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8)
涅的鬥争中稍許扳回了一點勢力。畢竟能夠這麽多年一直霸占整個西西裏島的家族并非那麽好對付,好在如今的彭格列家族有西蒙和基裏內奧羅這兩個家族的支持。
但是在Giotto看來,如今最值得擔心的就是關于戒指。
切爾涅那群瘋子一直對他們持有的幾枚指環虎視眈眈。到現在,的确是沒有發現還有什麽戒指比他們幾個有的四枚對火炎的使用能力更為讓人向往,但是整個彭格列家族持有的,也只有那四枚而已。
剩餘的三枚戒指的原石,就是切爾涅如今最大的目标。
所以抓住古莉娅這件事情,他們進行的越發急迫。
如果要阻止那群瘋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們先找到原石,但是按照古莉娅的說法,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合适的人都已經出現,戒指,或者說原石到那些人手中,也只是時間問題。
Giotto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也不好多問,預知這種能力,本來就是有點‘逆天’的存在,古莉娅作為一個家族的首領,需要考慮的事情絕不僅僅只是朋友或者自己的安全。
至于懷爾德,眼前并沒有什麽太多的動作,除了讓G盯緊他們,Giotto也沒法考慮更多。
巴勒莫那個有名的獨立于各個家族的術士來到彭格列總部的時候,他和G正在讨論北意大利那邊的情況。
因為知道對方的身份,很多家族都想要拉攏,所以Giotto想了一下就同意見一面。
因為氣候的關系,花園裏顯得有點蕭瑟。
穿着白色風衣的男人走進來的時候,Giotto有點不知道要怎麽定義他臉上的表情,像是無關緊要,但是有好像,非常期待他們的反應一般。
“彭格列,這個消息對于你們現在的境況……應該算是……啧,我也不知道怎麽定義呢。”
G皺了皺眉,看了一眼Giotto。
“……我是朝倉翔也的朋友。”
朝倉翔也。
Giotto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咖啡杯的邊緣,而後擡起頭,“那麽,請問有什麽事情?”
“……嘛,我只是覺得如果彭格列雨守以及和他同行的那位小姐如果不知所蹤的話,應該……”
Giotto下意識地看向G,對方臉上的表情也甚是嚴峻。
“……能夠說清楚是什麽情況嗎?先生。”
“我所知道的全部,也就是他們乘坐的船遇上了很大的海上風暴,之後到底怎樣了……我并不清楚,朝倉翔也在那之後和我的精神聯系就斷了,如果不是他故意切斷的,那麽……就是他已經遇難。”說完後饒有興致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天,今天我恰好回巴勒莫,就當是給個通知給你們吧,彭格列。”說完後還是和霧屬性的那些幻術師一個德行,立刻隐去了身形。
在不知不覺間,Giotto才發現自己幾乎要将咖啡杯的邊緣捏壞。
“……G……他說的應該是真的……。”用超直感确認過。
“……我想也是,按照雨月的性格,不會這麽多天,一點消息都不傳回來的。”G一只手放在桌上,眉頭緊鎖。
“現在貿然出去找也不好,我想我們需要等雨月的消息。”
海上的風暴一般都只能看運氣。
朝利雨月來來往往日本和意大利這麽多次,這麽大的風暴也是第一次遇見。這一次身邊還有一個被摯友拜托了一定要照顧好的艾科,他心裏也沒有底。
朝倉翔也已經在船被掀翻的時候不知所蹤,本來就沒有同行的打算的朝利此時也不想管他到底去了哪裏,海上這種環境,對于他的屬性其實算是有利的,但是這樣的風暴……即使已經基本結束,現在也不能夠做什麽自救措施,畢竟是在海上。
他有些艱難地把艾科護在懷裏,游泳這種技術在此時一點作用都沒有,一個浪頭打過來,他幾乎要暈過去。
單是水的話倒還好,最大的威脅來自還未完全沉沒的船,因為風太大的關系碎成碎片,被浪卷過來。他用盡全身力氣不停避開那些木板,如果沒什麽風,那些東西還能用來保命,而此時一直持續着的風讓他根本無力去抱住木板。
手腳都因為一直泡在水裏而乏力,朝利雨月仍然努力着把她托起,但是艾科止不住的咳嗽,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又是一個浪頭打過來。
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裏他一直在水中拉着艾科努力不沉下去,但是現在的腿腳幾乎都使不上力,他可以感覺到剛剛自己攬着的女孩正在推開他,似乎是想要減輕他的壓力。
“艾科……!”
