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晚第二次被他吓到, 辛念愣了一會兒才緊了緊摟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幹脆大着膽子把腦袋往他懷裏擠,俨然把他當成了一個大號的抱枕, 她嘟嘟囔囔的說:

“你是沒睡還是早就醒了?”

她一晚上疼的翻來覆去,他睡眠很淺, 自然也沒怎麽睡好:“主要是想看看,說着狗男人活該睡單人床的狗女人,會不會打臉爬過來。”

辛念:“……”

她不過就是随口一說,狗男人真的很會記仇。

她才不想和他計較, 嘻嘻的笑着, 像只貓一樣的往他懷裏蹭:“主要是你魅力大, 人家就是願意趴你身邊嘛。”

作為一個女人,辛念很懂得怎麽去哄一個愛記仇的男人, 該下臺階就下臺階, 毫不含糊。那之後,她聽到他低笑了聲。

這人的脾氣就是如此難以猜透,她也不知道是自己那句話說到了他心坎上,反正他高興了,她也就高興了:

“晚安。”

這人的嗓音聽起來像是蓄着暖陽,辛念困意來襲,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回應, 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後半夜睡的很安穩,直到第二天早上因為生物時鐘醒來, 她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受傷的那條腿被一條絲巾綁住,系着吊在床尾的欄杆上, 她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起床的謝聽瀾, 矯揉造作的哎喲了一聲:

“想不到你堂堂教授, 竟然玩的那麽變态。”

心情不錯的某人握着茶杯往她那邊看了眼:“我還能玩的更變态。”

果然他要是有心,自己是怎麽都怼不過他的,辛念解開絲巾下了床,發現吊起來的那只腿好像消腫了一些,就是還沒辦法使上勁,還得靠拐杖借一把力。

想到被夾傷那一刻,她甚至以為自己還能帶傷拍戲,果然還是對自己的能力太自信。

洗漱完跟着他去餐廳吃早飯,辛念才發現家裏哪些平日裏愛睡懶覺的小輩們都來齊了,謝聽瀾的表侄,親侄子有四五個,大的大,小的小,都坐在兒童那一桌偷偷看她這位新進門的三嬸。

這四合院裏住了一大家子人,熱鬧是熱鬧,就是有點考驗人際關系,總覺得要讨一群小朋友的歡心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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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裏見過這種陣仗,莫名其妙緊張起來,摸了一下口袋,偷偷附在謝聽瀾耳邊問:“這麽辦,我沒有準備紅包。”

“他們只是好奇你長什麽樣。”

結婚那時領證匆忙,有的小輩在校上課,不是誰都知道他結婚了。

最後,謝聽瀾的三侄子謝晚楓大着膽子問了句:“三叔,這漂亮的美女就是我們的三嬸?”

少年說話果然就是嘴甜,漂亮這個字眼一下子就讓辛念笑起來,剛想和他聊上幾句,她就看到門外來人了,看到是自己公公婆婆,她緊張的想站起來,就聽到婆婆說了句:

“聽瀾說你腿受傷了,坐着呀,在家裏客氣什麽。”

相親閃婚的結果就是沒和他家裏人打過什麽照面,辛念也不知道婆婆好不好相處,只是初初看面相,感覺她臉色很不健康,身體孱弱,唯有那雙堅定的眼睛有當家主母的風範,這在一定程度上減弱了部分生病帶來的虛弱體态。

外面都說大戶人家規矩多,辛念變得拘謹了起來,落座以後怯生生的給婆婆和公公倒了杯茶。

面色嚴肅的公公謝紹桦倒是因為新兒媳婦乖巧羞怯的樣子想起年輕時的太太也如這般,忍不住笑了,雖然不怎麽滿意這個兒媳婦,但不管怎麽說都結婚了,做長輩的只能祝福,他問她:“念念,你和聽瀾住在外面,他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知道這是晚輩打聽婚姻的話術,辛念又不傻,立刻就笑着把謝聽瀾誇了個底朝天,“聽瀾很照顧我,也顧家,我們都沒吵過架的。”

看到謝聽瀾給她盛了碗小米粥,她還十分配合的低頭笑了下:“謝謝老公。”

這聲音聽的謝聽瀾背脊發麻,這女人私底下和他怼的你死我活,到了臺面上倒是出人意料的很乖順。

好在那之後二哥謝聞景來了,她也就不用想着聊什麽話題,吃過了早餐就在謝聽瀾的陪同下回了屋。到底不是在自己家,也不敢暴露自己的飯量,根本就沒吃飽。

謝聽瀾看出她處處拘謹着,挑了挑眉:“原來你是個小窩裏橫?”

