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私人助理與賭約
“其實，宣傳算是我的專業和特長吧，而且我一開始想進瑞帆也是想做策劃。但是，助理做得也還挺得心應手的。”
——而且不用總為了寫方案殘害腦細胞。
“新人助理，怎麽樣？”謝瑞斯壓壓傷口确認藥膠已經風幹，順口問道。
柏小毛有瞬間的遲疑，想想還是實話實說：“可能剛工作的緣故，有些活兒做得不是特別順暢，但應該适應了就好。”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麽能幹噠！
柏小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出了聲。
謝瑞斯眼角悄然漾出一抹笑意：“做助理的話，以後我們忙起來，你可能會很少休息時間。基本上我們到哪兒，你就得到哪兒。但如果是宣傳崗位的話，只要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下班。”
“那我選擇宣傳！”柏小毛不假思索立刻作答。
謝瑞斯一手還拄着腮，聞言偏過腦袋望着她：“你就這麽不想跟着我們一起活動嗎？”
“……”
無辜如狗狗般的目光定格在她臉上，歪着腦袋臉頰枕在掌心的姿勢又分外幼稚，偏偏說着令人接不上來的話。
柏小毛已經完全忘記了十點坐上地鐵的事，眼神飄忽，決定實話實說：“其實我……不是很想調崗……因為我喜歡固定的生活，不太愛挪窩。”
雖然跟她以前的經歷有關。
謝瑞斯很快問道：“那以後我們如果去別的地方發展，你也不會跟來嗎？”
“嗯？”柏小毛一時陷進回憶反應不過來。
他收了口沒再繼續：“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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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柏小毛繼續補充，“而且我覺得，如果公司随随便便給員工調換崗位，會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謝瑞斯莫名覺得神清氣爽，“我決定讓你繼續做助理。”
……不是說好讓她自己選？
柏小毛又愣了愣：“那徐倩倩怎麽辦？”
謝瑞斯已經輕快地從椅子上起身，眼角漾着的笑意快要無知無覺開出花來：“我們一支樂隊有四個人啊，雇兩個助理并不過分吧？”
呃，還真是這麽回事。
“那……我跟哪兩個？”
謝瑞斯大喇喇伸了個懶腰，斬釘截鐵道：“你當然是我一個人的。”
“……”這是什麽意思！柏小毛瞪大眼睛，眼前人平靜的臉上完全沒有暧昧不明的意味。
“助理。”謝瑞斯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把剛才被呵欠堵回去的兩個字補上。
“……”她扶額。
被打敗了。
不過謝瑞斯接下來的話立刻令她歡呼雀躍：“你繼續做助理，偏我個人更多，其他三人的交給徐倩倩，你留意盯下就好。宣傳方面有你能做或者想做的，就去做。給你另加工資。”
好吧，子曾經曰……不，陶總助曾經曰過，誰會跟錢過不去？她歡天喜地應了下來。
“交易”達成後末班地鐵都開走了，好在謝瑞斯主動提出開車送她回家，免去了她再住公司的可能性。
謝瑞斯卷着衣袖，露出的一節手臂搭在方向盤上，發動油門。
之前柏小毛給他上藥的時候沒留意，現在仔細打量，發現他把春夏時分的普通衣服也穿搭得很養眼。淺灰色的棒球帽壓住劉海，簡單的深藍白格子襯衫束進黑色西褲裏，依然是露腳踝的九分款，下頭蹬着雙布洛克鞋。
他手肘的線條優美流暢，既不見筋骨，又沒有絲毫贅肉，此刻被車廂裏的燈照着，顯得柔滑細膩，令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柏小毛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跳。
又接着被謝瑞斯的話吓了第二跳。
謝瑞斯說：“你看好了嗎？”
又是他慣用的一本正經的語氣，好像只是在問她是不是讀完了一本書，看完了一部電影。
柏小毛別過視線，含糊道：“我只是在想之後給你選什麽風格的演出服。”
她靈光一閃：不如做個穿搭直播節目好了，反正有現成的四個衣架子。既能滿足她的時裝搭配愛好，又可以通過直播觀衆來為他們選合适的着裝。
當然，現在暫時還只是個想法，等醞釀成熟後，她要寫成策劃書征求公司的意見——對于謝瑞斯這麽反感利用顏值做賣點的上司來說，如何說服他和其他成員在穿搭直播中出鏡，是個相當棘手的問題。
真是，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
“好了，你快進去吧。”不覺車已到“樂水居”門口。“我待會兒還要回公司編曲，趁着現在手感順。”
關車門之前，柏小毛探身關切地問道：“你的手要不要休息一下？”
“哦。”謝瑞斯低頭看了眼小指，滿不在乎道，“我可以用撥片彈錄。”
“編曲不是用軟件嗎？”
“軟件和器材可以拟聲，但我還是想用真聲。這首歌偏ballad，準備用木吉他。”
