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惡鬼公寓
一大早醒來, 江引風昨晚罕見地覺得自己睡得有點不踏實。
就像是飄浮在一往無邊的藍色深海裏，後頭有一頭虎視眈眈的鯊魚一直追着，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嫩肉, 猩紅而又殘忍的獸瞳之中, 似乎閃爍着想将自己撕成碎片的樂趣——
被追得有些煩躁，江引風轉頭把它一刀剁碎了。
手起刀落這個姿勢，就像是重複過無數遍一樣, 等到血染紅了大片的海域後，他的夢也醒了。
盯着床邊那張包裹成玫瑰花的紙，黑發青年皺了皺眉, 打開後看到的是一片鮮紅的字。
江引風也算知道了昨天做夢的由來了……
“ I am always watching you.”
——那個人……來過了。
小系統忍不住發出了一連串的嚎叫聲，【又是那個變.态白發大怪物！！！陰魂不散的樣子，真是讨厭……難怪我昨天晚上睡得也很不好, 感覺精神端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控制住了一樣都睜不開眼睛, 原來是那個家夥來過了！！！！】
江引風沒有說話，這在他的事先預感之中。
Doctor.R是一個很出類拔萃的變.态。
他如果想要殺什麽或者說想要把誰制造成玩具, 那一定是樂此不疲的會向着這個目标方向不斷的往前進, 直到那個人失去了他所看重的價值，興致勃勃從大腦中抽離開來, 他才會停下玩樂的步伐。
現在，Doctor.R在靈冥鬼校的鬼蜮裏找到了自己……而那一刀, 最多只對他的分.身稍稍有點小小的影響，對他的本體也構不成什麽致命的傷害, 甚至Doctor.R還是個享受疼痛的異類——尤其是江引風對他制造的疼痛。
他一定活着。
但是找一個新的身份傀儡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江引風想，能力越強越受限制。
更何況Doctor.R和主神之間的關系很複雜。
主神很忌憚他, 就算現在現實世界和曾經的深淵, 慢慢形成了一處連通的通道, 源源不斷的怪物，會依次投射分.身降臨到這裏，但Doctor.R一定不會像其他怪物那樣輕松不受限制。
沒多久，江引風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他打開門探出了一個腦袋，從醫護人員中有些不安的驚呼聲中大概了解到——
昨天有一個可憐的護理工猝死了，倒在了長廊的大門口，只是臨死的時候嘴角還帶着詭異的微笑，仿佛氰.化.鉀中毒的似的。
死因卻是再正常不過的熬夜導致的心肌梗塞。
江引風看了一下，那男人右胸口的身份銘牌，完好無損。
他姓餘，看外貌也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沒有任何特殊能力，被這所醫院招聘的臨時工而已。
換而言之，他們并不是靈異特管局的正式員工，也不存在監視他們的可能性，而這樣的人，更像是一種消耗品，就算是非正常死了，也不會引起人的懷疑……因為他們對于實驗部門的精英來說沒有任何的研究價值。
——選擇這樣的人進行操控，來接近自己，真是……足夠謹慎，完全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江引風微微眯起眼睛，輕輕的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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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過了好幾天，江引風刻意僞裝出來的虛弱的臉色也顯得好了很多，柔軟的嘴唇重新泛起了淡淡的色澤，不再顯得那麽的蒼白。
那十幾個學生也終于在不久前醒來了。
他們的大腦沒有受傷，只是Doctor.R所擁有的木偶玩具在幻境之中讓他們受到了強有力的刺激，讓他們忍不住對自己的過往産生了懷疑——
有個男孩說，他深刻懷疑在僞造的“醫務室”裏，自己的耳朵被一只木偶做的蟲子鑽了進來……他精疲力竭的覺得自己的耳膜骨痛，稀疏稀疏稀疏，甚至能夠聽到木偶蟲子在咬自己腦子的聲音，又慢慢的從食道裏往下鑽，依照順序啃咬着自己的腎髒，一下接一下。
Doctor.R的惡趣味……真是一如既往。