對方并沒有答話,只是在試圖遠離。
“風暴還沒有結束……!”話剛剛說完,鋪天蓋地的水湧過來,他眼前一黑,什麽都察覺不到。
艾科本來只是想要讓雨月別那麽累,畢竟自己也能夠游泳,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剛剛松開就已經被海水逼的根本無法再回去。
本來就不怎麽熟悉水性的她在風暴中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思維卻越發的清醒。只要是風暴,就一定有停下的時刻,她努力抱住剛剛被風打過來的一塊木板。抓得死死地不放手,如果自己的意識在風暴結束之前還沒有全部喪失,那就抱着這塊板等着也好。
就在那短暫的幾秒鐘內,她似乎看見了一個人影。
從身形看,應該是朝倉翔也,她沒有再看過去,那位讓她覺得相處起來不舒服的先生此時看起來要比她情況好多了。
照理說船都已經翻了,這個時候她卻竟然還能在海上抱着木板看別人,有點可笑,不過風暴的确是在掀翻了船之後小了很多,現在充其量就是無法游泳前行的份。
但就是這樣,也足夠糟糕。
——如果死在這裏的話……吶,他什麽時候會知道這個消息。
她對自己現在竟然能笑出來感到不可思議,而後被身後砸過來的木板敲中了頭。
“已經等了四天,雨月還是沒有一點消息,G……你怎麽看?”
坐在對面椅子上的紅發男人神色是無法形容的嚴肅,“……那就證明事态真的很嚴重,連他也無法短時間脫身了聯系我們。”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艾科……
Giotto點了點頭,“……有沒有去碼頭問過?”
“嗯,卻是發生過大規模的海上風暴,那個幻術師的消息沒錯。”
“有生還的人嗎?”
“……暫時……”停頓了一下,“沒有。”
Giotto眉頭緊鎖,“事情逼我們想象的要嚴重,我想……我們應該出去一趟了。”
這個時候外面的岚守助手敲門進來。
“Boss,岚守大人!收到雨守大人的電報。”
Giotto示意他說下去,手還是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雨守大人說他現在剛剛被救起,和艾科小姐在風暴期間已經失散,朝倉先生也是。”
G擡起頭,“你先出去吧。”而後轉向Giotto,“……我一個人出去就可以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要不要先去找一下雨月問清楚具體在哪片海域?”Giotto揉着額頭,叫住他,“……不要急于去找,現在根本毫無頭緒。這種事情……”
G深吸一口氣,“我有分寸,我會先去找雨月。”
作者有話要說:……
☆、蛤蜊繁殖記十
河邊上是瘋長的藤蔓,一片片綠色中似乎能夠聽見裏面夾雜的講話聲,雖然聲音聽上去稚嫩,但是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不要擔心,今天我有問過奧蘭管家的,希琳阿姨要晚上才回來呢。
聽聲音卻是并沒有答話者。
過了好久才有另外的聲音傳出來,“……你好,我是艾科瑞德。”
同樣的沉寂持續了好久。
她剝開草叢走過去,河邊上并排坐着三個孩子,最左邊的那個一頭紅發,但是表情卻很是不一般,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只是看着河面,又不像是在發呆,中間的男孩子是一頭金發,純粹的有點晃眼。真正表情有點木讷的而且在發呆的,應該是最右邊的那個棕發小女孩。
她露出一個懷念的微笑,手指可以穿透眼前的孩子的身體,但是卻打斷不了他們的說話聲。
很确定自己之前是在海上遇上了風暴,并且和同行的兩個人失散了,而此時到底是做夢還是死了,她并不清楚。
這……應該是Giotto介紹G給她認識的那天吧。
——G是我剛剛認識的朋友。
聽見金發小男孩這樣說,她站在原地失笑——Ne……Giotto你是想說不打不相識麽?
