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滿的手摔開,“你騙我上山,就是為了這個?”

“我沒騙你!”虺圓滿道,“開肚子不疼那藥,只有我舅舅會用,等他回來就有了!”

“那你也沒說要成親啊!”

“這事我也不知道啊!”虺圓滿攤開兩手,表示無辜,“你別生氣啊,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我跟你說啊,這事是這樣的,你們人呢,生下來就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我們妖精都很向往……”

司馬佳就沒聽過這麽拍馬屁的措辭,自然以為虺圓滿說的都是哄他的話,其實人家說的真的是實話。

“所以我娘聽說了你肚子裏有我的孩子,就動了腦筋,想和人結親家,要真結成了,那咱們虺家可就光彩了!”虺圓滿道。

“呸!”司馬佳就地啐一口,“我是男的,怎麽跟你結親?你就騙我吧!”

“我們蛇呢,倒真不是很講究這些……”虺圓滿自己也不禁搖頭,“但我沒答應啊,我說我去帶了孩子就回,然後就到你家去了……然後就因為你怕疼,我就帶你回來了,沒想到我娘不死心,又給我來這出。”

司馬佳聽了虺圓滿的解釋,心裏并沒有好過一些,哭道:“我不管你怎麽說,你讓我回去!我可不能在這不明不白地結了親!還是跟……跟你!”

司馬佳本來想說“還是跟男人”,想想不對,“還是跟妖精”,不敢出口,最後改成這樣。

“沒關系,你就先應付着,等在這兒把孩子生下來,你出洞回你村裏,還過你的日子,我在洞裏過我的日子,兩不相幹。你不說,也沒人知道你在洞裏成過親,你還該娶妻娶妻,該生子生子,有什麽關系呢?”虺圓滿倒是豁達,把想法說給司馬佳聽。

司馬佳認真想想,也并非沒有道理。

“孩子生下來之後,真的讓我回去?”

“我拿性命擔保你回得去!”虺圓滿拍胸脯保證,順手扯過他表妹,從她袖子裏拽出一條手帕,塞到司馬佳手裏,“把眼淚擦擦,一會兒婚宴上多吃點,啊!”

司馬佳還是愁眉不展,虺圓滿就說些不相幹的話來調劑。“你看那虎背熊腰的我表妹!”“你看那尖嘴猴腮的我堂弟!”“你看那花枝招展的我娘!”“你看……你看看你自己!”虺圓滿從旁邊拿了個鏡子在手裏,對着司馬佳照,“你穿紅的多好看啊!”

那銅鏡磨得不甚光,司馬佳看了一眼,隐隐約約看到裏面照出一個着紅衫,戴紅冠的人,大紅色趁得他面若冠玉,目似點漆,臉上也有光彩,心情剛要好些,一低頭看到撐着衣服的那個肚子,又別扭起來,一擡手把鏡子也打偏:“你哄小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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虺圓滿讪讪地放下銅鏡:“是真挺好看的。”

司馬佳擡眼看看他,終于忍不住,伸手給他把腦袋上的禮帽戴正了。那帽子歪在那許久,虺圓滿還渾然不覺,晃着腦袋,讓斜伸出去的兩個帽翅一搖一搖,活像個扮醜逗人樂的。

虺圓滿的堂弟表妹早就在旁邊偷看,見他倆這樣,還以為這對新偶多甜甜蜜蜜呢。虺圓滿的堂弟眨了眨縫眼,偷摸摸地溜走了,不一會兒又溜回來,手在袖子裏捏着個什麽。

司馬佳就這麽糊裏糊塗地把婚結了。虺家大堂裏坐不下,院子裏擺的都是桌,門外街上也擺了老遠,全村都來吃酒席。還好這裏結婚沒有拜天地那一套,不然司馬佳的這個頭肯定磕不下去。據虺圓滿說,“我們的規矩是把尾巴纏起來,就算全禮,不過你沒有尾巴,那就算啦!”

