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爺今兒這是怎麽了?”賈赦從榮禧堂請安出來以後,一臉疑惑地嘀咕道,“我最近也沒招惹老爺啊。”

“是不是你又在外頭做了什麽混賬的事情?”張氏對于自家夫君挨公爹罵這中事情都已經免疫了,也懶得搭理賈赦,“大爺不妨再想想自己?”

“哥兒去外頭小心些,”張氏給賈瑚整理了整理衣角說道。

自從賈瑚開始學凫水以後,她就再也沒夢到過瑚哥兒被害的事情。

但是那個夢對她的陰影太深,到現在張氏都能夠清晰地記得夢裏的細節。

張氏記得夢裏那個時節就是在她快生了的時候,瑚哥兒仿佛也是這般大小。哪怕沒再做起那個夢,但張氏還是早早地就開始擔憂起來,值得慶幸得是,瑚哥兒現在都已經學會凫水了,哪怕有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瑚哥兒也能應付。

“阿娘怎麽說這個?”賈瑚歪頭有些疑惑,外祖家不是常去的麽,這有什麽好再囑咐的。

“不過是白囑咐一句罷了。”張氏笑了笑說道,“芍藥,你也多看顧着些哥兒,無論哥兒去哪兒都得有人跟着。”

“奶奶放心吧,芍藥他們我瞧着都是仔細的,這麽多人,難道還看不好哥兒?”瑚哥兒身邊跟着這麽些許人,且也不常出門去,能出什麽事情,賈赦覺得自家奶奶實在是多慮了,但看着自家媳婦擔憂成這樣,賈赦還是安慰了一句道。

“你見天兒不着家,能瞧出個什麽?”張氏搶白了一句道。

如今張氏可是挺着個大肚子呢,賈赦敢在自家親爹面前不着調,都不敢惹了張氏,只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奶奶說的是呢。”

“太太放心吧,”芍藥抿着嘴笑着應了一句,她自打調到賈瑚這兒來以後,張氏基本上過個幾天就得提點一遍,她也早就熟了,“哥兒身邊的都是仔細的,我也跟大家都一再說過要跟好哥兒。”

“那就好,”張氏道,“這幾個月我怕我又顧及不到哥兒的地方,若有什麽事情,你就打發了人去找太太和敏姑娘。”

史氏和賈敏對賈瑚的心,比她這個當親娘的都不差什麽,張氏自然放心她們。

“阿娘那我就先去外祖父那兒了。”見張氏已經吩咐得也差不多了,這才笑着說道。

二門口,馬車也已經早就套好了,就等着賈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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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姑姑,你跟我一輛車吧。”

芍藥連忙應了一聲,拿着賈瑚的書袋,跟着賈瑚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賈瑚這才轉頭問芍藥道,“芍藥姑姑,你跟阿娘身邊的打聽打聽,最近是有什麽人去阿娘跟前說了什麽嗎?我看着阿娘怎麽感覺憂心忡忡的樣子?”

“好,我會去打聽的,”芍藥也早就習慣了自家哥兒雖然年幼,卻向來自有主張。

“不過哥兒也不用擔心,奶奶可能是快要給您生妹妹了,所以才有些心緒不寧。”芍藥記得當初大奶奶要生大哥兒的時候,也是這般緊張的。

“敏妹妹可在?”張氏送賈瑚上了馬車以後,又特意跑了一趟賈敏房裏。

“在呢,大嫂嫂怎麽過來了?”賈敏聽到張氏的聲音連忙到門口接張氏,賈敏扶着張氏走到榻上坐下這才又說道,“嫂嫂有事打發個小丫鬟來說一聲也就罷了,怎麽還自己跑過來了?”

“妹妹這幾日忙不忙,管家可有什麽事不明白的,若有不懂,妹妹盡管來問我便是。”張氏笑着問道。自打張氏的身孕滿了七個月以後,賈敏管家也上手了,張氏為了養胎索性就連同着賬本把家裏的對牌也一并交給了賈敏。

“我可是嫂嫂手把手教出來的,底下那些人可瞞不了我。”賈敏俏皮地說道,這也是為了寬張氏的心。

賈敏到底是個年輕姑娘,而榮國府的下人們都是幾代下來的家生子,家家都連着親又仗着資歷老,不免有些管家娘子仗着賈敏面皮薄要在賈敏面前放無賴的。

只是賈敏是家裏受寵的嫡出姑娘,他們也不敢做得太過分。再加上賈敏又是心裏有成算的,倒也慢慢将府裏的事給理順了。

“我今兒來,也是有一事想跟妹妹商量,”張氏緩緩說道。

張氏都用上商量這個詞了,賈敏便也明白必然是有府裏的事情,連忙坐正了身子,“什麽事情?”

