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歌迷會與飯局

柏小毛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又是與“齊迷”掐架又是與謝瑞斯冷戰的。

醒來後她覺得，微博和現實真是兩個世界。

昨晚的微博風波還令她心有餘悸如臨大敵，身處第二期的“小貓直播間”現場後，才有仿佛了地球依然在轉動的實感。

第二期的直播地點在大家集體去過一次的森海濕地公園，這期柏小毛策劃的是休閑度假風，與森海的草原大道景色很相稱。

有了第一期的經驗，這次的直播也順利地完成。收工後大家按照老武的通知，聚在森海北門附近的假日咖啡廳裏，碰頭商量成立官方歌迷會的事。

柏小毛草拟的策劃案從微博、貼吧、論壇三方入手分析了大數據對于樂隊知名度的影響，雖然分析得并不專業，但案子目标直指成立歌迷會的重要性——在“非易”員工分身乏術的情況下，歌迷自發的“安利”和“控評”就顯得十分必要，并且推薦了心目中的歌迷會負責人人選。

謝瑞斯翻到打印出的策劃案的最後看到她寫下的名字，眉毛跳了跳，表情卻毫不意外。

柏小毛想不到比錢帥更适合的人選了。不過，經過謝瑞斯那次“教做人”，她很有些擔心錢帥不肯做這份苦差——義務的，不同于現今某些“職粉”，「玩樂」所需要的歌迷會負責人必須是真真正正的了解他們、喜愛他們音樂的粉絲。

幾天前，私底下她試探地問過錢帥，對方倒是很爽快地表示“行啊，只要小毛姐你們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喝了口剛上來的冰拿鐵咖啡，忐忑地望着謝瑞斯和老武的方向。

出乎她意料的是，謝瑞斯未加考慮地同意了她的提案，又問老武可有意見。老武轉而對她道：“你和小錢溝通上沒什麽問題吧？如果覺得ok，那就交給你單線聯系他。但——”他頓了頓，“涉及到樂隊深層事務的問題，不要讓歌迷知道。”

“哦，好。”柏小毛不以為意地應了聲。此時，她還無法預見團員們爆紅的将來，以及即将面對的各種“深層事務”。

謝瑞斯拽下頭上的卷邊草帽，對着淩亂的劉海長長地吹了口氣。比起其他成員的夏日短打，還套着小腳西褲的他覺得熱也是在所難免。柏小毛的目光轉向他汗津津的額頭，思忖着下次應該給他挑怎樣的穿搭。

事實上每次給謝瑞斯選衣服是最令她頭大的，演出服還好些，兩三套就可以撐一個巡回，但碰到穿搭直播或者類似上次發布會的場合，實在要絞盡腦汁才能選出一兩套“領導滿意”的。

她默默在心裏翻白眼：一定是他有顆星星落在了處女座的錯。

像知道她的內心戲一般，結束碰頭會後，謝瑞斯叫住柏小毛：“有空嗎？跟我一起去個地方。”

柏小毛對于休息日臨時被分派任務已經習以為常，沒多加考慮地應了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謝瑞斯帶她去的，是一家私人衣店。

“FUN”位于香樟大道某小區靠馬路的一間門面房內，毫不顯眼，但柏小毛發現謝瑞斯進門的時候鼓搗了一會兒，刷了一張奇怪的卡才進到店內。

不知道他和導購小哥說了什麽，對方笑容可掬地迎上來介紹各式樣衣。柏小毛目光随意轉了轉，并沒有發現這家衣店有什麽特別之處。

謝瑞斯幾乎是随意地指了指架子上挂着的好幾件樣衣，就迅速走去收銀臺付定金了。

這是什麽奇怪操作？柏小毛暗想。謝瑞斯從小哥手裏收回卡，轉頭問她：“你的節目簽了多久的合同？”

“……一年。”

“唔。”他應着，尋思了一會兒，又道，“那以後我的穿搭就不用你負責了。我會自己從這裏挑選。”

“……”柏小毛先是如獲大赦，緊接着又想到了淘淘在談的、與Mora的合作協議。

“Mora的風格确實很适合「玩樂」總體，但品牌合作還要觀望一陣，我們和品牌都要給彼此一定時間建立信任。”

這老神在在的發言，今日份的謝瑞斯，又是總裁本總裁了。

自從意識到這位上司的畫風變幻莫測，柏小毛覺得自己在死亡小本本之外，應該再備一本“觀察日記”，等到「玩樂」大紅大紫之日，沒準還能整理出書，大撈特撈一筆。

柏小毛簡直佩服自己的規劃。誰說她沒有職業理想？太有了好麽！

她腦內的勵志青春小劇場快演到大結局，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坐在勞斯萊斯副駕上吃吃地笑出了聲。

謝瑞斯握着方向盤，無語地瞥了她一眼。

今天她穿着無袖碎花長款沙灘裙，左肩上打了一顆秀氣的蝴蝶結。從他的方向看不出她右肩膀是否還有之前被他無意撞出的淤青。

手機鈴聲像片尾曲般終結了柏小毛的小劇場。她接起來後，錢帥在那頭招呼道：“嗨小毛姐！”

聲音太大，透過聽筒傳開在車廂裏。謝瑞斯重重地擰了一下眉頭。

上周的這天，他教錢帥的道理，恐怕他都忘記了……

“周四周五的實習生培訓我去不了啦，你能提前給我開個小竈嗎？順便讨論一下歌迷會的事呗？”

柏小毛手忙腳亂地插上耳機：“可以啊，你這兩天什麽時候有空來非易，我把培訓內容跟你講一講。”

“好噠！那就這麽定啦，我回頭要去提前跟你說。哦對了，別忘了看我給你發的微信消息。拜拜！”

他三言兩語結束了通話，年輕的活力快要溢出聽筒。柏小毛挂掉電話，眼角眉梢都感染了笑意，低頭點開微信，看到上頭錢帥發來的粉絲稱號建議。

“噗……”她忍俊不禁，“2.5是什麽鬼？”

他還一本正經解釋道：【Play the Music的縮寫不是P.M.嗎？首先人就想到了PM2.5嘛。】

“這稱呼也太衰了，人人避之不及好嗎。”柏小毛笑出聲。

一旁，謝瑞斯面不改色：“我馬上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吧。”

“好的。”柏小毛忙着看微信，一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