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微信與打游戲

柏小毛在非易開始了按部就班的新工作。

合租好友羅燈也是她的大學校友,站在一個學法律的專業人士角度為她研究解讀了帶回家的勞動合同,得出結論:“嗯,這公司是靠譜的。”

柏小毛覺得羅燈從一開始告誡她要慎重,很快轉變為大力支持的态度,一定是因為自己說的那句“他們簡直是史上最高顏值的搖滾樂隊”。

這不,羅燈做完“靠譜”總結後,就擠眉弄眼地央她拍照回來。

不過,維動百科上居然一張成員照片也沒有,足見他們的知名度,離能在“世界之巅”開唱相當遙遠。

盡管謝瑞斯對這個夢想信誓旦旦,自信滿滿,如今的他們,還只能唱livehouse的小場子。

正式上班後,她的“接送司機”變成了陶仁,作為總助,他為人處事可以說是相當謙和了。

柏小毛之前只在元京工作過半年,大公司職能分明,甚至可說等級森嚴,上傳下達無一不按規矩來,當然,勾心鬥角也很突出。涉世未深的柏小毛在一群腸子打彎兒的前輩擠兌中幾乎完敗。

不過,這并不是她離職的主要原因,她甚至有點後悔當時意氣用事,還沒收拾了那幾個小賤人,就幾乎以倉皇逃離的姿态來到了中陵。

進到「非易」這樣氛圍融洽、沒有什麽上司下屬之分的小公司,對柏小毛來說,倒也不失為一種福氣。

如謝瑞斯所說,第一周的工作以學習、看資料為主,還挺輕松。第一天傍晚六點,準點下班。

柏小毛離開公司的時候,看到二樓排練室的燈光亮着,想必是「玩樂」的成員還在為首唱進行練習。等她到家後,發現手機微信提示她被拉進了一個群。

名為“搞事情”的群中,頂着海綿寶寶頭像的嚴冬首先發言:“歡迎我們的新助理小柏!”

配了一個既古舊又欠揍的微信自帶鼓掌表情。

好在不是中老年表情包。

柏小毛擡眼看群,發現成員數只有四個人。嚴冬是之前加了她微信的,也是他拉她入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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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像是幅貝斯素描的,毫無疑問是夏祺。緊接着發言表示歡迎的,是微信名為“佑舟”的空白頭像。

只有謝瑞斯不在群裏。

柏小毛和另兩個人互加了微信。她才想起今天一天都在看資料,沒有完成羅燈“拍照片”的任務,決定去他們的朋友圈搜刮。夏祺的朋友圈裏都是貓貓狗狗的照片,偶爾有一張自拍,角度很謎,完全體現不了他溫潤的氣質。陳佑舟更幹脆,柏小毛只看到“該朋友尚未開啓朋友圈”的字樣。

只能給羅燈看嚴冬了。雖然他朋友圈裏幾乎都是半丸子頭的特寫,因為他對自己繞丸子的娴熟技巧十分得意。

柏小毛好不容易找到嚴冬一張正常的他拍照,視線卻被照片上他身後不遠處的謝瑞斯吸引了。

清秀的吉他手垂頭撥弄琴弦,身影挺拔而專注。他戴着柏小毛之前看到過的禮帽,帽檐壓着奶茶色的劉海,蓋住了眼睛。

真是暴殄天物啊。柏小毛覺得他整張臉最有特色的就是眼睛,鼻子和嘴型都算普通,好在臉部線條加分。

「玩樂」的其他成員似乎沒有理由把樂隊的主創核心排除在微信群之外。

果然,第二天上班集體吃午飯的時候,柏小毛無意間問起,才知道謝瑞斯沒有微信。

……這不可能。柏小毛想,都什麽年代了。大概只是他不願意對外公布。

謝瑞斯是知道這個“搞事情”的,但他覺得,衣食住行幾乎都在一起的幾個成員,還有必要每天在微信群裏叽叽喳喳麽?

但現在,「玩樂」中加入了一個大家都不太了解的“小白貓”。

“微信有什麽特別的用處嗎?”謝瑞斯邊問邊咬了口手邊的牛肉漢堡。

柏小毛已經連續兩天看到他中午只吃漢堡了。

“也就是發發小視頻啊,發發自拍什麽的。”她回答道。

“那我在ins也可以做啊。”

柏小毛噎住。怎麽就忘記了這是個逼格滿滿的主兒呢。

嚴冬“嘁”了一聲:“微信可以不借助工具一次發九張,還可以訂閱公衆號,ins可以嘛?”

謝瑞斯果斷地伸長脖子對隔了一位的柏小毛說道:“小白貓,幫我申請一個微信。”

唔哇,這算是第一個工作任務嗎?

