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終于要宣布和我離婚了嗎!

他穿着一條淡黃色的長裙,纖細的身材被襯得更加修長勻稱,氣質淡雅且端莊。

兩條腿又長又筆直,輕輕擺動時,身後似乎能送來一陣輕柔舒緩的風。

長裙便迎着這鼓動的風,沿着腰線以下的位置,如花瓣悠悠地展開,又含羞似的斂回身姿。

盡管他的臉容此刻藏在圍巾和墨鏡下,叫人看不清面目,但不妨礙這樣裝扮的他,走在人群裏,也依然能成為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楚硯冬隐隐約約,又聞到那股令人心醉的香味。

是來自時景蘇身上的氣味。

他微皺起眉頭,本想厭煩的移開視線,想起一句網絡流行用語——戰勝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

于是,站在管家身後的時景蘇,很快看到那道淩厲到暗藏鋒芒的目光。

時景蘇:窒息!!

時景蘇一眼看到楚硯冬身邊的兩位長輩,三個人正齊刷刷一起盯着他,更加窒息。

他心率加快,一直在禱告希望東方的各位神明能夠撐他度過這個難關。

他的腿真的太軟了,每走一步都感覺是在沼澤地裏滑行,內心世界也一直喊着“好同志,快撤退,快撤退!”。

如果不是強撐着一點意志前行,恐怕他真的要露出破綻了。

管家将人帶到以後便離開了,望着滿桌早已準備好的中式早餐,時景蘇刻意埋着頭,聲音放得低低的:“對、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本來已經做好會被責怪的準備,畢竟讓他們等的時間挺久,楚母一邊叫人将早餐拿下去重新熱一遍,一邊詫異望着他。

“心心啊,你怎麽這個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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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景蘇不敢正眼看她,他現在腿很軟,随時都有滑倒的危險,尤其是楚硯冬還在打量他的全身,似乎看到了他昨天沒能換下的那雙白運動鞋。

長裙只到腳踝的位置,藏不住鞋,時景蘇趕忙把腳盡可能往後縮了縮。

以防被他們看出什麽端倪,心虛的他還小心拉了拉臉旁的圍巾,将整個臉裹得更嚴實些。

他輕輕地搖搖頭,悲從中來的感覺,讓他的心碎得更加徹底了些。

楚硯冬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麽花招,他小心翼翼低着頭又搖着頭的模樣,看起來是真的怯弱又無辜,軟糯得像是一只急需人關切的小動物。

果然,楚父楚母的心頓時軟了。

和管家一樣,透過墨鏡的縫隙,他們也一起看到了他眼底的兩團烏青。

那副情狀,看上去就像以淚洗面,徹夜未眠。

“怎麽了?”楚母立馬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忙站起身去牽時景蘇的手。

她越是熱切,時景蘇越是不敢以正面面向她。

只得微微側着頭,眼神落向地面。

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憐,也更加楚楚動人了。

楚母心疼一片,拉着時景蘇的手便要往餐桌上落座。

時景蘇趕緊将手收了回來。

他只是怕這只有些偏大的手掌,在楚母的掌心裏會形成鮮明對比,慌不擇路地要進行撤退。

但是放在楚父楚母的眼裏,那別有另一番滋味。

楚父立即起身,以一副大家長的姿态,對楚硯冬呵斥:“說說看,你昨天到底怎麽欺負她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頓訓的楚硯冬:???

他欺負她?

明明是她欺負他!

楚硯冬冷冷一笑,剛想回複一句,爸,你何不問問這個女人做了什麽好事?

她昨天可是這樣那樣親我。

腦海裏立即浮現出時景蘇踮起腳尖,摟住他脖頸,與他溫柔纏綿的模樣。

楚硯冬:……

好像說出來,只會讓楚父楚母拍手稱贊叫好?

他将那句話盡數吞了回去。

時景蘇被拉着坐下。

楚母坐在他的身邊,憐惜地望着他:“心心啊,你這究竟是怎麽了?是哭過了嗎,眼睛這麽紅?”

“告訴媽媽,誰欺負你了?”她一轉頭,皺眉盯着楚硯冬,一字字地問,“是不是硯冬這孩子?”

哭過?

誰?

我嗎?

藏在鏡片下的眼神迷離一閃,時景蘇才後知後覺發現,他本來是想用墨鏡将眼底的烏青給藏住,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居然讓人誤會成這個地步。

時景蘇頓時來了精神,那可真是連老天爺都要助他一臂之力。

本來他還要編造那種冠冕堂皇的理由,這下連理由都可以省了,直接順着他們的說法繼續演下去就可以。

演的讓楚硯冬越讨厭越好,聲音再悲恸一點,咬肌再拉胯一點,看起來要哭不哭的樣子最好。

于是楚母看到面前拉着的這個高她一頭的“女孩兒”,突然嘴角向下一彎,嘴唇顫抖,表情凄苦,一雙眼睛隐隐含了淚光。

那淚光轉了一下,又一下,眼看着要從眼眶掉落,最終還是被他默默忍了回去,擡頭四十五度角悲傷望向其他的地方,再也不敢輕易看她。

“媽,”時景蘇的側臉看上去楚楚可憐極了,卻一點都不想麻煩他們一樣,“我沒事。”

“你沒事?你這能叫沒事嗎?”才過門第一天,她的準兒媳就委屈成這樣,這要是傳到外人的耳中,特別是時家人的耳中,他們該怎麽交代?

