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不賢德?那你覺得我這樣,又該用怎樣的詞來形容?”

感受到柳蘭語嬌軀與自己相貼只有兩寸,即使再鎮定的東方伊,此時也有些神情尴尬,他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想與柳蘭語保持一定距離,“賢德你不配有,不知羞恥,倒蠻配你。”

他被柳蘭語這大膽的舉動給激得說話都少了一些平時的沉穩,多了幾份情緒在裏面,只是話一出,他便有些後悔,不管如何,這女子進宮五年都未被東方淚寵幸,如今又被打入冷宮,也算是可憐人了,或許她的确是如外面傳聞那般,得了失心瘋,變得如今這幅模樣吧。

只是讓他意外的事,柳蘭語并沒有顯示出很生氣的樣子,血紅色的眼眸中反而隐藏着那種強忍卻又忍不住的笑意。

有那麽一刻,他想毀了這雙他覺得美豔至極的血眸,只是他到底是經歷過萬般風浪的人,只是一瞬間,他便恢複平淡無波的淡漠模樣,輕哼一聲,“看來,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了,藍妃娘娘得了失心瘋,變得神智不清了呢,真是可憐。”

“其實你才可憐。”柳蘭語望着東方伊,眼眸之中透着一種勘透一切的了然,“我不可憐,我以自己的方式生存,我覺得我很快樂,很開心,不像很多人,為了一些得不到的東西,窮盡一身的自由和夢想。”

柳蘭語突然有些悲涼,她不願再調侃東方伊,說完這些話便不願理他,轉身向屋內行去。

“以自己的方式生存……”東方伊默默念着這句話,眉間緩緩攀上一抹哀愁,心中也有一股難以明了的感受。

這個女人!

東方伊回過神,院裏哪還有人影,只剩下那一縷莫名幽香纏繞在他周圍,久久不曾褪去。

見柳蘭語已經離開,東方伊也不便進入廳中找她追問說這句話的含意,他望着廳門,定了半響,才揚聲喊道:“今夜子時,請藍妃弟妹備好行禮,在門口等候,自有人前來領弟妹出宮。這私自出宮,本是重罪,而弟妹又是貴妃,那更是罪上加罪,所以出了宮,即使被二弟捉回,也請嚴守口風。”

他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柳蘭語何等精明,怎麽會不明白,但她卻不願再理這個男人,所以悶聲不回。

東方伊似乎也知曉剛才那句‘不知羞恥’說得實在太過分,他嘆了一聲,“那本王就告辭了……”

定了一會,見還是沒人出來恭送,東方伊才徹底轉身拂袖離開,同時暗嘆:惹惱誰,也別惹惱女人……

只是心中那一絲怒意,早已被內疚替代。

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回事,居然如此失态,看來也只有希望她平安出宮,也算作他的一點補償吧。

Advertisement

東方伊何曾想,只不過是簡單的對話,到最後內疚的居然是他,明明那女人說的話也處處透着一種讓他很不爽的感覺。

第5卷 第39節:39 終于要自由了

直到确定東方伊走遠了,柳蘭語一直淡漠無表情的臉上才驟然浮現一抹笑意,将一直大氣都不敢出的心兒吓了一跳。

柳蘭語大笑一聲擁着心兒在內室來回蹦跳,“心兒,心兒,聽到了沒有,今夜子時,也就是你們這裏的半夜,咱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啦,終于要自由了。”

心兒被她撞得有些頭暈,連忙退開柳蘭語的懷抱,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才輕聲道:“娘娘,今夜就要離開了嗎?”

心兒的聲音透着一絲不舍。

柳蘭語當然聽出心兒那話中之意,她停止興奮的蹦跳,來到心兒身前,“心兒,我答應過你,只要有機會,我絕對會替你為那真正的藍妃報仇,可是如今她懷有身孕,我不想害了她腹中的胎兒,即使大人之間有極深的殺親之仇,但也不能去涉及那還未出世的胎兒,你明白嗎?”

