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電報裏只是含糊地提了一下自己的到達時間,自己安排了車輛和司機一路直奔唐頓,卡森還沒來得及給這位尊貴的夫人上茶,韋蘭夫人就像逼問似的問明女兒在哪裏,披了件薄外套就匆匆往外走。

她這麽做,就是想知道梅在英國到底過得怎麽樣?對于一個女兒從未長期離開自己身邊的母親來說,約翰·桑頓并不是她列在第一位考慮的因素。

結果她看見了什麽?這小妮子這會兒笑得可開心了。

梅像觸了電一樣猛地站起身來面對媽媽,沒有插緊的梳子從發髻上滾落下來,一路沿着她的衣裙掉進了草叢裏,梅也不敢去撿。

桑頓也立刻站了起來,摘下帽子,畢恭畢敬地站着,嘴裏打了招呼:“韋蘭夫人,您好。”

韋蘭夫人吝啬地只瞟了他一眼,倨傲地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女兒手足無措的樣子,才氣悶地開口:“先把東西撿起來。”

梅蹲□把梳子握在了掌心裏,然後局促地開口:“媽媽,我……他……”

韋蘭夫人留下一句“跟我進去”,轉身便走了。

一直到婚禮前夜,桑頓都再沒找到和梅單獨相處的機會。韋蘭夫人和自己的女兒形影不離,而那天母女之間的談話,也不是靠梅偶爾幾個傳遞過來的眼神就能表達得清的。

不過至少桑頓看懂了梅讓他不要太擔心。

因為一行人都住在未婚青年這段走廊這邊,因此桑頓回屋的時候正好看見往走廊另一頭去的馬修,瑪麗小姐的女仆安娜也與他走在一起。

桑頓一想就明白了,這是按捺不住喜悅想背着傳統見個面了,雖然這做法不大妥當,倒是也讓桑頓心癢癢起來。

于是他下樓找了負責他們這一塊兒的男仆托馬斯,想從他嘴裏套出來梅住在哪間房間。

要說最近莊園裏住進的幾位新客人,托馬斯這個勢利眼對待桑頓可說最為殷勤,要不是桑頓不習慣男仆的伺候,托馬斯可想拿出曾作為老爺貼身男仆的那套功夫服侍桑頓先生梳洗穿衣。

要知道,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面貌英俊、氣質引人的男子了,他的殷勤表現得很明顯,桑頓也常覺得不對勁,但他自覺地在唐頓不會待太久,也不想趟渾水,便裝作不知。

要不是他有事要問托馬斯,桑頓是不願意和他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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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頓先生,您想知道梅小姐在哪間房間不是不可

以。”托馬斯站得筆直,似乎很有職業操守,嘴角卻帶着笑說着不正經的話:“不過請允許我今晚服侍您梳洗。”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邀請了,桑頓想自己是關心則亂,來找這個男仆果然是個錯誤,他正想轉頭就走,沒想到喬尼也進了這間晚上無人的娛樂活動室。

“巴羅先生,”喬尼陰着臉:“我希望你不要為難我的朋友桑頓先生,何況韋蘭小姐與他已有名分。但你若是一意孤行,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可不是這間屋子裏寬厚仁慈的老爺。”

托馬斯的臉憋不住抽搐了下,才不情願地說道:“未婚小姐走廊盡頭第三間。”

喬尼對他的人品有所保留:“麻煩你帶下路吧。”

安妮開門的時候發現是桑頓,不由有些猶豫,但韋蘭夫人不住在這邊,沒有被發現的危險,她只糾結了一會兒,就打開了聯通的傭人房間從另一邊出去,臨走不忘提醒:“十五分鐘。”

桑頓急步踏入房間,就看到了站在門後的梅。

她穿着睡袍,長黑發結成一條烏黑的鞭子垂在身前,神情有些疲憊,分外惹人憐愛。

桑頓連忙把她抱進懷裏,梅窩在他胸前問道:“你怎麽來了?你怎麽知道我住這間?”