所有人都把他倆拱到一起敬酒,虺圓滿還能應付下去,司馬佳可沒心情,只想快點把戲做完了,快點完事回家,便早早地裝喝醉,到新房裏去歇着了。

虺圓滿這頭一路敬酒,敬到門外街上,一街的人都站起來恭喜,他挨桌敬過去,終于看到了白小真。

整場婚禮下來,虺圓滿的戲都做得十足,就跟真的似的,但看到白小真,他有點裝不下去了。

“圓滿哥,恭喜你啊。”

白小真的聲音混在一片雜亂的恭賀聲中,就像是春天油菜田裏的一朵小黃花,但虺圓滿還是靈敏地捕捉到了。

“小真,你……”

“哥,你喝呀!”白小真水靈靈的雙眼全是發自真心的笑意,看着虺圓滿。

此時旁人也都在催促虺圓滿幹了手上這杯,虺圓滿便一仰脖子,周圍一片叫好之聲。還想再看一眼白小真,或者說些什麽,虺圓滿已經被人群擁着,推到下一桌去了。

喜酒一直喝到深夜才散,虺圓滿被灌了那許多酒,任是酒仙也不能不醉,走路走得七倒八歪,手裏端着的托盤上,那些個碟子碗也撞來撞去,幾次快要落下地去。

司馬佳本靠在大床的新被褥上打盹,聽見聲音醒過來時,看到虺圓滿這副模樣,忙過去接了他手裏的托盤,放到桌上。

“你……你晚上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餓了吧?這我給你拿的,吃,吃點吧。”虺圓滿把自己丢到床上歪着,口齒不清,眼神迷茫地對着托盤指了指,其實都指得偏到不知哪兒去了。

司馬佳平日的飯量就小,晚上吃的雖不多,但也沒覺着餓,見虺圓滿醉成這樣了,還記着給他帶吃的,從進宅子開始就不舒服的心裏頓時軟了許多,道:“難得你一片心。”

他這一句真心話,虺圓滿卻似乎并沒聽下去,此刻正爬到床邊,捂着胸口:“啊,難受!”

司馬佳跑到床邊給他揉着背:“怎麽難受啊?你到底喝了多少啊……不會要吐吧!”

話音剛落,虺圓滿壯實的表妹風一般沖進來,在虺圓滿嘴裏塞了個藥丸,再一掌把他打得躺倒在床,然後又風一般地消失在新房門外;表妹剛走,虺圓滿細條條的堂弟又閃了進來,手裏端着兩碗茶,一碗遞給司馬佳,司馬佳接了,另一碗給虺圓滿灌下。

“這都是什麽啊你們這麽擺布我!”表妹給的那個藥丸有醒酒奇效,虺圓滿喝了一半茶,已經清醒了點,撐起身子問道。

“這是花茶啊,”堂弟道,“喝完酒喝這個,第二天頭不疼。”

虺圓滿往碗裏看了看,自己接過茶碗喝了,再把茶碗塞回去。堂弟拿着茶碗,卻不走,站在床前看司馬佳:“嫂子也要喝。”

司馬佳覺得那茶聞起來香味太重,不像自己平日喝的,不太想喝,便道:“我現在不渴,等下再喝吧。”

堂弟笑道:“那可不行,這兩只茶碗得同進同出,便如同新人,這是規矩,嫂子不喝,我只好站這兒等了。”

司馬佳沒聽過這種規矩,便看虺圓滿,虺圓滿揉着太陽穴點點頭,他才端起茶碗,飲盡了,交給堂弟。

“那我走了,二位早點安歇吧。”堂弟的臉看上去比虺圓滿還要似笑非笑,說完走了出去。

司馬佳對着那門怔了一會兒,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往外瞅。

“你看什麽呢?”虺圓滿吃了藥又喝了茶,現在是好多了,在那兒問司馬佳。

“我怕一會還有人來。”司馬佳是被虺圓滿家這對堂弟表妹給開了眼了。

“哪還有人啊,醉的醉累的累,這會兒都躺倒了,”虺圓滿打了個呵欠,“咱們也快睡覺吧。”

