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毛姐與教做人
謝瑞斯定下的地點就在億達購物中心裏的美食廣場。
晚上六點多，「玩樂」結束了排練，謝瑞斯開了公司的大衆載柏小毛去了那裏的“松坂”。
為了配合今天的直播，柏小毛穿了一條白色的半袖棉麻連衣裙，醒目又休閑，不過吃烤肉的時候就得格外小心了。
下車後謝瑞斯在她身後漫不經心道：“那件白旗袍更好看。”
“嗯？”柏小毛正低頭回複錢帥微信，不明所以。
“沒什麽。”
“哦。”柏小毛急于告知錢帥方位，也有點心不在焉，敷衍着應了聲就先行去“松坂”就座了。
等到謝瑞斯停好車來到烤肉店，柏小毛正與錢帥并排坐在卡座談笑風生。
“嗚哇，你對這片不熟？不可能吧，大學生應該都很喜歡逛億達的。”柏小毛不信半天才找到“松坂”的錢帥的話，“何況你哥的店不就在旁邊。”
“我又不能一個人來逛街吃烤肉，當然很不熟啊。”
“不會吧，就算不和女朋友一起，找幾個哥們打牙祭也可以啊。”柏小毛單手托腮望着他，半開玩笑道。
她瞥見謝瑞斯過來，剛想打招呼，他已經點了點後腦勺對着他的錢帥肩頭，又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起身。
錢帥莫名其妙地站起來，緊接着便被他輕輕推到外圍，指了指對面的位子。
然後，他老實不客氣地坐倒在柏小毛旁邊，嘴角扯出一痕微笑：“你好，錢帥。”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看得柏小毛目瞪口呆，正常流程不應該是先打招呼再換位子嗎？而且這種一言不發就驅逐人的态度實在太惡劣了吧。
好在錢帥很有眼力見，落落大方地在對面坐下，回應謝瑞斯的招呼：“您好謝總監，難得工作之外和您這樣面對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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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端了托盤，上了三杯溫的大麥茶，謝瑞斯道：“我要冰水，謝謝。”
他臉上自始至終挂着一絲彬彬有禮的笑，但表情看來一點溫度都無。
吃烤肉的過程中，一直都是柏小毛和錢帥兩人在忙活，剪菌菇翻烤肉調醬汁，謝瑞斯只是袖手在一旁刷着手機。
柏小毛心裏翻了無數個白眼：還真是領導就是大爺。錢帥倒一直很淡定地為他們兩人夾烤物，将滿滿的盤子遞到他們面前。
“那個，我吃不了這麽多五花肉啦。”看他還在往她盤裏夾，柏小毛忙不疊說道。
“不多啊。”錢帥望了眼她面前的盤子，“這才多少。”
“吃什麽長什麽。”謝瑞斯突然開口道，同時氣定神閑地夾了一塊五花肉。
“……”柏小毛火氣騰地上來，伸筷子往他盤子裏撈了一團烤牛筋。他倒是面不改色繼續吃自己的。
錢帥驚訝道：“什麽？小毛姐是怕長胖嗎？你不胖啊。”
“小毛姐？”謝瑞斯停下筷子，微笑着重複了一遍。
錢帥渾然不覺，繼續絮叨：“我覺得你這身材剛剛好啊。不過我知道，一般說着要減肥的很少有真胖的哈哈。”
“錢帥。”謝瑞斯嘴角的笑容驀地消失，他放下筷子，手指交疊，微微斂眉，“你不覺得，不應該這樣對女性的身材品頭論足嗎？”
“……”
“……”
席間頓時陷入死寂。錢帥與柏小毛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讪笑兩聲埋頭吃起了自己盤子裏的烤肉。
謝瑞斯在一旁的濕毛巾上擦了擦手，繼續動筷。
沉默間他吃完自己面前的那份，起身去結賬。