對于前面一個問題,桑頓老實回答是因為他發現馬修去見瑪麗了,他欣然效仿,況且明天結婚的可不是梅和他,內疚感也提不上。至于後面一個問題,桑頓便含糊其辭,只說是打聽出來了。

梅想着隔壁的準新婚夫婦在見面,想到自己和桑頓便心中一甜,不過真到了結婚時,她可不會讓桑頓見到自己的面的。

桑頓想着時間寶貴,催着梅告訴他韋蘭夫人究竟是什麽态度。

而原本還想在門口守株待兔的托馬斯,則被不放心尾随而來的喬尼一把揪住領子拖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情人們想見面的渴望,基男想帥哥的渴望,所以這章叫渴望。

想來想去還是給托馬斯加兩場戲,Thomas是一個異常飽滿的角色,雖然他一開始确實做了很多壞事,存在很多缺點(當權的時候嘴巴壞),但他的心底仍然有着善良與愛(雖然這個愛裏面包括了不被接受的搞基之愛)。

咳咳,這個就一點點,因為喬尼就是為了他造的角色,希望大家不要PIA我。預測失誤,下章才是結婚,現在是1914年6月,8月就要開戰了,文文很快就會完結。

頓叔給梅做的頭冠,我只找到這麽個相似的,頓叔家是沒這麽有錢的,這是威斯敏斯特公爵送給妻子的新婚禮物。

第五十樁醜聞

喬尼一路監視着托馬斯回到底樓的傭人房裏,把他推進房間,然後把門反鎖。

托馬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喬尼先生,您這是做什麽?您的朋友桑頓先生此刻溫香軟玉在抱,我也不可能再出去動手腳,您此時不回房間,難道是失眠了?”

沒有人和他耍嘴皮子工夫,喬尼上去掐住托馬斯的後頸把他一把推擲到了床鋪上。

托馬斯雖然也是個壯年男子,但到底習慣了男仆安逸的生活,絕非喬尼這樣在工業城市打拼的壯漢的對手。

托馬斯整個臉被向下按在床單上,幾乎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呼吸困難,嘴裏不停地咒罵着,見身後的人不放手,又乖覺地變成了求饒。

喬尼“哼哼”笑了兩聲,問出了一句讓托馬斯目次欲裂的話:“怎麽?托馬斯?你的相好克羅伯勒公爵呢?”

托馬斯冷不防被揭了最難堪的瘡疤,更不知道身後的人為什麽知道,他悶頭大喊起來,拼命掙紮。

喬尼掐着他,用膝蓋頂住他的背,随手拿了床頭的一條皮帶就狠狠地抽在托馬斯的臀上,這陣像閃電一樣的刺痛瞬時讓托馬斯住了嘴,只好悶悶地痛吟起來。

喬尼看這人可憐又可恨,到底沒有給他第二下,卻不停歇地譏諷道:“哼,你當年不是攀附權貴,覺得傍上了公爵就可以出人頭地了嗎?”

這下托馬斯終于知道他是誰了,他極力轉過臉去大喊了一聲:“戈迪!”

這大約是10年前的事情了,托馬斯不過是個農夫的兒子,他認識了一個同為農家小子的外號叫戈迪的家夥。托馬斯看見他第一眼,就知道大家是一票貨色,他以為自己今後就只是一個偶爾和別的男人偷個情的農夫,直到他在唐頓莊園捧了個金飯碗,又遇見了克羅伯勒公爵。

他甚至沒有去費心問過戈德裏克·喬尼的真名,也不在意這段短暫的關系,所以絕認不出這個如今留着胡子力氣大得兇悍的粗壯男人。

托馬斯想到十六七歲的年少時光,卻不由悲從中來,喉間哽咽起來。

喬尼把壓着他的膝蓋松了松,手上卻沒放松力道:“你裝什麽可憐?巴羅先生,你不是一心要往上爬嗎?怎麽昏到今天,也沒有跟到你情人身邊去?更沒有混成伯爵身邊的一等男仆?”

