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友情提示：無SS）
“所以我們找到R.A.B了。”羅恩給他們的讨論下了一個結語。他在五分鐘前剛被哈利從地板上拽起來，還沒有完全清醒。
赫敏是行動派。因為一個簡單的阿拉霍洞開還不足以使門鎖做它應該做的工作，她已經把亂糟糟的頭發束在了腦後，正在想辦法打開這扇門。
哈利在赫敏與門鬥争的時候走進隔壁小天狼星的卧室。昨天他太累了，确認過那晚的真實後睡得接近昏迷，忘了拿東西。
他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向櫃子。他不想再看這間卧室，他害怕看到小天狼星的物品回憶起他本人，更害怕回憶起斯內普那天莫名其妙的行動，再讓自己好不容易堅定的決心産生動搖。他确信自己最近有點太容易動搖了。
信紙仍躺在那裏。他匆匆收起地上的信紙，塞進脖子上海格送的龍皮小袋子裏，照片依舊扔在五鬥櫥下，他沒有管。他一點也不想讓自己意識到原來一歲前他還有過無憂無慮的時光。他一輩子可能只有這麽多時間是幸福的自由的，可該死的是他那時候太小了，完全不記得。
哈利回到走廊上的時候，赫敏正好放棄了和平開啓那扇門的努力。她拔出魔杖指着門鎖說出一個稀奇古怪的咒語，鎖發出清脆的嘎嘣聲，哈利猜想大概是什麽東西壞了。他們推開門，撲入眼簾的是滿滿的銀綠色，床頭上挂着一面斯萊特林的大旗，它大概是被雷古勒斯施了什麽保護咒，在滿牆泛黃的剪報之中，只有它沒有褪色。
羅恩湊過去看那些剪報，響亮地啧了一聲：“他肯定是在當了一段時間的崇拜者之後才加入食死徒的。啧，斯萊特林。”
赫敏卻不贊同：“羅恩，你不要用這種語氣。他醒悟了。斯萊特林又怎麽樣？雖然我承認幾乎全部的斯萊特林都很讨厭，但也有例外不是嗎？”
“幾乎？你見過的哪個斯萊特林不是又邪惡又陰險狡詐？”羅恩争辯道，撇着嘴，“他們最喜歡欺負人，腦子裏只有血統和錢，還總拿出榮耀來騙人。如果沒有正義沒有勇氣，血統再純財富再多又能算什麽榮耀？格蘭芬多才是最好的學院！”
一部分的哈利舉雙手同意羅恩的觀點。然而隐隐有個聲音告訴他，不是的。斯萊特林本人不是，斯拉格霍恩至少不全是。而斯內普，他也不一定是這樣。
赫敏在翻找抽屜，羅恩趴在地上查看衣櫃底下。但哈利的注意力在另外一個地方，那裏有一張照片，是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隊。哈利一眼就認出了雷古勒斯，因為這個年輕人和小天狼星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一樣的黑發，一樣的黑色眼睛。除了神情略顯陰郁之外，兩個人幾乎一模一樣。
大概這就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差別了，哈利想。斯萊特林們好像都不怎麽愛笑，馬爾福沒有真正地笑過，斯內普也沒有真正地笑過。小天狼星總是開懷大笑，而雷古勒斯，這個據說受盡寵愛的弟弟看上去反倒比哥哥不開心。他看着二十年前的這支魁地奇球隊，雷古勒斯坐在中間的位置，那個位置通常都是找球手坐的。
也許是同為找球手的緣故，哈利對雷古勒斯産生了一些莫名的親切感。許多跟他有關系的人都是找球手，詹姆，雷古勒斯，假如R.A.B真的是他，那麽找球手這個位置也許盛産英雄呢。
斯萊特林不全是讨厭的家夥，至少雷古勒斯似乎還算不錯。哈利想。入學以來頭一次，他認真地打量銀綠色的院徽。
其實他一直都不覺得那個顏色很難看。在十幾年的麻瓜生活中，這兩種顏色并不經常被搭配在一起。假如不是象征着斯萊特林，讓人想起這種搭配就本能地感到很讨厭，這顏色本身倒真的挺幹淨的。
