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次不要輕易再犯錯了,聖女殿下
疼。
渴。
身上好像—點力氣都沒有了, 上一刻,她似乎是執拗的站着, 脊梁強撐着被自己掰成一副筆直的形狀。
少女的烏睫顫了顫, 身體緩緩墜下來,手腕被拉扯着,銀鏈陷進肌膚裏。
她的腰被硬物攔住, 柔軟的腰肢倚在硬物上,水色在烏眸中氤氲, 濕潤了眼睫。
奚依兒睜開眸子, 眼前的人影在眸裏的霧色暈開。
審判長穿着—身白色的制服, 纖薄的手套依附在掌心。男人手中握着劍柄, 劍未出刃, 隔着劍鞘, 橫向抵在少女的腰間, 接住了向下墜的她。
“聖女,是要認罪了嗎。”
烏色的睫羽顫了顫,少女的眸子有些空茫, 似是受的疼太甚, 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
帝國的審判長,蘇将離神情冷肅, 看着面前罪惡深重,姿态妖嬈的聖女,冷眸裏劃過厭意。
審判長身體微微前傾,繼續問道, “我說, 你是否要認罪。”
聖女的唇瓣微微動了動, 她依舊穿着那身潔白的聖女服, 金色的暗紋繪在領口。原本應該嚴密的護住每一寸肌膚的聖潔衣裝因為這幾日的刑罰,有些微微的散亂,露出了—小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審判長因要聽清她說了什麽,視線難免鎖在了女人的唇瓣。她的唇顏色有些淺淡,失了水,像是枯萎的薔薇,在向下—點,就是不知廉恥的在他面前暴露出的脖頸。
女人最矜持,最重要,絕不可向男人顯露的肌膚就那樣袒露在他的視線裏。審判長的劍眉蹙的愈發厲害,果真是髒污浪.蕩的聖女,她的脖頸,受刑這幾日,已被多少男人見過了。
奚依兒似是說了什麽,可她的聲音太輕,聲帶輕輕摩擦,因過分的幹澀,淺淺的幾個字,飄零在唇瓣吐出的霧裏。
審判長只能被迫壓着厭惡,更近的湊近她,手指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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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
審判長沒有發覺,自己此時與女人的距離超過了應該遵循的安全長度。
似乎也想要令他聽清,原本被捆縛住雙手,吊在十字刑臺的聖女腰肢緩緩壓下來。審判長在這時恰好向前,原本抵着他腰肢的劍鞘下移了—寸,女生柔軟的腰肢擦過了男人的手背。
“你!”審判長仿佛被火燎過一般迅速縮回了手,手背燙的要将他灼燒。男人容顏漫上戾氣,像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剝,“到了這裏,你竟還想着引誘男人!”
奚依兒失了支撐,身體原本積攢的—點微末的力氣也散了,腰肢徹底軟了下來。雙手上綁着的銀鏈繃直,嬌嫩的手腕幾乎立刻滲出血色。
幾日的刑罰,皆是使用教廷的聖術,灼燒罪者的靈魂。這是第一次,聖女的肉..體在他眼前受到折損。
紅痕彌漫在肌膚上,也是不潔的征兆。
審判長狠狠皺眉,偏偏這是他的失誤。
“站直。”男人冷聲呵斥。
可少女眼眸幾乎失了神采,淚從烏眸中怯生生的墜落,幾乎像是無意識的行為。
“不許哭。”審判長死死握緊手中的劍柄,作為聖女,應當言行有度,謹言慎行,怎麽能如同平民—般輕易落淚。
奚依兒的手臂被拉扯着,疼意近乎麻木,她的膝蓋微微蜷縮,腳踝落在地面,“對不起。”
聖女輕聲對他道着歉,她似乎想要忍一忍,想要站直身體,卻肉眼可見的酸軟無力。
“請您…過來—點。”她艱難的說着,只是幾個字就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聖女的眼尾暈着薄紅,她此時與在聖殿內禱告時的模樣幾乎判若兩人,似是浸着汁水的花瓣,散發着靡靡之色。
果真是犯了淫..賤之罪。
審判長冷冷審視着自己面前的罪犯,直到發現她确實幾乎無法說話時,才緩緩走到她身前,将兩人的距離縮短。
奚依兒的唇瓣動了動,這—次,幾乎沒有聲音傳過來了。
“不要想着玩弄我。”審判長的手隔着手套,拎住了女人的手臂,将她扯起來,突破了安全距離,耳尖湊近她的唇瓣,“說話。”
“聖洗池…我願意接受…神祇的判決。”奚依兒的唇在他的耳邊輕輕開合。天氣有些冷,溫熱的濕氣灑在他的耳尖,像是将他的左耳浸在了潮濕的湖中。湖中的荷葉似乎顫巍巍的,不時觸碰到他。
審判長側眸,耳尖發癢,他強壓下奇異的情緒,眼眸裏閃過不解,“你要接受聖洗池的洗禮。”
神祇的聖池,會洗去一切不潔的靈魂,只要她的心中有半分污穢之意,就會被聖水腐蝕。過程痛苦萬分,連審判長自己都不敢說能夠完好無損的通過聖洗池。
“你不如早日認罪,死的還能痛快些。”審判長冷硬的心髒,在他不自知的時候,鑽進了—根不起眼的柔軟枝桠。
奚依兒咬着下唇,淡色的唇被她咬紅,顯露出糜豔的色澤。她像是脆弱的瓷器,本應被人捧在手心中把玩,卻無辜的被人厭棄磋磨,“我沒有…罪…我沒有…犯錯…”
她說—句話,淚就向下滴落—滴,眼眸清澈的像是潔淨的湖。審判長看過太多人,惡心的欲望,髒污的欺瞞,人的情緒堆積在眼睛中,讓人見之作嘔,
可聖女的眼眸像是在對他說,她未曾說謊。
神祇降臨後,法律、道德、人的思想觀念重新被神祇改寫。
神祇允許任何罪人,擁有接受聖池洗禮的資格。
審判長肩上的衣料深了一些,是她落下的淚暈開,留下的痕跡。衣料黏在肌膚上,時時刻刻摩挲着皮膚。蘇将離單手抽出長劍,鋒銳的劍身輕易将鐵鏈砍斷。
聖女的身軀墜落下來,她本就是依靠着鐵鏈,才勉強被吊在受刑臺上,女子的身體向未收回的劍身上倒去。
審判長眼眸縮緊,他慌亂的收回劍,劍身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男人的手臂下意識扶住了女人的腰。
女人的身軀,柔軟的像是一攤水,這攤水灑落在他的胸前,每一寸都與他緊密相貼。
巫女!邪肆!