看得見小時候的自己這種感覺很微妙,有種從頭開始輪回的錯覺。
不過和記憶裏沒有絲毫區別的是,G确實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那麽……自己從前那種莫名其妙的信任,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無論怎樣在腦海裏搜索,她都無法得出這個考慮了很久的問題的答案。
人就是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養成自己都不清楚的習慣,之後再怎麽去回憶,都只能用一個習慣的借口去打發自己,再也想不出真正的原因。
她在原地坐下,看着不遠處那三個小小的身影,臉上的微笑,連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有多少懷念和貪戀的意味。
還沒等她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就感覺有水澆到自己臉上。
是那種很不溫柔的澆法,鼻子裏似乎被嗆到了一些,頓時眼前一片昏暗。
——看來是夢啊……
醒過來之前先是聽見了自己的咳嗽聲,剛剛打算睜開眼睛,就聽見上方有人講話。
——啧……這群倒黴鬼中也就這娘們看上去最好看一點,真是晦氣。
——得了吧,有一個就不錯了,要不是那該死的風暴,那麽大的船,我們打劫起來都不好辦。
——嘁……這娘們怎麽還不醒?
艾科心下一驚,聽那種口音極重的意大利語她有點吃力,但是還是能夠判斷出來他們是一群海盜,并且本來應該是打算打劫他們的船的。
這個時候如果睜開眼睛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她不敢想象,只能繼續裝昏。
“……剛剛還不是咳嗽了嗎?再潑水,還有幾個娘們都已經醒了,我就不信……”
立刻有涼海水澆到她臉上,她意識已經恢複,被這麽一澆,咳嗽完全忍不住。
有些絕望的感覺襲來。
——這還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那群海盜準備做什麽,她心裏很清楚。
這種感受不同于在海上以為自己即将死了的時候,那個時候是真的無所謂了,覺得死了的話……也沒什麽不好。
只是現在知道自己是活着,但是……
她吃力地睜開眼睛,再裝昏裝下去,就要被海水潑死了。
“啧,這不是醒了麽?”有個類似于頭目的人蹲下來捏着她的下巴,“……呵,還真可以。”
最後那句語調詭異的上揚,讓她想起斯佩多,随即笑自己有點神經質。
雨月算是運氣比較好,那個島正好有居民,救了他之後他很快就恢複過來而後拍了電報,然後在這個島上打聽還有沒有那艘船上的乘客。
答案是令人失望的。
本想先在附近的島上找找看的,但是當地人警告他千萬不能随便走,因為周圍有些島嶼是海盜的聚集地。而後又收到G的通知,說已經出發過來準備尋找了。
等到G到達後雨月自己已經因為當地的水土問題病倒,由于他在船失事的時候腿被風卷來的木板砸到,現在還是不怎麽方便動,G立刻讓他回了意大利養傷。
——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總之我會找的。
朝利聽Giotto說過艾科和G的關系并不只是現在這一層而已,甚至說只是沒有捅破的戀人。自己呆在這邊也的确是只能拖後腿,就聽從了G的安排先回彭格列。
至于朝倉翔也的事情,此時也不能管那麽多了,只能先找到艾科再作打算。
不過說不清緣由,朝利始終覺得那個男人沒那麽容易就死。
——這一次真的是有愧于……Giotto和G的囑托。
艾科看着眼前男人的嘴臉突然就沒了一開始那種絕望感。
這種時候就算再怎麽絕望或者希望有人來救贖,也沒有絲毫作用吧。不過厭惡感還是沒有改變,艾科盯着捏住她下巴那個人,微微轉過臉去。
