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過驗證
這天似乎是個晴天。
十三中周末放了半天假,徐時澤這個時候不會去別的地方,他一般會選擇在教室或者寝室裏面寫作業。
他今天選擇了呆在寝室裏,因為他想要和那個人多呆一會兒。
他們寝室只有兩個人住的,比其他寝室相對要寬松不少。
徐時澤在自己桌子上寫了會兒作業,沒忍住擡起頭來看對面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衛衣,正仰躺在床上,舉着一本書看着,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看得見對方棱角分明的側臉。只是平常總是帶笑的臉上今天莫名的有些嚴肅。
徐時澤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也沒見人發現自己,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拉回他的注意力,“陸一淮你幹什麽呢,作業做完了嗎?”
陸一淮把書放下,坐起身來,看着他盤着腿坐在床上一臉不高興的小男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我愁啊。”
徐時澤不知道他怎麽又開始傷春悲秋了,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知道後天的考試要是這個人還不開始複習就又要墊底了。
“後天就要月考了,還不快點看書,你忘了你答應了我什麽嗎?”
陸一淮倒在被子上,苦着臉應了一聲,又忍不住小聲抱怨道,“你都不問我愁什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徐時澤被他這幅樣子逗笑了,他轉了轉筆,從善如流地問道,“那麽請問陸一淮同學,你在愁什麽呢?”
陸一淮“騰”地一下坐直,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分化了。”
徐時澤一怔,手上轉着的筆掉了,咕嚕咕嚕滾到了地上。他沒顧得上去撿,一臉高興地看着他,“真的嗎?你分化成了什麽?”
陸一淮一臉得意,“我這麽厲害自然是分化成了Alpha啊!”
“哇!”
徐時澤捧場地鼓起了掌。
他抽了抽鼻子,有點沮喪地問道,“但是我現在什麽都聞不到。”
陸一淮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攬住他的胳膊。
“沒關系,等你分化之後第一個給你聞我的味道。”
徐時澤又有點憂心地說道,“萬一我是一個Beta怎麽辦?那豈不是一輩子都不知道你的味道了?”
“怎麽會?”陸一淮這個時候很懂得安慰自己男朋友的情緒,沒有半點之前的吊兒郎當,“我們家時澤這麽可愛,一定是一個甜到爆的Omega!”
徐時澤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扒住他,半挂在他身上,一臉認真的問道,“萬一真的是Beta怎麽辦,你先告訴我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的嘛。”
陸一淮本來不想告訴他,想等他自己聞出來,但是他又抵不住徐時澤撒嬌,憋了兩秒鐘實在是沒忍住,低聲告訴了他。
“是白葡萄酒的味道。”
“嗯?”
陸一淮晃了晃挂在他身上的徐時澤,說道,“以後你聞着白葡萄酒味兒就知道是我來了。”
徐時澤醒來的時候還分不清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入眼是一片白色,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兒,把他從似夢非夢的幻境裏拉了出來。
他全身酸軟的很,感覺提不上勁來。他眨了眨眼睛,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在醫院。
他手指動了動,想拿過手機看看時間,旁邊一道男聲制止了他,“別動。”
徐時澤微微側頭看着旁邊的人,他剛剛醒過來,還有點遲鈍,反應了兩秒才問道,“你怎麽在這?”
于雲樂把他按回床上,伸手按了旁邊的護士鈴,這才回答他的問題,“你昨天之前給我打了電話,忘了嗎?”
徐時澤想起來了,一起想起的還有那不真實的味道。
于雲樂還在旁邊念念叨叨的,“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昨天下了班剛剛在補覺結果就被你一個電話啊吵了起來,後來還……”
徐時澤聽不進去他在講什麽了,他身上出了一陣陣的冷汗,心跳逐漸失控,狂亂地跳着,他打斷于雲樂的喋喋不休,“昨天是誰送我來醫院啊?!”
于雲樂幫着護士把不聽話的病人按了回去,說道,“一個好心的路人,據說是他上廁所的時候遇見你暈在衛生間裏,然後才把你送到醫院的。我是後面接了醫院打來的電話才趕來的。”
徐時澤記得幾年前自己留的緊急聯系人電話就是他的,他松了一口氣,想着自己昏迷前看見的人影,頓時又提起一口氣。
他揪着于雲樂的衣服問道,“你知道送我來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嗎?”
于雲樂之前問過醫生了,對方送他來的時候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他道,“是一個叫方良興的Beta。”
聽見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徐時澤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來。
于雲樂看着他變臉一樣的表情,沒忍住打趣他,“喲,怎麽看起來還挺失望的。”
徐時澤立馬瞪了他一眼,于雲樂收起自己讨人厭的嘴臉,變魔術一樣從兜裏掏出個東西遞給他,“喏,這是那個人留下的聯系方式,說你醒了給他報個平安什麽的,你待會可得記着給他說一聲,這次要不是遇到了這個好心人,你還不知道會……”
于雲樂叨叨起來就沒完了,徐時澤早就練成了自動屏蔽對方的技能,這會兒拿着紙條大致看了看,等着于雲樂說完了,這才道,“那我等一下打個電話過去。”
于雲樂坐在他床邊,伸手拿着床頭的一個蘋果削着,削好之後遞給半倚在床上的人。他看着面前臉色有些蒼白的人,起身把病房門關好,神色嚴肅地看着他說道,“你這次是怎麽回事你自己應該清楚吧?”