尴尬的空氣一直蔓延到三人吃完飯一前兩後地穿過億達的室內游樂場，一派人聲鼎沸中錢帥瞅見柏小毛瞄了眼那排抓娃娃機，笑着問道：“小毛姐你喜歡抓娃娃不？我們來玩兒？”
“啊？我……”還沒等柏小毛應聲，興奮的少年已然輕捏她的袖子拉她去了前臺買游戲幣。
柏小毛的目光四處逡巡，找尋着謝瑞斯的身影。他抱臂站在抓娃娃機旁邊不遠處的籃球架前，棒球帽檐下的臉在游樂場的流光溢彩中明明暗暗。
柏小毛沒想到錢帥是個抓娃娃高手，不一會兒工夫，她懷裏就滿是抓上來的鹦鹉兄弟、輕松熊、皮卡丘。她無奈捂臉：“可以了吧錢帥，要抱不下了欸。”
這樣的高手自然引來一票圍觀者，紛紛聚集在他們身邊好奇觀望，似要找出抓娃娃的訣竅。
人群裏有位大叔啧啧兩聲：“這小情侶還真是運氣好，這下買的游戲幣可是夠本兒了。”
“大叔！”錢帥回頭張揚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我這可不是運氣！”
“我們不是情侶……”柏小毛抱着一堆娃娃剛開口解釋，後頸突然一涼，回頭對上兩道陰鸷的視線。
謝瑞斯若無其事地望向別處。
她望着陷在一片陰影裏的人，莫名緊張地咽下了下頭的話，扯了扯錢帥的袖子：“我去前臺要個袋子裝娃娃。”
等她提着一個大購物袋回到娃娃機附近，剛才還圍在她和錢帥身邊的人突然蜂擁到另個地點。她循着衆人望去，頓時傻眼——游戲籃球架前，謝瑞斯和錢帥已經拉開了一副PK的架勢。
“……”柏小毛完全不知道她去要袋子的幾分鐘裏發生了什麽，而那兩人似乎連裁判都找好了——剛才那個說“運氣好”的大叔右手一揮，謝瑞斯就把手裏的籃球擲了出去。無論從持球手勢還是抛球姿勢，他都顯得相當專業。
十球十進。籃球進框咣啷咣啷的聲響中，他回過頭對錢帥挑了挑眉，一邊的嘴角揚上去，似是等着他的表現。
他穿着“小貓直播間”裏最後換的那套搭配：Mora的夏季新款不規則下擺T加淺色中腰直筒露膝牛仔褲，跳起來的時候一側的衣擺縮上去，露出若隐若現的人魚線。
這一幕柏小毛看得，有點臉紅。
錢帥當然不肯輕易服輸，雖然他比謝瑞斯矮了幾公分，但高中時也是校隊的控球擔當，三步上籃的命中率奇高。
然而他的運氣差了幾分，十球裏進了八個。
少年漲紅了臉，微彎下腰用手背擦了擦額角的汗。
柏小毛以為兩人間莫名其妙的競技已經結束，剛要上前招呼他們回程，“戰場”便轉移到了保齡球區。
她無語地喊住謝瑞斯：“你們這是幹嘛啊？”
謝瑞斯躬身滑出手裏的球，“啪”地一聲，幹脆利落地一擊全中。
還是學生的錢帥并沒有怎麽接觸保齡球這項運動，這一輪慘敗。
錢帥臉色不甚好看。柏小毛焦急地拉拉謝瑞斯的衣擺：“謝瑞斯，你讓着他一點啊！”
對方瞥了她一眼，一聲不吭。
她以為交戰結束，兩人接下來該相視一笑握手言和的時候，“戰場”再度轉移。
賽車游戲，節奏大師，打地鼠，跳舞機，只要是成年人可以參與的運動類競技，他們幾乎比了個遍。
……
柏小毛看累了，随手拍下他們在跳舞毯上踩節奏的照片，百無聊賴地發到“搞事情”裏：【#前輩教做人#】
不一會兒，嚴冬回複：【這在幹嘛？旁邊是之前那個說要來實習的中大小哥嗎？】
柏小毛脫力地想道：也不知道錢帥還想不想來實習了。
【喲，他怎麽跟小孩子杠上了？】
空白頭像的陳佑舟冒出一句。
【我也不知道啊，就一起吃了個飯。謝瑞斯把他ko得很慘……】
是真的很慘。
終于結束後，柏小毛感覺錢帥都快哭了。他盯了許久謝瑞斯伸來言和的手，咬咬牙握住：“謝前輩指教。”
“嗯。”謝瑞斯揚起一個輕松的笑，拍拍他的肩膀，“歡迎你來非易。”
“……”這到底在演哪一出啊？柏小毛拎着裝娃娃的購物袋一頭霧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