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六

夜色靜靜,一輪彎月挂在天際。

謝棠睡着了,側着身枕着自己的手背,白皙的側臉在床幔下安靜的不真實。

溫純坐在床幔外靜靜的看着她睡着的身影,脖頸上的項圈涼冰冰的貼着他的肌膚,他感受到了一種安寧,就像月光灑在床幔上的安寧。

她已經無法離開他了,今生今世,她都要和他綁定在一起,不死不休。

無論項圈在誰的脖頸上,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以後如何他不知道,但至少現在她無法逃離了。

溫純靠在椅背裏慢慢閉上了眼,進入了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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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幔內的謝棠睜開了眼,背對着溫純打開了她的系統。

綠jj系統震驚,現在已是夜裏十一點了,宿主她居然破天荒加班了!

謝棠這次倒是真的睡不着了,是興奮,她越來越接近她的目标和那個答案了。

她索性打開了她的【初級男主系統】盤點了一下目前的戰績,除了1050萬積分外。

謝輕寒的男主氣運在今天又漲了10點,現為的男主氣運為65/100,他只剩下最後一個任務——成為男主。

而溫純的黑化值為80/100,他的任務已經變成了反派任務,是成為魔帝,以及逆襲謝輕寒。

還有另一位宿主沈蘭時,召喚了她兩次,她沒有回應,他的狀态已經變成了黑紅色的【走火入魔】。

沈蘭時的任務一直是她這個系統的定制的,所以現在還是拯救黑化弟子。

她仔細研究了一下三位宿主的任務,謝輕寒成為男主徹底完成任務後就可獲得500萬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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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純的任務是兩個,一個是成為魔帝,任務積分250萬。另一個是逆襲謝輕寒奪回男主氣運,任務積分是900萬。

看來确實是任務難度越大積分越高,男主氣運如今已在謝輕寒身上,所以溫純奪回男主氣運的難度大,積分也高了很多。

至于沈蘭時積分少的可憐,他的價值不在賺積分。

“那在什麽?”綠jj系統插嘴問道,他其實一直沒太明白宿主綁定沈蘭時這個宿主,除了虐他之外還有什麽作用?

謝棠卻不回答他,只專心致志的研究着謝輕寒和溫純的任務。

溫純現在距離成為魔帝只差一步,就是拿回他的法器——屠神劍。

當初他被仙宗圍困,之所以會被傷了魔身,是因為仙宗将他逼到了昆侖雲谷秘境裏,雲谷秘境裏閉關的那位紫君仙師靈體現身,幫着仙宗傷了他的魔身,他的法器屠神劍也被紫君仙師鎮壓在了雲谷秘境內。

“對對。”綠jj系統忙說:“原文裏轉世的溫純在雲谷受到紫君仙師點撥,他才開悟立誓絕不成魔,放棄了拿回他的屠神魔劍。”但現在劇情全改了。

那就去拿回屠神劍。

謝棠将謝輕寒與溫純的任務一起掃過,其實這兩個任務相輔相成,是一體的。

溫純成為魔帝,越令仙宗憎惡懼怕,謝輕寒擊敗他時男主氣運就越多,說不定能一次刷滿。

還有沈蘭時的任務,都可以一次做了。

“?”綠jj系統更困惑了,沈蘭時的任務不就是拯救黑化弟子謝棠和謝輕寒嗎?這個任務本就是宿主定的,還要做?

他又忙道:“您的女主氣運現為95/100,就差5點您就可以完成任務的三分之一了,您也一塊做了吧!另外謝輕寒的仇恨度,以及和男主達成he結局……”他有點不知道怎麽搞了。

“謝輕寒的仇恨度穩定在百分之五十不動,而溫純已經不是男主了……那就算跟他達成he結局也不能算完成任務了。”綠jj系統分析道:“那是不是說只要和男主達成he結局就行?”

謝棠很難得的打開了【原女主任務】,嘟囔道:“這個系統裏積分兩百多萬。”

綠jj系統忙道:“還有350萬積分馬上您就能得到了,只要刷滿女主氣運,350萬積分立刻到賬!”

謝棠看到了,任務裏寫着——女主氣運百分百(400萬積分)她百分之九十五已得了50萬積分,謝輕寒仇恨度消除清零(400萬積分),達成與男主he結局(200萬積分)。

總共是一千萬積分的原女主任務。

她如今有點看不上了,任務全完成才一千萬積分,她做系統任務不用完成現在就已經一千萬積分。

綠jj系統欲哭無淚,“一千萬積分真的已經很多了,大部分任務者做幾十個世界裏的任務都不一定能賺到這麽多,您看沈玉琢這位任務者為什麽如此努力的要搶奪女主氣運,做這個世界的任務?因為只需要完成這一個任務就可以獲得一千萬積分去向主神兌換心願了。”

實在是因為宿主她賺幾頭,又是反派又是男主,通貨膨脹的太厲害了!

