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聶世清不得太後垂青,分得的院子自然也是偏遠些,因而趙元晉很是費了一番腳程,黃安說要為皇上找一頂步辇卻被趙元進拒絕了:“皇宮就這麽大,何必興師動衆,朕今日本來也無甚麽事。”
皇上難得空閑,黃安也不敢擾了皇帝的清淨,只默默跟随,再不敢說一句話。
忽然從後頭跑來個行色匆匆的小內侍:“參見皇上。”那人正是蘭妃宮裏的,黃安懂事的一低頭,只見皇帝朝小內侍招招手道:“上前回話。”
那內侍低聲向趙元晉說了些話,只是距離隔得有些遠且他的聲音太輕,黃安不大聽全,只隐約捉摸到一二字,大約是“鬧得很兇,哭了起來之類的。”
他垂眸不去看,深宮中最是亞奧懂得察言觀色,且要明白什麽聽得什麽聽不得。黃安是宮裏的老人,這樣的道理自然是懂得,可有些話不由自主地就飄進耳朵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
聶世清居所仍是清荷宮,宮名未變,趙元晉感慨了一番,自打回宮之後已是很久未見聶世清了。其實即便是在別宮,自那番以後他也很少再見聶世清了。
贗品就是贗品。無論模子再像始終都不是正主。
他微微嘆了口氣,到底,還是要辜負。
然而他賜予聶世清的榮華富貴,卻是她一輩子也求不來的,從一開始這便不是一場真心相待,而只是另一種利益交換,他和聶世清,都很清楚。
趙元晉邁着步子走進清荷宮,許久未見,她倒是越發清瘦了。
聶世清正倚着欄杆撒一把魚飼料在荷塘中,單看背影,瘦削而單薄,很是弱不禁風。
“咳咳。”她咳嗽咳一聲,身後的宮女正要為她披上衣裳卻被趙元晉截過,黃安揮手示意那宮女退下。
一時間阖宮的宮人們走了個幹淨,獨剩趙元晉和聶世清。
“采月,我不用。”她大約不知道身後所來何人,只是眼巴巴盯着池塘裏成群的魚兒,側影愣怔。
可那搭在肩上的手卻牢牢抓着她,聶世清回過頭,失聲叫道:“皇上,您怎麽來了?”
三分驚訝,七分驚喜,總之全然離不開一個驚字。
趙元晉替她攏了攏衣襟道:“入秋了,天氣變化無常,你要注意添衣禦寒,保重身體。”言語深情,似是情意千萬均,可聶世清知道他,不過是為了自己肚子裏的那一個,愛屋及烏罷了。
“皇上有心了。”她擡頭望他,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端的弱柳扶風的嬌羞樣子,直叫人色授魂與,倒也難怪那麽多得而宮女,獨她聶世清脫穎而出,魚躍龍門。
男人愛的不過一個色字,她利用的,也無非一個色相。她亦不曾欠誰什麽。
這樣想着,聶世清挺了挺腰杆子,肚子稍稍凸顯出來,趙元晉望向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滿含柔情地問她:“幾個月了?”
她低頭似是嬌羞:“醫官說是一個月了,還小,最是受不得磕碰的時候。”
一個月的胚胎,趙元晉略有些失神,那熟悉的側臉,越發得像唐瑜了,若這是他與唐瑜的骨肉呢,該是怎樣的俊朗非凡,天資聰穎?
他面露喜悅,沖她輕柔道:“你萬事小心,朕會常來看你的。”
自唐瑜在她身邊後,他越發不能和其他女人周旋了,他的心中,而今滿是那個人的影子,很快那個人也即将完完全全地屬于他了,這該是怎樣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