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天,所有的家長接到通知,學生不用去學校“自習”了,一千塊錢也退了回來。

學校沒有因此關閉,也沒有人會因此畢不了業,只有校長被帶走調查。

一個學生一千塊,一千個學生就是一百萬,畢城一中有五六千多個學生,五六百萬不是一筆小數目。

“學校補課多好啊,才一千塊,去外面一個補習班随随便便就要兩三千。”

岑玉蘭在飯桌上抱怨。

岑司思道:“媽,我們有個同學飯都吃不上了,她就拿不出一千塊錢。”

“是嗎,”岑玉蘭也沒有再說什麽,“學校去不了,我給你在外面找個補習班吧,我還真不知道哪個補習班好,我最近就要移植了,要去醫院住幾天,你爸爸也沒有時間照顧你。”

果然如此,要去上補習班。

岑司思立馬就蔫兒了。

隔了兩天,岑玉蘭還沒有找到合适的補習班,不是嫌貴,就是嫌離得遠,或者不包午餐。

岑司思還以為補課的事情要黃,因為岑玉蘭馬上就要去醫院了。

結果臨去醫院的前一天,岑玉蘭告訴她,“你明天去你秦姨家,和江北辭一起補課,你帶幾件衣服,你秦姨可想你了,非要你去住幾天。”

“什麽?”岑司思差點兒被牛奶嗆死,“媽,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我和你秦姨從小一起長大,相當于半個親姐妹,再說了你不是從小就喜歡跟着江北辭玩兒嗎,小時候天天北辭哥哥,北辭哥哥的,叫得可親熱了。”

岑玉蘭邊整理衣服邊說話。

“哪有,”岑司思不想讓岑玉蘭鞭屍自己,“我哪有喊北辭哥哥,他小時候經常欺負我好不好。”

Advertisement

岑玉蘭一聽,哈哈大笑,“誰知道你們小孩兒的事兒啊。”

岑司思一時找不到說的,心想岑玉蘭也太不了解自己了。

“行啦,快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和你爸送你過去,把你小提琴帶上,要考級了得練練。”

晚上睡覺的時候,岑司思有點緊張,要和江北辭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也太尴尬了。

第二天岑玉蘭起了個大早,将岑司思送到地點,卸完貨就走了,他們忙着去辦理住院。

“司思,”秦漣漪擁抱岑司思,“快,張姨,幫我閨女把東西拿進去。”

秦漣漪今天穿了件深綠色的旗袍,畫着淡妝,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

“姨媽。”

岑司思甜甜的喊了一聲。

走進院子,院子綠草如茵,應該是麥冬草一類冬季常綠的草,院牆處種着不少樹,其中一顆黃色臘梅開得正好。

院子打理得非常漂亮,雖然是冬季,依舊有一些花草盛開。

秦漣漪自豪道:“院子裏這些都是姨媽精挑細選的,怎麽樣,好看吧。”

“姨媽你真厲害,好棒的花園。”岑司思稱贊。

秦漣漪輕輕掐岑司思的臉頰,“小嘴真甜,姨媽看見你心情太好了。”

岑司思甜甜的笑,身上的拘束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她擡頭去看別墅。

二樓大大的落地窗前,一個黑影站在那裏,兩人視線相交的瞬間,對方伸手将窗簾拉上了,顯得有些慌亂。

黑影是江北辭,岑司思低頭咬唇,剛才沒看錯的話,他好像沒穿上衣,剛一見面就發生這種事情,真的有點社死了。

秦漣漪也看見了,“張姨,快去叫北辭起床。”

進了屋,秦漣漪帶着岑司思上樓,“司思,你房間在二樓,姨媽親自幫你準備的。”

岑司思踩着樓梯走上去,秦漣漪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卧室。

卧室軟裝很清新,秦漣漪是學國畫的,她一向審美不錯,江北辭的審美也随她。

“北辭就住在你隔壁屋,”走出房間,秦漣漪指了指隔壁,随及好奇道:“怎麽回事兒,他今天怎麽磨磨唧唧的。”

秦漣漪輕輕敲了敲門,“北辭,司思妹妹過來了,快點出來吧,你昨天不是激動得睡不着嗎?”

激動得睡不着?

岑司思咬唇,心想江北辭這種性格,怎麽可能激動得睡不着,可能是秦漣漪誇大其詞想表達對她的歡迎?

正想着,門啪的一下打開了,岑司思擡頭看去,江北辭穿着一件灰色針織衫走了出來,頭發睡得有點淩亂。

兩人視線接觸的那一秒,江北辭扭過頭,随及沖到了樓下。

秦漣漪和岑司思同時看着江北辭背影,兩人都在心想,江北辭今天怎麽如此奇怪。

“司思,姨媽去給你們做午飯,我讓北辭帶你逛逛,樓下有電影室和休閑娛樂室,還挺有意思的,吃完飯老師就過來了,到時候你和北辭一起上課,晚上咱們再安排。”

秦漣漪語氣歡快,珍珠耳環在空着輕輕搖曳起來。

“嗯嗯,好的。”岑司思點頭。

岑司思在客廳坐下,隐隐約約傳來江北辭和秦漣漪的對話。

“媽,你起床怎麽都不叫我。”

“你平時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嗎?”