“那就全都對得上了，哈利。”赫敏說，“他是個食死徒，能接近伏地魔。魂器被他偷了出來，說不定他已經毀掉了它，不過我們必須确認它在這裏，就算見到的只是殘骸。——斯萊特林的挂墜盒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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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器不會被這麽簡單就召過來的。”哈利說，他并沒有告訴他們那天晚上他跟鄧布利多一起行動的細節。雖然他現在也不能确定那天晚上挂墜盒沒能被飛來咒召喚到手中究竟是因為有藥水保護還是魂器本來就不能通過這種辦法取得，就算挂墜盒只是個僞造品。
“那還有什麽辦法？”羅恩有點急躁地說，“我們以前已經收拾過屋子了！完全沒看到過——等等！”他的聲音猛然拔高了一個八度，“梅林的胡子！！哈利！！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衣櫃！跑出來一件袍子差點絞死我的那個衣櫃！小天狼星從那裏面拿出了一個金色的挂墜盒！”
哈利倒抽一口涼氣。的确有一個挂墜盒，上面有一個用細碎鑽石鑲成的S。他當時認為那個S是布萊克家族世代進入斯萊特林學院的标志，沒有過多在意。
那個盒子從每個人手裏經過，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把它弄開。因為怎麽也打不開那個盒子，他以為那個小門只是個擺設。後來他們就把那個盒子和衆多雜物一起放進一個袋子，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
如果那個挂墜盒真的是斯萊特林的挂墜盒，那麽它現在不是在克利切手裏，就是被蒙頓格斯一起偷走了。大概被蒙頓格斯偷走的幾率還要更大一點，不過哈利仍然抱着點希望，大聲喚道：“克利切！”
啪的一聲爆響，年老的小精靈出現在三人面前。他仍舊穿着以前見過的那塊破抹布，看上去髒兮兮的，十分惹人讨厭。
“髒貨，泥巴種，渣滓……”
克利切用輕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三個人，象征性地一邊鞠躬一邊大聲地重複布萊克夫人經常用來咒罵他們的語言，哈利大聲吼道：“我命令你在我面前不準再說出泥巴種這三個字！”
說不定是哈利的樣子太吓人了，赫敏張開雙臂擋在小精靈面前：“哈利！冷靜點！不準你傷害他！”
“我當然不會傷害他！”哈利對着赫敏大聲吼回去。
在兩人互相瞪視的時候，克利切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來。
“克利切竟然被一個肮髒的、咳、當成……女主人會怎麽說啊？克利切丢盡了布萊克家族的臉……”
哈利敗下陣來，收回了視線，沒理會克利切嘟嘟囔囔地說的那些讓人火冒三丈的話，拿出挂墜盒。
“克利切。”目前有求于他，哈利只好盡量讓自己的态度溫和一點，盡管他十分厭惡這個出賣了小天狼星的小精靈，“你看看這個。有沒有一個和它很像的挂墜盒？我想它應該在你這裏。”
克利切的雙眼在看到哈利手中的挂墜盒的一瞬間立刻充滿淚水，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就像是水管崩裂，或者是山洪暴發。下一秒，克利切大聲哭號起來，淚水混合着綠色的鼻涕不停地淌下來。他抓起身上穿着的破抹布擦臉，那塊抹布太小了，他擦不幹淨，反倒把鼻涕和眼淚糊了滿臉，看上去既惡心又可憐。
就算家養小精靈這個種族都有點神經質，情緒波動叫人無法理解，克利切的樣子未免也太不對勁了。他看上去像是要撲過去從哈利手中把挂墜盒搶走然後找個地方藏起來。哈利有點戒備地握緊了金色的鏈子。
可是小精靈并沒有這麽做，他擦了一會鼻涕就不再發出那種讓人血液凝固的哭喊聲，一邊流淚一邊抓住自己脖子上圍着的那塊布料用力地絞着，哈利幾乎懷疑他要把自己勒死了。
