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日程表與醉酒

【6月9日(周六)20:00,中陵音樂FM“星勢力”節目訪談。

6月10日(周日)14:00,“彗星直播”第一期穿搭節目“小貓直播間”上線。

6月13日(周三)19:30,淘淘娛樂專訪記者會。

6月16日(周六)19:00,「愛喚醒」巡回live熱身場,地點“OrangeWay”。

6月17日(周日):小貓直播間。

6月18日(周一):巡回live前期場次和放票宣傳制定會。

6月19日(周二):夏季音樂節确定會。

6月21日(周四):暑假實習生培訓。

6月22日(周五):暑假實習生培訓。

6月23日(周六):「托普」演唱會guest。

6月24日(周日):小貓直播間第三期。

6月25日—6月30日:外地出差踩點(各音樂節及中陵以外版圖确定)。】

……

以上就是「玩樂」團隊整個六月的工作安排,柏小毛簡直多看一眼都要窒息。

七月開始是新巡回加上專輯籌備,預計九月中旬要出第一張album。

針對如此密集的工作安排,周五總結例會上,嚴冬提出意見:“EP和album的間隔時間是不是太短了?畢竟EP也算是mini專輯了,一年一張的專輯我覺得是正常的出碟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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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瑞斯看了眼手肘下壓着的筆記:“反正歌曲制作跟得上出碟時間,你擔心什麽?”

嚴冬一時語塞。

陳佑舟道:“你不要懷疑阿瑞的創作力,畢竟這種鼻子裏哼哼就能寫一首歌的怪才不可等閑視之。”

雖然也算圍觀過謝瑞斯的創作現場,聽到陳佑舟如此輕描淡寫的形容,柏小毛還是微微吃驚,他口中的謝瑞斯寫一首歌就跟吃個飯打個電話那麽輕巧容易。然而嚴冬無從反駁,就是默認了陳佑舟的話了。

“我希望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在元京的市場站穩腳跟。”謝瑞斯補充道,“所以我需要「玩樂」有更多的面世作品。”

陳佑舟眼波微動,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陶仁總結:“所以現在我們要集中刷耳朵。阿瑞就是這個意思。”

聽說過刷臉,還真的沒見哪些藝人“刷耳”的。不過,“混耳熟”倒是個好規劃。

聽謝瑞斯提到元京,柏小毛想起在“曉道”搜索到的專欄,“琴客”果然沿用着這個ID,而他的答疑旁邊,赫然顯示着:樂評家,元京資深音樂人。

昨晚睡前她把叮咚裏琴客那個帖通過微信發給了謝瑞斯,向他求證「玩樂」的發展歷程,名義上是完善百科詞條之用,心裏還想試探他對琴客評論的反應。結果直到今天上班後例會結束,他都沒有回複只言片語。

快下班的時候陶仁對她道:“周末的電臺直播我帶他們去就好,你在家休息,好好準備一下你們那個什麽穿搭節目。”

如果說柏小毛分不清自己是否喜歡這份助理工作,那這檔穿搭策劃節目則完完全全是她的心頭所好了。早在與彗星談合作之初她就挑選好了第一期到第三期的穿搭style,報備了陶仁,并得到了成員的同意(其中謝瑞斯沒有表态)。

第一期的風格是以演出服為主,突出樂隊的搖滾特色,直播地點放在“非易”的排練室。設備人員由“彗星”那邊擔當,柏小毛和「玩樂」只要按照腳本粗綱中規中矩地展現完就好。

雖然柏小毛一直很喜歡研究服裝穿搭,做網絡主播卻還是頭一遭。當天的腳本已經浏覽了無數遍,可到時候要在各種設備和人員圍繞下自自然然保持微笑地對成員的行頭進行介紹解說,想到此,她還是會油然而生緊張感。

所以,這被陶總助大赦的周末,柏小毛要全部用來進行直播前的排練,連羅燈要請吃海鮮自助都沒能誘惑得走她。

周六,柏小毛睡到正午起床,稍微洗漱整理了一下,吃完飯便在租住的房子客廳裏進行了演練。

按照腳本,一開始便是她推開排練室的門,望見成員排練的情景。之後她要向大家一一引薦成員,其中還有一些量身高比肌肉的輕松環節。然後基本就是成員的排練現場直播,她的“戲份”就變作了串場主持,為成員一一傳達直播間網友的提問。

關于可能遇到的問題,她也在“死亡小本本”上預設了十來條,以防到時應對冷場。

來回排練了三遍後,确定ok,柏小毛擺上從公司借的拍攝支架,打開手機開始錄像。

“Hello,我是今天的主播小貓。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完「愛喚醒」這張專輯,又有怎樣的心得體會呢?是不是對「玩樂」的成員倍感好奇?”