這種類似于挑釁的動作在邊上一群人眼裏顯然是極為有趣的。
他們見過很多因為風暴而流落海上最後被帶到這裏來的女孩子,幾乎每一個臉上都是寫滿了害怕,就連剛剛醒過來的那幾個也是。但是就是這個最晚醒過來的女人,只有在最開始的時候有點正常的情緒,而後淡漠得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一般。這讓他們很好奇,也不由得猜測起這個女人的身份。
“……有意思。”
艾科只覺得惡心,只能閉上眼不看那個湊上來的男人。
結局是什麽已經知道,但是愉快的接受……果然還是太有難度了吧。
“老大!這個長得最好的就給你了,弟兄們先去吃飯去。”
聽那稱呼和語氣,捏着她下巴的那個男人應該是這群海盜的老大,艾科在心裏苦笑了一聲。
——吶,要是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在戰争中死去呢。
随即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經歷的。
她想她很清醒,完全……就無法當成不存在。身體上的疼痛沒有讓她哭出來,反而是眼睛緊閉的時候,腦海裏浮現的紅發青年的臉,讓防線在一瞬間崩潰。在她身上肆虐着的海盜不了解她心中所想,但是淚水只能是火上澆油。
她腦海裏的細枝末節清晰的覆蓋了一切的記憶。
從年幼時候那條水蛇,到走之前的那次擁抱,清晰的好似近在眼前。她記得他每一次受傷時候的傷口部位,記得他很多時候要逃避Giotto的調侃時故作嚴肅的表情,記得夕陽的光影裏他走過來帶動的一整片空氣。
——你說的,這段時間過了,會給我答案,可是……我等不到了呢,怎麽辦……可是如果不知道那個答案……我真的不舍得離開這個世界,又要怎麽辦……
就算是淚流滿面,也還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讓那些羞于出口的聲音發出,身體像是要碎成幾瓣,自己完全不能控制。
整個過程就是這麽過來的,再怎麽疼也都是安靜的流淚。終于等到身上的人覺得興致索然而起身。
甚至于粗口也還是在耳邊清晰的晃蕩。
“媽的,長了這麽張臉真是浪費了,就像和木頭做一樣,啧。”
甚至于他屬下的調笑聲也很清晰。
“是麽,不過好歹有張臉,總比我們那些母猩猩一樣的女人好吧!”而後是吵得她耳朵簡直要發聾的哄笑聲。
“切,那你們來試試算了,老子是沒興趣了。”
像是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她想要盡力逃脫,卻沒有絲毫作用,周圍有不間斷的笑聲,讓她毛骨悚然。
如果可以,就這樣結束吧……再也……不要讓她醒過來。
有一些東西是根深蒂固的。
艾科時常會看着岩壁想着要不要撞上去算了,但是最終還是收起了這個想法。雖然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他邊上,但還是抱着死之前要再見他一面的想法。
……哪怕是,這樣不堪的自己。
這也只是個開端而已。
恍然之間她已經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過來的。每一次那群人想要在她身上肆虐着尋找些樂子的時候,她總感覺自己的靈魂是抽離着的,看着不堪入目的自己的污穢軀體被他們折磨淩虐。
最後甚至連一開始的自我同情都在淡去。
——也就這樣了吧。
——也只能這樣了吧。
這種生活,與其說是受夠了,還不如說已經麻木。而自己都不曾在意的是,從到了這個海島上,這麽長的時間裏,一直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是泣不成聲。
而後念起那個已經在心尖上結果的人的名字。
是沒有了自我同情,有的只是自我嫌棄。
——如果我真的等不到了,那真的……要怎麽辦才好?
