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搞搖滾與高顏值

「玩樂」所在的非易文娛位于中陵市西郊的別墅區“蘭溪雅築”。

休養了一個禮拜後,柏小毛在約定的時間地點等謝瑞斯開車接她去非易面試。

這一周裏,她翻遍搜索引擎,對「玩樂」這支紅遍南島獨立搖滾圈的樂隊多少有了些了解,還自我科普了樂隊助理的崗位職責,因此當謝瑞斯打電話來商量面試事宜的時候,她沒有多加考慮地答應了下來。

這一次謝瑞斯開的是普通的大衆。從早高峰期擁堵的高架上下來,駛入別墅區後,柏小毛眼前豁然開朗,這裏碧湖假山花園應有盡有,不愧是中陵有錢人聚居的地方。

柏小毛心裏估算着音樂人的收入,想起祝子揚也不過開很普通的豐田。莫非這位音樂總監真的是富二代?

胡思亂想間,聽“司機”提醒道:“小白貓,下車了。”

喔,非易所在的這棟別墅正對着人工湖,視野相當贊。

不對,這不是此刻的重點。

她轉頭對停車的人抗議道:“我叫柏小毛。”

“沒區別啊,知道我是在叫你就行。”謝瑞斯無所謂地聳聳肩,揣好車鑰匙,迎向別墅中走出來的人。

非易總助陶仁大步走下臺階,笑臉相迎:“這就是今天來應聘的小柏同學嗎?”

他指指她的雙拐:“要不我背你上樓?”

“不用……”

“不用,你先帶她到樓下的辦公室裏坐一下。等老武來了以後,跟她談下工作內容和薪資的問題。”

謝瑞斯幾乎和柏小毛同時開口。吩咐完陶總助後,他便上樓與樂隊其他成員接頭排練去了。

陶仁解釋道:“二樓三樓分別是練團室和Studio,這裏隔音效果好,他們排練時,應該不會吵到你。”他邊說邊等着拄拐的柏小毛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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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懸空、雙拐加持的三條腿傷員走起路來還算穩健,只是被別墅內部的裝修吸引了視線。

灰白牆壁上随處可見黑白五線譜加翅膀的圖案元素,簡潔明了地勾勒出了“Free”(非易)之意。

地板桌椅和書架都是原木,透着一股時下流行的性冷淡風。

“這別墅租金多少啊。”進了挂着“行政辦公室”木牌的房間後,柏小毛随口一問。

“這……”陶仁愣了下,“得問經理吧,這個地方是他和阿瑞定的。因為有鬧鬼的傳說,房租應該比較便宜。”

鬧……什麽鬼?!

柏小毛兩眼一墜,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們口中的經理“老武”還沒有到,陶仁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柏小毛扯着閑話。從他口中柏小毛才知道,原來作為「玩樂」的主創,謝瑞斯近兩年才開始用中文寫歌。從四歲起一直在歐洲長大的他,有着致力于在世界上發揚推廣中文流行搖滾樂的夢想。

“那不就和熔岩差不多嗎?”

“不一樣吧,熔岩的用語表達更多元化一點,歌詞裏會涉及其他語言。”

柏小毛想了想,的确是。

她突然想到那日在車子裏聽到的旋律,或許正是謝瑞斯所做的「玩樂」的新曲——車載播放器裏被她當成熔岩作品的那首曲子。

一個幾乎是以英語為母語的年輕人,卻想将中文話語通過搖滾樂的方式傳達到世界各地,柏小毛不知道該說他有夢想還是自不量力。

現在她有點理解謝瑞斯有時說話間古裏古怪的語氣了。似乎之前,也不該暗嘲他是文盲……

“我們是從南島過來的,剛到中陵一個月。其實當初在南島我們也算是小有成就了,但阿瑞不滿于此止步。”陶仁粗略地介紹着樂隊的經歷,“在中陵,我們等于從頭開始。”

柏小毛抓住了兩個信息點:1.「玩樂」的核心是謝瑞斯。2.現在這支樂隊于她而言是養成系。

她對音樂不很懂,聽歌憑感覺,反正能打動她就行。誤打誤撞入了「熔岩」的坑,也看過他們好幾場live,手機裏至今還保存着大二時在熔岩飛鵲演唱會觀衆席上比“V”的照片。

