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是他。”手抓着錦被的那雙手一緊,便聽他嘆氣道,“不知越姬傷勢如何了。”
原來她叫越姬,我擡頭看着他道:“那女子當真是舍妹?”越前看着我詫異了一瞬,複又看着酒酒道,“當真。”
我看着二人的互動不在如以前一般,想是酒酒将那名女子和他的關系說與我了,我忙緩和氣氛道:“不怪酒酒,是朕命令她告知與朕的。”話間我已經從床榻下來,酒酒忙上前攙扶我。
我對越前道:“朕想你定是擔憂令妹的安危,朕可以允你去尋她。”一瞬我發現他眼裏閃着點點的星光,“但是……”我話鋒一轉。
他持着劍單膝跪地道:“陛下且說,臣定會謹記陛下的教誨。”
我用手抵在胸口道:“朕還未說,怎麽算的上教誨,朕只是希望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畢竟我們并不知道城中還有多少人要他的性命,此次前去必定是兇多吉少,可是他找到了世間唯一的親人,我若不讓他去真正是枉費我和他相處将近十年之久了情誼。
他沉沉的在底下磕了一個頭,我轉眼看了身邊的酒酒,我示意一邊的宮女來攙我。
方一出殿內,就聽見酒酒的帶着哭腔的說道:“阿前,你一定要活着回來啊,你若兩月之後不回來,我便從瑤望臺跳下去。”
“瞎說什麽呢,沒死被你咒死了。”
“你若離去,酒酒便不會獨活于世。”
“你不是還要報仇麽,此時任性個什麽勁兒啊!”
“不是還有兩個月之久麽,再說我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現在就差幕後兇手浮出水面了。到時一切解決妥當,我們去安匣可好?”
“可是還有陛下……”
然而我卻聽到酒酒低泣聲,我站在殿外不忍再聽下去。宮女在外殿替我簡單的挽了個十字髻,偶爾低頭時兩邊的挽成一個圈的黑發便貼在我的臉頰,随後我拿了一件織錦皮毛鬥篷披上便出了門。
天空也如殿內尤為的陰沉,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宮女和侍衛跟着我,我讓他們離我十丈之遠候着。
我慢步的走着心裏一通感受,我發覺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每次發生什麽事情,我總是在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卻很少做些實質性的事情。對于越前,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我連他最基本的信息都不曉得,我真是坐實自私自利這個稱號。其實我可以私下查他,為什麽我就是沒去?一面我對他是絕對的信任,再者還是怕他為了不給我‘抹黑’,然後離我而去。所謂的用現狀征得別人的同情心,實在是一種卑鄙的手段。
再來這麽多年了我也明白了,玉珩的死我就是因為我的私心。我大可不顧一切的讓玉珩活着,可是當時他那般的眼神讓我以為他就是來求死來的,也許他沒有勇氣自殺,而正好無知的我給了他一條通往毀滅的路。而我忌憚強勁的勢力,卻眼睜睜的将他推入死亡的深淵。
到底說來,是我膽小、懦弱、自私。
要記住一個人便是讓他死,我當時有這麽想麽?如果有,我當真就是一個卑鄙的家夥。可是為何他還會活着出現在我面前,當年他的那種絕望到底是什麽,或者只是被某些東西迷住了眼失了真?
回宮後我就查了好多關于他在後宮的資料,然而好些資料在玉珩被處以死刑之後便全部銷毀,資料顯示的只有一句簡單的話:蕭大人不日感染了重病,救治無效而亡。
而後,到了曾經譏笑我的男子的住所,他見到我後全身顫抖着,我不知道是我氣勢逼人還是他真的做了什麽虧心事。
我說:“當年,你可知玉珩大人為何為你抵罪?”
他伏地顫聲道:“小人與玉珩大人并不熟識,小人如今都很費解他為何會為我抵罪?”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道:“如若不是你,朕便不會看見他,他也不會死……”
他身子抖得不知用什麽來形容了,腦門磕在地下‘咚咚’響,語無倫次的說着:“陛下是小人該死,驚了聖駕,請求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我看着他的樣子冷笑了一聲,眯着眼看着他的身影半天,猛然間發覺我可以利用一下他。我道:“讓朕饒了你可以,朕給你個将功贖罪的機會。替朕查玉珩大人何時進宮,進宮後與何人走得近,事無巨細,最好知道他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我用手摸了一下懷中幾張宣紙,昨天那人就将他在後宮收集的資料托一個可靠的侍從交予我了,還未來得及打開看,就被拉去宣德殿赴宴。
為什麽我查不出來,反倒是讓這麽一個人查的滿盆缽?是有人故意放水,還是因着我的身份保留着他們所知道的事情?