在她的再三追問下,時景蘇都保持沉默。

然而他嘴角顫抖的幅度,眼底隐含的淚光,都在告訴她,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絕對有什麽難言之隐。

酷愛追劇的楚母,已經腦補出了一系列情感大戲。

比如她的兒子其實是個禽獸,因為沒有經驗,所以不知道怎麽憐香惜玉。

或者她的兒子确實是個禽獸,這麽多年以來心裏一直有一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所以才一直單身至今,讓他的新婚妻子做夢都不要幻想他會愛上她。

更或者,楚硯冬其實有着奇怪的讓常人難以接受的嗜好,逼迫新婚妻子去做。

更更或者,其實他的兒子因為生病以後,那方面不太行,沒法滿足新婚妻子?

楚母有點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想找個機會偷偷問問她的兒子是不是真的不行。

從楚母無奈又尴尬的眼神中,楚硯冬似乎秒懂了她在想什麽,畢竟他們誤以為昨天夜裏他和時景蘇睡在一起。

楚硯冬從來沒感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蒼白的臉上隐隐浮現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紅暈,一想到他的父母在懷疑他是不是那方面能力有問題以後,他的臉色更是難看到難以形容。

雖然沒有那方面的經驗,但是楚硯冬可以很清楚的表示,他的那方面絕對沒有問題。

不僅沒有問題,還很健康,很活潑!

正要開口為自己正名,楚硯冬頓時頓住。

他忽然發現自己通過這件事,竟然有些情緒波動。

楚硯冬冷冷一笑,更加不悅。

有意思。

這個女人是真有意思。

她是想通過這個舉動來引起他父母的注意,想要依靠長輩來給他們的關系施壓嗎?

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惜她的計劃要失敗了。

他絕對不可能因為父母的幾句話,就和她同房。

想都不要想!

楚硯冬索性閉嘴,靜靜看着時景蘇,準備看看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就聽時景蘇開口。

“媽。”

“我真的沒有事。”

時景蘇的這一聲“媽”,叫得親切自然,叫得凄怆有力,絲毫沒有生疏感,真叫楚硯冬感到拍案叫絕。

他輕輕拉一拉站起身的楚母,低垂着眼簾,那眼角的眼淚生動得近乎能夠滾落。

時景蘇又可憐兮兮地說:“不要怪硯冬,不是硯冬的錯,和他沒有關系,都是我,都是我這個妻子,沒能做好應盡的責任。”

楚母聽後,更是意外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小時為了保護硯冬的隐私,竟能隐忍到這個地步!

“沒事,媽都懂的。”楚母真想告訴時景蘇,什麽小說裏的一夜七次郎,那都是假的,就說楚爸,後面那方面的功能也都因為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不好使。

礙于楚爸的面子,她不便直說,只能用哀怨的眼神,若有似無瞟向楚父那裏。

楚硯冬唇線緊抿,感覺自己的咬肌都凸出了一點?

果然如此。

這個女人玩的計謀果然是他想的那樣。

真是站着也躺槍。

楚東來也秒懂了自己老婆的眼神,忙站起身,對着楚硯冬厲聲一喝:“你給我過來!”

楚硯冬嗤笑一聲,只能離開桌,跟随自己老爸來到隔壁一間小房間。

楚硯冬已經能想象到,他的父親在進入房間後要怎麽對他進行思想教育,無非就是“你們剛結婚,要好好相處”,“她是個好姑娘,你要善待人家”,“我們楚家是大戶人家,千萬不能叫別人瞧了笑話”……

楚東來的神色很是肅穆,皺着眉仔細打量面前的兒子。

看到他的眼神,楚硯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打算以沉默來應對,就見楚東來從小房間木桌的抽屜裏,忽然翻找出一樣東西來。

楚硯冬定睛一看,竟然是……

楚東來語重心長般拍拍他的肩膀,嘆氣:“硯冬啊,這個藥可是我的藏品,吃了後效果很好。男人嘛,總有一些難言之隐,你現在還小,不懂,等到将來慢慢就懂了,這是很正常的情況,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楚硯冬:……

楚東來将東西交到他手裏後,仔細一想覺得不對,又趕緊把東西拿了回來。

“算了,那方面差點就差點,你身子不好,這藥效太猛,怕你受不住。”

他氣音更重,“雖然會被老婆嫌棄,但那方面生活不太如意,也可以從別的地方想辦法抓住老婆的心嘛。”

仿佛聽到了自己靜靜抽氣的聲音,楚硯冬:…………

所以二十分鐘後,正在大口大口喝着炖得軟糯香甜白粥的時景蘇,看到走出房間的楚硯冬,是如何白着一張臉時。

他心底興奮的在狂喜——

來了嗎來了嗎,終于要宣布和我離婚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戰勝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來自網絡

楚東來:男人嘛,懂的都懂。

楚硯冬:不,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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