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因為腿傷, 辛念沒辦法拍幅度很大的動作戲,拍攝進度也比以前緩慢很多,一行人忙到晚上九點才收工, 向葵擔心她水腫,特意在賀奶奶哪裏學了熱敷治療法。
向葵和她說起了他們離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說許雨姍被謝聽瀾趕走那天,故意呆在劇組裏留到很晚,想着他們不在,多留一天是一天, 誰知道晚上出去溜達, 忽然撞見下山給學生們買宵夜的秦老先生, 她以為是謝聽瀾派人來看她走沒走,直接吓得連夜撤退:
“沒想到你老公性子冷漠, 倒是很護妻。”
提到謝聽瀾, 辛念腦海裏就浮現出早上他默認女學生坐副駕駛那一幕,憑那女生熟稔的調座位姿勢,以及她第一次坐副駕的位置距離,顯然那個位置一直都是那個女學生的專屬座位。
她有點心不在焉的回複向葵:“他的确挺維護我的,因為我是她的太太。”
向葵沒聽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看她不如以往那樣, 一聽到別人誇獎自家老公就興致高昂, 便以為他們離開村子這兩天發生了什麽小矛盾:
“我怎麽聽着,你好像又有點不滿意他了?”
辛念總把自己眼瞎嫁錯人挂在口頭上, 不過也就是過把嘴瘾,實際上她心裏比誰都明白, 嫁給謝聽瀾是自己高攀。面對向葵, 她沒有掩飾內心的在意的那個點:
“那天他專程去機場接了個女學生回來, 今早我就看到女學生坐他的副駕駛,”說到這裏,她十分生氣的握住向葵的手:
“你知道嗎,他竟然默認那個女生坐他的副駕駛!”
同為女生的向葵很明白她內心在意的那個點,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向葵勸她安心:
“但是他不是老師嗎?去機場接學生好像挺正常的,至于坐副駕駛,會不會是女學生不知道他結婚了,要是知道,肯定也很懂事的坐後面去了。”
辛念轉念一想,好像有些道理,但明道理和心裏那一股子不安的感覺并不沖突,也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在作祟,總之那個女生,就是第一眼看上去就能引起強烈威脅的存在。
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為何會讓自己魂不守舍的胡思亂想。
不過被向葵一番話打消了顧慮,辛念還是輕松了許多,還好今晚向葵和趙寶梨都陪在房車裏,不至于她大晚上想不通,真的打一個電話問謝聽瀾關于那個女生的事情。
這段時間和謝聽瀾接觸下來,她發現他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她也想學着不要事事都作,給他增加不重要的思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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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因為女學生的事情質問他,搞不好還要在他心裏留一個嫉妒的印象。
辛念拍了一張自己住進房車的照片發給他,後半夜謝聽瀾忙完回過來的時候,是向葵幫她回複的微信:
——【謝教授,念姐已經睡着了,腿我按你的要求熱敷過了,沒大問題,我明早會通知她給你信息。】
——【不必,腿傷沒事就行,有勞。】
這簡短又幹脆利落的回複,如他給人的感覺一樣,透着一股子疏離和冷漠,要不是因為知道他是辛念的老公,向葵覺得自己和他聊天超不過三句就會被冷死。
也難怪要靠相親才能解決婚姻大事。
帶傷拍戲比以往要累的多,隔日一早,辛念差點錯過化妝時間,連早餐都是在化妝間裏吃的。腿傷睡不好加班拍戲,化妝師明顯感覺辛念臉上有很濃的倦怠感,她心疼的和她說:
“念姐,要實在不行,你讓謝教授和周制片說一聲,帶傷拍戲還加了時長,有夠折騰的。”
整個劇組都因為她的腿傷往後加班,辛念本就不好意思,現在誰都知道她男朋友是謝聽瀾,更不能胡作胡為,拿着他的面子當令箭,再者,她自己也很顧慮檔期再一次延期。
她自然是沒接下化妝師的建議,還是準點開工,照常拍戲。
最近的收工時間都很晚,轉眼,距離她回村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除了日漸好起來的腿傷,她還記得自己已經三天沒有聽到謝聽瀾的聲音了。
平日裏不是她累的早睡了,向葵幫忙回複,就是她起早了,擔心他看觀星太晚沒起床,怕發過去打擾他睡覺。
今天難得有個午休,她立刻給謝聽瀾打了個電話,想聽聽他的聲音,但電話被接通,卻是安淩青口中所說的師姐,小姑娘嗓音挺起來很客氣,禮貌的喂了一聲後,解釋道:
“辛總你好,謝教授有事不在,回來我讓他回複你可以嗎?”
