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6)

你憑什麽又把它摔了?”

想到這段他就生氣,他費勁巴拉的把它拼好,朱棣說摔就摔了,你早十幾年幹啥去了?

“再來說方孝孺的事情,我早上要是不裝暈父皇你是不是就要脫口而出‘誅十族’這句話了?別人的生死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為的還不是父皇你的名聲和大明的将來?”

朱棣聽後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對朱高熾道:“熾兒你還不明白嗎?你父皇我以這樣的方式得來天下,就注定了會被後世所诟病。朝中的事情你也都清楚,今天有方孝孺敢出來當庭辱罵朕,明天就會有李孝儒、王孝儒出來效仿。不震住這幫文人,朝綱什麽時候才能走上正軌?況且你覺得方孝孺是那種肯歸順的人嗎?”

“父皇你不會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方孝孺的性命吧?”

“是又怎麽樣?總要有人出來以儆效尤!”朱棣不以為意的道。

“那方孝孺的族人呢?”

“這跟朕有什麽關系?是他逼朕的!不過既然最後被你給攪亂了,那就先收押了等抓到齊泰和黃子澄再說。”

朱高熾被朱棣這流氓樣氣的倒仰,什麽叫人家逼他的?明明是他自己下的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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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要不要順手為難為難朱老四?

92章

朱高熾最怕的就是朱棣的這種流氓氣質,平時正經的時候還好,但論耍流氓他甘拜下風。不欲與朱棣再起争執,知道朱棣就是個得順毛撸的倔驢,朱高熾不得不避其鋒芒另辟蹊徑,趁朱棣心中有懊悔之意,朱高熾果斷轉換懷柔政策。

朱高熾先是有些無奈的看了看朱棣,然後直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一瘸一拐的走到朱棣面前,讓朱棣心中更添悔過憐惜之意,然後在朱棣驚喜的眼神下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坐到朱棣的腿上,聲音放軟了道:“給我按下腰。”

朱棣試探性的親了朱高熾一下道:“熾兒,你不生父皇的氣了?”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明知道你在吃飛醋還要刺激你!父皇我們不吵了好不好?想一個劃算又解氣的方法,總不能真叫後人說你是個血腥殘暴坑殺忠良的暴君,父皇心懷天下一向愛民如子,兒臣不想讓你被冠上這樣的名聲,因為我受不了別人對你這樣的評價,就算是為了我好不好父皇?”

朱棣的手臂緊緊的抱住朱高熾的腰,深邃的眼裏有耀眼的亮光在逐漸擴大,唇角的笑容也溫暖異常,低沉性感的嗓音緩緩而出:“好,熾兒有什麽想法盡管說來。”

朱高熾收回被朱棣眼神吸引去的神智,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道:“我們先從道衍師傅所說的‘殺方孝孺就等同于絕了天下讀書種子’的說法開始,方孝孺這個人的文采聰明才智是有的,但是放眼天下他絕對稱不上是最好的。洪武年間連中三元的黃觀都沒能成為文人的代表,那為什麽他能夠成為天下文人的代表?”

“嗯,為什麽?”文人的東西,朱棣向來不感興趣,他只知道方孝孺文采卓著,不過鬼曉得為啥他會成為文人的代表。

朱高熾笑了笑繼續道:“因為他有一個好老師,宋濂!方孝孺從十五歲開始跟随在宋濂身邊學習,深受宋濂器重。洪武年間以宋濂、劉基、高啓作為代表的江浙文人先後隕落,而屢次被舉薦的方孝孺在皇爺爺有心的打壓下,十年而不得其志。

随後方孝孺返鄉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文學思想上面,而正好這期間江浙文壇正處于萎靡青黃不接的階段,方孝孺這個宋濂的高徒回歸的時機恰如其分,而他自己也确實才華出衆,聲望輩分自然而然的就高了,等到建文時期方孝孺一躍位居高位,天下文人以他做代表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說了許多話朱高熾的喉嚨已經快冒煙了,他掃了一眼地上茶杯茶壺的碎片嘆了一口氣道:“父皇,口幹要喝水。”

朱棣聽後回頭看了看才有些尴尬的發現,剛才與徐冉英吵架時兩人的傑作,他扶起坐在他腿上的朱高熾,親自出了房門要了一壺茶和兩個杯子進來,等宮人們戰戰兢兢的進來打掃好地上的狼藉後,朱高熾也已經兩杯茶下肚解了渴。

等到房間再次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後,朱高熾在朱棣身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和朱棣讨論起來:“父王之前的意思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留下方孝孺的命,所以明知他上朝後會寧死不從惡言相向還要召他進宮,就是為了到時候能夠順理成章的殺掉他。

那麽方孝孺的目地又是什麽?