心兒望着柳蘭語那雙血紅色的眼眸,此時此刻,她竟然覺得這女子這雙眼睛有種懾人心魄的力量,她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嗯,心兒說過,一切聽從娘娘旨意。”

“什麽旨意不旨意的,快去準備晚飯,咱們要吃飽喝足,今夜的行程才不會疲憊。”柳蘭語笑了笑,催促心兒。

兩個女子在內室打鬧,而後院池水中,卻有一個大約十歲的男童正浸泡水中,只露出一張臉,望着柳蘭語居住的那間屋子,眼底有一抹了然狡黠的笑:哼,想跑,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只見他身體敏捷的一個翻轉,便頭朝下的往水中游了去,一瞬間不見蹤影,似乎這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生物。

------

齊鳳宮

一位身穿淡粉色紗衣的靜恬女子緩緩向窗戶旁邊靠近,那裏,站着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俊雅男子,正沉靜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擡頭默默望着那輪漸漸高挂的圓月。

“皇上,夜深了,您還不安睡。”那靜恬女子行動有些不便,若仔細一看,便能看出她那不算太大的腹部,正微微鼓起,或許只是因為淡粉紗衣太過輕薄,而且顏色純淨,所以咋一看,并不能發現什麽。

那白衣男子聽聞聲音,連忙轉身,見愛妃正向他行來,有些愛憐的微嗔,“齊兒,不是讓你自己先休息嗎,朕睡不着。”

室內明亮如白晝,寬大的房間裏擺放着一張能容納四五足已的大軟床,其實的地方,只是簡單的擺放着一張紅色圓桌和四張木椅,這種簡陋的裝飾不象是皇家該有的,應該是為了方便那懷有身孕女子行動,所以将一切物品都已移除室內了。

那被喚作齊兒的女子溫柔一笑,撐着腰任由白衣男子将她扶上床榻,坐在床沿邊,“皇上不安睡,臣妾又如何能睡得着,現今都已快臨近子時,皇上為了龍體應該早些上榻休息。”

輕嘆一聲,白袍男子伸手撫了撫齊兒的臉頰,強顏一笑,“國事,愛妃不用多問,為了咱們的孩兒,你才應該早些上榻休息。”

第5卷 第40節:40 他要瘋了,為什麽總夢到她

他欲彎腰替那女子脫鞋,卻被女子阻擋,“皇上究竟有何心事,能否對齊兒說道。”

這女子當然就是顏齊兒了,她一連幾夜都見東方淚獨自一人立于窗前,望着外面的夜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以往,可從未出現過這種狀況,她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顏齊兒歷來心思慎密,東方淚連續幾天這種反常狀态,她早已瞧在眼裏記在心中,可是作為一個懂規矩的女子,她時刻提醒自己不能越了皇權。

可是今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躺在□□看到那心愛男子再次孤獨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黑空,她再也忍耐不住,起身打斷東方淚的思緒,出聲詢問。

身穿單薄白衣的東方淚,滿頭長發用一根黃色絲帶束在腦後,沒有白日裏那種強勢高位的感覺,但隐斂在這種平靜之下的帝王氣勢,還是無形中散發出來。

他坐在顏齊兒身旁,伸手扶住女子的雙肩,重重嘆息一聲,“齊兒,朕……朕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每日裏上朝都心神不振,而且一聽那柳老頭的逼問,就覺得心煩亂無比,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柳啓方柳将王?”顏齊兒微微凝眉,将眼睑輕垂下來,似乎在沉思什麽,旋即擡頭望着東方淚,“皇上是因為柳将王的愛女柳蘭語之事逼問皇上吧?”

她見東方淚點了點頭,心中驀然一驚,只是面容卻依舊是溫柔如初,“既然如此,那皇上您是如何回答的?”

東方淚擡手撫了撫額頭,“朕能如何,那柳蘭語三番五次想加害于朕的骨肉,還在後宮裝神弄鬼,如今神智不清,怎能将她從冷宮接回,可是……”

他突然停頓下來,不再說話。

顏齊兒雖然有些疑惑東方淚為何停止不說,但她突然想起今夜要發生的事,一直不安的心才略微平靜下來:只要……到了子時,那女人出了宮就好,反正一切與她無關,即使被東方淚捉回,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況且這一切都是伊哥哥幫她辦理的,口風自然不會落在她的身上……

顏齊兒柔情似水般的展顏一笑,她伸手輕輕的握住東方淚的手,柔聲嘆道:“皇上,蘭語妹妹這種情況,任誰都心疼不已,可是柳将軍哪知曉蘭語妹妹的真實情況,自然要吵着皇上您将她從冷宮放出來。”

她将頭輕輕靠近東方淚的胸前,唇邊有一抹淡漠的笑,“皇上,快休息吧,現已快子時了,您一天忙國事都忙不過來,哪需關心這些小事呢。”

東方淚無心應了一聲,不接話。

雖然顏齊兒說的一切他都明了,可是,他心煩的其實根本不是這個!!

