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次輪到哈利倒退着行走了。他們一點一點地消除着痕跡，向着廣場的方向走去。雪仍在下着，為了避免有人聽見本該空無一人的地方傳來交談聲，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候，赫敏的腳步停了，并且緊緊地抓住了哈利的胳膊。哈利轉過頭，看到赫敏悄悄豎起手指，對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哈利緩緩轉過身，兩個人向着側面小心地移動，好把路徹底讓出來。他緊緊地握着魔杖，他不懼怕戰鬥，同時也希望這是虛驚一場。
赫敏目不轉睛地看着遠處。教堂七彩的燈光裏突兀地闖進一個人影，那人影矮小且行動緩慢，穿着一件土黃色的破鬥篷，把臉擋了個嚴實。不算明亮的燈光使哈利無法分辨那個人影的性別，但他心裏确信那是個女人。女人弓着背，在鬥篷下拖着雙腳艱難卻不放棄地一直前進，然後她稍稍轉向，面對着哈利和赫敏。她背後有深深淺淺的痕跡，一邊尤其深，好像她有一條腿不怎麽方便，正在努力地保持平衡，好使自己不至于在結過冰又覆蓋了一層雪的路面上摔倒。
哈利感到赫敏的手越抓越緊，抓得他有點疼。她的魔杖舉到胸前。
“你認為他是個巫師？”赫敏附在哈利耳邊小聲說。
“我認為是。”哈利悄聲說。這種說話方式更加強了兩人的緊張感，因此哈利推開赫敏的手，并沖着她揚了揚眉。
女人慢慢地接近，哈利卻想起了羅恩。如果是羅恩用這種方式安慰赫敏，赫敏一定會火冒三丈，她對待羅恩總是比對哈利更苛刻。
女人蹒跚地走到了他們的對面，離他們只有一條路的距離。她在厚厚的鬥篷下擡起戴着厚手套的手，對着他們揮了揮。随着動作，她的兜帽下掉出幾縷枯黃的頭發。
“就算是巫師，他也沒道理看得見我們！”赫敏說。她空出來的那只手已經抓緊了隐形衣，看樣子，如果确信了隐形衣不起效果，她會第一時間抛去礙事的衣服給那女人一個惡咒。
哈利保持着沉默。不知為什麽，他覺得那個人知道他們在那裏，也知道他們有幾個人，知道他們是誰。她不應該知道的，因為就算至今為止從未出過問題的隐形衣失去了作用，她也應該只看得到有一對中年夫妻傻乎乎地舉着棍子站在馬路旁邊。
哈利突然想到了鄧布利多。安排一個人在戈德裏克山谷幾月幾年地等待他們，等他們遍尋廢墟毫無所得再出現在他們面前引領他們驗證在尋找途中所思考問題的答案，只有鄧布利多才有能力做到。隐形衣在鄧布利多手裏放了那麽多年，能找出一兩個看得見他們的方法，這并不是什麽難事。
那個女人仍在揮手，準确地對着他們所在的位置。她并未靠近，哈利覺得，他們正在對視，透過鬥篷下的黑暗和隐形衣。
“你是巴希達·巴沙特？”哈利突然大聲問。
那人不回答，只是在鬥篷下做了個微小的點頭動作。哈利轉過頭，看見了赫敏充滿疑慮的臉。他點點頭，赫敏也緊張地點了點頭。
哈利和赫敏并未掀開隐形衣，緩緩地向着巴沙特的方向移動。這下哈利确定了巴沙特确實有辦法知道他們的位置，因為她緩緩地轉過身，蹒跚地向來路走去了。哈利和赫敏在隐形衣下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未曾消褪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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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巴沙特的家距離鄧布利多家不遠。哈利和赫敏踩着巴沙特在雪地上歪扭前進的行跡，只走了一會便看到了一座明顯屬于巫師的老房子。也許是巴沙特老了，也許因為是巫師們慣有的邋遢，院子裏生滿糾結成一團的藤蔓，哈利和赫敏不得不一邊撥開它們一邊往前走。
巴沙特在門前停下腳步。哈利看到她的手在鬥篷側面摸摸索索，他悄悄舉起了魔杖。然而巴沙特只是摘下手套掏出了鑰匙。她緩慢笨拙地打開門，示意他們進去。經過巴沙特側面的時候，魂器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哈利清楚地聞到了一種使他不快的氣味，像是老人，又像是她身上帶着的某種東西已經腐爛了。雪光下，她的指節呈現出奇異的藍色，手背上有星星點點墨綠和暗褐色的斑。