南京攻破後,誓言‘死社稷’的方孝孺至少有三種方式選擇:一是進宮扈衛,與朱允炆生死與共;二是投筆持劍,徹底戰死沙場;三是痛快的不屈自殺殉國。

選擇這幾種方式的建文舊臣不再少數,他方孝孺卻是哪一種也沒選擇,而是在家給朱允炆日日哭喪,并且他算準了父皇會召見他這個前朝重臣,上朝後不跪不拜然後借機以言語激怒父皇将他斬殺,到最後甚至不顧族人親友的安危在父皇怒氣達到頂點之餘說出淩遲誅九族的時候,還在火上澆油說誅他十族又如何這樣的話。

父皇,方孝孺的用意,難道您不覺得可疑嗎?

也許他真的是抱着俠之大者為國而死的想法,激怒父皇讓父皇以這種粗暴的方式将他殺了,好讓世人在多一條诟病父皇的例子。但若說他骨子裏沒有抱着一死換得名留青史的想法,打死我也不相信!

父皇成全了他,那就是中了方孝孺的計!”

朱棣聽後臉色陰晴不定,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如今差點被個書生利用,朱棣心裏要是能痛快就奇了怪了。

半晌後朱棣有些心有不甘的道:“那難道就真這麽放過他?”

朱高熾笑了笑,用手拍了拍朱棣緊繃的臉頰,狡猾的道:“當然不!方孝孺一生自诩清正廉潔,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想魚死網破不顧族人的生死,掙個流芳百世的名聲,我們就偏偏不如了他的願。

讓一個人死很簡單,那只不過是手起刀落的事。

讓他活着看我們如何造一個盛世帝國出來打他的臉,他想聞名于世我們就讓他落寞一生衆叛親離。”

“熾兒有什麽好辦法不妨說出來。”

朱高熾舒了口氣,神秘的道:“父皇,我們來演一場戲吧!”朱高熾附耳而語。

朱棣聽後緊皺眉頭道:“你的燒還沒退,這麽折騰你受得了嗎?這些勞什子的文人真是麻煩,輕了不行重了也不行,煩死個人了!”說到這朱棣拍了拍額頭懊惱的道:“哎呦,朕都忘了這碼事了,父皇這就去給你宣太醫!”

朱高熾急忙道:“不用了父皇,我已經好多了。父皇,我知你不善于與這些文人們打交道,但是治國離不開這些有大學問的人才,一味的以簡單粗暴的方式對待是不行的。文人們吓一吓可以,但更重要的還是懷柔政策感化。現在這白臉注定是要父皇來唱了,那兒臣這個太子就來唱一唱這紅臉吧!”

朱棣走後,朱高熾招來青梅給他準備幾樣東西,然後他自己則去了浴室泡了一個熱水澡,清理了一下後面尴尬的地方,然後自己別扭的上了藥,趕在別人來報信之前吃了幾粒從淘小寶那裏弄來的退燒消炎的藥。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後,又過了許久三寶才跑來報信,等到朱高熾和三寶來到禦書房的時候,禦書房裏已經跪了一地人在奏請朱棣對方孝孺從輕處理。

朱高熾虛弱的走到近前問完安後,朱棣橫眉立目的對朱高熾道:“太子不在東宮養病,來這裏作甚?莫非也是來給方孝孺求情的?”

朱高熾跪倒在地道:“請父皇收回成命,不要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

朱棣随手把手中的折子摔到朱高熾的身上,眼神冷漠語氣森然的罵道:“夠了!連你也要來忤逆朕嗎?你這太子的位子是不是坐夠了?”

旁邊還在老淚縱橫的大臣們一聽也不哭了,再次一起叩拜跪請:“皇上息怒,太子仁愛忠孝請皇上不要怪罪。”

朱棣冷哼一聲:“好了,朕意已決,爾等不要再多說,都退下吧!”