他煩的,是這幾夜連續出現在他睡夢中的那雙妖豔迷人的紅色眼眸,還有那唇邊總挂着一絲洞察一切而淡漠笑意的女子——柳蘭語!!

她的确是瘋了,行為舉止、各種大逆不道的詞彙和話,都不是以往柳蘭語敢做出來的事。

第6卷 第41節:41 他竟然擔心那個女人!

那一吻,那些故意誘人的動作,還有她故意為了刺激他而将自己的處子之身強行相貼于他身上……

所有的一切,都标志着她和以往的柳蘭語的不同之處,可是這一切顯露在他面前,讓他一直淡漠的心,突然有一種急速跳動的感覺。

他暗中派人調查過不下十次,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她的确就是柳啓方的親生孤女,可是,這些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不但讓他心生疑惑,同時也讓他心生驀然的關心。

是的,他開始關心他娶回來五年,卻連手都未碰過的陌生女子!!何等可笑。

可是東方淚笑不出來,找盡一切借口将她送進冷宮的是他,立誓永不踏進她的宮苑的,也是他,如今在所有人面前宣布柳蘭語心神不正常,要安養靜寂處的也是他,他怎麽能違背所有去放低身份将她從冷宮處接出來?

東方淚低頭看了看靠在他懷中,滿臉幸福笑容的顏齊兒,無聲輕嘆道:“罷了,愛妃身子要緊,趕緊休息吧。”

看來,還是要找個機會和借口,将那女子接出來?可是看她在那裏生活得有滋有味,若他當真去迎接她,依她現今前後不搭的性格,會不會在下人面前當衆拒絕他?

想着第一次臨架冷宮,那女子當衆勾引他的淡然模樣,他相信她一定會做得出這種決定。

想到這個結果,剛躺平在□□的東方淚突然打了個寒顫:若是如此,那他這君王的面子,又該擺往何處?

“皇上,您怎麽了?”

躺在東方淚身邊的顏齊兒發現他的異常,連忙擔憂的出聲詢問。只是在心底,卻是喜悅無比,不管怎樣,只要柳蘭語出了宮,那她就可以在皇上身邊點一把火,足已将私自出宮的柳蘭語永生打入冷宮,失去這個唯一有強大家族背景支撐的貴妃,哪怕太後再維護她,也是枉然……

子時

柳蘭語不懂這裏的時間劃分,至吃過晚飯開始,她便一直興趣昂然的追問心兒時辰,惹得心兒連連抱怨。

“心兒,到子時了吧?”柳蘭語在窗邊望着外面的夜空,只覺得今夜的夜空比往日任何一天都要明亮,似乎知曉她要趕夜路,來為她指引一般。

等了半響,也沒有心兒的回答,柳蘭語不由蹙着眉回頭喝到,“心兒……”

卻見身穿緊身素衣的心兒,頭微微扭向一邊,已抱着包裹靠在床沿邊睡着了,還發出輕緩的呼吸聲。

唉……

柳蘭語嘆了一聲,才幾個小時,就堅持不住睡着了,真是嬌弱。

其實這也不能怪心兒,柳蘭語在原來的世界是一只化為人形的狐妖,以‘人’為真實身份,生活在那個世界當中,所以歷年下來,不停換過許多地方的她,學到了很多那些凡人的俗事,比如說熬夜。

所以現在這個時間,也正是她與那些凡人朋友出去鬧玩的絕好時機。

而心兒不同,她一個古人,又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從小作息時間都很規律,突然來了個‘柳蘭語’這種主子,要她強行睜眼等到子時,她哪能堅持得住,能保持清醒回答柳蘭語那麽多話,已經算不錯的了。

第6卷 第42節:42 出宮

正當柳蘭語準備從包裹中拿出一件衣裳替心兒披蓋的時候,一直寂靜無聲的夜空突然響起一聲敲門聲,雖然輕,但在這夜空裏卻顯得異常唐突。

“來了!”柳蘭語暗自歡呼一聲,連忙俯下身貼進心兒的耳邊喚道:“心兒,快醒醒,要出發了。”