下午上班時,謝瑞斯把自己手機給她,讓她幫忙下載微信并申請。柏小毛瞥了一眼他遞來的機子,微張了嘴:這位非易公司最大的股東、開着勞斯萊斯的富二代,還在用iPhone 4S。

“4S?”雖然用着便宜安卓機的她也沒什麽立場吐槽。

“怎麽了?”謝瑞斯不解地翻轉着手裏的機子。他的手指是天生彈琴的細長範兒,倒很适合拿plus系列,4S小小的機身窩在他的手掌裏,很憋屈的樣子。

“這個手機不能申請微信嗎?”

他問得認真,柏小毛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這個手機版本,微信功能可能不是太全。”她說得足夠委婉。

“喔……那能加入你們的聊天嗎?”

“這應該沒問題。”

嚴冬伸頭過來:“你不知道吧,阿瑞簡直是原始人。一部手機用個四五年,我們玩兒的應用他都沒有。對了小柏,你玩榮耀嗎?”

“一組隊開戰就死的級別。”柏小毛點開謝瑞斯手機的APP store,裝載微信。

謝瑞斯反駁:“手機難道不就是用來打電話發短信?加個拍照功能就很好了。”

嚴冬沒理會他,繼續沒話找話對柏小毛說道:“沒關系,我帶你打,跟我組隊,你只要看風景就行。”

“好啊,等我下班回家,你也有空的時候。”柏小毛單手迅速點着手機屏幕,随口回答他。

好久沒有用這種屏幕小到單手就可以操控的手機了。

謝瑞斯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擰了擰:“小白貓,你申請好了嗎?”

“好了,我先把我的號給你加上,回頭微信你密碼。賬號就是你的手機號。對了,你要用什麽做頭像?”

“無所謂。不要頭像也行。”

雖然他這麽說,柏小毛想到“搞事情”裏已經有陳佑舟這個空白頭像了,于是打算從謝瑞斯的手機圖庫裏找一張。

如嚴冬所說,這個“原始人”手機裏不僅沒有什麽應用,連照片都少得可憐。她選了張孩童依偎在成年男子懷中的圖片,剛想點确定,手機突然被謝瑞斯奪過去。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頭像我自己換。”

柏小毛才反應過來,剛才翻了圖庫,可能涉及到了他的隐私。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謝瑞斯拖過嚴冬:“走了,去排歌單。”

柏小毛的手還懸空着,眼前都是之前一閃而過的圖片,那個孩子有着一頭奶茶色的碎發,身旁的男人面容模糊。

她想起謝瑞斯說自己有ins,試着輸入類似“玩樂”、“謝瑞斯”的關鍵詞搜他的賬號,果然找到,不過ID卻是“Heroesplaysthemusic”,只在個人介紹裏寫着簡單的樂隊信息。

他ins裏的照片也極少,都是一些排練或演出現場的小視頻。

辦公室裏此刻沒有其他人,柏小毛插上耳機,把視頻一個個點開看了起來。這些多半是他們在南島巡演時候的影像,現場熱烈,反響很好。而他們的表演也确實極具感染力。

柏小毛并沒有看到他PO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略感失望,發了一會兒呆,繼續翻看前任助理留下的資料。

夕陽的淡紅光暈慢慢爬上手頭白色的紙張。

謝瑞斯敲了敲虛掩的房門,對着只有她一人的辦公室說道:“今晚我送你回去,之後我要開公司的車去別的地方。”

“……哦。”柏小毛晃晃頭,原來已到了下班時間。

謝瑞斯幫忙将她的雙拐放入車後座,坐進駕駛室,問旁邊的她:“什麽時候可以拆石膏?”

“下個禮拜吧。”柏小毛看資料的過程中,腦子裏一直有個疑問。她掃了眼謝瑞斯表情嚴肅的臉, 這問題顯然問他不合适。

“你們都是白天排練嗎?”

“是啊,我們的作息時間還是很規律的。白天一般是開會、練團、頭腦風暴。晚上自由活動。我喜歡在晚上寫歌。”

車廂裏充斥着煙草味,柏小毛扭頭咳了兩聲。謝瑞斯把剛點燃的煙掐滅在腳邊的煙灰缸裏。

所以香煙和酒精就是創作者的靈感來源麽?

柏小毛沒有問出口。

謝瑞斯看似不經意道:“你回家以後,要和大冬他們聯網打游戲嗎?”

“啊?”柏小毛撓撓頭,“你不說我都忘了,回家再看吧。我也沒有那麽喜歡玩游戲。”

“唔。”等紅燈的間歇,謝瑞斯指尖敲了敲方向盤,“那你現在有空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去哪裏?”柏小毛轉頭好奇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在窗外流瀉進來的路燈光中閃啊閃。

“首唱的livehouse,我和老板約好今天再确認一下場地。”

“可以是可以,但我這副樣子……”柏小毛躊躇地望向自己的腳。

“沒事,我和老板很熟,他不會覺得有什麽失儀的。”

大衆掉了個頭,往與柏小毛所住的樂水居相反的方向駛去。

這一晚,嚴冬幹等到快12點,也沒有等來柏小毛上線的提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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