而且宿主還克扣了反派和男主的一般積分呢!綁定男主時得的500萬積分,其中有一半應該是男主溫純的。

“您完成這個任務就可以自由了!”綠jj系統又道:“可以去向主神兌換您想要的富婆人生!”

謝棠勉為其難的又看了一眼原女主任務,确定任務裏寫的是——達成和男主he結局,并沒有特指男主是誰。

那這個任務就很好做啊。

綠jj系統仔細看,“那謝輕寒成為男主的話,您和他he結局就行?可是……他是您名義上的哥哥,這個結局不好達成吧?”

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從謝輕寒那裏感受到他對“阿棠”有不純粹的男女之情。

他有點拿不準這個男女主的he結局是什麽定義。

宿主卻已經不再回應他,他聽見“叮”的一聲,有系統音響在了——寝殿內。

他赫然看見宿主開啓了虛拟形象,以神女的形象出現在漆黑的寝殿內,在溫純的幾步外對他說。

——“宿主,您的新任務是拿回屠神劍,您将會獲得從前的修為,成為真正的魔帝。”

綠jj系統困惑至極,宿主……宿主怎麽發布任務用虛拟形象口述?

幾步之外的溫純忽然睜開了眼,他看見了幾步之外的綠色光芒,光芒之內是在丹藥爐之中驚鴻一瞥的那個女人,那個與謝棠一模一樣的女人。

原來……那不是他瀕死前的幻覺,她真的出現過。

他下意識看向榻上的謝棠,她還在睡,沒有被那聲音驚擾到分毫,這個聲音是只有他聽得見嗎?這個人也只有他看得見?

他再看回來,淡薄的月光下盈盈的綠光凝聚成女人的身與面孔,青衣黑發,皎潔如月的臉,冷漠的雙眼,太像太像謝棠了……

像是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可她的聲音又真真切切的飄蕩在這寝殿之中。

“是的,宿主,只有您能看見我,聽見我。”她回答了他。

溫純一愣,她可以聽見他心裏所思所想?

“當然,宿主。”她在綠光之中沒有笑容,像是虛假的幻象,“我是您的氣運之神,不但知道您的所思所想,還知道您的過去和未來。”

他的氣運之神?知道他的所思所想,過去未來……

真的不是夢嗎?

溫純伸出手去,探入了那綠光中,她在綠光中散了開,如流光一般繞着他的手腕飄蕩到他臉前,再次凝聚——謝棠的臉就那麽近的出現在他眼前,不到半寸的距離。

“不是夢,宿主。”她在那麽近的距離沒有溫度的對他說。

溫純愣愣看着那張臉、那雙眼試圖找出一丁點的不像之處,可是他沒有找到,“你的樣子……”他開口聽見自己的聲音響在寂靜的寝殿中回蕩:“為何是謝棠的樣子?”

她說:“因為她是本世界的女主,所有的氣運因她而生,包括我。您可以理解為,所有的氣運皆是她。”

所有的氣運都是因謝棠而生?

那他在丹藥爐之中突然見到這個“氣運之神”,得她相助複生成魔,也是因為謝棠?

氣運之神的出現是因為謝棠在他身邊?因為謝棠那時候沒想要他死?

綠光中的謝棠唇角浮動出一絲絲笑意,“是的,宿主。”她那時當然沒想讓他死,他怎麽能死的那麽痛快。

溫純坐在椅子裏頓了許久許久,謝棠真的沒有想要他死嗎?

“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綠光晃動,那張臉要從他眼前消失。

“等一下。”溫純忽然開口,看着盈盈綠光中的那張臉問道:“你說你的氣運之神,知曉我的過去和未來,那你可知道我和謝棠的未來?”

綠光晃動,如同他晃動的心,他等着回答。

他不想知道魔帝的未來,他只想知道他和謝棠會走向怎樣的結局,他真的……能夠抓住她嗎?

綠光中的她問:“您想知道您和謝棠的結局嗎?”

“是。”溫純幾乎沒有猶豫,他想要知道。

他的眼前突然彈出了綠色的屏幕,屏幕上顯示着他的任務,和他的積分250萬。

“您需要使用150萬積分來兌換。”她對他說:“您要使用嗎?”