見說不動朱棣又差點牽連到太子,大臣們只好無奈先作罷,有朱高熾打頭出了禦書房,衆人出來以後紛紛搖頭嘆氣,朱高熾卻一轉身撩袍跪倒在禦書房門口。

“殿下這是作何?”衆人被朱高熾的舉動驚了一下。

朱高熾的臉色有些泛白,他沖大臣們溫和一笑道:“衆位大人們且先回去吧,高熾身為儲君當盡全力維護忠良,父皇也只是一時氣憤并不是好殺之人,相信父皇到最後會回轉心意的。唉,不過方大人的做法也确實太欠考慮,怎麽能以十族的性命相激呢?這事擱到任何人身上都落不下面子,何況我父皇這樣的九五之尊。”

朱高熾的話說的很巧妙,即澄清了朱棣的為人,又将問題的源頭輕巧的推到了方孝孺身上,表明這一切其實都是他自找的。

朱棣從朱高熾處回到禦書房後,馬上就讓人拟旨給方孝孺定罪,方孝孺本人淩遲處死,誅十族,即方孝孺本人的九族另加其朋友學生為一族,并定于後日午時行刑。

奉旨抓人的時候,領兵的人都要對他們說一句話:“你們今日所獲全是拜方孝孺所賜,他以十族相挾要掙一個千古留名,陛下恩準了他,他日做鬼你們可不要找錯了人!”

行刑當天午門外人山人海,方孝孺被駕馭十字橫木之上,對身邊族人們的哀嚎充耳不聞,依舊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淡漠的看着世人。方孝孺年僅兩歲的小孫子凄厲的啼哭聲,都沒能讓他有所動容。

當午時三刻即将到來時,監斬官抽出令牌站起做準備,方孝孺突然仰天大笑,形似瘋癫半分哀戚都沒有表現出來。

方孝孺的族人被抓後,為了防止他們自殺,天牢中日夜有人看守在牢房之外,方孝孺的妻子不止一次的為了還不知世的小孫子,苦苦哀求方孝孺卻都被他冷硬的拒絕了,所以在問斬時刻到來時,方孝孺的妻子、兒子、兒媳、女兒臉上全部都挂着麻木的神色,等待生命最後一刻的到來。

“天降亂離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計兮,謀國用猶。忠臣發憤兮,血淚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嗚呼哀哉兮,孰不我尤!哈哈哈哈,燕賊篡位,燕賊篡位!”

方孝孺的妻子等人聽後,臉上的麻木之色漸漸變成了絕望,心中更是已經凍成了渣,他是真的不将他們的生死放在眼裏,可憐了我那孫兒小小年紀受此災禍。

“午時三刻已到,斬!”負責行刑的刀斧手抽掉犯人頸後的牌子,端起酒碗猛飲一口烈酒,噴在不知已經斬過多少人頭的大刀上,然後舉起寒光耀眼的砍刀高高舉起,眼看就要手起刀落的時候,刑場外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個太監騎在馬上手上高舉着令牌,大聲的呼喝着朝這邊奔來:“刀下留人,刀下留人!皇上有旨,刀下留人!”

刑場內一片騷動,本還在颠笑的方孝孺也突然愣住,嘴裏喃喃的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待那傳旨的太監來到近前,監斬的官員們連忙從刑臺上走下,刑場內處了還被綁的方孝孺外,所有人全部跪倒山呼。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顧念太子與衆臣紛紛上表陳請,特赦免方孝孺死罪與十族株連。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現将方孝孺一家流放雲南,九族之內三代不可入朝為官,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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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後續還沒完,明天繼續。。。

93章

東宮太子帶病在禦書房外跪請寬恕方孝孺一家,最後昏倒在禦書房外引發舊疾,當今聖上大驚之後感念太子誠心,便下旨從輕處理了方孝孺。

經此一事,雖然大家仍舊還處在觀望的階段,畢竟天牢裏還關着好些初期不肯順從的官員。但朱高熾的出現卻讓朝中的文官們卻都對未來看到了希望,東宮心性仁厚賢德,好好引導将來必是一個有道明君,對朱棣他們是即驚且怕,不過現在他們可算是找到目标了。

對于朱棣來說他倒是挺樂見其成,這天下就是他們父子的,管他們更加親近誰,能把這偌大的帝國引領的更加強盛富饒就是好的。

朱高熾的苦肉計很成功,但卻把他自己給坑慘了,那天他本來就在發燒,吃了藥剛開始還好,南方的天氣雖然比北方要暖和的多,但畢竟還是冬天,他能堅持到方孝孺行刑那天簡直就是個奇跡,回來後就開始高燒不退,好幾個太醫一起給他會診,燒熱才慢慢退下來。

