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孩子前的丈夫都是好丈夫
丹江流至商山此地,兩岸山串着山,水環着水。亦曲亦直:曲,曲到了極處;直,直的平行。此地的山不高不陡,很緩和,四季的生命一直陪伴着。在江的兩岸便是卧龍村了。深沒淺出的人家,折來折去全亂了規矩。屋舍皆矮胖,卻講究二龍戲珠上房頂,紅漆門面,吊兩鐵打的門環,石獅翹首,下四五臺階。正眼看去,皆為灰瓦泥牆。繞過這凹凸彎曲的黃土路,一直向下走,便進了河南境地,豁然開朗了許多。從那兩岸夾山的卧龍村走出來,仿佛真要大舒一口氣了。登上村裏最高的山“502”山,你放眼望去就會明白卧龍村的來歷了。村東頭有一地,名大嶺觀。山上有一廟就叫大嶺觀廟,廟周圍的樹奇形怪狀。有一種樹曲曲折折,全身布滿了黑疙瘩,因此當地人稱它為:斧頭樹,其葉似楓樹葉,能做馍葉。游人見它醜陋故又叫它:羅剎。山上有很多山洞,洞裏吊着棺材,皆用鎖鏈懸空。但都是朽木,經後人傳說此山有鬼神出沒,故在山上蓋一座廟以鎮夭邪。今已成為一游覽勝地。村西頭也有一座廟。傳說王母娘娘曾在此地降臨,在這老虎山上梳過頭,崖邊上有一座巨石,上面有一梳子印跡,後人傳說是王母娘娘放梳子時留下的。所以叫此石頭為梳妝臺。這一年村裏風調雨順,後人為了紀念她就蓋了一座娘娘廟。兩廟一東一西,香火至今鼎盛。卧龍村成一峽谷排列,順勢而上。村子分三個組。有一個叫寺溝組。因為那裏以前有個大寺廟,就在卧龍組下面,那個廟以前可壯觀了:有空中樓閣。廟對面有有個山溝由于一年四季都是長青的,故叫青棑。聽說那個溝裏有一個洞很深,沒有人敢進去。寺廟裏的和尚能修煉成仙。這些和尚假裝在寺裏賣梳子,他們會把去買梳子的人抓走藏在那個山洞裏。後來,有一支軍隊知道了此事,就派了一個團的兵力來消滅這邪惡的和尚。他們把大炮從青棑的後面給運了上去,至今人們還一直傳誦這一句諺語:炮架青山坡,直轟青山妖。後來消息走漏了,那些個和尚就把廟裏的金銀珠寶全部幾十箱子藏在了寺廟後院裏一個井裏了,用一塊巨石把井口封住了。轟打的那天,他們夾着凳子,凳子變成了馬,騎馬跑了;雙腋夾着簸箕,變成了翅膀,飛走了;撐開傘的人變成了飛機,升空了。那些個還沒有成精的,早已做了炮灰。至今那個山半腰上還有很大的一片百禿禿的,什麽也不長。聽說那是那次大炮轟炸的,不長東西了。後來,故事并沒有完,軍隊知道了,就挖的三尺,結果找到了那口井,打開了它,這時風起雲湧,飛沙走石,電閃雷鳴。頃刻間暴雨而至,泥石流如山洪暴發,滾滾而來,井就被埋沒了。以後只要再有人挖它就會下暴雨,好像是一種暗示。自那以後就不在有人敢去找它了。幾十年過去了,前幾年省上還派了專門的地質專家來勘測這口井,結果什麽也沒找到。這個故事雖然不知是真是假的,但是這個廟确實以前存在的。不過寧願相信是真的。祖祖輩輩在這裏生活的都是農民,至今還沒有出過一個像樣的人才。也沒有人能從這裏走出去。都還是“放羊”的思想。
一股寒流從山隘口子裏擠進來,夾雜着狂風。吹在身上好像有一根冰棍在身上滾過,樹上的幾片葉子也被旋轉了下來,在空中狂亂的舞動着。幾家的塑料大棚也被掀翻了,也沒人理會。外面一個人也沒有,似乎全被狂風刮走了。整個村莊彌漫在黃沙塵霧之中,遠遠看去好像夕陽在這裏隕落。風太大了,茅屋頂上的草一根一根的被擄走了,在風中掙紮着,執拗無力地飛走了。風正在侵蝕着這座房子。
“虎軍,你出去看看房子怎麽樣了?”李連菊正挺着個大肚子躺在□□,看這樣子是快要生了。
王虎軍出去了。他打開門,一股刺骨的寒風趁機溜了進來,他三七分的發型也被吹的淩亂,用力地把門關上,找了一根鐵棒把門插上。漫天飛舞的草讓他有點慌了,這一間草房在幾十年的洗禮中早已有點傾斜了,牆皮也脫落了,露出了一副蒼老的尊容。王虎軍趕緊到旁邊的王德清家找來了梯子。風吹的他幾乎睜不開眼,他從旁邊撿了幾塊石頭,又從家裏拿了幾塊木板都壓在了上面。
進屋以後只聽見屋外“呼呼”的風聲和“咔嚓”的樹枝斷裂聲。都說這個冬天特別的冷。這樣的大風都已經刮了一天了。“胡軍,我的肚子有點疼。”