這可是托馬斯最耿耿于懷的事情,他耍了那麽多陰謀詭計不都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可是大概自己這樣的人不受上帝的眷顧,兜兜轉轉了10年到頭來托馬斯一無所有。而這個壓在他身上對他施以暴力的男人,卻偏偏是這座大莊

園裏唯一知道托馬斯那些無法說出口的、旁人覺得惡心的秘密的人。

喬尼看着身下的男人開始哭了,又往他臀上甩了一記皮帶:“你這些年到底還做了哪些壞事?!”

托馬斯雖然痛着,卻卸下了心防,把這些年痛苦的、屈辱的、有口難言的、隐秘惡意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說了自己不過是克羅伯勒公爵的玩物,公爵是想向瑪麗小姐求婚的。當他發現瑪麗小姐不可能繼承唐頓的時候,公爵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了。托馬斯希望公爵能看着往日的情分給他弄條明路,結果反被公爵銷毀了那些托馬斯用作威脅的來往情書,讓他徹底淪為了被玩弄、抛棄的可憐蟲。

托馬斯還說他找不到安慰自己的對象,他還喜歡過那個英俊的土耳其大使,可那大使威脅他要告發托馬斯的勾引舉動,除非托馬斯把他帶到瑪麗小姐的閨房去。

喬尼聽得瞠目結舌,托馬斯就像個戲劇舞臺上的醜角,一邊陶醉于自以為是的可笑生活,卻又實實在在地影響着主角的命運。

這個可憐而又可恨的人此刻卻抽噎着,斷斷續續說個不停,倒像把喬尼當做了排解的對象。

喬尼終于不耐煩了,怒吼一聲:“夠了!”

托馬斯翻身坐起,迷茫地看着喬尼,一會兒又瞄瞄反鎖的門,想瞅準機會逃出去。

這一舉一動都落在喬尼眼底,他手上的皮帶往地上一抽,發出“噼啪”的淩空脆響,然後扔了句話:“脫褲子!”

桑頓此刻的确是溫香軟玉在抱,所以即便他回房之後,也沒有關心隔壁鄰居喬尼徹夜未歸的事情。

梅正和他說起那日桑頓夫人與她談話的詳情。

出乎意料的是,桑頓夫人一開始并未提起梅目前的感情生活,她只是示意女兒坐下,把手上的金發梳收好,然後冷不丁地問了句:“你知道紐蘭·阿切爾的近況嗎?”

梅着實愣了一下,她已經有多久沒有想起這個人了呢?

韋蘭夫人把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知欣慰還是嘆息地感慨道:“梅,從這點上來說,約翰·桑頓是個不錯的對象,你竟然已經忘記紐蘭帶給你的傷害了,你甚至都不去想這個人了。”

這是愛情的力量,但不是替代,也不是逃避,而是重新接受的勇氣。

梅擡起頭來,直視母親:“媽媽,您要說什麽?”

“紐蘭愛艾倫沒錯,更因為艾倫與他結婚等同于放棄了作為奧蘭斯卡伯爵遺孀的巨額財産,這足以讓一個戀愛中的男人銘記于心、感動

終生。”紐蘭夫人的聲音帶着一種冷漠:“這也能促使一位前途無量的未婚男子做出與這名女子厮守一輩子的決定。”

梅點頭,畢竟凡事說來輕巧,若是艾倫真為了愛情抛棄了一切浮華,倒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勇士,只可惜她為之放棄一切的是自己曾經的未婚夫,間接導致了自己不得不遠離紐約。

但她又重遇了桑頓,收獲了最豐碩的愛情果實,如今孰是孰非,梅也學會了看開。

“不過在我出發前,出了一樁大新聞,是紐蘭以前的上司萊特布賴先生捅出來的。”韋蘭夫人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紐蘭自己開了律所,把以前的老客戶全都帶走了。雖然并不會給老東家造成什麽很大的麻煩,但這舉動很不妥,可除了這樣,紐約人根本不買他的帳。”