司馬佳望了望虺圓滿伸展肢體的那張大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虺圓滿等了半日不見他過來,這才猜出了司馬佳在顧慮什麽。

“嗐,這有什麽,光躺一塊兒又不會怎樣,快過來睡下!”虺圓滿還是那麽豁達,司馬佳便不好意思再矯情,走過去脫下外袍,躺到床上。

身邊的虺圓滿一身酒氣,衣服也沒脫,就這麽閉着眼躺着。司馬佳聞着那濃烈的酒味不舒服,但又不好開口,只好勉強閉上雙眼,虺圓滿在他旁邊一側身,司馬佳感覺到了什麽東西抵在自己身上。

司馬佳一下子彈起,跳下床指着虺圓滿:“你這……果然蛇性最淫,你還假裝君子,騙我上床!”

“嗯?”虺圓滿睜開眼,坐起來,可能也覺察到了不對,撩起袍子,拉開褲子往裏看了看,然後忙解釋,“我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沒那意思真的!”

“你,你怎麽能這樣……”司馬佳無處可躲,無力地坐到凳上。

虺圓滿也是奇怪,自己明明醉成那鬼樣子,怎麽身體還會有興致?剛一想便明白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堂弟搞的鬼!剛才那兩碗花茶!”

虺圓滿爬下床:“你別怕啊,不然你睡床,我睡地下吧,我真不想害你的,你看今天一天這事兒……”

司馬佳不答,也不說話,只在凳子上坐着,身子抖得厲害。虺圓滿下了床,不敢太靠近司馬佳:“你上床上睡吧,我鋪個被子在地上就行了,真的……”

司馬佳拼命咬着的嘴唇終是滑脫了,洩出輕微的一聲呻吟,虺圓滿聽見了,忙到他身前細看,就看見司馬佳面上潮紅,額頭沁汗,手指緊緊抓着自己的胳膊。

“糟了!”虺圓滿早就該想到,“我堂弟在你的茶裏也下了藥!”

第五回

“我就不該來這兒!”司馬佳委屈得不得了,“早知被騙來是這樣,我就該挨那一刀!”

虺圓滿顧不上司馬佳的誤會,沖到門邊,想出去尋到堂弟,把解藥拿來再說。誰料那門被他一推,紋絲不動,竟是從外面鎖上了。

“虺富貴!”虺圓滿踢了一腳那門,吼着堂弟的名字。

堂弟早不知跑哪去了。就像虺圓滿說的,醉的醉睡的睡,誰有空理他?又不知是不是堂弟表妹做了手腳,竟沒人來答應虺圓滿。回頭看司馬佳,已經是兩顴泛紅,嘴唇上咬出了牙印兒,快要堅持不住了。

虺圓滿重重出了一口粗氣,道:“沒辦法了,幸好咱們都是男的,你就當尋個樂子吧!”

然後就開始脫衣服。司馬佳一看,更要叫起來:“你!你做什麽?”

“你也脫吧,誰叫咱們中了春藥呢,我累一晚上了想早點睡,早對付完早歇着,啊!”虺圓滿解了自己的衣帶,又要來幫解司馬佳的。

司馬佳想反抗,又沒有能力,孤立無援,淚珠兒在眼眶裏轉了幾圈,捂緊了衣服道:“你包藏禍心,我早該看出!”

虺圓滿急了:“我怎麽又包藏禍心了呢?我不是和你一樣中了藥嗎!那事有什麽做不得?你又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還能吃虧?”

司馬佳一急,就說道:“我怎麽知道不是你們蛇妖的什麽修煉,要采補我這個純陽之體?”

虺圓滿聽言愣了一下,随後大笑道:“原來你是個童子!那有什麽好采補的?我要采,昨天在你家就采完了,何苦帶你到這來?行了別磨蹭了,我來帶你嘗這個腥。”

司馬佳道:“你怎麽毫無羞恥之心!”

