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姑娘美眸水潤透亮,一臉純真看着人。
江奕無奈挑眉。
空氣微悶,混着她的香。淡淡的玫瑰香,微微帶甜,誘人得很。
“是謝容學姐讓我跑腿,她和我同一天生日,寫了信放在巧克力裏面,想和你一起過。”許玥努力回想當時的情形,垂眸,“對不起,我沒說清楚。”
她當時根本沒機會說。
微風緩緩,吹落片片梧桐葉。
江弈若有所思,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正好掩住了眼底的情緒。
“學長,你聽到了嗎?”許玥耐不住安靜,微微仰頭,試探地問。
“嗯。”
平靜無瀾的聲音,沒有原以為的驚喜,許玥有點懵了。
剛剛,謝容哭的動容的時候,江弈晦暗不明的眼神讓許玥瞬間充滿了無限的負罪感。
也許江弈和謝容互相有意,但一直沒點破?作為知情人,許玥糾結了一下,還是把當初沒做完的事補完了。
“那我回去準備待會的戲了。”許玥側了側身,繞過人一個勁地往回走。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早說開了吧,或者都嘗試過在一起了……
大概是她多此一舉了。
石板路很窄,她急着避開江弈,步履又快,腳打了滑,整個人往旁邊的灌木叢偏了偏。
“啊。”她輕輕喊出聲,情急之下透着幾分嬌氣。
江弈轉身,看見許玥咬着唇,拼命地揉眼睛,不由得上前一把抓過她的手,“怎麽了?”
“好像進蟲子了。”小姑娘緊緊閉着眼,又翹又軟的睫毛沾了淚滴,手動彈不得,着急難受之下,可憐兮兮地跺腳。
江弈心一軟,聲音跟着放輕,“別動,我來看看。”
許玥乖乖點頭,粉白的小臉瞬間被淚水打濕。
江弈擡手,在空中遲疑了一瞬,輕輕落下,小心翼翼地撥了撥她眼簾。
還好,小飛蟲已經被沖到眼角。
拭掉後,江弈松了口氣,“好了,還疼嗎?”
許玥不跺腳了,試探地眨了眨眼,舒坦下來,才發覺她自己幾乎要貼上江弈,只要稍稍晃了晃腦袋,就會碰到他的唇……
要多暧昧就多暧昧。
許玥讪讪笑,飛快後退一小步,動了動腦筋找臺階下,“謝謝學長,要……要不然,眼睛被我揉腫,待會就要耽誤進度了。”
江弈唇角微彎,剛剛的壞心情散了些許,“為什麽突然跟我說以前的事?”
許玥視線飄忽,落落垂眸,“我怕我太自私耽誤你們嘛。”
“自私?”江弈眼神亮了亮,尾音微微上揚。
許玥哄地一下紅了臉,結結巴巴,“對,對啊,以前,以前都怪我,沒辦好事,沒好意思跟學姐坦白,所以……”
“不用有壓力,我和謝容什麽事都沒有。”江弈看她一臉無措,知道她誤會了,說不上什麽心情,脫口而出,答得飛快又幹脆。
陸臻說得對,這小白兔果然不是純良種,勾了人,跑了,回來之後,再狠狠地往人心口補個刀。
不過,沒關系,勾來回就是了。
許玥詫異擡頭。
江弈一臉正經,桃花眼如清潭般透徹,坦蕩,就好像她是狗仔,搞了大烏龍,他忍無可忍義正言辭來澄清戀情一樣。
她忍不住笑了,心中一片清朗。
身後傳來腳步聲。
兩人不約而同看過去,張書清走出來,手上捧了個畫冊,怯怯地鞠躬,“對不起,江老師,對不起,許小姐,打擾了。”
許玥扭頭,“你怎麽在這,不去陪學姐嗎?”
“我們準備回去了,我……”張書清頓了頓,瞧了瞧江弈,臉頰飛上一抹嬌俏的粉,“我能不能請江老師簽個名?”
“來吧。”江弈伸手接過張書清的畫,微微訝異,“謝容還能畫畫?”
張書清悄悄窺了眼許玥,“嗯……是……”
許玥心虛,偷偷瞄了眼自己的大作。
“你以後怎麽打算?”江弈瞧了眼張書清,随口一問,指尖落到畫上,正好隐隐約約觸到凸凹不平。
張書清受寵若驚擡眸,愣了好幾秒,才低低落落開口,“我的合約是和星宜簽的,小姐說,聽公司安排,可能,可能讓我跟其他藝人。”
許玥杵在一旁,腦子轟地炸開:什麽意思?謝容要息影嗎?
江奕只是嗯了一聲,垂下眼簾,盯着畫上那行淡淡印跡。字雖被擦得幹幹淨淨,大概寫的人太用力,紙上像烙了淺淺的鋼印,清秀可辨。
好喜歡你,小江哥哥。
他指尖顫了顫。
陌生的稱呼,似乎只有一次,有人含含糊糊這麽喊過。
“謝謝江老師。”拿到簽名,張書清小心翼翼合上畫冊,深深鞠了躬。
“畫不錯。”江奕俊眉微揚,視線落到許玥身上。
張書清抿嘴笑,瞧了瞧許玥,識趣地飛快閃人,“打擾了許小姐。”
許玥剎那忘了謝容要息影的事,感覺張書清話中帶話,臉燒燒的。
還好,沒讓她尴尬太久,副導演找過來,讓他倆準備補妝走位。
晚上還有最後一場戲,煙火大會,紀簡和夏爽正式确定關系。
天漸漸朦胧,月色清宜。
片場一片繁忙。
李其晉舉着喇叭滿場子跑,點點燈光組,催催攝影組,差不多就緒,招招手,讓許玥和江奕過來,開始講戲:“紀簡和夏爽一起看煙花,夏爽自言自語表白,被紀簡聽到。”
“注意啊,”李其晉拍手,盯着許玥敲重點,“小姑娘心事被發現,但不知道對方想法,要表現得腼腆又不知所措。”
許玥認真點點頭。
“好,”李其晉舉起喇叭,“各組就位。”
許玥慌了,“不走位嗎?”
這場戲她有一句臺詞,也是她觸電以來第一次有臺詞,還有抱抱舉高高這種高難度動作,不走位真的可以嗎?
“真要走位?”江奕眉一挑,桃花眼微彎,意味深長笑了笑。
許玥愣愣仰臉,沒反應過來,“啊?”
江奕偏頭,盯着她,唇角勾出一個好看弧度,“你想讓我抱幾次?”
許玥臉倏地紅透。
他低頭,聲音放柔,輕佻又散漫,“随便NG,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