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黃煜是怎樣的人

第85章 黃煜是怎樣的人

許青與下班後,去了雙魚工作室一趟,但卻被告知黃煜不在

“他中午就走了,本來下午還有個采訪,記者來沒見到人,都推掉了。”宣傳的人說,“消息不回電話不接,嫂子你能聯系上他嗎?”

許青與搖頭,他謝過那人,心中剛升起幾分不安,又看見角落裏一個長劉海的男生,半擡着頭幽幽看着這邊。

許青與心中一動,過去問:“你知道,黃煜去哪了嗎?”

“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呢?”林越之的聲音和他這個人的存在感一般低,但語氣聽起來讓人不舒服,“可能是受不了天天洗盤子,回去繼承家産了吧。”

林越之的話沒頭沒尾,但許青與卻無師自通聯想到冷戰剛開始時,垃圾桶裏碎掉的那個盤子,上面星星點點的血跡,以及那日黃煜回來後,手指上貼着的貓咪創口貼……

怎麽又是貓咪?

許青與內心有點煩躁,他瞥一眼林越之工位,在屏風邊顯眼位置看見了同樣色調同樣有着貓咪圖案的創口貼,那卡通風格的小東西在整個工位嚴謹的、強迫症的氛圍裏格外突兀,即便是路過的人瞟一眼,也能大差不差看出其主人的心思,更何況是做過相似事情,有過相同感情的許青與。

黃煜見過這個創口貼嗎?黃煜和林越之抱怨過傷口的事嗎?

思緒躁動着往糟糕的方向蔓延出去,許青與将它們截斷在聲帶邊,最後只點點頭,不輕不重說句:“這樣啊,林同學真幽默。”

然而林越之下一句話,則讓他心情更加糟糕。

“黃煜和你提過我嗎?”林越之的神色詭異地亮了亮,于是許青與更不舒服了。

“雙魚的人我都有些印象。”他壓着情緒,笑了下,“黃煜都和我介紹過。”

許青與走出工作室大門,心情只能用糟糕至極形容,冷風吹沒了他臉上的假笑,他揉揉臉,覺得自己剛才的神色估計和黃煜很像——都很惹人惱火。

他再給黃煜打去電話,還是不通。許青與放下手機,立刻被吹個寒顫,他剛收到一份很讨厭的生日禮物,而更糟糕的是,這似乎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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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與回租屋一趟,但門鈴按了三次也沒有聲響,黃煜不在家。許青與最後一點飄渺的希望也被打碎了,他在門口茫然地站了幾分鐘,下樓進了便利店。

許青與在便利店裏,在店員的白眼下坐了兩個小時,他剛開始只是不知道該幹什麽也不知道該去哪,後來越想越多,竟然思緒又飄到離奇的地方……他想黃煜會不會是被綁架了。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很快幫助否決了這個離譜的想法,先不說誰會大費周章綁架一個身高迫近一米九的成年男性,就光論黃煜是自己主動走出公司一點,就極大降低了他被暴力劫走的可能性。

晚間十點半左右,許青與沒忍住,聯系了黃煜工作室的一位學長。那學長是J大畢業,和許青與在學生活動時有交集,算認識。許青與問他黃煜回公司了嗎,學長說沒有,又說黃煜應該是有個很重要的應酬,臨時趕去了。

這個信息許青與之前去工作室沒打聽到,便有些奇怪地問學長,這是哪來的消息,學長說是林越之在群裏說的,應該和黃煜确認過了……

于是許青與剛放下的心,又以另一種方式難受地揪起來了。

即使在兩人熱戀期時,黃煜确實也有被一個電話叫走去應酬的情況,許青與也不是沒自己吃過燭光晚餐,自己看完下半場電影,但是今天……

今天是我的生日欸。

許青與在心中,有點酸澀地想。不是約好了嗎,在家裏一起吃火鍋,食材都碼在冰箱裏,凍了滿滿一層。

而且為什麽,旁人會先自己一步,知道黃煜的去向呢?

許青與又不舒服了,他明白黃煜作為CEO,要對工作室負責,但為什麽偏偏先聯系的是林越之?一個會把同款創口貼貼在工位上的暗戀者。

許青與不是滋味地默默想:

是真的看不出來嗎,這種欲蓋彌彰的情感?

如果真的那麽遲鈍,那為什麽連在給工作室一個交代的同時,不能順手也給我,給你的男友也解釋幾句呢?

許青與越想越難受,他原本應該不會這麽難過的,如果黃煜沒主動伸出和好的橄榄枝,約定一起吃火鍋的話,哪怕是冷戰着把生日不聲不響地過了,許青與的情緒應該也只是淡淡的一層失落,不會傷筋動骨。

這種給人希望又一下摔碎的感覺久違的熟悉,許青與坐在便利店裏發呆,忽地想起高二時,黃煜從奧數冬令營回來,給自己帶了禮物,自己期待了一天後,等到的卻是黃煜戀愛的消息……分明是好久前的事情了,但那時那種失重的墜落感到今天還是那麽清晰,或者說,今天黃煜的失聯,也不過是那次事件的小幅度重演。

許青與在便利店待了幾個小時,被店員“請”出去時,也沒見黃煜回來,他站在空蕩的街上,無處可去,最後只能機械地往公司走。

因為業務繁忙常有人通宵加班,宏盒的辦公室一般是不上鎖的,許青與推開門時,大燈滅了,但最裏側寬敞的工位還亮着光,許青與看過去,和夏迎對上視線。

自從得知夏迎對黃煜有意思,至少有過意思後,許青與在面對這個上司時,就總會感覺尴尬,他清楚這是因為自己矯情、不專業,因為夏迎絲毫沒有受私人感情的影響,對他和對其他下屬一視同仁,從不在工作時間談論私事。但即便夏迎如此坦然,許青與還是不自在,他不能怪夏迎,只怪黃煜亂放電招惹人,又怪自己太過在意,情緒全被黃煜相關的事帶着走。

而今日,許青與也是趕巧了,剛從一個情敵那受了氣,轉身就要和另一個情敵共處一室。他和夏迎面面相觑半響,夏迎先開口了。

“這麽早上班?”