朱高熾是在朱棣的懷裏醒來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天色應該已經入夜了,房間裏只掌了一盞燈有些昏暗。

朱高熾動了動身體,渾身軟綿綿的有些無力,膝蓋也有些刺痛,朱棣和衣歪靠在他旁邊,下巴的線條有些冷硬,眼底泛青眉頭輕輕皺着,一看就是沒怎麽休息好。

朱棣在許多方面真是跟朱元璋特別像,都是操勞起政事就不要命的主,朱棣剛剛登基沒幾天,基本上每天都要批折子處理政事到深夜才肯睡,一天休息的時間就三四個小時。

朱高熾心中心疼朱棣,卻也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他表面上哼哼哈哈的答應了,轉頭又忙到深夜,沒辦法朱高熾只好陪着他一起看。

朱高熾推了推朱棣:“父皇,父皇?起來脫了衣服再睡。”

朱棣張開眼睛揉了揉額頭後轉過頭:“熾兒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父皇去宣太醫來。”

“兒臣好多了,不用宣太醫了。父皇把衣服脫了再睡吧!”

朱棣看看外面的天色道:“不用了,要不了多久就該上朝了!”

朱高熾點點頭道:“父皇又熬夜了吧?政事永遠都做不完,要勞逸結合別把身體拖垮了!”

朱棣把朱高熾撈到懷裏抱住,敷衍的嗯了一聲。

“父皇,方孝孺一家已經放了?”

“嗯,放了。”

知道朱棣心中終究有一口怨氣難平,朱高熾嘆了口氣,撫着朱棣的背緩緩的開解道:“父皇初登大寶,朝裏朝外都在看着我們,百姓們也是戰戰兢兢。所以這個時候第一印象就尤為重要,父皇如果剛一登基就大開殺戒以此震懾朝野,那麽無論父皇您在今後建立多少豐功偉績,都有可能一生也洗刷不掉暴君的名聲。

三年靖難讓我們得了天下,卻也着實苦了天下百姓。現在我們正應該是休養生息籠絡人心的時候,有民才有國,說到底百姓才是我們的根本。百姓們過得平安富足,父皇治國有道,仁愛蒼生,那些反對的聲音自然就會随之而散,激進的手段只會讓人一時閉口,卻斬斷不了人們心中日積月累的怨氣。

人活一世誰不想留一個千古美名,有的人有這個機會,有的人可能窮其一生也找不到這個機會。

父皇您是有這個機會能夠成為一個治隆唐宋、遠邁漢唐的千古一帝的,雖然我們的得位手段不可避免的會被人所诟病,但我們卻可以以另一種渠道徐徐圖之減小這個诟病的影響力,甚至于可以扭轉劣勢轉為美談。

所以父皇莫要心中郁結,總要給大家一個了解你的時間和機會。我們慢慢來,不着急的。”

朱棣安靜的聽着朱高熾寬慰勸解的話,登基以來心中郁積的怒火和恨意漸漸平複下來。

歷史上的明成祖朱棣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但他卻是一個善于隐忍的人,但是當一個極其善于隐忍的人,不想要再忍下去的時候,事情就會變得非常可怕,朱棣是一個典型的不再隐忍中死亡,就在隐忍中爆發的人。

朱棣做了皇帝以後,這一點尤為顯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現在我說什麽就是什麽,誰都不要來反對我!

朱棣身邊缺少的就是一個敢規勸并且規勸的了的人,因為缺少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一意孤行的永樂大帝最後才會毀譽參半。

朱高熾想要做的就是那個在關鍵時刻,能夠穩住扶持朱棣的人,然後見證朱棣心中的抱負和他的雄圖霸業一點一點的完成。

卧室內有片刻的安靜,半晌後朱棣抱着朱高熾鼻尖探到他的勃頸處嗅來嗅去,溫熱的氣息都撒在朱高熾敏感的脖子上,這讓朱高熾的耳朵有些泛紅,他掙紮了一下道:“父皇,別鬧!剛退了熱渾身都是汗味,怪癢的!”