心兒嘤唔一聲,側過頭繼續沉睡,看樣子的确累壞了。

“早知道讓你吃過晚飯就睡的,真是的。”柳蘭語有些懊惱,她伸手捏住心兒的鼻子,不讓她呼吸。

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心兒便被嗆得連連咳嗽,同時睜開雙眼,驚恐的望着柳蘭語連連喘氣。待看清是柳蘭語在作怪,心兒有些嬌嗔的嘟起嘴無奈道,“娘娘……”

“好了,醒了就好,快拿上東西跟我走,外面有人在敲門。”柳蘭語也不廢話,拉起心兒的手便向門外走去。

“娘娘……”心兒本睡得正舒服,卻被柳蘭語弄醒,頭腦不清晰之下,她一下沒想起來這會這麽晚到底要去哪裏,直到被柳蘭語從□□拉起,懷中的包裹便跌在地上,她才想起,連忙應了兩聲,緊緊跟随在柳蘭語身後。

吱呀……

被時間風化了的木門,在這寂靜無聲的黑夜中,開啓的聲音顯得異常大聲。

門被柳蘭語拉開,而心兒卻有些害怕的躲在她身後,緊緊抱着那并沒有多少物品的包裹,心驚的四處張望。

柳蘭語借着明亮的月光望着門外,卻只能看到一個黑黑的身影,看不清面貌,她也不害,只是微微蹙眉詢問,“你是誰?”

“請娘娘不要多問,一路跟随在奴才身後便可。”那全身都籠罩在黑色衣物下的人,淡淡說道,聽聲音卻是個男人。

“你不說明身份,我哪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柳蘭語有些警惕,她向外左右看了看,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黑衣人靜靜站了一會,才沉聲道:“奴才是伊郡王派來接娘娘出宮的,其它的,請娘娘不要再問,一路只需要記得跟緊奴才便是,不過在趕路之前,還要先請娘娘和這位姑娘把這套衣服換上。”

他伸手遞出一個黑色的物品給柳蘭語。

不仔細看,還以為他這東西是憑空出現的,只是柳蘭語雖然妖力盡失,可是那雙眼睛的視力度卻好得驚人,她早就看到那黑衣人隐藏在黑袍之下的突起物,應該就是這個東西了。

她伸手接了過來,仔細一看,卻是兩件黑色的夜行衣,她遞與一件給背後的心兒,吩咐道,“心兒,快回屋換上。”

心兒自是慌忙的跑回內室,快速将黑色衣裳換上,待出來時,柳蘭語卻早已穿戴整齊了,就等她一人。

心兒有些疑惑柳蘭語怎麽會當着陌生人的面換衣裳,只是這種羞恥的問題,她卻不好當着外人的面問出口,只是将這個疑惑埋藏心中,随柳蘭語一起跨出這個她們居住了快兩個月的冷宮小別院。

在她們剛離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蕭條而靜寂的院落裏,緩緩出現一個略微十歲左右的俊秀男孩,揚着笑意飛身向柳蘭語消失的方向掠去……

若是有人看到他這幅模樣:不但一身白衣,而且還能淩空飛舞,不知道會不會被當場吓得精神失常。

第6卷 第43節:43 出宮2

柳蘭語拉着心兒的手,緊緊跟在那黑衣人身後。

連續問了兩個問題,在黑衣人都用沉默對待之後,柳蘭語便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與心兒此時都身穿一件全黑色的緊身衣,頭發被高高束在頭頂,全然一幅男子裝扮。而那黑衣人也不讓她們遮掩面容,只是一再叮囑一會若遇到巡邏士兵,千萬不要開口說話。

她們跟随在黑衣人身後,不停的穿過一些長長的回廊,又不停的左拐又拐,混亂的行徑路程,都讓柳蘭語在心中開始嘀咕這個的可靠性了。

不過她天性大膽,有什麽擺在她面前也不容易将她驚得住,畢竟她擁有妖力時,可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了,相對于它們來說,凡人要可愛得多了。