我摸着懷中的東西猶豫着,左右一番便要将它拿出來看看,不想天空竟飄飄飄灑灑着些許雪花。我收了那些紙張,将帽子戴在頭上,加快腳步前往奚祈的紫宸宮走去。昨晚原本答應他和他一起安寝,哪卻知曉發生昨晚那檔子事。
就這樣那鬥篷逶迤在地上,帶起落在地上的雪花,宮人侍衛們站在遠處瑟瑟縮縮的,我嘆了口氣将腳上的步子加得更快一些。
紫宸宮內溫度适暖,挽香向我欠身,我示意讓她下去。待所有人都退下,我繞進屋內,便看見桑吉正在替奚祈掖被子。
近日尤為的繁忙,桑吉便是很少見的。她比以前老了許多,看見我一怔,随即站起身微微欠身,看着我露出慈祥的笑。她看了一眼奚祈,那笑深深地,她用很小的聲音對我說:“其實你和奚祈也很像。”
我會心一笑,桑吉便輕手輕腳的離開殿內,關門聲在身後響起,我慢步走到奚祈的床榻邊。擡頭看着窗外呼嘯的雪花,矮身坐在床榻上,看着奚祈的睡顏我探手摸他的臉。只是我方一碰到他的臉蛋,他便睜開他那燦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莞爾一笑道:“奚祈,原來你未睡着啊。”
奚祈小身子坐起來,然後跪在床上,挪着膝蓋挪到我身邊伸出手臂抱着我,耳邊是他帶着埋怨的聲音:“娘親昨夜為何未來喚奚祈?奚祈等到天亮都未見到娘親。”
喉嚨一痛,伸手将他抱緊,晃着他說:“奚祈是娘親的錯,現在娘親不是來賠罪了麽。奚祈,莫生氣啊。”
與此同時那些炙熱從眼眶湧出。對不起,奚祈。無法想象沒有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但是我是最愛你的娘親,你不可以忘記我。回想這幾年,我疏忽了奚祈,将他丢在這紫宸宮,自己在不遠處進行着無硝煙的戰争,終終是害了奚祈亦害了自己。
奚祈察覺我在哭,拉開我拿着他的袖子替我擦眼淚,“娘親,不哭,奚祈不怪娘親。桑吉奶奶說,娘親有很多大事要做,甚忙。奚祈很想快點長大,然後為娘親分擔憂慮。”
看着他那笨拙的動作,忍俊不禁的便笑了,用手摸了他的頭道:“奚祈真是娘親的好孩子。”
奚祈露出細白的牙齒便又鑽進我的懷裏,腦袋在我身上蹭着,我抱着他輕微的晃着。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奚祈已發出微弱地呼吸,想将他放到榻上妥貼的睡着,卻不想他将我的衣襟抓的極緊。無奈之下我便繼續将他抱在懷中,我看着安詳睡着的奚祈,心裏尤為的安心踏實,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意就襲來了。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奚祈說:“神仙哥哥,你可以取下你臉上的東西麽?”
我猛地驚醒,四處看着殿內,卻發現大殿內并未有任何人影,我低頭看着奚祈,只聽他繼續含糊的說道:“神仙哥哥,你為何拿着我母親的東西?”
“神仙哥哥,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喜歡我母親麽?”
“神仙哥哥,你可以做我的父親麽,奚祈從小就沒有父親。聽挽香姑姑說,全國的男人都希望能娶我的母親,你也想娶她吧。母親很疼奚祈,奚祈對她說,她一定會答應的。”
我越聽越心驚,便晃着他的身體,“奚祈,醒來!你在說什麽,近日你可是遇到了什麽人?”
奚祈被我搖醒,迷蒙的睜着眼睛,用小手揉着眼睛道:“娘親,我夢見父親了。”
“胡說!你的父親早已逝去,何來的父親!”奚祈原本洋溢着幸福的笑的臉龐一下怔住了,一雙大眼睛惴惴不安的看着我,我才意識到方才我的口氣太過嚴厲了。
我軟下語氣道:“以後不要理會奇怪的人好嗎,娘親不希望奚祈出事。”說着将他抱進懷中,我将臉埋在他的衣服裏。
然而奚祈卻小聲的說:“神仙哥哥是好人,他不會傷害奚祈的。”
抱着奚祈的手一緊,他繼續說,“而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