誰家新進門的兒媳婦敢和公公婆婆沒大沒小的,這不是沒摸清楚公婆好不好相處麽。不過這話倒是說到了她顧慮的點上,她害怕自己和謝聽瀾是閃婚,公婆私底下對自己有意見。

他的家族是名列前茅的百年龍頭企業,家族成員也多的記不住名字,放到她的家庭背景裏,比人數還是比家業,都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

她問他:“你覺得,我今早表現行不行?”

“我媽不會吃人,我爸也不如表面那般嚴肅,你只管安心做你的謝家三嫂子。”謝聽瀾用視線指了指後院:

“尤其是我大姑姑,她很喜歡你,她喜歡文化人家的風氣,更何況你長得還那麽漂亮。”

辛念就記着他說她漂亮的話,嘻嘻笑了一下,看到要出門,又立刻站起來跟上,拉着他的袖子:“唉,你別丢下我啊,你帶上我。”

知道她是害怕撞見不知道怎麽稱呼的親戚,謝聽瀾看破不說破,就帶着她一起進了北院的書房。

他是臨時回家,學生們都交給師兄安淩青管着,上線開了個簡單的視訊會議,他打開電腦處理開學郵件,再一次和辛念交待:

“我馬上要開學了,你回去以後,有困難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辛念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躺在椅子上搖搖晃晃:“有困難第一時間通知你,”她說着,将書本豎起來擋在臉上,紅着臉說:

“那要是想你了,要不要第一時間通知你?”

那人連頭都沒擡:“你發短信給我,上課不能接電話。”

“哦。”

她算了一下,如果他開學先走,她還得在村子裏呆小半個月,這小半個月是完全沒辦法見面的,這樣算是異地戀小夫妻了。

她想着想着就覺得不舍,皺着眉毛:“我會不會想死你。”

“我還健在,也不是去別的城市,倒也不用演那麽誇張。”

辛念:“……”

狗男人不懂情趣,說句我也想你會死嗎?

她躺回椅子上,安安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書籍,奈何肚子沒吃飽,思緒無法集中,便幹脆扔下書,輕手輕腳挪出書房,想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

她從未來過這種古式四合院,走了一會兒就覺得腿疼,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沿着回廊走了一圈,不曉得怎麽就繞到了家族小輩們聚在一起聊天玩游戲的領域。

辛念只記得誇過他漂亮的那個三侄子謝晚楓,其它小輩連小名都記不全,一局游戲輸了,幾個小夥伴就聚在一起讨論她這個新進門的三嬸,姑姑家的小女兒好奇心最重,不停的問謝晚楓:

“三表哥,你說三表叔有沒有告訴三表嬸自己的事?三表嬸那麽漂亮的人,嫁給他很可惜。”

什麽鬼,謝聽瀾身上有秘密瞞着她?

愛吃瓜的辛念下意識坐到走廊一處隐蔽的角落,豎着耳朵偷聽。

謝晚楓摸着下巴想了想:“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還是不要管,三嬸沒準是自願嫁給三叔的,畢竟三叔長得那麽好看,她也許願意當花瓶。”

辛念一頭霧水,什麽有效信息也沒聽出來,倒是在一個有些特別的沙啞嗓音響起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那個不叫花瓶,叫同妻。三叔這輩子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卻喜歡和男人勾肩搭背,然後和爺爺吵了一架,才幾天就和陌生的三嬸火速領證結婚,這根本就是用來堵外面那些戳三叔脊梁骨的。我姐說了,要麽有白月光,要麽是合約夫妻。”

辛念聽到這段信息量極其大的話,一邊誇張的捂着嘴巴,一邊拖着一條不争氣的腿往回走。

忍了一路,然後在好不容易回到房間之後,她關上門,趕緊給向葵打了個語音,第一時間分享了這個新鮮熱乎的瓜。

向葵:“念姐,重點是你老公有問題啊,你為什麽能如此淡定。”

事實上,辛念的腦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樣,她直接笑起來了:“絕了絕了,沒想到謝聽瀾長那麽大竟然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哈哈哈!”

“重點是同妻啊,念姐。”

“同什麽妻,我确定他是直的,我爺爺不會坑我的。”雖然那個小男生猜對了一半,他們的确是合約夫妻,但她可以對天發誓,他簡直比鋼鐵還直,只是謝聽瀾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這竟然不是誇張的說法,這是真的:

“你想啊,他長得那麽好看,卻在二十九年的人生中看不上任何人,單單只看上了我,說明什麽,說明他眼光獨到,說明他喜歡我,說明我們是命中注定的夫妻。”

向葵第一次遇到自己給自己瘋狂腦補的,她扶額嘆息:“念姐你開心就行。”

她實在忍不住了,又杵着拐杖準備出門:“不行,我要和謝聽瀾說這個瓜,這個大瓜肯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向葵:“我說念姐,好好的你當什麽明星呢,你當八卦記者肯定早就紅了。”

“可能因為我不抗揍吧。”

向葵:“……”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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