梅點點頭,律師最要緊的是信譽,他連婚約都守不住,勿論其他了。

韋蘭夫人冷笑了下:“虧他是個精明的律師,結果卻被個女人玩得團團轉。你知道嗎?即使艾倫不改嫁,她也拿不到奧蘭斯卡家一毛錢的財産。”

梅皺起了眉頭:“寡婦繼承亡夫財産可是一貫的傳統,怎麽會……”

“哼,”韋蘭夫人輕蔑地說道:“萊特布賴先生可是在法律界人脈極廣,就算紐蘭曾經是他的得意門生,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的。他想法子弄到了一份奧蘭斯卡伯爵的旁系親屬在波蘭高等法院狀告其遺孀的庭審記錄,說是艾倫根本沒有資格繼承伯爵的遺産,因她不是一個忠貞的妻子。”

梅是閨中小姐,思想還比較純真:“可她和紐蘭的事情發生在伯爵過世以後啊。”

韋蘭夫人不滿地看了一眼女兒:“梅,你在說什麽呢?!自然是她早就行為不端了!你不知道萊特布賴先生把那份文件摔給紐蘭的時候,紐蘭當時的表情。在伯爵過世前的前兩年,說起來,當時也沒人強迫艾倫結婚,她可是自己去歐洲晃了一圈就說找到丈夫了。結果呢,那伯爵是個酒鬼,臉上蒼白得像個鬼,長得漂亮也沒用。不是和女人在一起,就是一擲千金收集瓷器。”

梅同情道:“那艾倫定是很痛苦的,但她也不能……”

韋蘭夫人帶着點痛恨和快意說:“所以艾倫就和伯爵的秘書私奔了,她一定是痛苦極了,所以才想法子找快活去了。”

這對未婚少女來說有點過頭了,梅有些尴尬:“這事情是真的?”

“梅你想想看,當時範德盧頓的表親,歐洲來的聖奧斯特雷公爵為什麽一開始想接近‘有錢’艾倫嗎,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呢?只

能說公爵在歐洲的消息比我們都靈通。你沒看見,紐蘭可是激動得當着明戈特太太的面質問艾倫呢,你可以想象你那個偏心的外婆有多震驚,我想她這幾個月一定會瘦一點下來,”韋蘭夫人滔滔不絕地說着這些可憎的人的醜事:“也有人為艾倫說話,說是這個秘書只不過幫着艾倫逃跑,離開她的丈夫而已。結果證詞顯示艾倫和這位擁有崇高的騎士精神的秘書先生在洛桑同居了長達一年。”

梅想着阿切爾那張總是對周遭人事興趣缺缺的臉,那張唯有看着艾倫才滿臉放光的臉該有多失望:“那艾倫自己怎麽說?”

韋蘭夫人的表情這下有點微妙了:“所以說艾倫是個奇怪的女人,她倒是很坦白地承認了。你簡直無法想象紐蘭那心碎的樣子,可他喜歡的大概就是這樣坦白的永遠不會隐瞞內心想法的艾倫吧。”

梅突然覺得有些傷感,她甚至不想去問這兩個人後來怎麽樣了,再強烈的愛情,最後也都消磨在生活的磨難中了。

“他們啓程去東方了,畢竟這醜聞鬧得太大,”韋蘭夫人才感嘆道:“雖然我也恨他們,但在紐蘭對艾倫依然沒有放棄的時候,我才意識到紐蘭與你真的一點不合适,他竟然能對艾倫愛到這樣的地步。”

梅不失時機地提升了一下桑頓的形象:“媽媽,我也可以找一個愛我至深的人。”

韋蘭夫人冷哼一聲:“雖然我很高興那兩人不會在紐約繼續礙我的眼,且名聲糟糕到再也挽回不了,可是梅,我仍然希望你日後能夠風光回家,帶上一個……一個不讓人笑話的對象。”

