塑行宮的燈驟然熄滅,只有藏在隐蔽角落的幾顆燈幸免于難,發出蒼白溫柔的光亮,讓整個空間能模糊看到自己的手。
陳執的身體本能繃起,讓自己像根拉近的鋼絲,他的眼睛默默注視昏暗世界的一切。
就在這時,他聞到一股濃重刺鼻的血腥味。
陳執突然想起抓人的alpha說的話:
——人呢,到底跑哪去了?!!
——艹,受傷了還逮不住,聞不到他的信息素嗎混賬東西?!
是那個入侵者。
陳執皺起眉頭,他聞着血腥味,找到了這個人的大致方位——
在他來時的雕像附近。
陳執将呼吸放輕,他試探般的向這個人挪動步子。
那邊人沒什麽反應。
陳執定下心,下一步,下下一步都非常果斷堅定,甚至有種從容的意味。終于走到了血腥最濃郁的位置,他笑嘻嘻地說道:“好巧,我也偷跑進來了。”
說完這句話後,陳執聽到對方的呼吸急促的喘了一下。
“嗯,好巧。”是一個沙啞到極致的聲音。
陳執愣了一下,他是說的和善,也沒打算攻擊這個人,但做好了對方襲擊上來自己防禦的準備。
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入侵者,嫦娥月宮下令是抓一個人,他和這個人只要有一個人被抓,另一個人就安全了。
然而這個人并沒有,甚至還回應了他說的話。
陳執笑了,他彎腰,伸手去扶這個摔在地上的人,“你傷沒事吧?”
可他的手剛碰上衣角,這個人突然朝後躲去,他的背撞在石像上,發出短促的悶//哼聲,但很快好像捂住了嘴。
陳執又聽到了男人沙啞到極致的聲音,“沒事。”
頓了頓,男人說道:“你離我遠點。”
“為什麽。”陳執試圖透過黑暗看清這個人的身形,“我是治療師,簡單的急救包紮我是會的,可以治好你。”
“不需要。”男人回答的很堅定,他忍住肺部的咳嗽,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默默拉開和陳執的距離。
——我太髒了。
這是男人沒說出來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這個男的是誰。
我覺得已經很明顯啦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