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多謝天帝
他們緩緩朝段十望走過來，中間有人站出來阻止他們，被狠狠地拍到一邊。
段十望眯了眯眼，原著裏有這一段，段十望代替了聶之桐的位置後，其他域主認為聶之桐被除掉了便商量着過來瓜分聶之桐原本的勢力，原主段十望當時一心只想着權勢，見他們自己送上門來，還對聶之桐如此不敬，便一怒之下将他們全殺了。
“不知幾位擅闖我的大殿，有何貴幹？”段十望安穩地坐着說道。
其中一位域主道：“你動作可真是快，我們兄弟剛過來準備好好祭奠聶域主，沒想到你卻已經享受上了，可真是心急啊。”
段十望聞言輕笑：“你這就說笑了，當今這個情勢，自然是穩住衆心，不耽誤魔界立法最為緊要，在下可從未想過權勢之事。”
那四人都對段十望嗤之以鼻：“你可真夠了，自己急得跟狗一樣爬到那個位置，然後再說什麽不稀罕？果然從神界來的沒一個好東西！”
段十望并沒有表現出來有多生氣，他只是道：“你們可別忘了，正是那些神，将你們打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那四人一聽這話便惱羞成怒：“你少廢話，識相點兒就從那座上下來，我們還能饒你一命，到時爺心裏暢快了，說不定還能封你個官當當。”
段十望嗤笑：“神官很快就來立法，你們不過是假意投降偷來一條命，還想管我？癡心妄想罷了。”他知道這些域主的想法，他們雖然被神界大軍打敗了，朝章正投降了，但他們心裏不可能完全臣服。不過是想着什麽投降不過是權宜之計，等這個風波過了，他們照樣是一方霸主。
章正其實也知道他們這個心思，只是天帝有令，對于主動投降之士，不得趕盡殺絕。
原主将這四個域主殺了，也恰好為神界解決了後顧之憂。所以，他也不打算把他們留着，省的日後給章正找麻煩。
域主們果然更是氣憤，脾氣稍爆些的那個直接朝段十望走去：“他神界算得了什麽？那個章正有算個什麽東西？他管得了老子？”
段十望站起來，身上的殺氣很明顯，在背後運轉好法力後一掌拍向他，那個域主根本沒想到段十望會就這麽主動動手，毫無防備地受了這一掌。
段十望本就剛擁有這麽強大的法力，加上剛才聽到他罵章正火氣往上竄，根本控制不好力度。
這個域主五髒俱碎，倒在地上只掙紮了一下便死了，很快化作一團血肉，屍體散發着濃重的血腥氣，周圍的魔衆都往四周躲了躲，心裏也是陣陣發涼。
段十望眼裏迅速布滿了恐懼與無措，但又被他自己迅速掩藏起來了。他下意識想看向自己的手掌，但沒敢動。他就這樣把他殺了……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不，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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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聶之桐死在他懷裏的時候，他看着別人死都覺得全身發寒，心裏久久不能接受。可沒想到這會兒，他就親手結束了一個生命，寒意迅速從心底鑽出來，但他努力克制住了，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他聞着這個腥臭味兒直犯惡心，不住地顫抖的手握成拳擋在鼻子前。
另三位域主一見這個情況，又是震驚又是憤怒。他們低估了段十望的能力，更沒想到段十望會這麽随意就将那個域主給殺了，這在他們看來是一種侮辱。
三人一同上前，其中一人道：“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有多不客氣。”段十望冷冷道。
“惹怒了我們對你沒什麽好處，我看你，也就只有殿裏這麽一點兒跟從了吧？我那幾十萬的弟兄們可都在外面圍着呢。”那人的聲音有些得意。
段十望其實心裏沒多大底，但既然原主能殺了他們，他沒有理由不相信自己也可以，況且他們也剛受過重創，實力肯定削弱不少。不過是心狠些而已，他現在已經殺了一個了，不介意再多幾個。
段十望這樣想着，揮手将大殿的門重新關上，并在整個大殿外設下結界，然後道：“你們的那些弟兄闖進來的功夫，就足夠我取你們的性命了。”