“……”柏小毛扶額,太做作了,重來。

于是,一個開頭介紹就NG了十幾遍。她看了眼牆上挂鐘,覺得很洩氣——畢竟直播的時候是沒法NG的。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她總算覺得錄播裏的自己無論表情還是音調都自然了些,這才進到下一個場景的排練裏。

記誦主持詞對她來說不是難事,但她真的無法預知到時“燈光話筒準備”後,自己會不會大腦一片空白地無法“說出你的故事”。

帶着這些擔憂她又排練到六點多,從手機錄像裏确定每一個畫面都ok後,終于松了口氣。

什麽時候我也這麽龜毛了啊?

柏小毛邊吃熱好的晚餐意大利速食面邊自我吐槽。這還真是……強将手下無弱兵?

她對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并不想在這個時候想到那個吹毛求疵的上司。

然而,簡直中邪一般,她剛埋下頭卷起一根通心粉,手機就在身旁不遠的支架上嗚嗚哇哇地響了起來。

謝瑞斯的聲音含混不清的:“你現在方便嗎?”

“……”她為難地看了眼桌上未收拾的餐盤,“也沒有不方便……”

“你有駕照嗎?”

“啊?”她沒聽清,又聽他說道:“嗯……你把駕照帶着,到安琪小棧接我一下……嗯……我待會兒要去電臺……”後頭的話幾乎是嘴巴裏咕嚕出來一般模糊。

挂掉手機看到他發來的定位,柏小毛不敢怠慢,揣了駕照叫了個車就往北三環的“安琪小棧”趕。

謝瑞斯坐在露天庭院裏,見她到了,起身揮了揮手。

柏小毛走近,嗅到一陣濃烈的啤酒味。她瞪大眼睛:“你喝醉了?”

他臉上暈着兩團淡紅,口齒還是清楚的:“沒有。怎麽可能喝醉。但肯定開不了車。”

柏小毛順着他的視線往右前方的停車位看去,“非易”的大衆停在那裏。

“車晚上必須移走,做完節目陶仁也得用。”

“那你找他來接不就……”柏小毛的抱怨被對方一個眼神打斷。

粗木搭起的廊子彩燈初上,謝瑞斯因為喝多了酒而蘊了兩汪水光的眼睛在燈光下格外炯炯,他橫了個眼波過來,似乎在說“讓你來接我你應該感到榮幸”,然而開口後卻是:“他們要是走得開我也不會找你。”

雖然還是有點小郁悶,柏小毛還是乖乖接過了車鑰匙。

周六的中陵北三環簡直堵到炸裂。

柏小毛握着方向盤一路走走停停。而她的剎車技能顯然非常菜鳥,不多時副駕上假寐的人就出聲表示了抗議。

謝瑞斯此刻只覺得胃裏的酒液翻滾而上:“小白貓,你真的會開車嗎?”

“會啊!”柏小毛委屈反駁,“但是,”她頓了下:“我是第一次上路啊!”

“……那你怎麽不早說?”

“你沒給我早說的機會啊。我也不知道讓我帶駕照是要開車……”

“……”謝瑞斯語塞,看到前方的車輛開始挪動,趕緊示意她發動汽車。

一路七拐八繞煞費周章,終于開到了廣電中心樓下,謝瑞斯推開門就是一個趔趄,差點站不穩。

柏小毛剛想喊他小心,瞥到中心樓頂的大鐘時間,立刻噤了聲——離直播開始只有十五分鐘了。幸好她倒車技術還不錯,迅速停好車追上他的腳程。

“謝瑞斯你還好吧?”見一路快走的他幾乎面如菜色,她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兩人辦好登記,進入電梯,到達直播電臺所在的第七層。

出門後就迎上來接謝瑞斯的嚴冬。

“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謝瑞斯道:“你們都到了吧?”

嚴冬見他面色不豫:“都到了。談得怎麽樣?”

“嗯,那兩人喝趴了,之後合作應該沒什麽問題。”

他們語氣平淡,習以為常的樣子。柏小毛解讀出來謝瑞斯傍晚應該是去了談合作的酒局。她之前在元京的公司就職時也被上司帶去過類似的場合,對于酒桌文化自然略知一二。

20:00整,電臺直播開始。柏小毛坐在直播間外透過大玻璃窗望着裏頭與DJ談笑風生的四個人。

她此刻其實可以回家了,但謝瑞斯剛才的狀态總讓她有點放心不下。

果然她的擔憂是對的。實時耳機裏在放到「玩樂」EP裏的《越夜越野躍夜》時,突然傳來一句小聲的“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緊接着直播間的門便被推開。

“……”

柏小毛目瞪口呆地與謝瑞斯面面相觑了一瞬。然後看着他迅速邁向走廊。

她想,DJ此刻內心一定是崩潰的,這簡直是直播事故本事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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