柏小毛似懂非懂應了聲，轉身欲走，謝瑞斯搖下車窗喚道：“小白貓！”
她回過頭，清亮的眼睛在夜色中眨了眨。
“男朋友，一定要會玩游戲，或者是個學霸嗎？”
“……什麽？”柏小毛摸不着頭腦。
謝瑞斯以為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目光灼灼地注視着她。
和「玩樂」其他幾人讨論所謂“小柏男友”問題時，嚴冬和陳佑舟抛出了對她男友人設的猜測，他實在很想知道是不是只有這兩種人才可以成為“別人的男朋友”。然而，當他私下這麽問陳佑舟的時候，對方愣了一秒鐘，很快笑到不能自理，笑完也沒有告訴他答案。
柏小毛轉動着已經被他繞秀逗的腦袋，反應了過來：“不是啊，這得看女孩子的要求，有的女孩喜歡帥的，有的女孩喜歡有錢的或者性格好聊得來的。也許也有喜歡會玩游戲的或者成績好的吧。”
她說完，突然發現口中的這幾類人裏，謝瑞斯完美結合了前三類——如果，他們這種相處模式能叫聊得來的話。
“那你呢？”他的視線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
“……你不用回去編曲了嗎？”柏小毛機智地岔掉了他的話題。
果然，謝瑞斯低頭看一眼車裏的顯示器，一言不發地扳動了手剎。
望着大衆絕塵而去，柏小毛長長地舒了口氣。
——最近，我的上司有點怪。
進家之後，羅燈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抱着iPad看劇，仰起身大着嗓門道：“真夠晚的啊！”說完看了眼牆上的鐘：十一點多。又道：“我以為我們律師熬夜看案子夠苦逼了，想不到你們娛樂圈也不遑多讓啊。”
“我們算什麽娛樂圈。”柏小毛嘀咕一句，進卧室拿了換洗衣服，賭氣道，“反正我又沒有男朋友，晚就晚吧。”
“啊？”羅燈放下平板，“你們公司非單身的還可以加班豁免？”
柏小毛翻了個白眼。
“那你可得趕緊找個男票啊！”
“好煩啊！你們今天怎麽一個二個都揪着男朋友不放啦！”
吊燈下，柏小毛漲紅的臉從白嫩的包子變作熟透的番茄。
羅燈頭一次看這個好脾氣的室友妹子對她發火，雖然也僅僅是拔高了嗓門。她趕忙坐起身，好言好語安慰道：“怎麽了怎麽了，我就是随口開個玩笑……”
又小心追問：“一個二個？誰還跟我一樣這麽操心你的個人問題啊？爸媽打電話催了？”
柏小毛咬咬嘴唇：“我爸媽才沒那麽八婆……”
所以被放養長大的她，才分外反感“外人”這麽八卦自己。
“八婆”羅燈膝蓋中箭。
“我不是說你啦。”柏小毛補救道，“是樂隊裏那幾個人，尤其是謝瑞斯今天簡直抽風！”
“謝瑞斯？哦，就是那個很可愛的吉他手？”
……哪裏可愛了！？
柏小毛無奈望天，推開盥洗室的門。
等她洗完澡出來，發現羅燈還保持着剛才盤腿坐起在沙發的姿勢，且用一種怪異的眼光上下打量她。
“小毛，我仔細想了想，你不如找他們團員當男友吧？你看你工作這麽忙肯定也沒時間約會，跟他們裏的誰，辦公室戀愛，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每時每刻都跟約會似的，多好！”
羅燈沉醉在自己的英明決策裏，絮絮不止：“我看吉他手就不錯欸，是不是還單身的？我覺得你們內部消化一下……”
“羅燈。”柏小毛扶額，“第一，謝瑞斯算是我上司；第二，我們公司禁止內部戀愛。”
“……什麽破公司這種破規定！”羅燈的暴脾氣上來，又恢複了慣常的張牙舞爪狀。
“不可以喜歡上我們的成員。”
謝瑞斯這句話言猶在耳，這就是禁止內部戀愛的意思吧。
柏小毛回卧室後，在床上翻覆了一會兒，滑開手機，這才發現自己的微信快被轟炸了。
嚴冬發了最起碼十個痛哭流涕的表情私她：
【小柏！拜托你！就算有男友也要說沒有！我跟阿佑打賭來着，輸了我得給他一副BOSE耳機！】
【小柏！小柏！收到請回複，收到請回複！】
【小柏姐！】
【小柏天使！】
【小柏大美女！】
靠！居然拿她的私事打賭。
她點開“搞事情”群聊，果然裏頭之前讨論得熱火朝天。
【好！雅馬哈鼓棒！買定離手！！！！】
這感嘆號簡直令嚴冬的欠揍語氣溢出屏幕。
【如果小柏有男票呢？你是不是也得押點什麽啊？】
柏小毛額角青筋一炸：所以陳佑舟不僅是個逗逼，還是個八婆！
【emmmmm…要什麽你說吧！】
然後是個括號【（我才不信我會輸】
陳佑舟：【（微笑表情）我看你剛買的那副BOSE耳機不錯。】
嚴冬：【……成！@小柏 小柏你快粗來！】
這條發在他私聊柏小毛之後，真是心機滿滿。
之後很久沒有人發言。再往下看，大約在她洗澡的那個時間段，那個音符頭像冒泡了：【小白貓不喜歡你們讨論這些 以後你們也別再提了】
柏小毛微微感動，不管是不是發自內心，至少他表現出了對她感受的尊重。
【喲！這是去問本人了？】陳佑舟窮追猛打。
那邊沒了回複，估計是去錄音了。
不依不饒的陳佑舟又密密麻麻打了一大段，主旨是分析自己為何認為“小柏有男友”。
柏小毛神煩他锲而不舍的八卦勁頭，太長也懶得細看，點開鍵盤噼裏啪啦地打起字來。
零點過兩分，“搞事情”裏同時跳出兩條消息：
謝瑞斯：【阿佑你別再讨論這個話題了行嗎】
柏小毛：【陳佑舟，你買一副鼓棒給嚴冬吧。你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