黑發青年想到。
至于知識之神對他們的洗腦，還是有一定副作用的。
雖然知識之神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只只會阿巴阿巴的呆滞小蠢狗……但曾經作為雙S級別的怪物，餘威還在。
這些可憐學生還有一種在雲端裏飄飄然的滞後感。
雖然已經從那個污染區域走出來了，他們還潛意識的覺得對方的做法是對的——只是為了追求至高無上的知識……只是勤奮好學，就算肝腦塗地，就算血肉都被獻祭……又有什麽錯呢？
這些瘋狂的呓語，都變成報告，一一的被靈異特管局的相關人員記錄了下來。
這之中恢複得最好的是林想夏和林想秋。
江引風對自己的雇主有些擔心，畢竟也收了他一張黑卡【？】，于是偷偷的讓自己隐身了潛入到他們病房，打算看一眼。
402的病床內，高三女孩微微坐了起來，斜靠在病床上。
林想夏的臉頰蒼白，瞳孔有些渙散，林想秋正在嘗試削蘋果——對于一個有些粗手粗腳的體育生來說，這不是他所擅長的細膩的活，于是這個蘋果變得坑坑窪窪的，像是一張醜陋而又哭泣的臉。
“小夏……好點了嗎？”
林想秋輕聲問道。
“應該是吧，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哥哥。”
少女遲鈍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視野之中逐漸旋轉的天花板。
“我總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樣，一直奉行着要拼命學習知識，要去見尊貴神明的信條，包括文老師讓我念課本也是……明明知道危險，卻不受控制的義無反顧的想要遵守。”
“但是、但是在恍惚之中……我好像聽到了有一個聲音，那是哥哥……哥哥的聲音——”
“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擔憂的看着我，想要奮不顧身的沖上去保護我……那個時候我的思維有一瞬間的清醒，我看見了一個陌生的教室，哥哥就在我的後面。”
林想夏不由自主垂下了目光，“我醒來之後，我的潛意識就告訴我有問題——”
“因為……哥哥是不會傷害我的，永遠不會。”
“而站在哥哥對立面的人，也就是我供奉的神明……可能就是我的敵人。”
江引風聽了忍不住來為這個女孩贊嘆。
在這一刻他終于懂了，為什麽林想夏恢複的最好，是因為她現在的邏輯已經自洽了，正在一點一點的把控着自己的思維，擺脫S級怪物對她所施加的精神影響。
——這個小姑娘的韌性很高。
他打量了一下林想夏……大概能确定，這個女孩有能夠成為靈力者的潛力，而且天賦不低，至少在B級以上。
聽到妹妹這麽說，林想秋也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但是他有似乎游神了一下，咔嚓一聲……不小心手忙腳亂的把手上的蘋果削得更醜了。
林想夏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哥哥這個蘋果應該不是給我削的吧……”
雖然他們兄妹兩個感情很好，但是平時拌嘴的時候也不少，這還是林想夏第一次看到哥哥那麽小心翼翼的模樣。
被她這麽一說，林想秋的大半張臉一下子紅了，像是熟透了的柿子，結結巴巴的說，“你在說說說說說什麽……”
“我看見了哦。”
少女笑眯眯的說道，“當時在教室裏在哥哥旁邊，還有一個很帥氣的小哥哥，瘦瘦高高的，眉眼生的像是藏着星星一樣。”
“那個是哥哥的朋友吧……你們一起來了靈冥中學嗎？”
“哥哥這個蘋果應該是削給他的吧？”
“哥哥……是喜歡他嗎？”
林想秋一下子像是炸了毛的金毛一樣，連忙反駁，“你別亂說！！他是你哥找的委托人……”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很難遮掩的有些低落了一些，“這一次進入這個恐怖的地方，九死一生給他添了很多的麻煩……你哥練的那麽健壯的肌肉根本就沒什麽用……幾乎也一直都是被他保護的。雖然他說他背後有高人……有一些特殊的道具能夠趕跑厲鬼……但是……”
右手邊江引風送的細繩似乎也有些恹恹叭叭地往下落。
“我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
“而且聽說他也昏着，前不久剛醒……所以，我很擔心他。”
的确很擔心。