辛念因為這稱呼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姑娘會叫她辛總,也許是因為謝聽瀾在手機裏存的備注是【辛總】。
她忽然想起當初給謝聽瀾備注【謝總】,後來為了一眼識別,于是改成【蟹老板】。
她改備注是害怕他們的關系無意間被哪個眼尖的圈內人看到,但是他又不是公衆人物,怎麽就不能給她備注老婆呢?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也清楚,他們之間的婚姻關系不合适備注那麽親昵的稱呼。
“辛總,您還有事嗎?”
聽到電話那端,辛念這才回過神來,匆忙回應道:“那勞煩你轉告,那個項目我同意了,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想和他商量一下項目上的細節。”
她覺得這樣說的話,謝聽瀾應該能聽明白,就是辦婚禮這個決定她同意了,但是具體要怎麽辦,穿什麽衣服,他們從未細說過。
她只是想找個和他通電話的理由,至于是什麽理由,其實也沒那麽重要。
臨挂電話時,辛念突發奇想,忽然問了句:“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簡妮娜。”
這女孩子的名字和她的外表一樣,都是溫柔又極具淑女氣息的名字,配合着她接電話的聲音,和那天的打扮相得益彰。
辛念把僅有的休息時間都用來等謝聽瀾的回話,害怕錯過,她甚至還多等了五分鐘,可直到晚上收工,她才等來某人姍姍來遲的電話,想到中午浪費掉的三十五分鐘,接通電話的辛念免不了一頓陰陽怪氣的內涵:
“今天吹的什麽風啊?大名鼎鼎的謝教授竟然想起給我這個住在山腳下無名氏打電話?”
謝聽瀾問:“你在生氣?”
辛念開始委屈巴巴起來了,撒嬌的說:“我午休就三十分鐘,還多等了你五分鐘,結果你竟然不回我電話,連信息都不發一個給我,我當然有點生氣。”
謝聽瀾只從學生口中聽說辛總給他打了個電話,沒說她在等他,更不知道她中午等了他三十五分鐘。他說:“是我忙到疏忽了,抱歉,我最遲後天就得返校。”
原本氣在心頭的辛念,忽然因為這句話有點難過起來,那就是只有三天時間,就再也不能和他隔着一座山打電話,也很難再見到他了。
雖然知道彼此還在一座城市裏,但想到遠距離所帶來的思念,她已經開始難過了。
她忽然就不想揪着他不回電話的事情不放,難過的問了句:“那你回學校,想看這邊的星星怎麽辦?”
“學校有觀星樓。”
“那你想呼吸森林裏的空氣怎麽辦?”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那低啞又溫柔的嗓音,像是含着砂礫般性感,辛念聽的耳根子通紅,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像只委屈的小雞崽,暗自在心裏腹诽,就這智商還叫學霸,誰知道下一刻,那人忽然開口:
“你在問我會不會想你?”
被人戳穿了心裏的小把戲,辛念害羞起來,急急燥燥的說:“你愛想就想,不想就算!”
她怕他說出什麽她不願意聽到的話,立刻就岔開了話題,問他:“你的女學生,簡妮娜,她是不是口風緊的女生?”
“我沒聽到她在我面前說過誰的流言。”
辛念想了一會兒:“那你可不可以把我是她師母的事情告訴她。”
“可以。”
辛念再提:“告訴她的時候,你要很深情的說,我是你最愛的女人。”
許久沒聽到那邊回應,辛念知道他肯定被自己的肉麻要求惡心到了,她準備威逼利誘:“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老公?”
“我是你原配老公。”
“我就喜歡你這樣有覺悟的老公。”辛念笑了一下,和他絮絮叨叨的念:
“我呢,雖然沒有在劇組公開我和你的身份,但是我時刻告訴自己,我是個已婚人士,所以我雖然給你備注蟹老板,但你在我心裏,就是我老公,我的先生。”
求人辦事,必須要先把對方說服,所以辛念碎碎念的時候,也在聽那邊的動靜:“但是你竟然給我備注辛總,這樣的備注很官方,很沒有感情唉。”
對聰明人說話就是要點到即止,辛念希望他識相的把備注改成【老婆大人】,然後在那邊頓了一下後,她滿意的聽到那個人說了句:
“改了。”
想到從此以後她就是某人備注裏的【老婆大人】,是他翻到通訊錄就沒辦法忽視的存在。辛念把臉埋在抱枕裏笑了笑。
但是,辛四歲小朋友怎麽會想到呢,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別人手機裏的【派大辛】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