上司說個冷笑話,許青與理應該配合笑笑,但他此刻比熬了三個通宵還疲憊,只敷衍地嗯了一聲,回到自己工位坐下。

“不是說生日,要早走慶祝嗎?”夏迎隔着擋板不鹹不淡地問,“慶祝完回來幹活了?”

“沒慶祝。”許青與靠在躺椅上,低低說,“不幹活。”

擋板那側笑一聲,不知是樂的還是冷的,許青與也沒心思判斷。他靠着放空一會兒,不知第幾次不死心地看向手機。

死寂的聊天框讓他的心情又順利下沉不少。

許青與整個人的氣場都萎靡下去,他抽了抽嘴角,忽然覺得很沒趣,又忽然很想找人說話,便沒由頭地開口:“夏學長,你在學校,和黃煜熟嗎?”

他叫學長不是組長,就說明把這段對話劃分到私聊而非同事間的寒暄,但可惜夏迎沒有要接茬的打算,不鹹不淡說:“不熟。”

而許青與也打定心思,硬是要聊,他自言自語一般問:“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許青與學弟,你下班了沒事幹無聊找人聊天,我可還在工作。”夏迎冷淡地說,“沒空陪聊深夜情感電臺。”

許青與被噎一下,揉揉臉又揉揉眼睛,半響才小小聲說:“哦。”

他不打算說話了,縮在工位上繼續放空,十幾秒後卻又聽見夏迎淡淡開口:“能力湊合,但傲慢、自我、剛愎自用,不适合合作、不适合單幹,缺點大于優點的人。”

許青與眨了眨眼,坐直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夏迎在回答“黃煜是什麽樣的人”這個問題。

但是他的答案,屬實令人驚訝,許青與從未聽過有人如此評價黃煜,不由得吃驚:“你說,黃煜嗎?”

“還能是誰?”

許青與沉默了,他猶豫了再猶豫,最終沒忍住吞吐地道:“學長你……不是對黃煜,挺有好感嗎?怎麽評價這麽差?”

夏迎似乎冷笑一聲,說:“這個謠言都傳到J大去了?”

“謠言嗎?”許青與一瞬詫異,“但是黃煜……”

夏迎懂了:“哦,黃煜說的。”

他又嗤笑一聲,說:“陳年謠傳了,當時我出櫃,又恰巧和黃煜有點矛盾,一來二去,不知怎麽就傳成我和他有感情瓜葛,晦氣。”

他語氣嫌棄,看樣子真對黃煜沒什麽好感,許青與信了大半,但還是覺得離譜:“有矛盾……怎麽能傳成,喜歡的?”

“誰知道,可能大家覺得是個取向為男的人,就該喜歡黃煜,連黃煜本人也這麽認為……所以更招人煩。”

夏迎說着站起來,拿水杯去接水:“雖然這麽說你可能不愛聽,但黃煜就是個極其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在學生會時,因為他那些自負的判斷,多少次十拿九穩的活動被搞出變數,如果不是他家裏有點條件,早該因為拖累組織負荊請罪七八次了。”

夏迎語氣過于不屑,對黃煜的反感明顯,許青與聽着,一個在他視角裏從未見過的黃煜緩緩浮現,這個形象過于陌生,以至于許青與覺得自己在聽天方夜譚,他聽着甚至有些上火,抓住夏迎停頓的空隙,替黃煜争論下:“也沒那麽誇張吧,他平時對朋友同學都挺好的。”

“确實。”出乎預料地,夏迎承認,話鋒一轉道,“在他願意的時候。”

“但他不樂意的時候,就完全是災難了,約好的會談不去,說好的規矩不遵守……我最反感就是這點——肆意妄為卻要求別人都無條件包容的少爺脾氣。”夏迎瞥一眼牆上的時鐘,再看一眼許青與,走回座位,“我以為你是最清楚的人,畢竟你應該是目前最倒黴的受害者了……還有兩分鐘過零點,生日快樂。”

“謝謝。”許青與啞口無言,他幹巴巴道謝完,不斷摩挲着手指,又低頭看看仍未有消息的手機,兩分鐘和抓在手裏的細沙一樣,一眨眼就漏幹淨了,時間不留情地顯示出零點零一分,許青與把屏幕按亮又滅,反複幾次後,終于放棄地關機。

他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像定時炸彈般忌憚地推遠,随後又靠上椅子,洩氣地自言自語:“我現在,有些清楚了。”

問:如果黃煜是狗,那他會是什麽品種?

小許:邊牧、薩摩、金毛……一切漂亮受歡迎的中大型犬

夏學長: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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