“媽媽!”梅反駁道:“桑頓沒有讓我蒙羞,我為自己擁有他而感到幸福。”

韋蘭夫人聽這話愣了一下,才揮揮手:“梅,從你設計毀了自己的婚約開始,你就不再受到我的管束了,但你實在太年輕,你不知道來自社會的壓力有多可怕,時間一長,堅持不住的反是你自己。我不做那個惡人,但暫時不會同意你們結婚,梅,你是我教養長大的,我想你會想明白的。”

媽媽的态度很溫和,但溫和中透着強硬,梅為此有些內疚,但也很堅定。

桑頓大大松了一口氣,至少韋蘭夫人沒有态度激烈地反對,至少他們有時間可以慢慢改變她的觀感。尤其桑頓想到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的韋蘭夫人的那張臉,對自己完全不理不睬,高昂着下巴,姿态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而梅如果照着原本的人生軌跡走下去,二十年之後就是另一個翻版的被人稱作阿切爾太太的韋蘭夫人。

桑頓這一刻由衷地謝天謝地,

懷中的依然是他的純真可愛的梅。

“幸好韋蘭夫人沒讓你把梳子還給我。”桑頓親了下梅的臉蛋:“我真該感謝上帝,你把梳子放哪兒了?”

梅紅着臉從中枕頭底下把那精致的小玩意兒摸出來。

桑頓抵着她的額頭:“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每天睡前都要拿出來摸摸?”

良辰美景,氣氛極好,桑頓正想再吻吻梅的柔軟紅唇,安妮不客氣地在外面敲門:“梅小姐,如果您要就寝了,我馬上來為您鋪床。”

桑頓只好把梅好好地抱起來放在床沿邊,自己飛速偷了個吻,就被安妮趕出去了。

翌日天氣晴朗,遠處的教堂已經響起了鐘聲,瑪麗在今天是個實實在在的仙女,不僅是格蘭瑟姆伯爵看着自己将要出嫁的大女兒激動不已,就連一生奉獻于唐頓沒有子女的管家卡森看着視為己出的大小姐,也幾乎要熱淚盈眶。

所以今天的婚宴一定辦得隆重盛大,且必須完美。

他自處張望了一下:“托馬斯,客廳裏的鮮花還沒有布置好嗎?”

托馬斯正靠着隔壁走廊的立式小花幾揉着腰休息,聽到卡森喊他,他撇了撇嘴,但想到喬尼有五十輛馬車、遍布英國北部的流轉倉庫,他不禁挺直了腰板,手持着銀托盤,昂頭挺胸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蒼穹和阿儒的地雷

咳咳,明天就是胖丹春宵和丈母娘面試女婿了

唐家屯兒有很多有愛的角色,如果有想看的人,大家可以留言,我會特地寫小番外的,我自己想寫瑪麗的炮灰未婚夫報業大亨Sir Richard,他在車站和瑪麗的對手戲,讓俺明白啥叫一句話塑造一個角色~

放張搞基公爵的圖,網友評價長相清奇,風姿俊隽,笑容邪魅,胸毛整齊~

婚紗照,表哥的胖下巴

第五十一樁醜聞

蜜月地的床不是瑪麗睡慣的,雖然婚禮和婚宴很勞累,閨房裏的歡樂也十分累人,可她的大腦依然在夢中保持着興奮狀态。

她夢見自己穿着神氣筆挺的騎裝,策着自己信賴的駿馬,在樹林裏飛奔。遠處傳來號角聲和獵犬發現獵物的狂吠,她還聽見身邊林子裏一個個騎手縱馬掠去的聲音。她猛地一夾馬腹,松了下缰繩,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林子裏的霧越來越濃,瑪麗勒住缰繩,讓馬在原地停下。眼前隐約是一個湖泊,但是霧氣太濃,她不敢往前走。

濃霧裏傳來輕輕的動物的踏蹄聲,瑪麗緊張地準備随時轉頭就走,沒想到霧裏走出來的是只眼睛水汪汪的小鹿。

“瑪麗,瑪麗,”起來才喝了杯水的馬修摸了摸瑪麗的臉頰,她看上去不像做惡夢的樣子,可是不停地夢呓着實令人擔心:“瑪麗,快醒醒!”

