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窮人家的生活

天已經很黑了，王虎軍踏着雪反的光回去了。到了家身上全是雪，回去後他見早上生的火爐還沒滅，就又加了些柴。把手烤烤，他覺的手疼痛無比是鑽心的疼，他又倒了半盆子熱水，到外面抓了一大把雪放在了盆子裏，把通紅的手一下子的插進盆子裏，他疼的一會兒把手拿起來壓在腿下一會兒又插進盆子裏燙燙。這時已經是上午好幾點了，虎軍忙了一天了連飯也沒吃，他把早上剩下的的糊湯炒了炒。這時晴兒已經睡熟了。虎軍也顧不上洗碗了，他把碗筷泡在鍋裏，烤了會兒就睡了。

一大清早起來，推開門只見外面白茫茫一片，雪停了，不過整個村莊都籠罩在一片雪霧之中，整個宇宙連成了一片。鄰居都在清掃門前的雪。

改梅是王虎軍的小娘。王虎軍在水龍頭前燙水管，聽見改梅一面掃雪一面還罵着：“媽的，一大清早起來就讓我滑一跤。”

王虎軍趕緊的跑到豬圈去看看豬怎麽樣了，那豬早已鑽進了雪壓垮的茅草中還沒有睡醒呢。他也顧不上去弄它，就做了飯去了。他又把王晴送到了奶奶家，讓她和哥哥玩兒。回來後，就烙了兩張煎餅，放在一個茶缸了。又用毛巾把它裹起來，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去了醫院。他去的有些早，醫院還沒有上班。大門還沒有開，虎軍就在外面等着。他把缸子又揣在懷裏，自己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抽着煙卷。差不多半個小時過去了門開了。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問他：“哎，你是幹什麽的？”王虎軍：“哦，我是來看我的媳婦兒的，他在住院着的。”那個門衛就讓他進去了。虎軍找到了菊的病房，菊還沒睡醒。他就在床邊坐了下來。不一會兒李連菊醒了，王虎軍就趕緊的拿出懷裏的飯缸：“你趕緊吃了它，這是我早上做的，你看還熱乎着呢，趕緊趁熱吃了。”李連菊一邊吃一邊問：“家裏的豬你喂了嗎？晴兒在家嗎？”王虎軍一面督促李連菊趕緊吃一邊解釋。等到李連菊吃完了劉芳把孩子也抱來了。輕輕地放在床頭。只見那白裏透着粉紅的小臉，肉嫩嫩的皮膚，胖嘟嘟的胳膊和腿。王虎軍咧多大個嘴：“兒子啊，來讓爸爸抱抱。”

“連菊，你還不知道吧，她就是寺凹劉國章的大女子，劉芳！”虎軍指着護士說。

李連菊誇贊道：“都是個大孩子了，長的多水靈呀。”劉芳抿着嘴笑了笑說：“阿姨，我就在這婦産科上班兒，以後呀你有什麽事就叫我，我要去上班了，我就不陪你們了。”李連菊笑着說：“你去忙吧，我沒事的。”劉芳走後李連菊還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麽。

上午太陽露出了笑臉。萬丈光芒從雪霧中穿插出來，整個世界又從一片混沌之中清醒了過來。一望無盡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像大海一樣深邃，偶爾飄過幾朵雲彩，那是雪的化身。醫院裏有幾個病人幹脆把凳子搬出來，照一照，還風趣地說：“我的這把老骨頭要是再不曬一曬呀，就要發黴了。”

“虎軍，咱們明天回去吧？你看在這裏住一天就要花四五塊錢。”

虎軍驚訝地說：“回去？那怎麽能行呢，你剛生下孩子，你身體吃不消的。”

菊還是堅決地明天回去到家裏養。她一再的勸虎軍：“以前我生雲兒和晴兒不也是那樣的嗎？沒事的”王虎軍犟不過菊就答應了。

也是的在那個年代那時候一般農民家庭是住不起醫院的。再說了家裏還有雲在上學的。第二天剛好遇到了梁文州開着他那揚插拔在鎮上拉面粉。王虎軍和他打了聲招呼，就是把李連菊順路給拉回去。到家了以後，鄰居的人都來看李連菊了。改梅來了還拿了一斤雞蛋，說是給李連菊好好補補身子的。王虎軍的三姐就嫁在這裏，她提了一塊臘肉和一斤白糖。趁着那天的高興勁頭，王虎軍就讓這孩子的小爺王德清也就是改梅的男人給起一個名字，就叫：王小雨。說是他生在雪天，雪化成水即是雨，雪、雨、水本是一體的。組長王來樹說是這名字起的好。組長上過高中是隊上最有知識的人了。回來以後就被選當組長了。知道媽媽回來了，王晴就趕緊的從大爹家跑回來，急着要見小的弟弟。

王雲自打一歲時就寄在大爹家裏養了。由于他一直還沒結婚，爺爺又死得早，所以本來奶奶是分給小兒子王虎軍養老的，可奶奶考慮到大爹沒媳婦兒，一個人又要做家務又要務農活兒的，一個大男人忙不過來，所以就先住在了大爹家幫他持家。再說了王虎軍家裏那是本來就窮的很，又要交糧食稅，又要養活四張嘴，讓奶奶住在大爹家裏也減輕了負擔。王雲在那裏也好跟奶奶是個伴兒。

由于天剛晴，草房上的雪也化了，屋子裏漏了很多的水。王虎軍找了幾個盆子接着。漏水的地方太多了，沒辦法王虎軍只好幹脆拿了個塑料蒙在上面。家裏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的人，還真的沒處坐。家裏僅有六個凳子，王虎軍全搬了出來，鄰居知道屋裏沒地方坐就在外面好曬曬太陽。有人幹脆說是不坐，站一會兒就走，王虎軍沒辦法就讓王晴到小奶改梅家先搬了幾個凳子來。大家要走了。王虎軍很不好意思的說：“你看這弄得，來的時候還拿東西，這晌午了連一頓飯也就沒有做的。”改娥笑道：“你看你說的是啥話呢，咱們都離家這麽近，走幾步就到家了，還管啥飯呢？要是管飯那就見外了？”

改娥也有了孩子，可能再過個一兩個月也要生了。別看她那人，就看她那肚子大的就像個水缸。再加上她那臃腫的身體你不敢想象她是怎麽走的路。頭發紮成了幾根“麻花”，臉上上了“霜”也怎麽掩飾不住“蠅子屎”的來歷，兩片櫻桃唇是那麽的熱烈，還圍着一條雪白的絲巾，搭拉在一對高昂的乳峰上，腳上還穿着自己巧手做的花靴子。身上穿着一件紅色的大襖。

“連菊，你看這是我家王麗小的時候穿的毛衣，你看王雲和晴兒能不能穿？”改娥說着從袋子裏拽出了兩件毛衣。

李連菊推辭地說：“你看，這麽好的毛衣，跟新的一樣，你給了我們，那王麗們穿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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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着吧，王麗也穿不成了，太小了。”

李連菊：“這麽好的毛衣着給将來的孩子穿，我家他們都有衣服穿，你看他姑姑們給的衣服都穿不完的。”

改娥似乎有點生氣地說：“将來這孩子長大了我再給他做的。給你你就拿着。”說着改娥把衣服放在床頭上，人就出去了。菊還自言自語地說道：“哎喲，你看看這毛衣織的多好，手真是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