虺圓滿一歪頭,褲子同時掉了下來。“光羞恥有什麽用?羞恥能解決問題?難道你那下面不是和我一樣漲得難受?”

虺圓滿這話說到點兒上了,司馬佳雖為童男,但也不可能一點兒人事不知,此刻哪裏難受他怎會不明白?有伸手撫摸之欲,只是礙于面前有個虺圓滿,還保有他那“羞恥之心”,做不出來罷了。

虺圓滿的褲子一落,司馬佳的眼皮稍垂了垂,便看到他腰間那深色硬物,暗吸了一口涼氣。沒料到虺圓滿下一刻便轉過身來,屁股沖着司馬佳。

“喏,”他往屁股正中指了指,“從這裏進來,你會不?”

司馬佳略為一怔,才知道虺圓滿指的是哪裏,遂驚叫起來:“那種污穢之地……你,你怎麽能讓我……”

“哦?”虺圓滿轉回身,看起來并不太意外,“你不願意?好吧,那我來……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有點兒疼啊!知道你怕疼,我才讓你上的。”

“你讓我回去!讓我回去!”司馬佳才不管什麽你上我上,只鬧着要回家。

“你也看見了,門鎖起來了,出不去啊,”虺圓滿嫌褲子絆在腳踝上麻煩,幹脆踢了一邊去,就這麽光着朝司馬佳走來。

司馬佳擋了眼睛,連連叫着“別過來!”虺圓滿哪聽他的?司馬佳一看虺圓滿這是擺明了意圖不軌了,饒是被藥迷得全身發軟,也要站起來躲避,但如何躲得過?

“好了,乖!”虺圓滿把進行着軟弱無力反抗的司馬佳抱在懷裏,像是在捉拿什麽不安分的小動物,“一開始有點兒疼,後面就舒服了,你聽我的沒錯,咱倆都是中了藥的,別想那麽多,趕快解了藥性要緊!”

虺圓滿身上冰涼,貼在司馬佳滾燙的皮膚上,讓司馬佳打了一個顫,卻又有難以言出的快感。司馬佳有些兒放棄掙紮了,衣物全然落地後又試圖掙紮了一次,但身體被撫摸之後變得更加酥軟,反抗得像是調情。

虺圓滿沒跟他多廢話,吐了口吐沫在手心,然後抹上司馬佳後庭,伸了手指進去攪弄。司馬佳全程含着淚,當虺圓滿的真家夥進入時,大粒的淚珠終于掉下來。

司馬佳此刻的樣子就是跪伏在床上,隆起的肚子抵着分開的大腿,臉埋在雙手裏,指縫中漏出了不知是痛出還是屈辱出的淚。

虺圓滿也是怕司馬佳痛得厲害,開始的動作并不敢太猛,徐徐抽送了百十回,覺那谷道內漸漸濕潤,知道是司馬佳得了趣,方才激烈起來。司馬佳開始時咬緊了牙關不透露半聲聲息,後來也再堅持不住,發出了陣陣低吟,伴着皮肉拍打的節奏,真叫一個銷魂。

在藥的助力下,虺圓滿也是情難自抑,一邊用力挺進,一邊發出了賣力的聲音。又千餘回後,虺圓滿将與他相連的司馬佳轉了個方向,變為側躺,自己也随之在司馬佳身後倒下來,擡起司馬佳上面的那條大腿,說道:“娘子,你自己擡住了,可好?”

司馬佳情動不能自已,抓住自己的大腿根部高高擡起,好方便虺圓滿進出,虺圓滿騰出雙手,從後繞到司馬佳胸前,揉着兩粒乳珠,逼得司馬佳又發出許多聲響。如此又換了幾種姿勢,虺圓滿飨足着退出,倒在床上道:“我的藥性可是解了,你的解了沒有?”聽不到司馬佳答複,他又自說道:“反正我是累得動不了了。”