瑪麗乍然被從夢中喚醒還有些迷茫,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恍然才察覺到自己已經結婚了:“這是哪兒?”

馬修拿來水杯喂她喝水,一邊輕拍着她的背:“你睡糊塗了,瑪麗,我們在度蜜月呢!”

兩人睡下去不久,此刻還是黎明的黑暗中,空氣帶着絲冰涼,瑪麗不由自主地縮到馬修懷裏:“我做了個夢,不是噩夢,但是個很奇怪的夢。”

馬修随手把杯子放在了床頭的矮幾上,掀開被子躺進去抱着瑪麗道:“你夢見什麽了,親愛的?”

瑪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腦袋擱在馬修的頸窩上,才迷迷糊糊地回憶道:“我夢見自己在打獵,然後林子裏起了大霧,我好像迷路了。就在我不知道往哪裏走的時候,突然有一只小鹿跑到我眼前來了。”

“你有沒有把它抓住,”馬修想起一個聽說過的古老的傳說,不由心情大好,哄着瑪麗道:“你說說那只小鹿長什麽樣子?”

瑪麗見他興致頗好便回答:“我沒有抓它,或者說來不及,就被你叫醒了。鹿都是一個樣子,只是我記得它的眼睛特別水靈。”

馬修卻笑出聲了,挪了下/身體讓瑪麗躺回床上,自己卻親密地壓了上去:“瑪麗,在東方有一種古老的傳說,要是已婚的女人夢見動物,那就是受孕了。”

瑪麗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唐頓莊園未來的繼承人有望了,但她一向冷靜自制,擡手圈住了馬修的肩膀,頗好笑地回答:“馬修,這只是傳說而已,孩子的到來是由天父決定的。”

馬修不以為然,低頭給了瑪麗一個纏綿的吻:“如果夢兆不靈驗,一定是我不夠努力的緣故。”

他突然探手下去解自己才披上的睡袍帶子,等到他赤/裸着上身下着一條絲薄的襯褲時,瑪麗感受到了這和黎明的氣氛截然不同的火熱欲/望。

她擡手阻了阻,推在了馬修因為常年坐辦公室而養尊處優的柔軟腹部上,“撲哧”笑了出來。

這下馬修可饒不了她了:“瑪麗,這可一點不影響我的臨場發揮。”

瑪麗配合着他靈巧的手把自己的睡裙脫下來:“是的,我真沒想到……馬修你也會痛,這次該不會了吧?”

兩人無間隔地相抵了一下,溢出了銷/魂的呻/吟,馬修一邊忙着一邊含糊着說道:“這話該我問你,瑪麗,沒想到帕姆克大使還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了,真是個大驚喜。”

瑪麗扭了扭腰:“所以上帝會準許他進入天堂的。”

馬修悶笑起來,一手撈起被子把兩個人緊緊裹住:“想到你畢竟短暫地愛過他,我還是有點嫉妒。”

兩人現在緊實地相貼不留一絲縫隙,瑪麗渾身都酥軟了,她被壓在下方,淩亂的黑發披散在枕上,顯出一種不同以往精致端莊的慵懶風情,軟語道:“馬修,你是唯一一個同時得到我身心的男人,作為Lady Mary的丈夫,你可以更加自信一點。”