那三人臉上閃過驚恐，但強行鎮定下來，冷哼一聲道：“我們若是死在這兒，外面的數萬兄弟定不會放過你。就算你能殺了我們，我就不信你自己能活着出去。”
殿裏的魔衆也是十分驚慌，段十望冷笑一聲：“你真當他們願意為你們賣命？在他們眼裏，命最重要，生死關頭，誰還管主子死活？”
幾位域主有些底氣不足。
段十望繼續道：“他們都願意向神界投降了，你們還看不出來？到底是為你們賣命，還是保命，他們明顯選了後者。我殺了你們，他們不過是換了個主子。聶之桐落得這個下場，你們當自己能好得到哪兒去？”
幾個域主像是也懂了其中的道理，但還是心有不服：“你當你是誰？真敵得過我們三個？”
段十望站了起來：“我還有這幾萬魔衆，你們可以試試。”
幾個域主互相交換了眼神，然後突然叩拜道：“在下太過自不量力，還請新殿主恕罪。”
段十望嘲諷道：“現在知道保命了？”
幾人心中滿是怒火，卻只能硬生生地忍着：“請殿主恕罪。”
段十望道：“想讓我饒命也可以，把你們手上的權力都交出來，等到神官來立法的時候，我會親自替你們轉交。”
“你不要太過分了！”幾人暴怒站了起來。
段十望挑眉問：“怎麽了？不願意啊？”
“你覺得我們會傻到那個地步嗎？”
段十望便道：“既然這樣，那我便留不得你們了。”他已經下了将他們都殺了的決心，他們遲早都要死，而自己已經殺了一個了，趁他們現在身體還未恢複，幹脆早些解決。省得他們日後重新強大後，不僅來找自己麻煩，對神界來說更是棘手。
幾個域主果然十分憤怒，上前打算攻擊段十望，在一旁站着的魔衆心裏早就衡量好了，這時便十分默契地聯合攻打他們三個。
段十望站在寶座前，看着整個大殿一片混亂，血花四濺，慘叫聲也是不絕于耳。他一直在緊緊盯着，現在是收攏人心的時候，他看見那三個域主要傷着誰了，就及時施法幫忙。到最後，跟随他的魔衆只有很少一部分受了輕傷，而那三個域主明顯快撐不住了。
慢慢地，打鬥聲越來越小，最後整個大殿終于又安靜了下來。
“禀報殿主，他們都死了。”一個副域主面朝段十望跪下道。
段十望點了點頭，道：“将他們的屍首拖出去，讓外面的那些魔衆看看。”
“遵命！”
……
很快，段十望在神魔大戰的戰場上當着百萬神軍的面堕入魔道的消息傳遍了神界。天帝和神界稍有些地位的神仙們也都聽說了段十望剛到魔界，就不僅代替了聶之桐的位置，而且滅了四大域主，幾乎吞噬了整個魔界的消息。
章正站在天帝宮正殿中央，朗聲道：“相信諸位都看得出來，四大域主本就是詐降，段十望殺了他們，不僅不算罪過，反而為神界鏟除了後患。”
天帝滿臉愁容，心事重重。
另一位神君站出來道：“段十望本性低劣，如今又修煉成魔，他權力如此之大，是比那四大域主更可怕的隐患。他雖稱您一聲舅舅，但在下懇請天帝，不可心慈手軟！”
章正反駁道：“段十望生性善良，性情和善，何來低劣一說？他只是一時走了歧路，對于千萬魔衆我們尚可寬待，為何不能給段十望一個機會？況且，段十望目前為止尚未有任何叛逆的舉動，我等無法給他定罪。”
“段十望的頑劣不堪可是出了名的，司法天神所言的善良和善，實在是荒謬……”
“不知者不該胡言亂語。”章正冷冷道。
“你……”那位神君有些惱怒。
“夠了，”天帝及時阻止了，“十望是寡人的外甥，他堕入魔道，寡人也甚是痛心。只是正如司法天神所言，十望并未做出任何阻撓魔界立法的事，他為神界鏟除了那些域主，不僅沒有犯罪，而且還立下了功勞。至于如何處置他，待神官前去頒布律法時，看他的态度如何，再做決定也不遲。”
“只是天帝，距離律法頒布還有些時日，依段十望的性子，難保他……”
“寡人知道，”天帝擡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十望之前，種種行為确實拙劣，但誰能沒有過錯。再給他一個機會，寡人會認真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若他稍有異心，便任由諸神處置，如此可好？”
“本神鬥膽說一句，段十望的性情很難從善，只怕到時釀成大禍，為時已晚……”
幾位神君還是難以放心，也跟着附和。
章正心中氣憤，說道：“本神之前所言段十望的性情到底如何，字字屬實，諸位如此質疑，何曾将我這司法天神放在眼裏？”他說着，身體正上方便出現了由靈力形成的獬豸圖樣，閃耀着金黃的華光，氣勢頗為恢宏。
衆神議論紛紛，章正轉身看向他們：“難道我身為獬豸，還會歪曲事實不成？”
大殿上都沉默了。
天帝嘆了口氣：“章正，收了吧。”他一臉無奈地指了指浮于大殿上方的獬豸圖樣。