林想秋到現在也只是一個大學生，少年人一點點的心思都像是刺猬柔軟的肚子似的，只要撥一下身子，把那堅硬的刺放在後頭就能夠看到裏頭粉色的肚皮。
小系統：【噢噢噢噢~嚯喲！！！！】
江引風：“…………”
小系統：【哎呀呀呀，宿主的魅力可真是驚人呢~】
江引風沒理他。
看到兄妹兩個沒什麽事，也算是成功完成了一項委托，做到自己該做的，黑發青年仍然隐蔽着身形離開了。
他也沒有驚動到林想秋。
少年人的好感總是熱情而赤誠的……來得快，卻也不一定能持續很久很久，更何況江引風很清楚的知道——
他和林想秋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一點都不合适。
自己來自遙遠可怕的深淵，骨子裏的血都已經慢慢的犯冷，江引風又是一個天生比較淡漠冷靜的人，能夠讓他交付信任的人不多……更別說能夠讓他交付感情的人了。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
目前而言，甚至最好笑的是，在他前幾十年的生命裏，只有一條瘋狗曾經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在暗色的精神病院內，用充滿毀滅欲的玩笑，嘗試送過他一朵朵嬌豔欲滴的血色傷口，讓江引風的情緒産生過波動。
——無關愛意，江引風比誰都清楚……他們之間棋逢對手，想要殺死對方的氛圍，更能夠挑.撥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再像一潭死水一樣。
黑發青年思緒不由飄忽了一下。
——這十幾年來……的的确确也只有那個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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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引風表面上恢複的差不多了之後，袁冰涼也找上了他。
其他隊員都等在外頭，袁冰涼是單獨選擇和他見面的。
男人的神情顯得分外嚴肅，他翻着手中的紙質文件，跟他說，“關于W的有關情報我已經彙報到了我的上級……”
那個古怪的腦子型怪物在靈異特管局的調查之中發現，至少是S級的怪物…… S級意味着什麽？對一座城市而言，尤其是蘇市這種最高級別的保護者也只有B級的小地方，根本來不及及時派遣京城最高的能力者。
也許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不僅僅是高三的學生，更多的人都會被拖下水，整座城市都會浸滿了可怕的鬼霧，所有人都變成腦子發脹只知道禱告的怪物……在空蕩蕩的街頭一遍又一遍念着知識殿堂的聖經。
這麽可怕的怪物，而輕松解決這一切的W，必定是更高級別的強者。
——那之後剩下的事情……已經超越袁冰涼的權限了。
他看着江引風在床邊有些瘦弱的手指，讓他不由得想到在他的房子裏……那一株擺在最旁邊曬着陽光的仙人球狀植物。
出于一種隐秘的擔憂，袁冰涼覺得江引風看起來太脆弱了，雖然仙人球是生命力非常頑強的植物，但他也會擔心自己養不活。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男人已經隐隐産生了一種預感……
世界也會變得越來越亂，越來越多的大型災惡會降臨，幾十個學生被吸引到詭異裏根本就不算什麽，後面會有更可怕的怪物和危機，在等着他們。
袁冰涼隐去了那位前輩W和江引風之間的守護關系，并沒有報告給上級，只是單單報告了關于W戰力情況的大致猜測。
——這也是一種保護。
男人的目光垂落，被額前的頭發遮掩了大半，他想要隐晦的提醒一下江引風，“其實靈異特管局并沒有那麽的純粹。很多戰士，比如說像我們這種隸屬于戰鬥部的，基本上都是一心想着要毀掉那些肮髒惡心的怪物——“
“因為在我們的能力覺醒的時候，很多人都受到過這些怪物的殘害。家人或者朋友，零零碎碎的像被抓碎的殘骸一樣……死在自己的面前。就是懷揣着這一份信念，所以更不想讓這個世界上有更多的普通人，也承受自己的痛苦……”
“但是，靈異特管局裏有很多瘋子，尤其是實驗部的。”
副隊長的手掌有些冷，像揣着塊冰，“他們和怪物待了太久太久……也被保護的太好，關在隔離的地下防護室裏，推到他們面前的就是要麽瀕臨死亡、或者要麽已經經過了合格收容的怪物……根本就沒有經歷過一些非常殘酷和痛苦的襲擊。“