“克利切，你認得它？”赫敏問。小精靈沒有理會她，他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甚至連哈利以為他會說的“泥巴種跟老克利切說話了，老克利切要當做沒聽見”都沒有說。哈利不得不大聲重複了一遍赫敏的問題。
克利切茫然地瞪着兩只眼睛，淚水從凹陷的眼窩裏源源不絕地湧出。似乎直到幾秒後，他才聽懂哈利的問題。他大聲地擤着鼻涕，突然坐下蜷成一團，把潮濕的面孔夾在膝蓋之間。哈利看了看赫敏，但赫敏只是注視着小精靈，他也只好耐心等待克利切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克利切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低沉發悶，非常不容易聽清。經過大概半分鐘，哈利才意識到他打開了話匣子，正在給他們講一個故事。他抽泣得非常厲害，故事講得斷斷續續，哈利覺得，假如忽略掉提到斯萊特林時本能的不敢置信，這聽上去倒有點像是能迷倒無數麻瓜女孩的小說。
羅恩皺着眉，似乎不太相信，不過他沒有反駁。在講到雷古勒斯自己喝下藥水時，赫敏試圖擁抱克利切，可是克利切躲開了。羅恩看着克利切身上那塊抹布，露出一個惡心的表情。
“老克利切為雷古勒斯小主人效命！雷古勒斯小主人要克利切回來，可是克利切沒能帶回小主人！”
“呃……可是，你完成了他的指令。”哈利觀察着赫敏的神色，盡量挑出溫和的語言，“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克利切。”
“克利切無論做什麽都沒能毀掉那個盒子！克利切沒能保護好盒子，讓肮髒的小偷把它偷走了！”
哈利迅速撲過去壓住了要去撞牆的小精靈。年老的小精靈還沒有他一半高，他覺得克利切的身體在他身下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哈利！”赫敏驚叫道。
“站起來！不準你懲罰自己！”哈利大聲說，趕緊爬起來。克利切也爬起來，手和腳活動自如。哈利這才松了口氣。
“那麽……”哈利頓了頓，他很不習慣下命令，盡管他的語氣更像請求，“克利切，如果你願意把那個小偷帶回來，這個盒子就是你的了。你能幫忙嗎？”
赫敏對哈利的态度很滿意。她贊許地看着他，像是在催促他接着說下去。哈利尴尬地笑了笑：“我想它本來就應該是你的。”他把挂墜盒遞到克利切手中，“那麽我現在把它還給你……假如你打開它，裏面還有雷古勒斯的手跡和簽名。”
克利切接過挂墜盒，對着哈利行了一個鼻尖幾乎要碰到地上的大禮。接着他轉過身，對着羅恩也彎了彎腰。
最後，他轉向赫敏，先是滑稽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在行一個沒能完成的禮。哈利以為他最多也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事實上這已經是一個了不得的進步。然而停頓了幾秒，克利切緩慢地對着赫敏把頭低了下去。它捧着挂墜盒，挂在自己胸前，甚至接受了哈利遞過去的一條枕巾，為了遮住自己的挂墜盒，以便更好地保護它。
他整理好枕巾和挂墜盒，用濕漉漉的綠色眼睛看着哈利，然後原地幻影移形消失了。
接下來的半分鐘沒有人說話。哈利看着克利切消失的地方疲憊地坐倒在地，連番的情緒波動讓他的頭像是被放進了水中一樣，他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在随着水波晃來晃去。假如能順利地找回魂器，他的第一個任務就算完成了。他暫時還不願意去想如何消滅魂器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