章正依言緩緩收了氣勢。
“……還請天帝，将監視段十望的職責，交給一位可靠之士。”各位神君算是妥協了。
章正道：“不如将此事交給章正，本神定不會失職。”
衆神只是小有議論，并未提出反駁。章正這次在神魔兩界的戰事中立下不世之功，威望很高，天帝對他更是十分信任支持。況且，魔界那個地方，也沒幾個神願意扯上多大關系。
天帝道：“章正對魔界十分了解，是不二之選，那就這樣決定了。”
……
等到各路神仙都陸續退下後，天帝叫住了章正。
“十望堕入魔道，是寡人最不願看到的，他若再做出什麽事，寡人就真的保不住他了。”
章正皺眉道：“他在獬豸寶殿的一年裏，向來謙讓有禮，善良單純，與外界所傳絲毫不符，他們不能理解，章正希望，您能相信他。”
天帝嘆氣：“寡人若是不信，方才也不會替他說話。”就算段十望在他以前的印象裏跟章正所說的那些詞沾不上一點兒關系，但章正幾次這麽說，還拿獬豸的身份作保，他逐漸就被說服了。
章正俯首：“多謝天帝。”
天帝上前扶他：“你對他如此上心，實在是難得。寡人便将他交給你了，他只要不再滋事，便一切好說。”
章正有些急切地問：“他是魔也無妨？”
天帝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成魔，寡人也無可奈何。他只要安安分分的，不惹事，魔也好，神也罷，寡人對他的要求不多。況且，正如你所說，那些魔衆寡人尚且給他們機會，何況是十望。”
章正後退一步行了個大禮：“多謝天帝。”能有天帝的這句話，段十望就有可能重新名正言順地待在他身邊。
……
段十望在屠神殿住下，他命人将聶之桐的屍體按照魔界的慣例風俗給安葬好，然後閉關了三四天，才完全掌控了體內強盛的真氣。接下來的事，就是給定依依轉移積分了。
到了與定依依約好的日子，兩人決定先在人界碰面，然後一起約定個地方，為了掩人耳目，兩人一前一後去。段十望鬼使神差地去了他第一次跟章正去人界的那個客棧，還非要定一樣的房間。
這個客棧很偏僻，段十望坐在房間的桌前等着，不一會兒，定依依被店小二領着過來，她進來後很謹慎地關了門，設下了結界。扭頭看向段十望的時候，明顯愣住了。
“你……你內心沒黑化吧？”定依依有些底氣不足地問。眼前的段十望跟她之前見的差別太大了，段十望穿着一身黑底勾金線暗紋長袍，顯得身形單薄而修長，他臉色蒼白，眼窩微微內陷。臉上的漠然與眼裏的冷冽完全不像之前那個溫和的少年，他仿佛突然間……長大了。
段十望聞言笑了笑：“當然沒有，吓到你了？”
這個笑容讓定依依心安了一些，讓段十望看起來溫暖了許多。定依依在他身旁坐下：“确實被你吓了一跳。你這幾天受罪了吧？”
段十望搖搖頭：“沒有，黑化還挺爽的。”臉上帶着有些蒼涼的苦笑。
定依依眼裏滿是同情：“你太可憐了。”
段十望笑道：“你還有閑工夫可憐我呢，自己這麽長時間沒辦法回家。”
定依依本想拍拍他，但又覺得段十望身上帶着一種疏離感，便沒有碰他，只是眼裏帶着心疼：“我說真的，你跟章正挺不容易的。”
段十望聞言瞪大眼睛，手也緊緊握住了，突然聽到章正的名字，他有些恍惚，他問：“……我跟章正？”
定依依寬慰他：“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
段十望有些猶豫地問：“你……看出來了？”
定依依點了點頭：“你那麽為他着想，他又那麽在乎你。但你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段十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他想起自己這幾天還一直在想定依依跟章正之間會不會有什麽，現在只剩羞愧了，定依依看起來對章正一點想法都沒有，是自己誤會了。
“你不用謝我，我也沒幫上你們什麽忙，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啊？”定依依一臉關切。
段十望皺眉：“還能怎麽辦，安生待在我該待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時會抽風想起來改個錯字，除了我在文案裏放出來的更新時間，其他時間有更新提醒的話，小可愛可以不理會，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