溫純盯着那陌生的屏幕,根本不知道怎麽操作,只回答道:“使用。”

清脆的“叮”聲之後,眼前的屏幕消失,他的眼前一黑,只聽見她說——“已将您與謝棠的結局傳送到您的記憶中。”

溫純像是被拖入夢中一般跌靠在椅背裏,腦子裏忽然之間蜂擁來許多他從未見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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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中,謝棠握劍刺向沈玉琢,他從泥沼中縱身而起一劍捅入了謝棠的心口……

血噴湧在他手背上、臉上、眼睛裏,他在一片赤紅中幾乎看不清謝棠的臉,只看到她的一雙眼,那雙琉璃似得眼中蓄滿了淚水,直勾勾的盯着他,淚水一滴滴掉在他的手背上,她抓着他的衣袖痛苦不堪的說:“小乞丐……今天是我的生辰……你也要丢下我了……”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手,他看見自己毫不留情的拔出那把劍,任由謝棠倒在了他的腳邊,滿地的沼澤裏……

不、不……謝棠!

他掙紮着想要醒過來,睜開眼,快點從這畫面裏離開,可無論他如何掙紮也無法睜開眼,那些畫面短暫又破碎,卻一遍遍的重複了起來——

他握劍,捅入謝棠心口。

血湧出。

眼淚滴在他的手背……

“小乞丐……你也要丢下我了……”

那血仿佛火一樣灼燒在他手背上、臉上、眼睛裏,痛的要命,痛的發抖。

那不是他,那一定不是他,他絕不會傷害謝棠,他更不可能為了沈玉琢親手殺了謝棠!那絕不是他!

畫面重複循環——

他的劍又一次捅入謝棠心口。

這一次他聽見了謝棠的低呼聲,她痛的在他劍下發抖起來,叫他:“小乞丐……”

他抖的比她還要厲害。

那劍比捅入他心口還要痛,他像在被淩遲,一遍遍淩遲。

醒過來,醒過來,這只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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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有人在外叩門,低聲叫他:“魔帝您可醒了?”

他猛地睜開了眼。所有的畫面全部消散,他發抖的看見寂靜的大殿,被風吹動的床幔和床幔內單薄的身影。

心在猛烈的跳着。

有什麽潮熱的液體落在他手背上,他分不清那是汗水還是淚水,他只覺得死了一般,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抓開床幔,看見裏面陷在錦被裏熟睡的謝棠,喉嚨裏卡着的那口氣才一丁點松了出來。

他幾乎脫力一般坐在了床邊,就那麽看着她,伸出手很小心很小心探了探她的鼻息,她細細的呼吸勻稱的流動在他指尖,他那顆心在那呼吸中一點點平穩下來。

她睡的那樣熟,柔軟的黑發披在雙肩,白色的寝衣微微敞開着,她呼吸着、睡着。

溫純慢慢埋下頭将潮熱的臉埋進掌心裏,體會到一種劫後餘生的心慌與僥幸。

那怎麽會是他和謝棠的結局……怎麽會是他親手殺了謝棠。

他不信。

——“我可以給您的預示只有,結局不可更改,就算不死在您手上,謝棠也會在死期死,這是她的結局。”

那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又出現在他耳朵裏。

他渾身一顫,擡起頭卻找不到她的蹤跡,這一次只有她的聲音。

殿門外的叩門聲又響起。

床上的謝棠似乎被驚擾到的皺了皺眉。

溫純忙起身快步走到殿門口,拉開門朝門外人“噓”了一聲禁聲。

殿門外的溫川看見溫純,整個人都呆了住,魔帝脖子上的項圈……魔帝眼睑上的抓痕……

這是發生了什麽???

昆侖奴的項圈怎麽戴在了魔帝的脖子上???

“您……”溫川傻眼的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先從哪個問起了,問項圈似乎難以啓齒,總不能問魔帝怎麽會做奴啊……

所以話到嘴邊變成了:“您眼睑上的傷……”

傷?

溫純擡手摸了摸眼睑,果然摸到了傷口和一點血,他隐約想起來似乎是在“夢中”他想醒過來,自己抓的。

“無事。”他壓低了聲音問:“你找我什麽事?”

溫川看着他的傷口和項圈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溫逐日的祭司殿……”

“噓。”溫純打斷了他,回頭朝寝殿裏看了一眼,她還在睡。

他跨出了寝殿,将門關上才讓溫川繼續說。

溫川已明了,魔帝他怕吵醒那位謝姑娘……

溫川放低了聲音回禀,祭司殿被屠,溫逐日的屬下無一活命,今日其他分宗出去的魔修們紛紛而來,說有人看到屠戮祭司殿的人被魔帝帶回了聖殿,他們來拜見魔帝,詢問屠戮祭司殿可是魔帝派的人。

昨夜祭司殿的屠戮讓魔道中的其他魔修人人自危,尤其是魔帝轉世之後,自立門戶稱王的那些魔修。

溫純料到會有這一出,低聲說:“告訴他們,是我派人屠的。”

若他說不是,那群老不死必定糾纏不休要他交出謝棠。

溫川有些猶豫道:“您剛剛回歸,是否要親近見一見那些魔修?”魔道現在四分五散,該趁着這個時機将他們震懾,讓他們乖乖回來。

溫純的目光卻看向了提着食盒走過來的沈玉琢,他再看到她心中說不出的抗拒,夢境裏那些畫面再次翻湧。

“謝棠醒了嗎?”沈玉琢提着食盒說:“我給她做了些吃……”

“不必。”溫純直接開口道:“你日後不必再過來。”他想讓她離謝棠遠一點,或許遠一點就能避免夢境裏的事。

沈玉琢頓在了原地,盯着他脖子上的項圈,臉色發白,眉頭一點點皺緊:“溫純,你和謝棠簽訂了主奴契約?你做了她的奴?”

