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假名與大雨
領悟到對方也是惡作劇，柏小毛氣不忿，坐起身虛擂了他一拳。
謝瑞斯笑得直不起腰，腹間的線條更加分明。笑完後似是留意到她情不自禁飄來的視線，偏着腦袋問她：“好摸嗎？”
……混蛋！她窘然紅透了耳根，氣鼓鼓地快步走到辦公桌前。
真不想把早飯給他！
謝瑞斯嗅到紅茶豆漿的香氣，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好餓。”
柏小毛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咬了口手裏的肉松飯團，低下頭後，視線對上一雙清亮的、宛如狗狗乞食般的眼睛。
謝瑞斯蹲在地上，雙手托腮支在膝頭，眼巴巴地望着她……手裏的飯團，就差沒來個狗狗一般的縱身一躍了。
“……”柏小毛扭過身不看他，繼續吃飯團，他也随之轉了方向。
“……謝瑞斯！”她氣結，“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不正經！”
還有沒有一點上司的樣子。
話音剛落，她徹底無語：謝瑞斯趁她說話的瞬間，立起身照着她手上的飯團咬了一大口。
他毛茸茸的腦袋蹭在她手背，癢得她差點脫了手。
“……我不要了！”她把飯團往他手裏一塞，低頭去拆另一份早飯的袋子。
“啊，原來這份才是我的嗎？”謝瑞斯滿不在乎地塞了一嘴糯米粒，含混不清道。
“兩份都是我的！我的！”
沒見過這麽喜歡搶別人咬過的食物的人！柏小毛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然而謝瑞斯絲毫不理會她賭氣般的話，大大方方地又順走了她手裏的豆漿，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很好心地說道：“為了保持你的身材，這一份，還是我幫你吃了吧。”
“謝瑞斯！”她氣得想打他，目光不經意落向一旁的劉嫣的座位，想起她那天含沙射影的挖苦，頓時收了聲。
謝瑞斯還在津津有味地品着早餐，她看時間離同事到來還早，拖了椅子過來，正色道：“謝瑞斯，我想說說工作上的事。”
“嗯。”對方不以為意地應道，“這個飯團很有南島的風味。”
“嚴格來說，我們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是不是？”
“……嗯？”謝瑞斯困惑地晃了晃頭，“你不是我的助理嗎？”
“……你是非易的股東沒錯吧？”
“啊……嗯。”
“所以嚴格來說，叫你謝總裁也是沒有錯的。”
“……總裁？”
“或者總監。”
“啊小白貓，你該不會在玩翻譯游戲？我是非易的音樂總監沒錯，總監和總裁的英文都是director，所以你說的确實沒有錯。”
“……我沒有開玩笑玩游戲。”柏小毛嚴肅地說道，“我是想說，我平時直呼你的名字，是不是……”她努力思索着措辭，“僭越了？”
“……什麽越？”謝瑞斯邊問邊從她桌上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
“……僭越。”
對方看起來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中文詞彙，滿是好奇地催促她寫下來，還十分認真地念了好幾聲，又揀出一支筆寫了三遍。
……怎麽突然變成了教識字？柏小毛扶額，剛要繼續剛才的話題，謝瑞斯突然沉聲道：“如果有人覺得你在公司受到了特殊對待，那不用懷疑，你的确是被我特殊對待的。但是，”他頓了下，“那是與你的努力和付出相符的待遇。”
“……”他居然知道她的言外之意。而他說這話時壓根沒看她，依然凝神盯着便箋上的“僭越”二字，握着鋼筆一劃一頓，平靜中帶着威儀的側臉在斜射進來的晨光中頗有幾分霸氣側漏的味道。
……好帥！柏小毛發自肺腑地想要花癡尖叫了。
然而，帥不過三秒的總裁接下來撓了撓頭：“啊，我還沒有刷牙。啊，還沒洗澡。”
“……”
他出門之前，又回身道：“随便你怎麽叫我都好，謝瑞斯，阿瑞，謝總裁，謝總監……”他聳了聳肩，“反正都不是真名。”
“……”柏小毛瞠目結舌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什麽叫“都不是真名”？
天啊，她該不會加入了什麽神秘組織吧？還帶用化名的？
容不得她腦補太多，新一天的工作任務又壓了下來：本周末在樂隊中陵首唱的“OrangeWay”有場新巡回的預熱演出，由于是免票入場，風險把控很重要。而因為當天要開始預售新巡回的票，前期宣傳也要跟上。
“非易”現在的宣傳部有三個員工：韓非做過兩年平面設計，現在基本包攬了公司各演出的海報和宣傳頁設計；七仔雖然是應屆生，但在校時有過好幾場大型活動的策劃經驗，創意點子層出不窮；統籌文姐是老武的舊識，每日只來半天，帶點半幫忙的性質。
不過畢竟這個部門是為全公司服務的，把每支樂隊或每個藝人的工作分解細化，則還得歸在助理的任務中。
上午的工作是确定宣傳海報是否設計完畢，商量細節改動之處，交給廣告公司印刷；下午要去取印刷好的海報，并且到“橙路”确定張貼的位置——這項工作開會時陶仁交給了主要負責外聯的徐倩倩。
一切都緊張有序地進行着。
午後，中陵突然下起了雨，又急又猛完全沒有減小的勢頭。眼看着過了三點，離取海報的時間越來越近，徐倩倩像屁股長在了椅子上，沒有挪動分毫的意思。
柏小毛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她不滿地咕哝道：“這麽大雨，怎麽去啊。”
“打輛車啊。”這不廢話麽！“可以報銷的。”
“可是……”徐倩倩低頭看看自己的波西米亞長裙和腳上blingbling的細高跟涼鞋，吐吐舌頭小聲拜托道，“我能再等雨小點兒嗎？”
“……”
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小，今天海報印不出來就要和“橙路”重新商量貼海報的時間，緊接着的聯動宣傳時間點也要一并變動。
柏小毛看了眼自己的休閑連衣裙和匡威帆布鞋，咬咬牙站起身：“那好，我去取吧。”
她背好包，拿過大門後的木柄傘，撐好後沖進了幕天席地的大雨中。
“小柏？”夏祺的呼喊和着嘩嘩雨聲傳來的時候，柏小毛狼狽地抹了把被雨潲濕的臉，看清別墅外停着非易的那輛“大衆”，副駕上的夏祺探身朝她揮了揮手，謝瑞斯搖了一半車窗下來，皺眉道：“這麽大雨，去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