屋子裏很亂，像是有誰在房屋中央大發脾氣并且砸爛了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除了髒衣服和灰塵的味道，哈利隐隐聞到了食物腐敗的氣味。哈利脫下隐形衣，看了看赫敏。屋子一角燃着一根蠟燭，已經只剩下一個蠟燭根，火光搖搖晃晃，蠟燭燃燒到最後特有的煙氣散發出來，哈利覺得有點熏眼睛。
赫敏一只手仍牢牢地抓着魔杖，她把隐形衣搭在手臂上，正用握着魔杖的那只手的小指一點一點地往串珠小包裏塞。巴沙特在她側面關上了門，一瞬間，火光猛烈地搖曳了一下，哈利驚得一跳。
巴沙特慢慢地從哈利和赫敏之間穿過去，走向一間像是起居室的屋子。哈利和赫敏對視一眼，謹慎地跟了進去。進去後，食物腐敗的味道更強烈了，頂得哈利一窒。有誰會放任食物腐敗成這樣不管呢？她明明還保留着行動能力。
赫敏停在門口，輕輕地拉了一下哈利。巴沙特正在顫巍巍地點蠟燭，她抖得對不準，火柴看上去幾乎要燃着她袖口髒兮兮的帶子。赫敏見哈利回過頭看自己，悄悄地用下巴指了指前方的桌子。桌面上放着一個球狀的東西，一邊已經幹癟下去，長滿了綠毛。奶酪也長了黴，地上掉着一片咬了一口的面包，果醬瓶子仍開着。地面上積滿了灰塵。
“你确定這一切沒問題？”赫敏小聲說。
“也許吧，但我們得試試。”哈利回答說，“讓我來吧。”他一邊大聲提醒巴沙特，一邊走過去接過火柴，挨個點亮屋子裏的所有蠟燭。
走到窗臺邊上的時候，哈利停了下來。火光照耀下，一個弧形的盒子很是晃眼。然而重點不在那裏，他看見弧形盒子旁邊散落着一些相片，他的手抖得比巴沙特還要厲害，勉強點亮淺盤裏的蠟燭根，立刻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抓起了一個相框。
那相框只有玻璃面和四框，斜斜地放在一摞書的頂端。相框背後沒有支撐，實際上它就是從一個完整相框上切割下來的表面。照片上是一個金發男孩，他咧着嘴，笑得很愉悅。哈利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書上和鄧布利多挽着手，似乎很親密的男孩，他是年輕的格林德沃。
“巴沙特——夫人，呃，小姐？”哈利死死捏着那個相框，他在想這是不是鄧布利多卧室桌面上失竊的那個，“這個人是誰？”
“哈利？”赫敏在房間的另一側，她剛剛點燃壁爐。
巴沙特瞪着眼睛凝視着照片，然後凝視着哈利。她的臉在火光下顯得很茫然。
“這是誰，他叫什麽名字？”哈利極力控制着急切的心情，把語速盡量放慢。從進屋到現在他看不到一點巴沙特要給他東西的跡象，真難相信鄧布利多會把重要的任務委托給一個如此茫然的人。如果這就是鄧布利多給他的提示，難道他還要闖到紐蒙迦德監獄去，從第一任黑魔王手中接過毀滅第二任黑魔王的道具？可紐蒙迦德監獄又在哪？
巴沙特走到哈利身邊，随着她的接近，哈利胸口的魂器又開始不安地躍動。難道魂器能感覺到毀滅它的東西就在近前？懷着隐隐的期待，哈利把照片向巴沙特面前舉得更近了些。然而巴沙特沒有再看那張照片，她擡起手，指了指哈利，又指了指自己，最後指向門廳。
“什麽意思？”哈利問，“你要我跟着你？”
“好吧，我們走。”赫敏說着，從壁爐前站了起來。
巴沙特開始搖頭，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
“你要我自己跟着你？”哈利說。
“為什麽？”赫敏大聲質問道。
巴沙特像是沒有聽見赫敏的質問，凝視着哈利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了一會。
“帶路吧。”哈利說。
巴沙特轉過身，走出剛剛變得明亮了些的屋子。哈利正要跟上去，赫敏從身後跑過來，一把抓住他：“你真的認為她知道你是誰？”
“對。”哈利說，“她打算把劍給我，只給我，也許是鄧布利多叫她這麽做。但是他也知道我一定會把一切告訴你。我會很快下來。”
“好吧。”赫敏皺着眉說，看着蹒跚前進的巴沙特，“你得快點。而且，如果有危險，一定要記得及時叫我。”
哈利點點頭，沖赫敏微笑了一下以使她安心。巴沙特已經挪動到樓梯邊緣，正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着哈利。見哈利跟了上來，她轉過身開始緩慢地爬樓梯。樓梯在她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哈利趕上去，半張着雙手跟在巴沙特身後，他害怕巴沙特突然摔下去。
一分鐘後，哈利爬到樓梯盡頭。巴沙特左拐，把他帶向一個天花板很低的小房間，她站在門口，哈利确認她要自己進入，便越過巴沙特走了進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挂墜盒又在不安地躍動。