虺圓滿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影子從面前掠過,原來是司馬佳忽地跨坐到他身上,以後穴對準了那話兒反複挨蹭,孽根哪經得住撩,重又站起,司馬佳便納将進去,上下颠動起來。只見那一個肚子彈起彈落,甚是好笑,但司馬佳面上表情,又煞是銷魂。虺圓滿不由地又有了力氣,以胯在下面頂動,雙手扣了司馬佳十指。從帳外看這二人,赤條條的影子纏在一處,隔着紗帳朦朦胧胧,時而拱腰,時而弓背,時而擡足搭肩,時而沉臀坐蓮,只是那一處總契合着。好一派春宮意境。

兩人也不知胡鬧到何時,也不知什麽時候才雙雙累倒,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司馬佳被太陽照了眼皮,才倦倦地醒來。

他睜眼時,虺圓滿已經衣着齊整地等着了。“這是早上送來的新衣服,你穿這個吧。”虺圓滿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指了指桌上放的一個托盤,托盤裏是一套衣物。

司馬佳坐起,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光溜溜的身體,忙抓了被子再蓋時,他卻發現身上多了許多小紅點。鼓起的肚皮上有,胸口上有,再仔細找找,大腿上也有!該不會是得了什麽病?他先是這樣想的。

虺圓滿注意到了司馬佳的舉動,猜出了個大概,便問道:“昨天晚上的事,你還有沒有印象?”

司馬佳其實已想起一些昨晚的事,但哪好意思說記得,便道:“昨晚的事,只記得一點,大部分都記不清了。”

“哦……”虺圓滿沒有再問,“你身上那些紅點,不礙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司馬佳這才憶起昨夜,虺圓滿趴在自己腿間,用力吸吮那片嫩皮的樣子,可算是想起那紅點是怎麽來的了,更令他羞臊的是,他還記起,作業的自己,也在虺圓滿胸口吸出一個這個來着。

司馬佳想下床穿衣,但礙于虺圓滿在前,自己又是光着身子,又扭捏起來。虺圓滿一笑,給他把托盤端到床邊來:“來,我伺候你!”

司馬佳抓了衣服,紅着臉兒道:“不用你伺候。”

虺圓滿還是關切地問道:“可有哪處不舒服?”

司馬佳剛醒就覺着了,後門那處火辣辣的疼,此刻也不好意思開口,又不甘說沒有,便蹙了眉道:“我哪兒不舒服,你不知道嗎?”

虺圓滿的臉上便尴尴尬尬的,道:“那一會兒我給你讨點藥膏去,你現在先把衣裳穿好,我們先去見我娘。”

司馬佳一邊往身上套着衣服,一邊道:“你自個去見你娘就是,幹嘛帶上我!”

虺圓滿也很為難:“怎麽說你現在也算是我媳婦兒了,總得去見一下婆婆什麽的……”

“誰是你媳婦!我好端端的被你騙到這個地方,現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還得任你擺布……”

司馬佳一苦臉,虺圓滿就頭疼,不由得也沒了耐性,将袖子一甩,道:”我有什麽辦法?你當我想娶你?”說完往圓凳上一坐,賭氣流下了兩滴眼淚,着實委屈得很。

司馬佳是自己一個人別扭慣了的,向來都是人家哄他,這會兒一看虺圓滿也哭了,他倒不知道怎麽才好,也不敢再抱怨了,就默默穿着衣服不敢出聲。

虺圓滿悶悶地在圓凳上坐了好一會兒,最終把臉抹了抹,站起來看司馬佳:“穿好了吧?走,不把我娘那敷衍了,怎麽好送你回去?”司馬佳便也乖乖地讓他拉着袖子走了。

與此同時,說好了再來一趟的牛神醫又來了,聽見馬四說司馬佳走了,大驚,問“去哪了?”馬四哪裏知道去哪了,只道:“和一個虺公子外出求醫去了,別的我也不知道了,你這老頭,我家既沒人,你就進村搖鈴去,問那麽多做什麽?”

牛大夫無法,只得走了。

第六回

司馬佳這頭見了虺圓滿的老娘,依禮本該給她磕頭的,但司馬佳又不認這門親,又不願向妖類精怪屈膝,自然不願意,虺圓滿娘也不計較,連說不用了,“人家可是人呢,還有着身子,不方便,別管那些禮了!”