好在,這份助理工作也并不需要什麽音樂專業性。

陶仁如是寬她的心。

事實上從柏小毛到來後,他就一直暗自打量這個小姑娘。能在養傷期讓一向“低能量”的謝瑞斯欽點,還煞費周章親自開車去接……隐藏在糙漢子外表下的八卦魂熊熊燃燒了起來。

不過,陶仁觀察許久,怎麽着都覺得這只是個普通的小姑娘而已。當然,如果他知道她與謝瑞斯不過是受害人與肇事者的關系,八卦之心怕是要碎了。

和柏小毛閑聊的過程中,陶仁也感覺不到她有什麽性格上的過人之處。她剛畢業半年多,工作經驗欠缺,實習履歷也還未明。

陶仁正準備找柏小毛要簡歷,「非易」經理老武就來到了公司。

老武有着很符合姓氏的模樣:五大三粗,胡子拉碴,比起經理,更像保镖。

他先為遲到表達了歉意,接着便長驅直入正題:“我就開門見山了,本來助理這個職位,我們需要有一兩年相關經驗的。但因為你是阿瑞推薦的,所以呢……只要有能力也可以加分。”

面試官老武與柏小毛隔桌相對,說話遠比外表看着幹淨利落。

柏小毛現在明白了,謝瑞斯不僅是樂隊的核心,可能也是這個公司的核心。老武和她确定月薪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薪資理論上是這麽多,具體還是阿瑞來定,畢竟他才是公司最大的股東。”

呃……這小(破)公司還有股份?

說曹操,曹操到。

辦公室外頭鬧哄哄了起來,幾個人敲門後魚貫而入,為首的正是謝瑞斯。

“怎麽樣?”他問老武。

“唔,簡歷我看過了,在校成績蠻優秀的,實習經驗也不錯,之前也有些相關的履歷。沒什麽問題。就是這腳……”

“沒事,她暫且不用做需要外出的工作。”

“行吧,”老武轉向柏小毛,“頭一個月先試用,以學習為主,你也和我這幫兄弟多接觸接觸。”

人群裏驀地爆發出一聲嗤笑。柏小毛轉過頭,果然看到嚴冬抱着手臂倚牆而立,并未理會她惱怒的視線,而是對謝瑞斯道:“你這叫做……送佛送到西?”他對柏小毛能做好這個助理表示不屑與懷疑。

“請不要亂用俗語。”柏小毛嚴正抗議道。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樂隊的成員。對了,小白貓,老武對你說公司的規章制度了嗎?”

“我正在看。”柏小毛抖抖指尖,紙張嘩嘩作響。

謝瑞斯仿佛剛想起來,口吻極淡地又加了一句:“上頭有一條漏寫了——不能喜歡上我們的團員。私人意義上的喜歡。”

喵喵?excuse me?怎麽這公司還帶情感操控的?

……不是,怎麽着就覺得別人會喜歡上他們?

柏小毛對天翻了個白眼,側身退了退椅子,面朝着來人們,剛想發作,視線便被人群裏超晃眼的一位吸引了。

不對,應該說,此刻辦公室裏的人,除了經理和總助以外, 都很晃眼。哪怕那個在她看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嚴冬,她也不得不承認是帥哥一枚。

這就是傳說中的,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非要靠所謂的音樂才華?

令柏小毛移不開視線的那個男人海拔出衆,整個人包裹在黑色的棉褛中,散發着冷冽的氣場。一雙桃花眼卻含着春意,此刻正挑眉居高臨下地望着柏小毛。

這個人壓迫性的氣場太強,令她感覺,此刻房間裏仿佛不是七個人,而是十七個。柏小毛發現自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對方自我介紹道:“我是陳佑舟,「玩樂」主唱。”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像是硬幣側邊緩緩劃過金屬表面。

他旁邊,低頭撥弄着貝斯弦的男孩緊接着介紹道:“夏祺。彈貝斯的。”

柏小毛聽他指尖流出的旋律正是前一段時間流行的PPAP,頓時幫這個看起來沉和穩重的貝斯手腦補出了跳舞的畫面。她抿唇繃住笑,緩解了一些被陳佑舟“凍到”的壓力。

“啊到我了嗎?我是鼓手……”

“那我需要現在簽合同嗎?”

柏小毛轉頭問謝瑞斯。

“你等一下。”

嚴冬的自我介紹被硬生生地掐斷,微張了嘴不尴不尬地杵在原地。

“噗……”陳佑舟握拳虛虛地抵在嘴邊,并沒有堵住他的笑聲。

他笑起來的時候,一邊嘴角微微揚上去,眼睛彎起來,襯着從窗外漫進來的日光,裏頭像有星星在閃。

柏小毛感覺呼吸都停了一瞬。她有點明白那條“不能喜歡上我們團員”的規定了。陳佑舟這款style就是羅燈口中的“痞帥”吧?那笑容絕逼能擊中無數懵懂少女心了。柏小毛偷眼瞄他,在腦海中迅速為他設計能引發粉絲尖叫聲浪的穿搭。

這一天的晚些時候,柏小毛觀摩完他們的練唱現場,頭一次對謝瑞斯說的那句“我們要将瑞帆取而代之”萌生了微妙的……信心。

——他們幾個的歌唱表演,太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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