馬修低頭在她斜着頭露出的嬌嫩頸項狠狠吸/允了一口,趁着這個機會熟門熟路地進去了。

兩人都是頭次之後的梅開二度,馬修先生熟能生巧,瑪麗小姐表示這次很滿意。

哦,是有點滿意過了頭。

新婚夫婦在蜜月地甜蜜的時候,桑頓先生正為未來的甜蜜做着努力。

相比鮑伯的對象拉維尼娅,他的待遇差得就不是一星半點了。韋蘭夫人對拉維尼娅的态度很好,雖然她的出身血統上有些欠缺,但是儀态風度教養都不差,家裏也是新興的一門權貴。

以鮑伯在紐約人心中不佳的名聲來看,就連韋蘭夫人都不得不承認兒子這次走了運,結成了一門好親。

可她看桑頓的眼神就明顯不滿了,這個男子雖然相貌端正、氣質嚴肅,看上去也有些前途。但韋蘭夫人看他,總覺得像看那些美國西部粗狂不羁的壯漢,她那嬌柔的女兒要怎麽和這樣的人過日子?

因此對韋蘭夫人來說,下定決心和桑頓談話,也讓她私下做了幾天的心理準備。

桑頓見到韋蘭夫人是在格蘭瑟姆伯爵的書房裏,紫紅色的兩張高貴的天鵝絨沙發面對面放着,不茍言笑的韋蘭夫人面對着門坐在其中一張上,兩只手優雅地放置于膝蓋,神色中卻有一些和以往不曾打過交道的人将要交流的如臨大敵。

桑頓是談判桌上的常客,但是他眼睛溜到沙發間的茶幾上,發現一個半開的首飾盒,裏面赫然是自己送給梅的小金梳,他才放下的心又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韋蘭夫人朝他擡擡手:“坐吧,桑頓先生。”‘

桑頓行了個禮,然後一邊坐下一邊說道:“韋蘭夫人,您太客氣了

,作為長輩,您可以直接叫我約翰。”

韋蘭夫人才不理他放□段的讨好:“從紐約過來的這幾天,我實在不适應英國的天氣,弄得我渾身的關節都不舒服,真不知道梅是怎麽習慣這裏的?”

露出一個恰如其份的微笑,桑頓接招:“韋蘭夫人,今天的天氣就很不錯,為什麽不趁着日頭好出去走走呢?夫人,就是因為天氣多變,所以能在這裏看到陽光才更為可貴。”

這話不軟不硬給韋蘭夫人碰了個釘子,倒是引得這位太太正色地看了桑頓幾眼。早在紐約的時候,因為只是鮑伯旅途遇見的朋友,韋蘭夫人對他印象不深,只覺得光以評價一個商人的眼光來看,約翰·桑頓十分合格。

誰知道他就把腦筋動到梅身上去了,而且就和做生意一樣無往不利,這就讓韋蘭夫人感到氣悶了。

因為有柯拉的前車之鑒,韋蘭夫人對這樣精于算計的人十分反感,要說格蘭瑟姆伯爵至少在靠柯拉的嫁妝周轉後提供了優渥的生活環境和伯爵夫人的頭銜,而桑頓,他能為梅帶來什麽?嘲笑?醜聞?

她的臉于是不客氣地沉了下來,伸手向前把那個首飾盒朝前推了推:“梅是我的乖女兒,我讓她把東西交給我保管,她就交出來了。梅最終還是會聽我的話,所以我現在代她拒絕,桑頓先生你就不必在執着于糾纏了。”

桑頓沒有伸手去接:“韋蘭夫人,我對梅很執着,但于糾纏無關。梅是個有原則的姑娘,如果她對我沒有一分感情,我怎樣糾纏都是沒用的。更何況,這把梳子只是一份心意,有沒有它,都無關我們的感情。我想梅也是知道這點,才會把梳子交給你,那是因為她相信我對她的信任。”

韋蘭夫人被他自信滿滿的樣子硬是噎住了,她還以為女兒真聽她的話,把這樣重要的東西二話不說就交給了她,結果約翰·桑頓還在這邊大言不慚呢。

她聽見面前的男人接着說道:“您要是要求我收回去,也不是不行,我找個時間再送給梅。”

