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一朵無辜的白蓮花

舒瑾擰眉苦思,自己一個孤女,平日裏除了愛跟在蕭景辰身後,也沒幹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是什麽人跟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

趙華容言笑晏晏勸說自己買下雪柳的畫面忽然在腦海裏閃過,舒瑾一下子吓得從玫瑰椅上站了起來:“不,不會的!”

雖然心裏一再的否定,但是一旦有了一點懷疑,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徹底變成一場雪崩。

“不,華容姐姐是不會害我的,我一定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舒瑾心裏惶惶然,二話不說提起裙子就跑了出去。

青枝跟在身後焦急地喊:“小姐,太醫說你的身體需要好好休養,不宜出門……”

但是話還沒說完,舒瑾已經沒了蹤影,顯然是不肯聽,青枝只好跺了跺腳,沖進屋子裏抱起一件大氅也跟着跑了出去,“……小姐,要出門好歹穿件大衣服!”

舒瑾憑着一時的熱血上頭沖到了太傅府,但是看到躺在床上病恹恹,小臉雪白的趙華容,她卻一下子沉默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趙華容的貼身丫鬟碧菡端着太醫開的補藥走過來。

“小姐,該吃藥了。”眼角斜睨了舒瑾一眼,故意大聲說,“這方子裏的主藥有一株五百年的紫芝,是蕭世子特意去向勳國公求來的,恐怕整個上京也就這麽一株呢!”

趙華容端着藥盞皺了皺眉頭,輕聲呵斥:“碧菡,住嘴!”

碧菡撇撇嘴,小聲咕哝:“哼,這人啊,命裏有時終須有,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那沒福氣的,即使機關算盡也是白費了心機。”

趙華容剛剛把藥喝完,聽到碧菡這話卻是忽然生氣起來,猛地将藥盞摔在了地上,正好在碧菡腳邊咧了個粉碎:

“放肆!誰許你這樣對昭寧縣主無禮?難道管事嬷嬷就是這樣教導你規矩的嗎?看我不回禀母親,好好教訓你!”

碧菡吓了一跳,讷讷地不說話了。

反倒是舒瑾,自從進來之後就直直地盯着趙華容,一個字也沒說,那略帶哀傷的目光透着一股異樣的執着,反倒讓趙華容心裏有些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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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華容輕輕咬了咬唇,竟然對舒瑾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伸手去拉她的手。

“瑾兒,昨天事情的真相我都知道了,是雪柳那丫頭搗的鬼,故意設計了那一場好戲,居然把咱們三個人都算計了進去!唉,真是沒想到,你對她那樣好,她居然是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舒瑾任由她拉着,聽了一半忽然開口:“華容姐姐,當年雪柳賣身葬父,真的不是你一手安排,就為了把她安插在我身邊嗎?”

趙華容心中“咯噔”一下,手頓時收緊,舒瑾都感覺手上有些疼了,但是她忍着沒有抽回來,依舊直直盯着她,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趙華容臉色僵了片刻,嘆了口氣:“沒錯,是我安排的。”

這一句話仿佛打開了舒瑾的淚匣子,強忍多時的淚水頓時湧了出來。

她抖着嘴唇問道:“華容姐姐,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趙華容反應極快,頓時也紅了眼眶:“瑾兒妹妹,難道你還想不明白嗎?我安排雪柳去到你身邊,不是為了要對你做什麽,而是……而是為了世子啊!”

舒瑾愣了愣,又聽趙華容繼續說道:“整個上京皆知你對世子一片癡心,但是誰又知道我對世子的情意半分也不比你少?但是你住在勳國公府,能與他朝夕相伴,而我呢?我能做什麽?也只能用這種小心思安插一個丫鬟在你身邊,替我看着世子他是否安好,餓了可有添飯,冷了可有加衣……”

趙華容說到最後,像是情難自控,垂下頭以袖掩面,低低哀泣起來,但是眸子的餘光卻一絲也不錯地盯着舒瑾的每一分表情。

即使在心中仍有疑慮,舒瑾依舊被說服了大半。

她頓了一下,猶猶豫豫地問:“華容姐姐,那……你為什麽要讓雪柳給我和蕭世子下藥?”

“你怎麽能這麽想!”趙華容猛地激動起來,像是受了極大侮辱一樣一把将舒瑾的手甩開,“那不是我讓她做的!先不說咱們姐妹情同手足,我寧肯死了也不會害你,退一萬步說,你怎麽不想想,我愛世子入骨,怎麽可能設計讓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舒瑾撫摸着剛剛被趙華容甩開的時候撞到生疼的手背,微微笑了:“華容姐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趙華容滿臉急于辯白的樣子:“瑾兒妹妹,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雪柳在哪裏,你可以讓她出來跟我當面對質,問清楚到底是不是我讓她做出那些惡事!”

“雪柳自從昨天跟我來到太傅府,直到現在再也沒有出現過,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舒瑾搖了搖頭,站起身準備離開。不管是不是趙華容的指使,雪柳應該都會被人滅口。

趙華容見她終于不再追着自己刨根問底,輕輕松了一口氣,剛想說幾句場面話把舒瑾送走,忽然餘光瞥見外間道高大的男子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電光火石之間,趙華容猛地從床上翻身下來,一個踉跄撲到了舒瑾身邊,拉住她的衣袖苦苦哀求:

“瑾兒妹妹,求你相信我,雪柳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指使她陷害你的!”

她的姿态極巧妙,先撲到舒瑾身邊,然後順勢滑倒,手中還拉着舒瑾不放,看起來倒像是舒瑾咄咄逼人,不顧趙華容拖着病體的請求,愣是把人拖倒了一樣。

舒瑾愣了一下,剛想彎腰把趙華容扶起來,但是還沒等她動作,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擊飛了出去,狠狠撞在牆邊的桌案上,将一個花瓶撞到地上摔得粉碎。

一塊鋒利的瓷片飛濺出來,在舒瑾的手臂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她忍着背部的疼痛看去,只見蕭景辰正把趙華容摟在懷裏,赤紅着雙眼怒瞪過來:“舒瑾!華容因為你受了這場無妄之災,你不但不知感恩,居然還想把髒水潑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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