朱棣輕笑了一下,有些調侃的道:“熾兒,父皇從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說會道的?讓父皇看看你是不是又多長出一條舌頭。”說完朱棣俯身壓下堵住了朱高熾的唇激烈的索吻起來。

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唇舌的交纏和靈魂的碰撞,注定了他們要攜手一生共山河。

熾兒,多慶幸能有你陪在我身邊!

朱棣壓着朱高熾在床上纏綿了一會,趕着起火之前才戀戀不舍的停下,若不是朱高熾還病着和早朝的時間快到了,他真想就這麽壓着朱高熾耳鬓厮磨下去,當然朱棣再也不敢像上次那樣施虐了,不然他真怕後半輩子只能像素食動物一樣吃素了。

朱棣掐着朱高熾的臉頰不滿的道:“快點好起來!”

朱高熾翻了個白眼,拍掉朱棣的手嚣張的道:“你也不想想這是誰折騰的?還有,作為補償下一次我要在上面!”說完朱高熾撐起身,挑了一下朱棣的衣服,笑的像個登徒子,得意的道:“穿黃色的團領龍袍,時間地點我定,在這之前父皇您就先吃吃素清下腸胃吧!”

朱棣的臉色有些古怪,心中暗嘆現世報來的可真快!

“父皇,下到天牢裏的那些文官們也該放出來了,經此一禍想必已經對這些文官們起到了威懾的作用。刑科給事中劉觀今天派人給兒臣送了一封信,都察院左都禦史陳瑛動用私刑,對那些被下入獄的文官們刑訊逼供,手段極其殘忍,現下已經有不少人遭了毒手。兒臣想了想這個陳瑛正好可以拿出來,給這些文官們洩憤。”

朱棣皺了皺眉道:“陳瑛這個人其實辦事能力不錯,還算比較和我胃口。”

朱高熾氣的不行,他兩手掐住朱棣的臉,咬住朱棣的下巴狠狠的磨了磨,道:“那王八蛋也叫辦事能力不錯?看看他從上任以來都幹了什麽?父皇讨厭建文舊臣,他就想方設法的刑訊逼供,來投你所好。他幹的這些事別人不知道的只會以為他是受了父皇的指示,平白給這種人背黑鍋,朱棣你傻透了!這種人留着就是一個禍害,最讨厭這種兩面三刀,心思歹毒,口蜜腹劍的人啦!”

“好啦,好啦!激動什麽?”朱棣拍拍朱高熾的背道。

“總之,陳瑛必須殺!這些文官我們必須盡快收服,下半年的秋闱還要靠他們出來出力!不然到時候整個大明就一二百人過來應試,我看父皇你的面子往哪擱!”

說不過占理的朱高熾,朱棣幹脆一個挺身将朱高熾壓下,然後堵上他得理不讓人的利嘴。

娘的,這小崽子的嘴真是跟道衍那老混蛋學的越來越像了!

早朝的時候,朱棣頒布了一道針對靖難後,百姓們休養生息的聖旨。

內容大概如下:

一、新皇登基天下大赦。

二、山東、河南、北平府州縣人民,有被兵不能種田者,并免三年差稅。不曾被兵者,與直隸、鳳陽、淮安、徐州、滁州、楊州,今年秋、夏稅糧盡行盡免。其餘直隸府州、山西、陝西、浙江、福建、江西、湖廣、兩廣、四川、雲南,減免一半。

三、河南、山東、北平、淮南、北流移人戶,各還原籍複業,種子牛具,官府支付。

四、鳏寡老人,有司依例存恤,不得令其流連失所。年七十以上及篤廢殘疾,若饑寒不能自存者,由官府為赈濟。等等。

朝會前,朱棣派人給自己的幾個親信遞了消息,所以在這道聖旨商讨拟定後,以張玉為代表的朱棣舊部紛紛上表奏請将刑部大牢中的大臣們放出來,其他驚疑不定的大臣在緩過神來後,也跟着陳情起來。

朱棣沉吟了一下道:“準奏!張玉你帶人前去相詢,若有願意繼續為朝廷效力者官複原職,不願者準其返鄉。”

張玉向前一步道:“臣遵旨!”

這時都察院刑科給事中耿通上前一步道:“臣劉觀有事啓奏。”

“準奏!”

“臣要參都察院左都禦史陳瑛濫殺無辜,擅自動用私刑嚴刑逼供,至使多名在押未判的官員拷打致死。”

朱棣接過呈上來的奏折,快速的浏覽了一下,面無表情的道:“陳瑛,可有此事?”

