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帶奚祈飛飛,還帶很多有意思的東西給奚祈玩。不過昨晚他卻沒來,是不是神仙哥哥也在和家人過年呢?”
奚祈自言自語的說着‘神仙哥哥’的好,我沒覺得憤怒或者不喜,反而心裏倒是升起一絲的愧疚,作為一個母親的愧疚。
不過,聞楓公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二七歧路
此時讓我我在意的是他的一句夢話,他說聞楓拿着我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我拉開他看着他的眼睛問:“奚祈說聞……嗯,神仙哥哥他拿着娘親的東西,奚祈可知是何物?”
奚祈看着我,随後歪着腦袋想了想,道:“一條天青色的天蠶絲手絹,聽挽香姑姑說是朝蝈蝈送給娘親的。”
朝軒啊,我記起來了,那是去年的時候,朝軒國進貢稀有的天蠶絲,我差人拿去做了些絲絹手帕之類的。我放下奚祈,走到火爐附近,思來想去卻記不得自己何時丢了一條天青色的絲絹,難道是那厮偷我的?出宮一路上丢了不少東西,我實在沒有閑心一一記起來。
奚祈爬下床,邁着小步子走到我身邊,扯着我的衣角仰頭看着我,道:“娘親不要生氣,娘親要是不喜歡,那奚祈便不和他說話了,娘親不喜歡奚祈便不喜歡。”
我錯愕的看着他,随機莞爾一笑,蹲下身子抵着他的額頭說:“娘妻是擔心奚祈,方才是娘親口氣重了,現在不生氣了。”
奚祈格格笑了,我捏了他的小鼻子,看着他皺着小鼻子的樣子憨實的可愛。他撅嘴摸着肚子道:“娘親,奚祈餓了。”
對哦,想是一直等我沒怎麽吃東西,起身便喚了人去禦膳房準備豐盛的膳食。
在此期間,奚祈向我展示了近日來從大學士那裏學來的東西,果然也是天生并非凡胎,我發現他看過的東西竟然記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他和酒酒的記憶力到底誰厲害?想我八歲才将千字文磕磕絆絆的背完,我原本就資質平庸,若不是只有我一個繼承人,母帝怎可将大任交付于我?
我很欣慰,摸着他的腦袋看着琉璃窗外飛舞着越來越大片的雪花。
禦膳房布了好些豐盛的菜,擱平日我定是吃的最歡暢的那個,可是最近身體不濟,一般都是出的多進的少。
看着奚祈吃的倒是覺得很享受,眯着眼睛看着他,此時的他晃着小腦袋等着挽香為他挑菜。他轉頭看見我盤裏的飯食未動,他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道:“娘親為何不吃,桑吉奶奶說這些都是娘親最愛吃的呢。”
我一怔,伸手捏了他的小臉溫聲道:“娘親不餓,娘親看奚祈吃便覺得滿足。”
奚祈那漆黑的眼珠又轉了幾圈,而後跳下椅凳,拿着盤碟和筷子轉到桌子對面,夾了幾塊紅燒肉。我不解地看着他,随即他拿着小碟子走到我身邊,小臉鼓起來吹了一下上面的肉,然後舉到我面前,道:“娘親吃肉,桑吉奶奶說,吃肉身體會很壯實。”
瞧,奚祈都比我懂事,比我懂得關心人。眼眶發脹的難受,低頭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擡眼對他笑道:“真的麽,那我可不能拂了奚祈的好意呢。”我拿起桌上的筷子将那塊兒紅燒肉夾起來送進口中,看着奚祈将眼睛眯着月牙形,細白的牙齒整齊的露出來,我真想讓時間就停止在此時。
奚祈飯飽後整個人就顯得困乏了,窩在我的懷裏緊緊地拽着我的衣袍不松開,想起還有些事情未解決便想掙脫開,可是他的手抓的着實緊,我估摸着有人來幫助我才可以脫身。正好桑吉來了,想是她看見我愁容滿面的樣子,便擔憂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我看了一眼奚祈緊抓着我胸襟的小手,她點頭會意。我以為她會來幫我,卻不想她道:“阿語,就多陪陪奚祈這孩子吧。你們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數,可是他卻從未怨過你。人在有些時候,要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回過來緬懷,那時即使你有再大的權勢和金錢都無法再回去了。”
我愣怔呆坐着,連桑吉何時走的都不知曉。低頭看着奚祈眼的睡顏很是安詳,偶爾我還能捕捉到他唇角那淺淺的笑意,我順下心來用手撫着他額角細碎的頭發。
