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關于瑪奇瑪究竟是哪一方的人,她還是沒有做出最終的決定。
她待在高專不過是因為高專有咒術界最強五條悟的存在，她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咒靈方的理想世界卻讓她想到自己想要的平等。
可他們太弱了,什麽都做不到。
瑪奇瑪一直沒有與他們有過勾結,甚至每天出任務祓除咒靈,一切都是因為五條悟。
若是支配了五條悟，她大抵就不會待在這一方了。
但很出在她計劃外的一點是，咒術師最強的五條悟似乎能讓她感受到平等的對待,是可以給她抱抱的存在，這是最讓她動搖的。
瑪奇瑪說“誰知道”，其實是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到時候又變成了怎麽樣的心境。
計劃畢竟趕不上變化快。
此時倉庫的地上是已經被真人解決的，兩只咒靈的“屍體”，明顯已經死了，卻并沒有消散,瑪奇瑪只覺得那氣息散發着一股惡臭。
幾秒後,站在對面的真人說：“也就是,瑪奇瑪到現在都沒有确定陣營嗎？還有……”
剛剛明明還在叫她瑪奇瑪小姐，現在卻已經自來熟地變成了瑪奇瑪。
“瑪奇瑪你不是人類吧。”
瑪奇瑪想,如果是術式為「無為轉變」,能夠改變靈魂形狀的話,那真人所看到的她的靈魂的樣子大抵與人類有所不同。
瑪奇瑪沒說話，當然真人也沒有等她，只是喋喋不休地繼續說着：“這樣的話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我們？”
“雖然你曾經暴揍了漏瑚一頓，他應該會很不樂意吧。”
“嘛,他的感受怎麽樣都好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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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粉發的女人笑了笑,薄唇輕啓：“我會考慮的。不過……”
上次她并沒有殺死真人。
雖然也沒什麽必要說一定要殺了他,但看他在她面前這麽蹦跶瑪奇瑪總覺得眼睛不太舒服。
真人看着瑪奇瑪靈魂的形狀絲毫未變,明明如此殺氣外露，卻完全沒有影響到靈魂：“诶，你不會是想殺了我吧？但我變強了很多哦。”
倒不如說，他還沒見過瑪奇瑪的靈魂被擾亂的時候。
瑪奇瑪沒有回答，只是又說道：“我記得你們的目的是創造一個只有咒靈的世界？”
真人笑着回答：“是哦，雖然是漏瑚他們的理想，但我覺得很有趣就也跟着參加了。怎麽，你感興趣？”
“一點點吧。”瑪奇瑪說，“所以說，偷走兩面宿傩的手指是為了賄賂他？”
真人無辜地擺了擺手：“什麽叫‘偷走’啊？明明應該是‘回收’，最終手指會回到它們的主人身邊。賄賂好像是沒什麽問題。”
真人正在逐漸理解人類的詞彙，咒靈的大家都懂得要比他多，那豈不是顯得他很文盲，即使是咒靈也是要學習的捏。
不過經過了這麽久的努力，他覺得他現在已經是學霸了！
“其實我剛剛就在想，瑪奇瑪是怎麽找到這扇門的？”
寺廟內的上千扇門中，只有一扇通往這間倉庫，天元的結界術将詛咒的氣息隔絕得很好，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這裏。
瑪奇瑪的感知力很好，即使是隔着一層結界，她也能夠分別出倉庫的位置，可她的目的并不是這間存放着危險咒物的倉庫，而是真人，她即是感知着真人的氣息到這裏來的。
瑪奇瑪說：“你的氣息很明顯。”
真人疑惑：“咦，有嗎？我分明還隐藏了一下的。”
“我很久之前聽你們那位叫‘漏瑚’的同伴說過，創造所謂新世界的前提，一是拉虎杖同學入夥，二是封印五條先生……封印又是指什麽？”
“啊，就是表面上那個意思啦，有一個咒物是可以封印一切事物的，當然也包括咒術師最強五條悟咯。”
兩個人一問一答，瑪奇瑪發現真人有問必答，便繼續問他。
“你知道，‘世界的另半邊’嗎？”
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時，與五條悟一起乘坐新幹線的時候，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所在的世界大抵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另半邊’。
真人想了想：“沒聽說過，但我覺得夏油應該會知道的。”
瑪奇瑪聞言後微微愣神，
夏油？
難道是夏油傑？
她曾經夢到過一次，五條悟的過去，當時她就在想，夏油傑是否還活着。
可說不定，現在的夏油傑已經不是原來的夏油傑了。
不過這倒是和她沒什麽關系。
瑪奇瑪很快就将這件事抛到了腦後。
不知道什麽時候，真人開口問道：“然後呢，瑪奇瑪還不走嗎？”