邊上的女人吃着東西,看着她涕泗橫流的臉覺得莫名其妙,而後塞給她兩片黑面包。
“我說小姐,不吃飯死在這兒的話那可真是不值得。”對于意大利女人來說,貞操真的算不了什麽。
她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般繼續把頭埋在臂彎裏,肩膀輕微的抖動着但又不像是在哭。
開始吃東西是在那之後的第四天。
此時的艾科已經沒有麻木以外的表情,做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遵從着本能,眼神空洞,根本沒有從前的神采。被擄過來的其他女人早就放棄了和她交流。
那個海盜頭目,第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
她活的行屍走肉一樣半坐在岩洞裏,外面天氣在一點點轉暖,而始終沒有任何‘這個人在複蘇’的跡象。
今天是離開意大利的第48天,G在海上已經找了很長時間。
彭格列那邊傳來消息,懷爾德集團和彭格列的幾次火拼都是以彭格列的勝利告終的。不知道是這些消息安慰了他還是自己的确不想要放棄找,到現在他就算沒有一點蛛絲馬跡也還是沒有回去的打算。
他睡夢中經常會閃過一些片段。
自己都無從抓住,但是卻莫名懷念的片段。
每一個無疾而終的夢境結尾都是年少時期幾個人的身影定格。而後習慣性地從褲子口袋裏掏出煙點上,火光明滅中思慮下一步到底要如何。
他想起多年前她安靜地坐在門口的板凳上等着Giotto的到來,陽光透過破敗的木制窗框和她的長發照進來,沒有一絲雜質的純淨。以及那句莫名其妙記得了很多年的——
不是,對身體不好,Giotto也不喜歡你一直抽煙。
G一直在抗拒,盡管他心裏清楚有些東西已經在多年的沉澱中變得不一樣了。但是還是不怎麽想要承認,抑或是考慮。
事實是當終于有一天,那個安靜的家夥完全在他的生活中沒有蹤跡,一瞬間的無措只有自己才一清二楚。
也只有,關于她的時期,才會是無措吧。他……可是彭格列家族的岚之守護者。在外人眼中彭格列最穩重可靠的男人,無人敢阻擋的攻擊核心。
對着發白的天空問自己那個逃避多時的問題——
是……喜歡的吧?
是喜歡的。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
☆、蛤蜊繁殖記十一
希琳夫人還在的時候,G總是會看見艾科那種郁悶中的習慣表情,但是一切在一趟出行之後全部消失殆盡。
可以說之後的很多年都在懷念那種表情。
這是在海上的第五十三天。
G把周圍的海島都找了一遍,期間不想和那麽多海盜有什麽矛盾,總是選在的白天。夜裏幾乎海盜都會聚集在島上,并不是打不過,只是覺得沒必要。
彭格列那邊傳來的消息都是捷報,看上去懷爾德一時之間也準備稍許收斂一點,朝利雨月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來說過來一起幫忙找,被他拒絕了。
——你幫Giotto就可以了。
畢竟還是無法不擔心。
Giotto那家夥……現在肯定也在着急着。
“……”看着胡亂起伏着的土丘和岩石,G有些心煩地往這座島上找。
周邊島嶼都已經找過,這一帶島嶼很多,但是如果不在這周邊的話,也就只有命喪大海的份了。但是他不想去想這一層,就算Giotto沒有用超直感确認過艾科還沒死,他也還是不想就這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離開這邊。
這是這麽多年,關于她的,第一個偏執。
這麽晚了,肯定會被責怪的吧。
他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岩石上,依舊是一片荒蕪。在這個島上轉了一圈還是沒有什麽線索,正巧已經接近黃昏,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那些小黑點,最終還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到打海盜上,就急忙在山岩之後站定。
過了不久就聽見了船靠岸的聲音,夾雜在裏面的是最近經常聽見的那種口音極重的意大利語。
這個角度肯定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看着有點沉下來的天色,輕輕解開之前用繩子綁在岸邊的木筏,G往自己住的那個島過去。
回到那邊的時候已經只能依稀看清島上的人家的燈火,他輕車熟路地綁好木筏,在岸邊生了一堆火。木筏上那只野兔的肉口感并不好,嚼了幾口後他就放在了一旁。
天空是說不上好看與否的深藍色,夜風一陣陣吹來帶着海上特有的濕鹹。如果不是這一次艾科和朝利雨月出事,恐怕這輩子也就不會知道這裏還有這樣一串島嶼吧。不過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心情欣賞這種風景。
“年輕人,你要找的姑娘,還是沒有找到嗎?”