他還是說着夢話,我發覺聽奚祈說夢話也是一種享受,時而響亮清晰讓昏昏欲睡的我驚醒,時而模糊不清讓我湊近耳朵聽他在說什麽。
就這樣看似無聊對我來說很有意思的事情中,抱着他漸漸地便睡着了。期間的幾次掌燈我只是模糊的察覺到一點,等我醒來時也是深夜了。屋內的燭火亮着,而奚祈終是松開抓住我衣袍的手,我将他放到床榻上,蓋好被子。
我去了趟大殿外囑咐他們多添一床被子,我今夜要在這裏入寝,宮人們應聲去辦。這期間我讓随我一起來的宮女侍衛回宮,我拿眼看着室外,大雪也漸漸地弱了下來。
挽香帶着宮女收拾完床榻,便和所有人一起退下。大殿除了我細細抿着清茶的聲音,此時便只剩下子時的更聲。我垂眼看着已經見底的茶杯,起身便回屋去就寝。
方一回屋內我便覺得有異,屋內并不明亮只有書案前的燭火亮着,而床榻前光線并不足。袖口的折扇一下就被我捏緊了,如若有人能進來會不會是……
果不其然奚祈的床榻前立着一個黑影,我不管不顧的拿出袖口的扇子扣動機關,只聽‘咻’的一聲,一根銀針便從扇子裏射了出去。那黑影反應過來,迅速的揮動手中的寶劍,被我射出去的銀針彈上劍身,接着‘叮’的一聲竟被被反射到殿內的柱子上。
我驚恐的看着黑影,突地就放聲大喊:“來人啊!護駕,有刺客!”
察覺那黑影身形一頓,仿若猶疑了一下才沖出窗戶。書案挨着窗戶,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但是他袖口的那朵藍色祥雲圖案讓我好似被雷劈中一般,我呆愣的站在原地。很快那些睡着的還是守夜的都全數沖進殿內,桑吉和挽香一番詢問連奚祈也醒了,我回過神,急忙推開圍着我的人,提起裙袍沖了出去。
他剛才是往哪走的啊,我還能找到他麽?
他不是說再見到我一定會殺了我麽,為什麽還來宮裏來看奚祈?還是他根本就未忘記,一切他故意而為之,那麽他此番所為到底是什麽個意思?
雪已經不再下了,整個世界是素色的白。我的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響,憑着直覺一路的朝皇宮的北面跑去,方才跟在身後的好些人經都被我甩下了。雖然夜色并不算太黑,但與白日來說視物還是很費力,何況他還穿着一身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
我也不知道此時在皇宮的哪個方位,只發現站在一處兩邊是将近一丈高的宮牆的甬道上。我彎腰撐着腿費力的喘着氣,內髒好似都要從口中挨個兒擠出來一樣,頭被血氣一沖身子有點經不住,擡眼看到近處的一堵石牆趨步而去,身子抵在上面順着牆壁滑坐在地下。
地下全是冰冷的雪,自知不可這般複又起身。方一站好,體內一頓翻湧,大腦開始暈眩,喉嚨好似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終于‘噗’的一聲從喉嚨噴湧出什麽東西,口中溢滿着鐵鏽的味道,我閉着眼睛着實不想看那讓我暈眩的顏色。拿着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嘴上的血跡,提着裙子朝前方的不遠處的宮門行去。
終終是到了那處門,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能感受到那種壓抑的氣息。雙手将裙角捏的很緊,心裏做了個決定,擡起腳便躍了出去。
以後誰要是說我的直覺不準,我定會好好的鄙視他一番。
這不,此時我的脖間架着一把冷劍。
我順着那把劍看過去,右手腕處的那朵藍色祥雲圖案彰顯它的身份,是段榮海無疑。我再往前看,卻看他站在陰影裏,那陰影擋住了他的臉,只看到他那冷冽的下巴和那抿成一條線的唇。
良久,他的聲音好似被某種情緒所壓抑着,他說:“這次沒有人來救你了,不要怪我。”說完那把劍便要抹向我的脖子。
我來不及說和他說什麽,就聽見鐵器落在地下的聲音,随即是一個沉悶的聲響。發覺脖間的那冰冷的觸覺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那黑影倒在我的腳邊。
借着點點微弱宮燈的光亮,我看到從他腹部流出暗色的液體,那暗色沁入素色的雪中尤為的清明。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幾下,腦袋也接着暈眩不止,我抱着頭猛搖了幾下。
此時耳邊響起了禁衛軍齊整的腳步聲,整個人都懵了。看着躺在地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