她仿佛沒聽見溫純剛才的話,只盯着溫純的項圈,幾乎要止不住怒火。

他竟把那項圈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另一端呢?他交給了謝棠嗎?

他在想什麽!他不是恨謝棠要報複謝棠嗎?他的報複就是做她的奴,她的狗嗎?

溫純卻沒有回答她,而是對她說:“你可想離開魔道?若你想,我會送你離開。”

沈玉琢的心涼透了,她盯着溫純問道:“溫純,我為了救你背叛宗門,背叛師父,甚至不惜害了同門師兄妹,你讓我走?”她喉頭除了憤怒還有酸楚,眼淚生生噙在眼眶裏:“離開魔道我能去哪裏?溫純,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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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內,謝棠起身走到窗下的妝奁前。

這是聖女曾經用過的梳妝臺。

清晰的水晶鏡中映照出她的臉,她沒有用那些東西,只看着謝輕寒母親用過的東西,絹花、花钿……各式各樣的釵環首飾,和尋常的小姑娘沒有分別。

她聽着外面沈玉琢的聲音,發顫的聲音裏壓抑着憤怒,只能聽出難過和心碎。

這怎麽能夠呢,只是心碎和難過可不行,還要憤怒、歇斯底裏像個瘋子。

她便伸手輕輕扣上了水晶鏡,鏡面扣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響動。

背後的殿門便推了開。

“你醒了?”是溫純。

倒是真像一條聽話的小狗。

溫純進了寝殿。

“溫純!”沈玉琢在外叫他,卻被溫川阻止了。

謝棠聽見溫川在低低和沈玉琢說:“沈姑娘別這樣,只會鬧的你……更難堪。”

溫純朝她走了過來,停在她的身後,看着她扣在桌上的鏡子,慢慢伸手扶了起來。

鏡子裏映照出她的面龐與溫純垂下來的黑發,她看起來很不高興。

為什麽不高興?

溫純看着鏡子裏的她,“要梳洗嗎?”

“我想我哥哥了。”她坐在那裏靜靜開口:“我想謝輕寒了。”

溫純站在她背後如一棟沉默的牆,她才離開謝輕寒幾日。

他不喜歡聽她這麽說。

鏡子裏的她卻垂下眼,眼眶剛睡醒還微微發紅着:“我不會梳頭,平日裏都是他替我梳頭。”

是嗎?

溫純看着她黑沉沉的發,她與謝輕寒這麽親密嗎?明明不是親兄妹,謝輕寒從來不知避險的嗎?

為她梳頭,還為她做什麽?

“我快要過生辰了,溫純我想我哥哥陪我。”謝棠在鏡子裏擡起發紅的眼眶看他。

溫純對上鏡子裏那雙眼,心頭忽然慌亂起來,她……快要過生辰了?

是了,她與聖女生辰是同月同日同時,五日之後便是聖女的生辰之日……

她轉過身來看他,仰着頭問道:“溫純你會為什麽殺了我呢?逃跑?去找謝輕寒?還是我要殺你的時候。”

溫純的心像是被重重紮了一刀,手背上仿佛還殘留着被她的血噴濺上的觸感,不,他不會,他絕不會殺了她,哪怕她逃跑,她去找謝輕寒,亦或是她要殺了他……

他絕不會殺了她。

謝棠依舊在看着他,這雙眼裏如今沒有淚水,平靜的出奇。

溫純卻看的心慌,仿佛他真的曾經,殺死過她……

他心慌意亂的躲開那雙眼,伸手拿過了妝奁上的梳子道:“我幫你梳頭。”

他伸手托住她黑沉沉的發,謝輕寒做的,他也能為她做,他不會殺她,也不會放她走。

如今他們已經不可分開了,除非到死。

謝棠卻奪過了他的梳子,背過身去對他說:“除了謝輕寒我不想別人幫我梳頭。”

她慢慢梳理着自己胸前的黑發,看着溫純僵在半空中的手一點點收了回去。

他什麽也沒說,只站在那裏看她梳頭。

“叮”

——[您的宿主魔帝溫純,黑化值加2,現為82/100]。

謝棠挑了挑眉,他可真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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