“因此他們看怪物的目光，更多的是看成了珍愛的實驗品 。”
“調查、數據、循環利用價值……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比普通人更珍貴了。”
“我不希望你引起實驗部的注意……江同學，因此我稍微隐去了一點信息，要是被他們知道你和那個很厲害的老前輩有瓜葛……”
——也許會興致勃勃的想盡辦法……惡劣的讓這個看上去美麗脆弱的青年置身于糟糕的陷阱，讓他成為絕佳的誘餌去引誘強者出現。
小系統喃喃說道：【宿主，怎麽聽上去那麽複雜……】
江引風淡淡道：【這很正常。】
人性本來就是很混雜的。
在深淵之中也有類似的工會，不少人打着保護新人的名號建立俱樂部，實際上也只是另一層意義上的剝削和壓榨，不過有些事情很難說，也有真心實意想做好事的的工會，但很少。
袁冰涼是個不錯的人……
江引風想，他的直覺應該很準。
雖然一直冷着一張撲克臉，看上去很不好相處，但這恐怕也只是他的僞裝，他對于普通人尤其是弱者心懷憐憫——他應該沒有說謊。
在男人起身離開前，江引風的目光放在了他藏在作戰服下的右手手臂上。
——從看似流暢的小臂線條開始……那裏應該是已經被換做了機械臂……已經很久了。
副隊長應該是很久以前第一次遭到危險和污染時，拔除淨化的太晚了……導致真實的右手手臂被深度污染腐爛，不得不替換。
——都不容易啊。
江引風在心裏默默的想着。
戒指稍微松動了一下直接冒出了一縷淺淺的氣息，鑽到了袁冰涼右手手臂上……應該會讓他感到更舒服一點。
——被怪物深度侵蝕過的身體可不僅僅是換個手臂那麽簡單……異體的疼痛感，會伴随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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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由于天越來越冷的緣故，街頭邊的一家烤魚店的小作坊人爆滿。
新紅的辣椒配上濃濃的蒜香味，舌尖之中裹挾的熱氣讓整個烤魚店都帶着一種熱騰騰的歡愉氣氛。
幾天後，江引風正式從護理院出來了。
為了慶祝他平安無事從一個可怕的鬼域裏走出來，還拿下了超大單子的委托，副社長宋覺難得大方地自掏腰包，帶他來吃香噴噴的烤魚。
用公筷在烤魚盤裏接起了他最愛的腐竹，陳奕璇笑眯眯的看着江引風，“護理院的東西肯定不好吃……老清淡了，還是烤魚香，大冬天的，沒有這種熱熱辣辣的東西就像是缺少了靈魂！對不對呀，引風。”
盯着江引風坐在對面，被熱氣蒸騰的有些泛紅的臉頰，黑發青年冷淡垂下的眼睫就像一把小刷子輕輕的在陳奕璇的胸口鈎索着。
陳奕璇真心實意地感慨道，“這段時間……瞧把我們引風瘦成什麽樣了！！！”
宋覺:…………？
江引風:…………？
大叔偏了一下頭，仔細打量着旁邊的黑發青年，看着對方沒什麽肉顯得越發秀麗的高挺鼻梁，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有道理……好像是瘦了。”
說着迅速的接了一大塊肉往自己嘴裏塞，說話有些含糊，像含着口水，“小江……多吃點……太瘦了對身體不好，風一吹就容易倒……現在也是流感的高發期，可別感冒了。”
江引風默默的看着他們——
話是這麽說……
但是你們用筷子風卷殘雲解決食物的架勢完全不是這個意思啊！
可惡，魚都要被你們吃完了……
江引風的額角抽了抽，眯起了眼眸……擺出了十分認真的架勢。
在一片蒸騰出香濃霧氣的氤氲之下，他也迅速的加入到了這場分割烤魚的戰局之中。
再不吃，就真沒了。
小系統在江引風的腦海之中看的直流口水。
【可惡……我也想吃！！！嗚嗚嗚……這就是人類傳說中的美食嗎！！！看上去好香！！！香香！！！！這不比什麽臭臉魚好吃千百倍……】
三人迅速解決掉烤魚，這一頓花了宋覺将近500塊大洋，但副社長吃的是心滿意足。
宋覺擦了擦嘴角的紅油，臉上的表情很是欣慰，“小江，話說回來你和小陳真是我們社的福星……這段時間明顯業務量上升了很多，尤其是你消失的那幾天，我和小陳還解決了一件委托！也賺了不少錢。”
陳奕璇啊了一聲，嘿嘿嘿笑了一下，“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就是一個老太太的遺像照，時不時的會從黑白變成彩色，又從彩色變成了黑白……大半夜随着燈泡噼裏啪啦的閃動，随機變化。“