徐時澤聽着他說這個話題頓時不作聲了,垂着眸子盯着手上的蘋果,一副“我在反思”的沉痛樣。
于雲樂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沒收了他手裏的蘋果,揭穿他,“少來,好好聽我說。”
徐時澤悶了一聲,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這才擡起眼濕漉漉地看着他。
Omega長得好看,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極了一雙小鹿眼,就這麽可憐巴巴地看着你,是個人都會心軟。
奈何于雲樂一雙眼睛長得是擺設,壓根兒沒看見,自顧自地念叨起來。
“這次多危險你知道嗎?如果發現你的不是那個Beta,而是個什麽Alpha,你知道你會面對什麽情況嗎?”于雲樂語重心長地拉着人說,“你自己本身就對信息素敏感,又死活不願意找Alpha……”
于雲樂見着他要解釋,幹脆利落地打斷他的話,“我看見你兜裏的抑制劑不見了,你別說是扔了,不然就算是到了垃圾站你也得去給我找回來。”
徐時澤知道騙不過當醫生的于雲樂,只好用沉默來消極抵抗。
于雲樂見他這幅樣子,頓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別當我是在開玩笑,信息素紊亂的後果你又不是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被徹底拖垮。”
徐時澤知道他之後要說什麽,無非就是找一個Alpha标記之類的,但是他打心眼兒裏抗拒這樣的事情。
“但是我不會去找一個不認識的Alpha的,”徐時澤道,“我不是那麽随便的人,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于雲樂頭痛,氣得跳腳,“臨時标記也行。”
徐時澤很堅定,“不可能。”
“那談個戀愛總行吧?”
“那我可以找Beta嗎?”
“……行行行,”于雲樂沒轍了,又退了一步,“那你起碼去做一個全身檢查吧?”
徐時澤讨價還價成功,嘴角勾了勾,還沒來及說話,就被忙着去值班的于醫生給揪起來,塞進車裏帶回了家。
徐時澤在醫院睡了一天,這會兒精神的不得了。
他掏出關了機的手機,插上充電線,自己洗漱去了。
他換了一身衣服回來,結果還沒走到沙發,旁邊的手機就催命一般地響了起來。
徐時澤拿過手機一看,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等着鈴聲自己停下來。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對面就又把電話撥了過來。
徐時澤心知自己是逃不掉了,只好苦兮兮地接起電話,迎接暴風雨的到來。
他弱弱地開口,“喂?”
對面一道男聲響起,隔着電話徐時澤都能聽到他聲音裏的怒火。
“徐時澤你長本事了!現在都會騙人了?!”
徐時澤聽見他的聲音就犯憷,沒忍住摸了摸冒冷汗的脖子,好像現在卓承正站在他面前插着腰教訓他一樣。
他解釋道,“我沒有。”
只是聲音之小,一聽就知道很心虛。
卓承又在那邊教訓了他幾句,約好幾天之後回來,要徐時澤親自去機場接他,這才把電話給挂斷了。
徐時澤松了一口氣。
他對卓承的感情很複雜,對方既是他的老板又是在幾年前救過他,現在還把他當兒子在養。
總而言之,是一個讓他敬畏的角色。
他手機還沒有放下去,卓承就又發了條消息來。
【卓承:你也是時候談個戀愛了,等我回來給你介紹幾個優質Alpha。】
徐時澤一臉複雜的看着卓承發來的消息,不知道該怎麽回這位老父親。
對面似乎也沒指望着這只縮頭烏龜回消息,沒一會兒就又來了一條消息。
【卓承:剛才被你氣忘了,忘了告訴你,瑞鼎那邊敲定了和我們合作的項目,之後有人過來和我們談投資。】
徐時澤好奇,連忙又把電話給撥了回去。
他問道,“瑞鼎怎麽回事啊?”
卓承那邊挺吵的,隐隐約約有電視的聲音傳過來,他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這樣的大公司願意和我們合作總歸是我們撿到便宜了。”
徐時澤忽然就很生氣,他悶悶地應了一聲。
卓承察覺到自家大兒子心情不是很好,看了眼還在他老婆肚子裏的小兒子,這會兒父愛大起,他關心道,“怎麽了?”
徐時澤怒道,“那我昨天豈不是白受罪了!”
卓承笑了一聲,“也算是給你長個教訓了。不過別人是今天才敲定的。”
徐時澤頓時覺得這件公司很奸詐,為什麽非得等自己受了罪才決定。
兩人聊了幾句挂了電話。
徐時澤趿拉着拖鞋去洗手間把髒衣服抱出來,丢進洗衣機裏。
他摸了摸衣服的口袋,摸出來一堆衛生紙和一張小紙片。
他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和救命恩人報平安了!
洗衣機啓動了,“嗡嗡”地轉着,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彌漫在洗手間裏。
徐時澤在家比較放松,這會兒身上沒有噴任何的阻隔劑,他從洗手間回了客廳,留下了一屋子的橙子的清香。
他扣着手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加個微信說清楚,畢竟這樣冒冒失失地把電話打過去也不好,而且這樣還能順帶把醫藥費給他轉過去。
簡直是兩全其美。
輕微社恐的徐時澤贊嘆自己想出了這麽一個好主意,一邊在微信搜索框裏輸入了對方的手機號。
對方的頭像是夜空,和他自己的頭像倒還是挺配。
名字也簡單就一個“L”。
徐時澤看了看,在備注欄裏寫上“方先生您好,我是昨天被您送到醫院的那個beta”,然後再發送了好友請求。
他折騰了一天着實有點餓了,冰箱裏沒什麽東西可以吃了,他只好洗了一盤子水果端出來。
清甜的橙子味兒飄散在房間了,甚至連最細小的塵埃也沾上了清香。
登時房間裏一大股水果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了什麽水果鋪子。
他坐在沙發上,找出上次看到一半的電影,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放在旁邊的手機振了振,徐時澤咬下小番茄,伸手拿起手機。
上面收到一條微信。
“L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