“可是那些禮都是人定的啊。”虺圓滿的堂弟,虺富貴,不看臉色地插了句嘴,遭了虺圓滿娘的一個大白眼。

“我這兒沒什麽事了,圓滿啊,帶媳婦兒回去休息吧。”虺圓滿娘眼睛本就小,這會兒更是笑得都睜不開。

“那我們走了。”虺圓滿二話不說,拉了司馬佳,扭頭就走,走到虺富貴身邊時,悄悄扯了他衣角一下。虺富貴明白得很,便沒站多久也偷偷溜了,到外面來見等在那兒的虺圓滿。

“我嫂子呢?”虺富貴特賊地左右看看,“先回去啦?是不是昨晚累了?嘿嘿嘿……”

看着虺富貴在那擠眉弄眼自作聰明,虺圓滿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揪了虺富貴的衣領:“誰叫你下藥的!”

虺富貴還不知道大難臨頭,還在嬉皮笑臉:“我這不是為了哥哥嫂子的情趣……哎喲!”

虺圓滿一腳踢在虺富貴兩腿之間,拳頭又緊跟着在他胸口上捶了兩下:“叫你多管閑事,叫你沒事找事……”

“哎喲……”虺富貴弓着腰捂着胯下,艱難地擡頭,“哥……你打我幹嘛,難不成是那藥不對,你沒快活到?”

“那倒不是。”虺圓滿俯視堂弟。

“那你打我幹嘛呀,哎喲……”

虺圓滿出了氣,也懶得跟他解釋了,拍了拍手揚長而去。

午飯後,虺圓滿的舅舅就回來了,虺圓滿帶他看過司馬佳的肚子,舅舅表示小事一樁,現在就去配麻沸散,保證讓外甥媳婦安全無痛地産下蛇子。聽了他的保證,司馬佳也不鬼嚎了,虺圓滿一顆心也落回肚裏,捧着舅舅的袖子贊道:“還得是我老舅啊~”

老舅剛走,虺圓滿也開溜了,司馬佳睡了一覺起來不見他人了,出門去找了一圈,結果惹得別人個個捂嘴笑說“新娘子不見了新郎官,着急忙慌地找呢”,倒把司馬佳弄得不好意思,也就不找他了,正好看到虺圓滿家的場院挺大的,和外公家的一切都精致小巧不同,也頗有幾棵老樹和花卉,便随便逛逛散散心。

虺圓滿溜哪兒去了呢?他跑到村裏找白小真去了。找到白小真,還不好意思說話,直把她引到村外大槐樹下,才踢着石子欲言又止:“小真啊……”

“圓滿哥,怎麽了?”白小真水靈靈的眼睛,天真地看着新郎官。

“就……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也不知道”虺圓滿想找點別的話先過渡一下,“最近怎麽樣啊?家裏人好啊?”

“挺好的啊,圓滿哥,”白小真道,“我回來那天你不在嘛。其實,過陣子我又要走了。”

“什麽,你要走?”虺圓滿着急了,“去哪兒啊?”

白小真臉上泛起紅暈:“嫁人嘛,圓滿哥,就像你昨天娶媳婦一樣,我也是要成親的呀。”

“不是,我那個,我不是……那是我娘,其實我沒有……”虺圓滿真的混亂了,不知怎麽說才好,最後,突然腳一跺,咬了牙道,“小真,今天有句話,我一定要說了!”

“什麽話啊?”

“小真,我對你……”虺圓滿不是扭捏的人,但一扭捏起來不是人,虧得白小真天真單純脾氣好,在那兒傻傻地等他下面的話。

“哥!哥!快回家呀!”虺富貴從遠處跑來,在虺圓滿面前站住,邊喘邊捶腿。

“幹嘛呀,急吼吼的。”虺圓滿好端端的講着話,就要到關鍵時候了,被生生打斷,自然不悅。

“嫂子……嫂子要生啦!”虺富貴回給虺圓滿那眼神,就像在說“我能不急吼吼嗎?”