是最近經常幫忙打聽消息的老人。
G偏過頭去輕輕點了點頭,“嗯,還沒有。”
“年輕人……在大海上出事的,很少有活得下來的,就算活下來了,也很快就要……”
“……我知道。”但是,如果不去做點什麽的話,那真的……會讓自己都讨厭的吧。
“那個姑娘,是你什麽人?”邊上的老者吸了一口煙,而後緩緩問道。
G遲疑了一下。
什麽人呢……還真是不好說呢。
青梅竹馬?不,在他之前Giotto和她早已認識五六年。戀人?她走之前,自己都沒有給出一個明确的回答。屬下?呵,為了一個屬下彭格列岚守跑出來找了接近兩個月,誰信?
“……一個朋友。”話說出口,他都覺得蒼白的無力。
“唉,你還要繼續找下去?”
“嗯。”Giotto的超直感不會錯的。
不會錯的,那就不能放棄。
接近天亮的時候,他再一次準備出發去邊上幾個小島找幾遍,昨天已經把能夠找的島都去過了一次,今早出發的時候,一開始都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個地方找。
“年輕人,又要出去了嗎?”
他甩了一□上的水珠,而後轉過頭應了一聲,“嗯。”
“……要死那個姑娘還活着,估計也只有一種可能了,被海盜擄走。”老者拍了拍他肩膀,“可以去那邊最大的島去看一看,這個時間他們都出去了。”
為什麽不早說?!
但是随後他立刻想起那個島其實老人早就帶他去過。
“那裏找不到,你也該死心了。”煙杆橫在眼前,眼神裏飽含無奈之色。
他沒有接話,迅速解開繩子,準備往東南方向那個最大的島過去。
是去過,但是當時因為不想招惹那些海上的野民,他沒有多做逗留,也許有很多地方錯過了,而且那麽大,當時的一天,根本不能找的很仔細。
身後的老人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而後咬着煙杆在岸邊坐下。
G劃着木筏一點點靠近霧氣籠罩的大島,心裏隐隐的預感在作祟。昨天晚上其實他就考慮過,如果一直找不到那就一直找下去顯然是不可行的。
他并不是一個可以把一切置身事外的個體,他還是彭格列家族的岚之守護者。
Giotto沒有要求他多久回去,但是他也給自己三個月的期限。
如果三個月找不到,那……
這樣想着,已經快要到那個島。
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要全面搜索的準備,但是島實在是很大,如果全面搜索,根本不可能在一天之內離開,正犯難的時候,想起第一次來的時候,那個老人向導和他說過的不要輕易接近的海盜的老巢——
如果是被擄走,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那裏吧?
G打定主意,往一片濃霧中過去。
這個島雖然很大,但是卻是最為荒涼的一個,平日裏除了海盜根本不會有人踏足。
他一邊走一邊注意着看岩縫裏,直到聞到有點詭異的氣味為止。
是血的味道,并不是多麽的重,但是也無法忽略。果然是海盜的老巢,血腥味這麽重。
在一步步接近島中央的時候,G心裏反而有了種緊張感。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的話,艾科現在……
他撥開草叢繼續往前走,不忘警惕身後是否有人,雖說海盜夜晚才歸巢,但是難保他們是不是今天搶劫了一條大船而提前回來。
在救到艾科之前,他不想浪費任何時間。
就在他準備往更深處尋找的時候,聽到了兩個女人的談話聲音。
——還在想要怎麽逃走麽?
——……不是。
——你一直都是最不安分的,騙誰呢?
——算了吧,沒用的啊,說起來那個漂亮的小姐還是沒開口說過一句話麽?