“只是聽起來吓人啦，但沒多大的問題，我和社長拿了幾張老社長留下來的符紙，貼上去就好了！”
說起來是很輕松……
不過當時陳奕璇看到忽明忽閃的電燈泡，再看看他驟然變色的遺像照，他只覺得耳邊聽到了一個老人陰陰沉沉的笑聲，漏風的門牙內吹過來的冷氣讓他像是掉到了冰窖裏……一下子都動彈不得。
要不是憑着某種就算引風不在，也一定要活下去繼續舔一下引風美顏【？】的意志力，陳奕璇哆哆嗦嗦的從口袋中拿出了符紙奮力往空氣中一扔，可能真的要寄了。
……這個世道越來越不安全了。
陳奕璇在心裏想着。
江引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兩人身上的靈能。
他就說，陳奕璇和宋覺這幾日不見，靈能高了不少，一個大概到了50左右，另外一個到了70出頭。
——進步的速度已經很不錯了。
——這也是一件好事。
——他不可能一直藏在暗處偷偷的保護他們，總有江引風顧不到的時候，而且人在末日之中，更應該依靠的就是自己。
吃飽喝足，副社長宋覺下意識打開手機，刷着那個詭異的靈能論壇APP，突然眼前一亮，興致勃勃的說道，“小江，小陳，有新的帖子了！”
知道靈能論壇可能是活的詭異怪物……黑發青年就對它生出了一種濃烈的忌憚。
江引風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打開手機，看到的标題便是這麽一段內容——
【無論誰都好！！！快救救我！！！我困在這一棟詭異的房子裏出不去了！！！！】
發帖的人名叫我在努力攢錢租房子。
照片上是一棟看上去非常老舊的房子，和江引風租的地方有的一拼，甚至可能還要更破一點。
牆面上是各種混亂扭曲的色塊，灰不灰白不白黃不黃，混在一起像是被一些精神失常的人在夜裏粉刷的，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大腦有些污染。
底下立即跟上了很多興致勃勃的評論。
【哇哦，這個地方看起來挺有意思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為啥要跑啊？待在裏面應該會很幸福吧樓主。】
【前面的人真的思維正常嗎……？因為一看都有點掉san吧！！！樓主怎麽會選擇在這個地方租房子啊？】
【肯定是因為價格便宜吧，這年頭是活着都不容易，能有一套這樣對于我們這些特定“人”群而言溫馨別致的小房子租住已經很滿意了，雖然樓主的精神狀态可能會變得有些糟糕，嘻嘻嘻。】
【等等……樓主為什麽說會被這一棟房子困住了？】
【難道說這房子裏還能長出觸.手把你給綁上了？】
樓主的情緒明顯非常的恐慌，他沒有搭理那些情緒迥異的跟帖的人，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這一棟樓的名字名叫飼養公寓……因為我最近被外企給裁了，手上的存款也不多，當時原來租戶的房東跟我說可以考慮住在這個地方，他把照片都給我看了，我很滿意，所以就選擇租在了這裏。“
“原來這棟公寓不長這樣的，完全不長這樣……外面的牆壁是非常幹淨的白色，像新刷過似的，但是，當我租進去之後，過了一段時間他就慢慢的開始産生了變化……”
“首先是灰色、再是黃色……最後是一種很奇怪的，像裹了一塊黑布的顏色，我親眼看着他們一點一點的，長出來，不受控制的生長，扭動混合在一起。“
“沒有人刷牆，從來都沒有過，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就是這樣靜止的、慢慢的蔓延和生長。”
話語之中有些崩潰，絕望的語氣越發濃郁，江引風覺得，發帖求助的這個人很有可能精神已經在崩塌的邊緣了。
他若有所思的眯的眯眼睛，開始思考了起來。
這個帖主的意思是……碰到了會動的、房子形态的怪物？
他腦海裏倒也有印象。
在深淵副本裏……的确是有這麽一個S級別的副本怪物，但它并不叫飼養公寓，它擁有着一個非常直白的名字——
——惡鬼公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江：【若有所思】這十幾年來……通過相殺挑撥自己情緒的，的的确确也只有那個人
Doctor.R：【偷聽後狂喜】【默默擦眼淚】老婆在對我表白！！！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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