又行了一刻鐘的路,直到柳蘭語頭都快被轉暈的時候,前面的黑衣人突然放緩腳步,慢慢向前靠近。

“站住!”一聲略帶疲倦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随即一盞滿布蟲蛾屍體的燈盞緩緩移到黑衣人面前,照亮了他的面容。

只是柳蘭語在黑衣人身後,所以無法看清他的容貌,她聽了黑衣人的話,拉着全身都因恐懼而顫抖的心兒,一動也不動。

“是哪個宮的人,報上名號。”說話的,是那個提燈的男子,他越過黑衣人照了照他身後的柳蘭語和心兒,又道:“他們兩個又是幹什麽的。”

“我們是禦膳房裏的小管事,應付公公之命出宮采集專門為齊貴妃準備的能安胎的食材,由于早膳娘娘便要食用,所以我們只能昨夜出宮,還請二位官爺通融通融,這是付公公給的出宮令牌,請二位官爺過目。”

黑衣人一反剛才那正氣凜然的聲音,變成一種略微尖細的聲音,一字一句回答,同時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提燈的男子。

借着月光,柳蘭語能清晰的看到那兩名男子身穿的是一種款式一樣、顏色一樣的軟布甲,而且兩人腰間都配有一把長刀,看樣子應該就是那些看門之類的護衛了。

心兒在柳蘭語身後,身子一直顫抖個不停。

這也難怪她會有這種反應,本來後宮的妃子若沒有得到皇上的批準,是根本不可能踏出皇宮一步的,可是現在她卻違背所有王法,随同這個‘主子’做出這些駭人聽聞之事。

若是真正的柳蘭語被皇上打入冷宮,恐怕只會認命的孤身終老罷,哪會這樣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宮去。

心兒在心中連連嘆息:她真的開始後悔同意柳蘭語這個決定,先不說能不能混得出這戒備森嚴的皇宮,即使混出宮了,被皇上發現她們已經不在冷宮了,恐怕會立即下令将她們捉回宮去吧,到時,又有什麽樣的結果等待着她?

心兒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不為別的,只為她真的後悔這一刻的舉動,也開始懷疑柳蘭語是不是只是在騙她而已,沒有脫離自由,就率先身亡了,何來複仇啊……

第6卷 第44節:44 鬼啊!

柳蘭語似乎發現心兒的異常,她以為是心兒在害怕,所以連忙将心兒的手緊緊握住,同時伸手在心兒後背輕輕拍打着,希望能緩解心兒的恐懼。

“嗯,既然是為了貴妃娘娘,那便不好再說什麽,而且你們又是付公公親自派出的管事,那更沒有什麽好查的了,走吧。”

起先第一個開口的男子随意瞟了一眼黑衣男子遞給他們的東西,然後交還給他,又道:“已經快臨近醜時了,三位公公還是加快些腳步吧,若是延遲了貴妃娘娘用膳,那後果可就不是你們能擔當得起的了。”

“是是,謝謝二位官爺。”黑衣男子在接過東西的一瞬間,将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塞進那護衛的手中,連連點頭。

這一次柳蘭語看清了,那是銀子,以往看電視時,看到過那些被凡人刨墳之後挖出來的東西,正是這種形狀。

“跟上。”黑衣人揮了揮手,讓柳蘭語和心兒跟上,才越過兩名正樂得直偷笑的護衛,向前方走去。

柳蘭語怕自己的眼睛吓到兩人,所以盡可能的将頭低着,拉着心兒追上黑衣人的腳步。

她在心中好奇不已:這黑衣人起先的聲音明顯是正常的男聲,可是在見到護衛時,卻又變成難聽尖銳的太監聲音,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奧秘。

看着三人遠去,兩個護衛兵相視一笑,“真沒想到快要換班了,還得了這麽多的銀子,真是好運哪。”

“是啊是啊,這麽重的銀錠,應該足有三兩銀子吧,真是大手筆啊。”另外一個男子笑着說。

忽然,就在兩人為這突來的財運而愉悅時,那被罩着的油火,突然熄滅,而周圍卻沒有一絲風,這一景象将兩名男子一下驚得寒意至從心中升起。

“誰……誰!”但到底是經過長時間磨練的人,只一下,那提燈的男子便壯着膽向漆黑的前方喊道。

“我是誰?你們看看不就知道了。”應他回答的,是一個稚嫩的男童聲音。

随着聲音顯現的,是一個身穿白色布衣,而頭發卻是淡紫色的男童,他大約十來歲,卻有着比成年人還要深邃的雙眼,靜靜的看着兩名護衛。

“啊……鬼啊!”本來看到只是一個男童,兩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氣,可是讓他們驚恐的,卻是這男童匪夷所思的動作。

他!他居然是淩空飄浮在空中的!!