陳瑛跪倒:“臣…回陛下,臣确實審問了幾個人,但也是因為他們的行跡十分可疑,所以才…”

“夠了!朕只是讓人暫時看押,誰給你的權利動用私刑?來人,剝去他的官服,着都察院右都禦使查明詳情後在報與朕!”

衆臣拜倒山呼:“皇上聖明!”

朱棣這一舉将朝中衆臣的心徹底收服,後經審訊查明陳瑛的罪行屬實,朱棣将他判了斬立決,這讓之前在獄中見過陳瑛嘴臉的大臣們撫掌稱快,最後雖然還是有少數人不願歸順,但大多數官員還是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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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日呦!寫的好痛苦QAQ

94章

永樂元年一月,朱棣頒布了一條針對靖難時期流散在各地的兵丁将領的诏書,內容如下:

一、各處守城官軍,有系別衛調到并征進漫散軍士,見在他處,各還原衞所,本處官司不許留難阻當。其奉差守城文武官員及內官人等,诏書到日起三月內,俱各回京,到期未歸者,逮捕後斬。

二、所有逃軍以及作戰時沖散軍兵藏躲山林者,诏書到日為始,限三個月之內赴官,首告免罪,所在官司發回原衞所着役,到期未歸者,逮捕後斬。

三、一、天下各都司衞所官軍,皆太祖皇帝恩養者,奸臣迫脅調遣拒戰,情有可憫。見存者俱還原衞所,其有陣亡傷故、失陷病故者,官則襲其子孫。旗軍每名賞鈔五錠,戶無壯丁補役遺下寡婦母女者,所司善為存恤,願從親還鄉者聽從其便。

齊泰與黃子澄先後被抓,六月被押送回京城。

由于之前朱棣發布的那道诏書,是在早朝時與文武百官們共同商議拟定所成,所以當朱棣判決齊泰與黃子澄斬立決時,衆臣們都啞口無言。

因為朱棣嚴格遵守了诏書的旨意,聖旨昭告天下後,曾與朱棣對抗多年的盛庸還有平安回到濟南,朱棣一點都沒為難他将他官複原職了。

而齊泰與黃子澄二人,在朱棣攻打南京的時候跑出去募兵,京城攻破後,他們既沒像與之同去的黃觀一樣自殺殉國,也沒在接到诏令後回朝,被抓到時已經超過诏書內的時間了。

所以朱棣非常占理的殺掉了這兩個眼中釘,雖然他仍舊覺得就這麽痛痛快快的将他們斬首,着實有些不解恨。

要說建文朝裏朱棣最恨的是誰,那恐怕就是齊泰與黃子澄這兩個人了,雖然他們兩個沒有方孝孺死的慘,但方孝孺那完全是自找的,因為人家朱棣一開始沒打算殺他,是他自己激朱棣。

朱高熾從一開始就知道,朱棣能放過方孝孺,但絕對不會放過齊泰和黃子澄,但若真讓朱棣用歷史上淩遲誅三族的方法對待他們,那麽先期下的功夫也就白費了。所以才在诏書上加了一個期限,過期不候就是這個道理。這樣一來,既讓朱棣解了恨,又保住了好不容易扭轉的大好局面。

深夜皇宮禦書房裏朱高熾和朱棣兩個人分兩桌而坐,每人面前都堆了幾摞二尺多高的奏折,此時已經接近淩晨,兩人卻都還在挑燈夜戰。

朱高熾坐在燈下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半晌後氣咻咻的把折子往桌上一摔,自己跟自己發脾氣似的喊道:“這日子沒發過了!”

朱棣放下手中的朱筆笑道:“都說了不用你陪,你卻偏偏不幹,困了就回去睡吧!”

朱高熾鼓着腮幫子轉頭怒瞪朱棣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每天都有這麽多折子,一日複一日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再說他的龍袍play都六個月了還沒實現,每天光批折子就批的頭昏眼花四肢無力了,誰還有工夫做那愛做的事?

朱高熾現在極其的欲求不滿,但是偏偏有心無力也沒時間。

朱棣聳聳肩道:“那有什麽辦法?你皇爺爺不也是這麽過來的,我們這還是兩個人呢!再說,總不能不批吧?那豈不成了昏君了。”

朱高熾咬了咬唇心裏恨恨的想:“媽蛋,誰能和朱八八同志比?每天累得跟死狗一樣,後宮還能照舊臨幸,生了一個又一個兒子,而且存活率還特別高。”

“這樣下去不行,父皇你得想個辦法!”