虺圓滿一聽,也急了,可這頭念着白小真,一轉頭,白小真正滿面笑容地鼓勵他走:“快回去吧,圓滿哥!”兩只纖纖小手做着把他往外推的動作。虺圓滿沒法子,跟着虺富貴開跑。

回到虺家大宅,果然全家都擠在他卧室門口呢,虺圓滿撥開衆人,沖進去坐到床沿上,對着躺在大床上直“哎喲”的司馬佳說“怎麽啦?怎麽突然就要生啦?”

司馬佳苦着臉,道:“誰知道你家門檻子怎麽做那麽高,不小心絆跌了,然後肚子就疼起來。”

“我舅舅呢?”虺圓滿急問身後的一大家子人。

“叫人去請了,馬上就到!”得到這樣的回答。

“虺圓滿。”司馬佳忽然輕聲喚虺圓滿。

“怎麽了啊?”虺圓滿此刻特別體貼,一邊回答,一邊湊得特別近,讓司馬佳往後縮了縮。

“你能不能讓你家人都回去?這樣圍着我,太奇怪了……”司馬佳被目光圍得難受很久了。

“哦,好好好!”虺圓滿答應了,站起來就趕人:“都回吧,有我在這兒就行了,你們也不怕吓着我媳婦兒,一會兒出什麽問題你們負責啊?”

人群這才慢慢散了。虺圓滿坐回床邊,捏了捏司馬佳的手心,道:“是不是可疼了?”

虺圓滿的手冰涼,司馬佳沒好氣:“告訴你你也不知道,除非你來替我疼!”

虺圓滿便覺得沒意思,低了頭去看床邊的地板。司馬佳見他好心關懷,卻被自己平白搶白,心下有點過意不去,眼見虺圓滿的指尖就在眼前,便想伸手去碰碰,手指頭剛伸到一半,卧室門“哐當”一聲開了。

虺圓滿的老舅一手提着個包裹,一手端着個碗,用腳踹開了木門。

“老舅!”虺圓滿一看到舅舅,便從床邊上彈起來。

“來把東西接着!”虺圓滿的老舅道。

虺圓滿去接了舅舅手裏的包裹,放到桌上。他老舅端着碗走到床邊,道:“外甥媳婦,這就是麻沸散,我剛一聽到消息,馬上就熬藥了,剛剛才熬好。你快喝,喝了就睡着了,醒來孩子就生出來啦!”

司馬佳看着虺圓滿老舅手裏那碗藥,突然有點不敢喝了。

“這個……真的有用嗎?”要是喝了不管用,還是疼呢?要是喝了能睡過去不假,但醒不過來呢?

“肯定有用!”老舅很自信,“這方子自從東漢華佗造出來,一直流傳着,回回都靈,哪會沒用!”

“可是……民間早就失傳了呀。”司馬佳道。

“人間失傳了,我們這兒還有呀!”虺圓滿看司馬佳猶豫,忙過來勸解,“我老舅不是第一次用這方子了,你盡管放心。”

虺圓滿他老舅說:“圓滿,你勸勸他,我去準備準備東西。”

老舅把藥碗遞給虺圓滿,去桌前解包袱了,虺圓滿放輕聲音,跟哄小孩兒似的哄司馬佳道:“怎麽了,不是就為了這個來的這兒嗎?怎麽都到這時候了,又不樂意了呢?”

司馬佳看着虺圓滿老舅拆開包裹,從裏面拿出和牛大夫一樣的一套刀具來,就不自禁地發起抖來。“萬一,萬一要是肚子被剖開了,血流光了,我死了怎麽辦?”他說。

“怎麽會呢,”虺圓滿不由握住司馬佳的手,“我在旁邊守着呢。”

“你會叫醒我嗎?”司馬佳肚皮疼得要命,又怕得要命,這會兒只有含淚問道。

“會的,我會叫醒你的!”