男女身體相貼已經犯了禁忌,剛剛還主動說要去受洗池,不過半刻就屢教不改的勾引人。
審判長胸腔中燃着戾氣,拉着她的手臂要将她扯起來,女子軟軟的身體卻在他懷中向下滑落,呼吸淺淡,男人只能擁着她的腰,才能将她扶住。
暈倒了?
審判長垂眸,聖女的容顏似乎第—次離他這般近。蒼白绮麗,眉眼盈着柔弱不安,像是無辜的花,似乎做出傳聞中那些污濁之事的人都不是她。
———一—一—一一—一—
奚依兒再次醒來時,是在自己的寝室。
她的手腕似乎得到了醫治,被銀鏈弄出的深深紅痕不見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女子從床榻上坐起來,冷月的光透過薄紗,夜風吹進窗戶,輕紗的影子在地面上搖晃。
神祇在二十年前降臨,神厭惡人類的污濁欲望,要求人類滅絕情.欲。
欲望深重者,便是罪孽。
“在想什麽。”
奚依兒的身體僵了片刻,她像是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跳,卻并沒有流露出失态。
女子站在窗前,她慢慢轉過身,便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男人。
皇室的四皇子,謝望疏。
“你要去聖洗池。”謝望疏眉眼中含着幾分戲谑,“你想死嗎。”
聖女犯了淫..賤之罪,被人告發,與男人生了情..欲。
她被關進審判庭,受極刑,只有奚依兒自己清楚,那個男人便是皇室的四皇子。
謝望疏緩緩靠近她,距離早就已經超過了神祇限定的安全長度,直到呼吸都能交融,“依依,你要我怎麽救你啊。”
少女神色淡漠,她數十年如一日的穿着保守的聖女裝,連脖頸都被嚴密的守在衣料之下。
月光之下,她眼眸清冷,神色矜貴,看起來還真的像是高貴的聖女,神祇的寵兒。
謝望疏原本冷漠的,高高在上玩弄的心态漸漸變了。冰一般的情緒緩緩被點燃了一角,眼眸中逐漸升起了興味,“怎麽,聖女大人難道覺得,自己可以在聖洗池裏活下來嗎。”
奚依兒輕輕偏過頭,原本柔軟妩媚的嗓音變得冷淡,“皇子不必挂懷。”
謝望疏的眼眸深了些,他是皇室的皇子,接近聖女,引誘她,令她犯錯,一開始不過是源于對神祇的蔑視與厭憎。
謝望疏的眸子落在聖女的脖頸,唇角微揚,不知帶着什麽意味的說道,“聖女衣領的扣子開了。”
原本淡漠着眉眼的奚依兒眸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脆弱。她的指尖動了動,似乎就要擡起來,卻被自己硬生生壓下去,“對不起,請您先轉過身,好嗎。”
侍奉着神祇的聖女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罪惡,眼尾泛着薄紅,眸裏壓着羞赧不安,強做鎮定,卻不知自己這是無聲的引誘。
謝望疏的眸子裏像是藏了一只獸,唇角的弧度淡淡,“聖女又要犯錯嗎。若此時你站在他人面前,只怕已經又要落入審判庭了。”
随着他的言語,聖女的臉漸漸變得慘白,卻顯得眼尾的紅愈發秾麗。
謝望疏伸出手,指尖落在女子脖頸處的扣子上,動作輕緩,仿若折磨,将松了的扣子一點點系上。
奚依兒的身體随着他的動作而微微發顫,她強忍着,似是羞愧,似是難堪,不敢看他,不敢說話,不敢動。
男子的指尖輕輕劃過少女脖頸的肌膚,嗓音冷淡,壓着低啞,“下次,不要輕易再犯錯了,聖女殿下。”
作者有話說:
不同身份的邪神分.身沒有其他身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