朱棣手裏捧着奏折,抽空看了朱高熾一眼道:“丞相這個職位倒是能幫忙批閱奏折,不過被你皇爺爺給取消了,所以你就別想了,再說皇權統一中央集權,朕可不想大權旁落。”

“可是父皇,這不是長久之計啊!想想辦法吧,要瘋了!”朱高熾從自己的桌旁跑到朱棣那裏和朱棣擠在一起撒潑耍賴。

“別鬧,別鬧!你還不得容父皇想想,總不能說風就是雨。”其實朱棣自己何嘗沒有這方面的考慮,不過這事還得周密的考慮清楚以後才能行動。

朱高熾樓主朱棣的脖子親了朱棣一口後道:“那父皇你可得快點想,你沒看兒臣 都面有菜色了嗎?再不吃肉我幹脆就跟道衍師傅一塊出家算了。”

朱棣抱着朱高熾的後腰,啄了一口朱高熾的耳朵道:“怎麽?熾兒你想要了?想要你就說啊!”說完朱棣的大手暧昧的在朱高熾的腰上揉捏了兩把。

朱高熾看看兩人桌上的奏折,垮着臉道:“還是算了吧,我怕我現在滿足不了父皇你!”

朱棣臉色極差的想起還有那麽一碼子事,他捧住朱高熾的頭狠狠的在朱高熾的臉上咬了一口,成功的在朱高熾的臉上留下了一圈牙印,然後推開賴在自己懷裏的小崽子惡聲惡氣的道:“快滾吧!趕緊把你的折子批完。”

“父皇,你不要想賴掉!哼。”

朱棣磨了磨牙,這小王八蛋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幾天後朱棣拿着一張名單獻寶一樣遞給朱高熾,臉上不無得意之色,朱高熾疑惑的接過快速的掃了一眼,發現是一張名單。

解缙翰林院侍讀

黃淮翰林院侍書

胡廣翰林院修撰

胡俨翰林院檢讨

楊榮翰林院編修

金幼孜翰林院檢讨

楊士奇翰林院編撰官

咦?朱高熾看着名單上的名字熟悉之感撲面而來,解缙他知道,永樂大典的總篆修,明朝第一任首輔大臣,最後因為幫歷史上的自己上位,說了一句著名的‘好聖孫’,然後被朱小二記恨,若幹年後在解缙落魄後,朱小二伺機給朱棣打了一個小報告,解缙最後死在了大牢裏。

想到首輔大臣,朱高熾頓時想起了一件事,他數了數名單上的人數,尼瑪正好七個人,莫非這七個人就是著名的第一任內閣成員?

“父皇,這是?”

朱棣伸手拿過名單,攬着朱高熾走到龍椅上坐下,這才開口道:“你皇爺爺在位之時,先是于洪武十三年廢除丞相,罷免中書省,兩年後又仿宋代制度,置華蓋殿、謹身殿、武英殿、文淵閣、東閣等大學士,特侍左右,備顧問之責。但是為了防止他們擅權,所以設的品秩都非常低,只有正五品。”

“父皇是想要效仿皇爺爺的這一方法?”

“要更加具體化,這七個人是朕精挑細選後篩選出來的,朕打算讓他們入值文淵閣,進翰林學士,參與機務。文淵閣屬皇宮內廷,就稱之為內閣吧。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閱審地方送上來的奏折,先由他們草拟建議附在奏折上,由朕審閱批複。朕打算把過去宰相執掌的權利下發,決策權由朕掌握,議政權分給內閣,行政權分給六部。地方上分三司,分管司法、軍事、行政,直接對六部負責。熾兒,你覺得如何?”

“內閣與六部各司其職分工明确,上傳下達相互監督核對,确實能夠省卻不少功夫,還能得到更多行之有效的建議,兒臣覺得可行。”

朱高熾轉身抱住朱棣,眼睛亮亮的道:“父皇,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宣布這條旨意?”

朱棣聞言輕笑了一聲,朱高熾打的什麽主意,他一清二楚,不過朱棣還是正面回答了朱高熾的問題:“盡快吧!熾兒,父皇還有一個想法想與你說。”

朱高熾彎着眼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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