“平時是平時,今天不一樣啊。”

“哪裏不一樣?诶,在家你噴發膠幹嘛?”

過了一會兒,江北辭出現在客廳。

岑司思站起身,她擡頭看去,江北辭淩亂的頭發不見了,已經被收拾得十分帥氣。

他的眼神也恢複了平日裏桀骜不馴的模樣,少了剛才見面時隐隐約約的慌亂。

他雙手插着褲兜,問,“起這麽早?”

岑司思點頭,“嗯,有點。”

江北辭抓了抓頭發,“我昨晚睡晚了。”

“嗯。”岑司思回他。

江北辭解釋,“是因為打游戲,打游戲才睡晚了。”

這句解釋顯得太過刻意,不禁讓岑司思想到剛剛秦漣漪說他昨晚上激動睡不着的事,難道不是誇張的說法?

江北辭也感覺自己說錯了話,一下子空氣就安靜了下來。

完了,尬住了。

岑司思感覺空氣正在凝固結冰,她不是故意多想的。

“咳。”江北辭輕咳一聲,往地下室走去。

別墅一共有三層,還有兩層地下室,地下二層是酒窖和停車場,地下一層是電影室和娛樂室。

江北辭先帶她去休閑區域參觀,地下室光線昏暗,兩人的尴尬緩解了一些。

“有臺球,乒乓球,羽毛球室,”江北辭走在岑司思面前,“你喜歡玩什麽?”

“都不太擅長。”岑司思跟在身後。

走下樓梯,光線更暗了些,岑司思伸手去開燈。

結果燈沒開,空氣再一次尴尬了。

江北辭的大手疊在了她手上,兩人想一塊兒去了。

黑暗中,手心和手背的溫度相互傳遞,岑司思心漏掉一拍,她感覺江北辭手抽搐了一下。

兩人急忙松開手,黑暗奪取視野,聽覺放大了起來。

呼吸聲在黑暗中越來越明顯,江北辭嗅到了少女的體香,萦繞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岑司思嬌軟的聲音響起,“你開吧。”

燈開了,岑司思低頭避開江北辭的目光。

江北辭站在原地,岑司思就站在他身側兩步。

他盯着她頭頂的發旋,不留痕跡的用力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體香好濃,橙花的香味,好像更甜了,澀味少了許多。

“臺球,平時我玩得少,但還挺有意思的,想學嗎?我教你。”

江北辭撿起桌上的白球,輕輕扔回桌面,白球一路滾動到岑司思面前。

“嗯,可以。”岑司思盯着白球看了兩秒,伸手撿起球,将球擺回三角框裏。

江北辭看着臺球被乖乖擺成完整的三角形,仿佛等着被人一杆打破。

岑司思這樣的小動作,讓他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真的好可愛。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教你吧。”

江北辭拿起從球杆架上挑選球杆,岑司思乖乖的站着他旁邊。

“美式球杆偏粗,力量大,加塞強勁,但是太重,瞄準起來更困難。”江北辭看向岑司思的手腕,白白的一截,白玉似的,仿佛輕輕一擰就斷。

他想了想道:“還是英式球杆比較适合你,輕一點,好瞄準,還得選短一點的。”

岑司思看着江北辭拿球杆比劃她的身高,這人又開始讨厭起來了。

江北辭自己也選了一根球杆,他選的美式,最粗、最重的一根,他就喜歡力量強勁的。

他拿掉三角框,彎下腰,開球。

岑司思站在他側面,看着他俯身在臺桌上,上身和下肢呈九十度角,他的腿好長,繃得直直的,屁股也好翹。

她急忙收回目光,卻忍不住想男生的屁股怎麽會如此翹?

早上他裸.着的上半身一下子從腦海裏跳了出來,完美的倒三角,腹肌明顯,不是那種胸肌很大的肌□□型,而且精瘦有力的身材。

完了,她怎麽想這些去了,岑司思急忙挪開視線看吊燈轉移注意力。

江北辭扭頭,“你看哪裏呢?看我。”

岑司思乖乖扭過頭,看江北辭,然後該死的目光又落到了他的翹.臀上。

江北辭轉動目光去看自己後面,随及又看向岑司思,眼睛微狹,“你現在又在看哪裏?”

岑司思臉“嗖”的一下紅了起來,咬着唇道:“你衣服上好像沾到灰了。”

江北辭順着她的手指看去,腰間的衣角沾到了一點巧粉,應該是剛剛擦杆頭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

江北辭站直身體,伸手輕輕拍了一下衣角,心想原來是衣服有灰,他還以為岑司思看他那裏。

司思怎麽可能會盯着男生的屁股看,該死,他想多了。

只是灰色毛衣上的白色灰塵,她眼睛好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