雖然燈火已經熄滅,可是今夜的月光異常的比往日要明亮得多,能清晰的照耀那男童的所有。

男童眼中泛起一抹輕嘲和無趣,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真沒勁,為什麽那個女人不怕我,你們都怕我。”

他不等兩個護衛回話,便伸手一揮,向他們彈出一顆紫色的光圈,分別鑽進兩人的額頭處,然後也不見他們有所反應,便齊齊跌倒在地,一動不動。

唉……

男童輕嘆一聲,還是不要記得好,雖然那女人讨厭他随意抹去別人的記憶,可是若不抹去,那不是很多人都能記得他了,他才不要呢。

他望着柳蘭語消失的方向,唇邊洋溢着一抹微笑,然後飛舞着身體,向那個方向掠去……

第6卷 第45節:45 終于出宮了

柳蘭語拉着心兒一路跟在那神秘黑衣人身後,經過不少關卡,都被黑衣人用‘付公公’的身份蒙混過去,這讓柳蘭語開始好奇那個‘付公公’究竟是誰了。

狡潔的月亮此時已隐入層層雲層之內,而少了月亮的照耀,天空也已不再陷入黑夜,看樣子,已經快臨近天明了。

此時柳蘭語正用餘光瞟向前方,見黑衣人正和一名身穿铠甲的護衛交涉,知曉這個宮門比剛才經過的宮門都要重要,也就代表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看似奢華,實則毫無自由的皇宮,心裏不由雀躍起來。

“好了,走吧。”那身穿铠甲的護衛越過黑衣人望了望他身後的柳蘭語和心兒,見沒有什麽異常才吩咐道。

黑衣人依舊扯着那詭異的尖細嗓子向護衛感言連謝,同時像剛才那樣,遞給護衛一錠白閃閃的銀子,“謝謝将軍。”

他也不回頭,伸手揮了揮讓柳蘭語和心兒跟上,“你們兩個快點跟上,誤了貴妃娘娘的早膳,你們可擔待不起。”

柳蘭語緊緊拉着心兒的手,低着頭跟了上去,也不回話。

雖然她很好奇那黑衣人身穿一套黑衣,一路行來,居然沒有人認為他是刺客?雖然他自稱那‘付公公’手下的管事,應該也有點小暖氣,可是後宮膳食房的衣服,不都應該像她和心兒穿的這樣嗎?

奇怪的裝扮,奇怪的變音,都讓柳蘭語在心中将這名黑衣人的身份摸了個遍。

看來,有機會還是去問那東方伊算了,既然他為了顏齊兒能做出這種違背王法的事,那派出的人物,應該也不簡單吧。

至那将軍開口讓他們離開之後,便有幾名小兵上前将一扇不知用什麽做成的厚重大門給推開,看他們那吃力的模樣,便能感覺出這門的重量和品質。

一道晨光在門的縫隙處透射進來,照耀在柳蘭語身上,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做錯事而自責的內疚。

沒錯,是內疚,從一開始她便沒有想過要去找什麽柳啓方,也不想回那個根本就不屬于她家的地方,可是,在感受着這道自由晨光的同時,她也能感覺手掌被心兒緊緊握住不放的手,與她一樣帶着一絲興奮,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恐懼,所以她更能感受到心兒抓着她的那只手對她的深深依戀和信任。

她開始自責,或許,在真正獲得自由之前,她可以替心兒實現之前那個願望?