瑪奇瑪用食指碰了碰下唇，說：“嗯……我姑且是高專派來巡查的，所以……”
灰藍色發的青年依舊保持着一副笑容：“所以還是要殺了我嘛，沒關系，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與你戰鬥了呢。”
“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下一秒，黑暗的倉庫內被突然出現的一群大手所包圍，從真人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形成了黑色的圓形結界。
是領域，一般特級以上的咒靈能夠開啓，形成自己的空間領域，領域內的攻擊都會打中且，還會疊加一層buff。
瑪奇瑪對領域也是一知半解，只有五條悟所講過的一些理論知識，再來就是見過漏瑚的領域。
真人打不過她。
這是即使有了領域也解決不了的事情。
在真正觸及到瑪奇瑪的靈魂後，真人才發現她的靈魂周圍圍繞着無數只靈魂，而本體的靈魂卻被保護得堅不可摧。
那絕不是人類的靈魂，也不是人類和咒靈會有的狀态，真人不禁思考瑪奇瑪究竟是什麽生物。
不過很快，真人便放棄了思考。
啊呀，真是路走窄了。
——
交流會被迫停止，入侵者打破了天元的結界進到咒術高專內，并偷走了高專所保存的特級咒物「兩面宿傩的手指」六根，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一號至三號。
高專抓住詛咒師一名，其他咒術師與咒靈已經全部逃掉。
“接下來是人員傷亡，二級咒術師三人，準一級咒術師一人，輔助監督兩人，忌庫守衛兩人，在高專待命的咒術師中和五條先生和夜蛾校長分頭行動的幾位也是。”
“還在等待家入小姐那邊的報告，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以前五條先生和瑪奇瑪小姐遭遇的咒靈所為。”
伊地知潔高說到這裏，瑪奇瑪便聽到五條悟“啧”了一聲。
庵歌姬已經冒出虛汗，開口問道：“這件事需要告訴學生和其他術師嗎？”
東京和京都兩名校長雙雙否認。
被抓住的詛咒師說自己是被命令所行動，并且交代了兩名人類的外貌信息。
高專相關人員們時不時交流，時不時又沉默，五條悟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微妙的氣氛，但也并不代表他喜歡。
五條悟忍不住又“啧”了一聲。
煩。
而且那只爛橘子還一直在問瑪奇瑪的話。
樂岩寺嘉伸幽幽地說道：“我記得小姑娘你當時被派去巡查「帳」外的地方了，就沒有發現那只咒靈嗎？”
瑪奇瑪眼睛也不眨一下：“我到的時候倉庫裏的東西已經被偷走了。”
“你難道沒有跟着殘穢追過去嗎？”
“從各個建築逐一排查，那個咒靈不是只去過那一個地方，大抵是為了障眼，我發覺的時候咒靈已經離開了天元大人的結界。”
一問一答，甚至有些逼供的意味，老人的面色十分不善，與之相對的，瑪奇瑪的表情倒是淡然多了。
沒有什麽表情，面對樂岩寺嘉伸的問題，每一個都能從容地回答。
這對于想要找她的茬的人來說當然很火大。
樂岩寺嘉伸又想說什麽：“哼，你……”
“老爺子，問題太多年輕人會煩的。”
五條悟開口道，微擡下颚，目光俯視。
“你管得太多了。”
樂岩寺嘉伸不再說話，顯然是不想聽到五條悟說話，很多事情并不用急于一時，今天要是再問下去……
血壓估計就要上來了。
一屋子人都散了後，五條悟單獨找到了瑪奇瑪，白發男人站在日式建築的門口，正面對着橙粉發的女人。
“瑪奇瑪，你之前看到了什麽？”
他不信以瑪奇瑪的聽力與感知能力，會一時間找不到咒靈所在的位置，那麽她瞞着他們的原因就只有一個。
她見到了他們曾經見過的，那個叫“真人”的咒靈，或者是與他談了什麽事情。
瑪奇瑪沒說話，一雙金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藏在漆黑的墨鏡之後，蒼藍色的眼睛。
“你看到那個咒靈了，對嗎？”
“雖然聽到了動靜，但我到的時候倉庫的門已經被大敞開了，咒物也已經被偷走。”
五條悟見她還是不願意告訴他，微微蹙起眉，平時笑容燦爛的面容上忽地染上了些許顧慮。
他并非是不相信瑪奇瑪，甚至是因為他太信任她的實力了，所以他知道她明明是可以抓到對方或是直接祓除掉的。
若是她才是那個與咒靈有勾結的人……
五條悟不敢往下想。
即使他可以護住她讓她不被高層處刑，但在坐實了有罪的名頭下，他的庇護只會讓他也被打上詛咒師的名號。
千萬不要是這樣。
“瑪奇瑪，你會一直站在我這邊的吧？”
五條悟想向她确認，她是否信任着他，是否與他站在一起，又是否會背叛。
他看到面前的女人溫柔地笑着，就連說出口的話語也是那麽的溫柔。
她像是在擔心他的顧慮一樣，伸手撫平了他微皺的眉心，薄唇輕啓：“悟，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