這個無賴!韋蘭夫人在心底裏罵一聲,拜良好的教養所賜,她對這樣的行徑有點無奈,但這并不是說桑頓就沒有弱點了。

韋蘭夫人拿起那把梳子,出于出身世家的優勢,她一早就看出祖母綠下部雕刻的一個小小徽紋,後期的加工鑲嵌并沒有打磨珠寶的本身,她用指尖點了點那裏:“桑頓先生,我真佩服你,竟然找到金雀花王朝的珠寶,我勸你還是少往臉上貼金了。”(注:金雀花距離1914年足有600年以上,到溫莎王朝為止其間還經歷了9個朝代,韋蘭夫人是在諷刺桑頓拿幾百年前的血統打腫臉充胖子。)

桑頓一愣,随即解釋道:“韋蘭夫人,這并不是家傳的,而

是我意外購得。我不會把自己強冠上什麽貴族譜系,我的父親只是一個銀行家,但曾經我們家十分富有。但我要說,如果不是經歷過破産,我本人不會對目标如此執着又明确,不然我這會兒依然還在街上流浪。”

“年輕人,敢想是好事,”韋蘭夫人輕蔑地道:“但我不會容許我的女兒跟着你受苦。”

桑頓也一如既往地強硬:“莫非精神上的痛苦就不是苦痛了?韋蘭夫人,我愛您的女兒,我願意盡全力保證她的衣食無憂,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能夠保證她的此生快樂。如果您信不過我,我也可以謝絕您為梅所準備的陪嫁,我并不需要妻子的財産才能出人頭地,這不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所為。哪怕梅只是孤身一人嫁給我,我也讓她一生富足安寧。”

韋蘭夫人還想蒼白無力地反駁一下男人說得比唱的還好聽,結果傳來了敲門聲,她應了一句,結果看到老伯爵夫人探進頭來。

這位老太太一臉了然,卻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啊,真是抱歉呢,梅蘭妮,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兒。”

韋蘭夫人無奈地彎了下嘴角,對于這個唐頓裏輩分至高的老人,她也只能如此。

沒想到老伯爵夫人卻渾然不覺這尴尬的氣氛,自顧自地拄着拐杖進來坐在韋蘭夫人身邊:“瑪麗要半個月才能回來,我實在找不到人說話了,你知道的,柯拉和我沒什麽共同語言。”

韋蘭夫人臉上挂着笑,心裏卻腹诽:你們夫妻倆當年逼着她簽了財産并入協議才能嫁給羅伯特,柯拉要是和你有什麽共同語言才是怪事呢?!

不過桑頓坐在那裏,看了眼老伯爵夫人,總覺得她的突然出現對自己是好事。不然談話進行下去,已經有劍拔弩張的氣氛了。他一向在談判桌上游刃有餘,也是因為事情關乎梅和自己一輩子的幸福,才有些失了方寸。

結果老伯爵夫人只是按了下鈴,讓卡森也給自己上杯茶,然後她舒舒服服地在沙發上換了個坐姿:“梅蘭妮,不是我說你,這年輕人的表白可真是動聽,連我都被打動了,你不反對我接着聽吧?”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神器就是老伯爵夫人,唐頓之寶啊,頓叔乃有貴人啦~

還有瑪麗的夢,俺看某小說時光源氏的老婆偷情然後夢見小貓,一擊即中啊……于是美男出家了

關于胖表哥的意外之喜,我很好奇帕慕克大濕到底用了什麽高級技巧?我為了截圖,昨天又看了一遍,表示還是很好奇……

關于衆多人好奇的胸膜整齊,咳咳……

第五十二樁醜聞

韋蘭夫人怎麽也沒想到老伯爵夫人要橫插一腳,雖然不明白她想做什麽,但這麽客氣卻又含着不容拒絕的口氣,愣是讓韋蘭夫人狠狠喘了口氣,胸脯起伏了兩下,才回過神來,很勉強地回答道:“怎麽會反對呢?算起來您也算是梅的長輩,聽聽無妨。”

“你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梅蘭妮。”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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