——管她幹嘛,那種人總之我是不懂,受不了就趕緊死,不過也不能怪她吧,現在就剩下我們三個還沒死了。
——……其實一開始我也……
G沒有聽下去,直接掏出槍對準了其中一個女人的頭,“……你們剛剛說的,是怎麽回事?”
半個小時後,在那兩個看上去就不怎麽老實的女人的帶領下,他終于到達那個山洞。
察覺到周圍并沒有其他人的氣息之後G才放心進入。
“……不要殺我們……!”
他沒有什麽表情地收起槍,而後眼神一掃,那兩個人就乖乖的繼續帶路了。
洞穴不怎麽深,但是進入之後才得以發現是多麽大的一片天地。而且從外部幾乎看不見入口處。他冷哼一聲,這群海盜還真是會找地方。
之前在岩峰邊上,他已經詢問過,但是那兩個鬼頭鬼腦的女人也很精明,很明顯是瞞了一些事情。但是直覺上,他還是認為這裏和艾科有關系。
現在也沒什麽頭緒,過來看看總是好的。
“……剩下……剩下的那個女人,就在裏面。”
G神色複雜的看了她們一眼,對方立刻低下頭。
“我真的沒有騙你!就在裏面。”
“……先進去。”他再一次掏出槍,還沒有什麽動作,對方就已經走進了岩壁之後。
不動聲色跟上去。
他認為不管怎樣自己現在的所有行動都必須理智,找到艾科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不能夠浪費任何時間、以及希望。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岩壁之後的情景,在未來會成為纏擾他多年的夢魇。
——你一定,一點都不想在這種時候看見我吧。
岩壁後面是一個簡單的石室,随處可見被打翻的簡單餐具,邊緣處有光透入,石室裏面一覽無餘。
以至于好多年後他還是無法忘記,自己走進石室的這一刻,眼前震驚了在戰場被磨練的更加沉穩的他的那個場景。
棕色的發絲散亂着,有些黏在了臉上,大片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衣服淩亂不堪,或者說那根本就不能稱之為衣服吧,不過就是一些碎布條罷了。
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一般。
艾科的臉還是沒有絲毫的生氣,眼神空洞得讓他幾乎不敢相信。
——不該是這樣的。
石室裏的氣氛有種莫名的詭谲,帶着他進來的兩個女人戰戰兢兢地看着他瞬息萬變的表情。
那張嚴肅的臉上表情複雜的難以形容,有心痛,有後悔,有無奈,還有各種,根本就道不明的情緒。
“出去。”
眼前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後立刻逃一樣地出了石室。
他緩緩地蹲下|身體,伸出的手在光影中看得出有細微的顫抖,一點點觸到她臉上,把那些淩亂的發絲撥開。
“艾科……?”
是幻覺吧。
或者說,是要死了吧。
不然……怎麽會看見那張臉啊……
他就這樣看着她沒有任何預兆地突然淚流滿面。
心像是被某根線綁着而後抽緊了一般,疼的入骨卻不知道要做什麽來緩解。
——Ne……我好像,總是可以看見你哭。
作者有話要說:此周考數學英語壓力大,給我時間背單詞。
以及叔爺會很快找到妹子。
請相信我的人品。
【鞠躬】
————
補全,我想說寫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是我迷途寫的期間唯一一次自己難受無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考試了怎麽辦!!!!!!!!!!!!
我最近激情回來了,但是卻要考數學和英語,怎麽辦怎麽辦!!!!
另外感謝時雨聽空的地雷><啊啊啊,感謝死了!!!!!
私心推薦好機油的初岚BG,文筆各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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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蜊繁殖記十二
艾科呆呆地望着眼前伸出手朝着她伸出來的人。
那種得到救贖的感覺也只是持續了一瞬間。
“……對不起。”對不起,當時沒有出言留下你;對不起,你走的時候我還那麽放心以為是為了你好;對不起,到現在才找到你。
艾科沒有說任何話,渙散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改變。
G猶豫了片刻,而後脫下自己的襯衫穿在她身上,抱起她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