厚重的門被士兵用力推開,發出沉沉的悶響聲。

黑衣人率先踏出宮門,緊随其後的,是柳蘭語和心兒。

望着身後那道宮門漸漸被合上,一直低着頭的柳蘭語終于仰起頭,面帶笑容的望着那個黑衣人,“喂,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這次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我會還你的。”

宮門之外,是一道寬闊的古街,用青石整齊的向前方鋪展而去,有些青石已布上一些青苔,柳蘭語不知道此時的時間,但古街上已漸漸有商鋪開鋪,還有一些做小生意的商販在行走着,尋找自己的地盤準備做生意,所以她猜想此時應該在淩晨三四點左右。

第6卷 第46節:46 換衣服

借着朦胧的晨光,她直直打量着黑衣人的背影,等待他的回答。

心兒可能在皇宮呆的時間太長了,一下脫離皇宮這個地方,顯得有些興奮。

她靜靜的步走向一邊,開始打量外面的一草一木,一點不在意那黑衣人是誰,她只在意她已經成功離開皇宮,而且沒有被那些護衛發現。

聽到柳蘭語的話,黑衣人并不轉身,只是背對着柳蘭語淡然的回道:“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如今事已成,與娘娘就此別過。”那聲音,又恢複昨夜剛見時的模樣,不再尖聲細語了。

話剛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速度快得驚人。

“怪人!”柳蘭語輕哼一聲,也不再管他是誰,快步跨向心兒興奮的将她擁抱一下,“哇,終于自由了,高不高興,心兒。”

心兒本來正好奇的看着一個商者手裏木籃中的物品,被柳蘭語這麽一抱,大驚失色的尖叫了一聲,引得街道上不算少的人們頓足望着她們。

發現這一現象,做賊心虛的兩人連忙安靜下來,同時背過身不敢讓行人看到她們的容貌。

心兒有些嬌嗔的抱怨柳蘭語,“娘娘,您在幹什麽!”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先去找個店鋪買兩件衣裳,把這難看而招人眼球的宮衣換下,再去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本姑娘撐了整整一夜,現在累死了。”柳蘭語有些不自然的逃避這個話題,揉了揉額頭說道。

心兒無奈的白了她一眼,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神色有些擔憂的摸了摸衣袖,小聲說道,“娘娘,我們的衣裳本來就不多,昨夜因為怕起引懷疑,所以聽從那黑衣人的話将包裹放回冷宮之中,如今我們剩下的,只有這幾件首飾了……”

柳蘭語聽聞這話,也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沉思一下道,“那我們先去找個什麽店把這些東西賣了,然後再根據錢的分量來做事,不能浪費了,我們沒有經濟來源,可別還沒回連城,身上的錢就沒有了。”

心兒與柳蘭語相處時間也有兩個月了,多少了解一些她口中經常冒出的陌生彙詞,她蹙着那可愛的秀眉順從的連連點頭,“那好,聽從娘娘的吩咐,我們先去找家當鋪,然後再作打算吧。”

柳蘭語點了點頭,與心兒轉過身,一路向路的那頭望去,已經越來越多的行人開始在青石古道上行走了,她們雙臂相交替,一起向前方走去。

心兒從小有記憶開始,便是木府中的小丫環,所以她根本就不認識什麽字,即使有一兩個,也是以前那個柳蘭語得閑時教她的。

而柳蘭語就不同了,在原來那個新新世界裏,她生活了上千年,算是一只老妖怪,歷經的朝代何止上百,所以對于古體字,她多少還是記得的,只是時間太長,她也只記得些個大概。

還好這個地方的字體與以往見過的大同小異,她遠遠的瞧見一個大大的‘當’,拉着心兒的手快速向那個商鋪奔去。

讓她無語氣憤的事,周圍商鋪基本都已開張準備一天的營業,可是這家當鋪卻還是大門緊閉,只留一張印有‘當’字的白色布條在門旁邊的屋檐上随風而蕩。

第6卷 第47節:47 虧不虧

見兩個身穿宮服的太監站在當鋪門前,旁邊一個成衣鋪的店小二不由有些疑惑,但更多的還是獻媚般堆着笑容彎着腰上前詢問,“兩位大人,這家當鋪已經關門兩天了,不知道官爺需要點什麽,若是急着用銀子,可是向前行十裏路,到另外一條街道去,那裏還有一家老字號當鋪,只是路途有點遠。”

柳蘭語見有人叫她和心兒官爺,知曉是這身衣服惹的禍,她悶聲哼了一聲,也不敢直視那店小二,怕自己的眼睛吓到他,仰頭望着那個‘當’字,故作高傲,“嗯,知曉了,你們家是賣衣服了,剛好有兩個宮女叮囑過我,要替她們帶兩身衣裳回去,你去幫我整理兩套包起來吧。”

說完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物品,看也不看便遞與那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