虺圓滿的眼神讓司馬佳安心了一點,便伸了伸手,又沒敢伸遠便縮回去。虺圓滿把藥碗塞到司馬佳手上,四只手一起捧着,薄薄的嘴唇只是輕輕一笑,就有無限的喜感:“別怕,喝吧。”

司馬佳最後看了虺圓滿一眼,然後沉了沉氣,眼一閉,仰頭将藥灌了下去。

司馬佳喝了藥後,便覺頭身困重,不久便陷入沉睡,任虺圓滿的老舅剖開肚皮,也毫無知覺,待他醒來,肚皮已經縫好,有點兒疼,拿手一摸,是軟的,裏面的癥瘕已經被取出來了。

“你醒啦,”虺圓滿笑眯眯的臉出現在司馬佳眼前,“辛苦你了。”

“結束了?”司馬佳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香甜的夢,暗嘆這藥的神奇。

“嗯,”虺圓滿給司馬佳拉了拉被子,“孩子生下來了,你好好休息吧。”

“那……”司馬佳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想問,“孩子呢?”

“你要看?”虺圓滿的樣子太過驚喜,反而讓司馬佳不好意思點頭。

虺圓滿回身抱了個什麽,然後擺到司馬佳的床沿上:“看,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司馬佳蹬大了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都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蛋!

第七回

那蛋殼白體長,足有西瓜大小。

“這就是……孩子嗎?”司馬佳整個人有點發傻。

“是啊!”虺圓滿特別歡快地回答,“孩子在裏頭,這還沒孵出來呢!”

“孵出來?”

“是啊,我們是卵生啊,”虺圓滿抱着蛋,心情特好,“你等幾天就能看見孩子了。”

“等幾天?”司馬佳想起來了,“我等不了幾天了,我現在就要回家!”

“至少……等你養好了吧?”虺圓滿呆呆地,看着司馬佳。

“不等了,我一刻都不想多待!”司馬佳急着要從床上坐起,扯到了肚子上的傷口,不由得“嘶……”的一聲。虺圓滿把蛋放回鋪着褥子的大籃子裏,跑到床邊蹲下:“那我背你回去吧!”

司馬佳看着虺圓滿不算寬闊的背,雖然不想趴上去,但是這隐隐作痛的肚皮,又讓他實在力有不勝。想來想去,還是趴上了虺圓滿的背,不過沒忘了提醒:“這次不許唱歌!”

虺圓滿還說:“這麽長的路,不唱歌多無聊。”

“反正就是不許唱!”司馬佳還記得來時,虺圓滿唱歌,引了一群人圍觀的事,想想就丢臉,虺圓滿還偏不認錯,還要怪到他身上,說他是個人所以大家好奇,真是沒道理。

虺圓滿背起司馬佳,一出門,便遭到了包圍。剛才在室內十分安靜,司馬佳沒有想到門外竟然這麽多人!虺圓滿的叔叔伯伯、大姑大姨們一見他倆出來,麻利利地就圍上來了。

“剛生完,這上哪去啊?”

“剖肚子多傷元氣啊,你還不讓人家好好躺會兒!”

虺圓滿哪敢說要送司馬佳回家,只好說:“他躺得身子僵,我帶他出去透透氣去。”

大姑大姨還要說,虺圓滿背着司馬佳沖破人群,跑出一段後扭頭喊:“看好我的娃啊!”喊完就開起了小跑,一邊跑一邊嘴裏還嘀咕“快快快,趁我娘不在趕快!”

跑出了自己家門,又跑了一截,虺圓滿才放心了,慢下了速度,改為穩步行走。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哎,對了,我怎麽什麽都沒拿就出來了?總不能讓你兩手空空地回去吧!”

司馬佳見他這樣客氣,便道:“不用了,你早點送我回去便是,我家什麽都不缺,不要你的什麽。”

“那可不一樣啊,”虺圓滿道,“畢竟你吃了這麽大苦頭,總得給你買點東西補補。”

“那還真成坐月子了!”司馬佳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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