屋子裏很黑，牆邊有一個小窗戶，但是一點光也沒有透進來。巴沙特在他身後關上了門，屋子裏陷入了絕對黑暗。
“熒光閃爍。”哈利說。在熒光亮起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巴沙特已經走到了他面前，而他并沒有聽見她走過來。
“你有東西要給我？”他迫不及待地問。巴沙特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包括這間屋子，一切都給他很強的壓抑感。他很想趕緊拿到東西然後盡快離開。
“波特？”巴沙特嘶啞地問。哈利點了點頭。
“對，我是。”見巴沙特似乎被魔杖尖端的光亮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哈利只得開口補充了一句，“那麽你是不是有東西要給我？”
提高聲音的發問似乎終于使巴沙特的注意力從那一點熒光上移開。她擡起一只顫巍巍的枯手，指向牆角的一堆髒衣服。
無論誰都不會試圖從這裏尋找什麽的，哈利想，這真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他向那堆着髒衣服的牆角走過去，并瞟了一眼牆邊的穿衣鏡。令他驚訝的是，巴沙特舉着右手，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根魔杖，那根魔杖正好指向他的後背。
哈利大喊一聲，往旁邊就地一個側滾。巴沙特的魔咒擊中了那團髒衣服，四散的衣服下面沒有哈利期待中鑲嵌着紅寶石的銀色寶劍。那下面什麽東西也沒有。
“你想幹什麽！？”哈利又驚又怒地吼道，飛快地站起身。“哈利？”他聽到赫敏在樓下大聲尖叫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哈利緊緊地握着魔杖，張開雙手做出無害的動作，徒勞地試圖做最後一次努力，“你究竟有沒有東西要給我，在哪？你想要我做什麽？”
巴沙特用呆滞的眼睛盯着他，面無表情，像是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麽，但是她顯露出的攻擊性是毋庸置疑的。她雞爪子一樣的手舉着魔杖，不管哈利說什麽，怎麽極力表現自己的友好，一直哆嗦着指向他的臉。
這時，赫敏大叫着哈利的名字沖上了樓，她的腳步聲在低矮的走廊裏咚咚地響着。巴沙特的魔杖轉向了門。
“不！”哈利喊，試圖阻止巴沙特誤傷赫敏。但是巴沙特的魔咒快過他，一道光芒擊中了哈利的肋骨，他向後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到了牆上。
哈利倒在地上，巴沙特的魔咒太厲害了，他摔得七葷八素，後背還在穿衣鏡的棱角上磕了一下，疼得讓他身體不聽使喚。赫敏炸開了門，她瞬發的魔咒與巴沙特的魔咒撞在一起，濺起的火星點燃了一塊破抹布似的東西。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
三次對拼之後，赫敏已經明顯處在下風，巴沙特的一個光芒詭異的魔咒削斷了赫敏耳側在這幾個月中長得長了些的頭發。哈利感到自己胸口的魂器跳動得十分厲害，像是長在身體外的一個小心髒。
他從地上爬起來，一把薅住巴沙特長長的頭發，用力向後一拽。巴沙特正在步步逼近赫敏，猝不及防，身體順着哈利的力道往後面仰倒下去。她的手揚向上方，魔杖裏發出的光芒一下子打在牆與天花板的交接處。一聲悶響，塵土飛揚。
赫敏尖叫了一聲。
一瞬間，煙塵掩蓋了赫敏的身影。哈利驚怒交加地大吼一聲，心中有一股火猛地竄了上來。巴沙特發出一聲近乎嘶叫的聲音，不像人聲，像是蛇在吐信。她的手在空中亂擺幾下維持平衡，接着扭過頭，猛地向哈利抓過來。
巴沙特的手觸碰到哈利胸口的一瞬間，哈利的膝蓋終于成功提到他想要的高度。嘎嘣一聲，巴沙特的頭與身體以哈利的膝蓋為支點形成了詭異的九十度。赫敏終于有了動靜，她一邊咳嗽一邊從塵灰中鑽出來。她背後的天花板塌陷了一大塊，零星的雪花從破洞裏飄落下來。
哈利喘着粗氣。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兩秒時間，他甚至連自己殺了人的惶恐都還沒來得及感覺到。手裏巴沙特的頭發像是一大把枯草，難聞的味道更強烈了，魂器變得十分活躍。他甩下那顆頭，巴沙特的身體跟着摔在地板上，形成一個扭曲的角度。腐朽不堪的木地板發出很大的嘎吱聲。