“連菊,你是不是要生了?要不我送你到醫院吧?”王虎軍關切地問道。
“哎呦,我好痛呀,好像就是要生了。”李連菊痛苦的叫着。
“那你等會兒啊,我去把自行車推出來。”
那輛自行車是分家時分給王虎軍的唯一的值錢的東西了。當時村裏也就幾輛自行車,除了溝腦兒上梁家有一輛揚叉壩之外村裏,就再也沒有別的機器了。這“鐵毛馿兒”也算是個好交通工具了,反正總比兩條腿來的快。王虎軍在車座上墊了幾件襖子,就小心翼翼地把李連菊抱到了座子上。鎮上的醫院離這裏還有十幾裏的路,還好沒什麽上坡路。李連菊頭上蒙了一件手巾,棉布做的,穿了一件大的舊棉襖,再加上她的大肚子,人顯得特別臃腫。下坡路王虎軍騎得特別小心。
李連菊覺得越來越疼了,嘴裏一直喊着:“虎軍,快一點我好痛,快點、、、、、、我有點忍不住了。快點、、、、、、”
王虎軍加快了速度,最後幹脆也不捏車紮了,一路飙了下去。狂風迎面呼嘯,王虎軍只感覺到耳邊“呼呼”的直響,猶如幾萬億只蒼蠅在耳邊叫個不停。他努力的去睜開眼睛。
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風也小了些,但下起了雪粒。打在臉上“啪啪”的響。天陰沉的好像要一下子壓下來。
一個小時差不多過去了。王虎軍也終于到了醫院。他把車子停在了一邊,趕緊的把李連菊抱下來,沖進了醫院。他只見李連菊身上流了很多的血。嘴裏還微弱地喊着:“好痛,痛,虎軍、、、虎軍、、、、、、、”李連菊生晴兒和雲的時侯也沒見有什麽痛苦的,可是這次也把王虎軍吓到了。
“醫生!醫生!護士!快,我媳婦兒她要生了!快點!”王虎軍扯着嗓子喊着,不一會就有醫生來了,一會就把李連菊推進了手術室。王虎軍也顧不上撮撮他那冰冷的手,又趕緊的交了費用。
王虎軍在外面只聽見李連菊的喊叫聲。他急得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去的,幹脆他不斷的咂着煙。
一位護士出來了。王虎軍趕緊的上去問情況:“艾,那個、、、我的媳婦兒她怎麽樣了?”那個護士調嘅着說:“什麽艾呀,我呀不姓艾,我叫劉芳,你的妻子沒事了,幸虧你送來的及時,不然的話恐怕就會流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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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你不是寺凹的國章的大閨女嗎?”王虎軍驚訝地看着她,長舒了一口氣。
劉芳很陌生的看着王虎軍說:“是的。你是?”
“我呀、、、可是的,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就是王大場的人。”
“哦,王大場的,她沒事了,孩子順利的生了下了,母子平安。”劉芳微笑地說。
王虎軍又急切地問:“那是男孩還是女孩兒?”
劉芳笑着說:“個女的!”
王虎軍嘆了一口氣:“哎,怎麽又是個女的呢?”
劉芳見他唉聲嘆氣的就撲哧一聲地大笑起來:“叔叔吧,我騙你的?是個男孩兒!看你那不喜歡的樣兒,現在都是生男生女都一樣了,這都解放了,你以為還是在封建社會啊?現在都是社會主義社會了。”
“男孩兒!真的?哎,那太好了啊。”虎軍沉悶的臉一下子像是開了花。
不大一會兒手術室的門開了,李連菊被退出來了。虎軍趕緊的上去俯下身子問道:“連菊,你沒事吧?”李連菊很虛弱的回答說:“我沒事。”虎軍也跟着車子進了病房。
王虎軍:“醫生,孩子呢?”
一個醫生說:“孩子在嬰兒室裏在檢查。”
虎軍迫不及待地說:“那我可以看看我的兒子嗎?”醫生領他去看孩子了。虎軍見了孩子很可愛,笑的很甜蜜厚實。
天也黑了下來外面下起了中雪。虎軍看了母子後就放心了。菊擔心家裏的孩子就讓虎軍先回去,讓他明天再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