肉體倒地鈍重的響聲吸引了赫敏。她掩住口，目不轉睛地看着地上頭和身體折成兩截的屍體。
變故突如其來，哈利還沒能徹底反應過來，他并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剛剛殺了一名黑白不辨，但至少沒有定罪的巫師。見赫敏一直握着魔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捂着肋骨蹒跚地走向書桌，想看看一堆生了黴的羊皮紙中有沒有什麽線索。
枯幹的頭發那種惡心的觸感還留在手心，哈利什麽也沒有多想，從屍體上毫不猶豫地跨了過去。剛邁過去一只腳，赫敏便大喊起來：“哈利，快閃開！”
哈利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腳下是什麽，就算巴沙特叫人厭惡，他也不能這麽對待一名長輩的屍體，一時往前也不是往後也不是。僅僅片刻工夫，赫敏的魔杖已經舉起來，向他腳下甩出一道光。
聽到腳下傳來什麽東西與木地板摩擦的沙沙聲，哈利心裏一凜，趕緊擡起腳想跳過去再回頭看巴沙特的屍體。他的腳還沒能擡起來，腳下的東西就猛地竄起來撞了他一下，撞得他往旁邊一斜，差點在地板上劈叉。那道光被躲了過去。
哈利兩只手下意識地展開，想保持平衡。他伸手時的動作有點猛，正好牽動後背撞傷的肌肉，疼得一哆嗦。但是比起肌肉更疼的是頭，他的傷疤突然之間疼得像是要裂開了，他從來沒這麽疼過。與此同時，哈利感到魂器在自己胸口瘋狂地跳動起來。
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來襲時，哈利模糊地聽到了聲音。一個冰冷的男聲用高亢、興奮的聲音說：“抓住他！”
“你在幹什麽——！！哈利！哈利！盔甲護身！”
巴沙特的屍體在地上詭異地扭動了幾下，接着猛地直立起來，脖頸處竄出一條東西，閃電般向哈利射過來。哈利下意識地舉起兩條手臂擋在面前，前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魔杖打着旋兒彈向空中，他向後方飛去，越過赫敏撞在了櫃子上。與此同時，他看見一條粗大的尾巴抽在赫敏剛剛站立的地方，因為赫敏及時地跳開，她的魔咒打偏了，窗戶炸成一地碎片。
哈利掙紮着，想站起身。他面前立着一條大蛇，他的魔杖被壓在蛇身下，它正扭動着身體，晃着高高昂起的頭想找機會撲過來。魔杖尖端的熒光時時被蛇身擋住，忽明忽暗。傷疤劇烈地疼痛着，疼到他眼前都出現了紅光，魂器跳動着，溫度越來越高，幾乎要燒穿他的身體。赫敏在他身邊尖叫着什麽，光芒、瓷器或者木頭的碎片、破碎的布料到處亂飛，但他只能模糊地看見這些。他的大腦裏充斥着白光，他在飛，他喜悅得快要大笑起來了。他的目标馬上就要達成，他張開雙手，在天空中暢快淋漓地迎着冷風和黑暗……
一聲痛苦的悶哼，什麽東西砸在了哈利的鼻子上。難聞的味道重新灌進鼻腔，還有又腥又黏糊的液體，哈利被嗆得一陣咳嗽。赫敏從他身上撐了一下站起來，大概剛才撞傷他鼻子的是赫敏的胳膊肘。大蛇在地上彈跳着，尾巴瘋狂地四處抽打，立在牆邊的一個架子倒了下來。
哈利就地一滾，一把拽過赫敏。他的傷疤還在疼，每動一下都帶來一陣非常厲害的眩暈。“那是一條蛇！一條蛇怎麽能用魔咒？”赫敏大聲喊道。
“他來了！我們得趕緊走！”哈利急促地說。自己的聲音透過耳朵，他聽見了其中飽含的驚懼。
大蛇正好堵在門口，立在原本是書桌的一地狼藉中，狂怒地張開了嘴。哈利迅速掃視了一下整間屋子，蛇頭沖着他激射而來。
“霹靂爆炸！”赫敏尖叫道。她的咒語擦過蛇頭打斷了蛇信子，仍舊餘勢不減地在屋子裏來回彈跳，四處都是騰起的灰土。哈利身子一矮，扯着赫敏飛快地沖向窗口。赫敏猝不及防，趔趔趄趄地跟着他前進，在越過窗臺的時候，她的身體大概磕在窗框上，哈利感到了阻力。但他沒有停，而是加大力氣死死抓住了赫敏的手，一把将赫敏拽入了窗外的夜幕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內容提要皮一下真上瘾，簡直停不下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我今天時間特別緊，真沒想雙更。內容提要使我雙更。笑。
蛇會使魔咒什麽的……原著裏當然沒使，但是也沒說不能使對吧，畢竟還有個魂片在納吉尼這裏呢。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