“倒也不是大事,我是想着咱們園子裏那荷花池實在是深得很,裏頭的淤泥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清理,這萬一要是有人掉進去,沒人看到,那豈不是就有危險了,我就想着要不派幾個會水的婆子,日夜守着……”

“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事,”賈敏想着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多增加幾個婆子的月例銀子罷了,這能有幾個錢,“那我改明兒就讓人挑幾個會水婆子出來。”

張氏把這件事也安排妥當了,心裏又安定了幾分。瑚哥兒已經學會凫水了,她也讓芍藥他們寸步不離地跟着瑚哥兒。現如今又安排了會水的婆子日夜巡邏荷花池,哪怕真有人掉下去,也有人去立馬撈上來。這樣三重保險下來,肯定是不會再發生夢裏的事了。

“嫂嫂這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賈敏想起之前聽到的話,笑着跟張氏說道,“前兒還有人在我跟前抱怨,說是家裏的親戚雖也是家生子,卻不能進府來伺候,只能在家做些漿洗的活。嫂嫂正好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活來。”

“咱們家的家生子這些年積累下來,倒是确實太多了些。”賈家的家生子是一年一年積累下來的,再加上還有每年可能還會再采買一些,但榮國府主子們卻是只有這麽幾個,倒是有不少的家生子也沒進府來伺候,可家裏卻還得每年出銀子來養着他們。

如今榮國府公賬上有錢,家裏又正是烈火烹油,鮮花着錦的好時候,這麽一點小錢自然是沒人放在眼裏。可長久下來,這卻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了。

再說句不吉利的話,賈家也不可能一直這樣代代都是鐘鳴鼎食的人家,那将來公賬上的錢還能養這麽多家生子麽?

作為榮國府的宗婦,張氏少不得也得考慮考慮榮國府的将來。

張氏心裏有了個主意,但這也得等她生産完了再說。

“是啊,嫂嫂可有什麽主意?”賈敏也正頭疼着呢。

那些婆子們不敢去史氏和張氏面前哭,可卻敢到賈敏面前哭自家快吃不起飯了。

“我确實有個主意,倒是跟你說說也無妨。”張氏原想着賈敏臉嫩怕是處理不來,但又想着等賈敏嫁出去了,少不得也得處理這些事情,便想着先把自己心裏的設想教給賈敏。

賈敏連忙給張氏斟了一杯蜜水,”還得請嫂嫂教我呢。”

“要聽我說就好好坐着,在這兒做什麽怪樣?”張氏拿過賈敏斟得蜜水,喝了一口這才說道:“妹妹可知怎樣才能稱之為世家?”

“嫂嫂倒是來考我了,世家麽,自然是世代有人為官的人家。”

“那照你這麽說,像你未來二嫂他們盧家,已經有三代人未曾出仕了,難道範陽盧家,這就稱不得世家了?”張氏自問自答道,“自然不是,盧家照樣是首屈一指的世家,這是為何?”

“我不知道…”這賈敏就說不上來了。

“所謂世家,那必然得是祖茔四季各個節日有人祭祀,家中有能教導子孫,令子孫懂得為人處世的私塾。”張氏說道,“那妹妹是不是想問,咱們家祖茔也四時祭祀,家塾也早就立起來了?”

“可咱們家可有供給祭祀的祭田?可有供給族學的學田?”

“這倒是沒有的,可祭祀和族學都已經由東府和咱們府出錢了啊。”賈敏不解道。兩個公府還能供不起這點開銷?

“再問妹妹一個問題,咱們家公賬上的錢都來源于何處?”張氏問道。

賈敏現如今正管家着,也是看過賬本的,這點還是知道的,賈敏回憶了一下賬本上的內容,說道“大部分都是莊子和各個鋪子裏交上來的錢,還有些是老爺和大哥們的俸祿。”

其實,哪怕賈代善是國公,但俸祿要是跟榮國府的開銷比起來,卻是根本沒法比的。榮國府如今的開銷基本都是來自從先榮國公手裏就開始置辦起來的莊子和各個鋪子店面。

“那我們為何不趁着府裏有錢,多置辦些莊子和鋪子呢?”張氏說道,“還有給族學置辦一些學田,讓族學有長久的收益,難道不比直接給錢要好?”

“嫂嫂這個方法妙啊,一來多幾個莊子,府裏也多了幾分錢財的來源,二來,府裏那些沒有營生的家生子們也能打發到莊子上去得個營生。”賈敏越想越覺得張氏的方法好,拍手說道。

“這事先也不急,且得慢慢來呢。”張氏說道。“不說現如今位置好的莊子和鋪子都不好買,怕是家裏的那些家生子們,寧可在府裏沒有差事,也不願意去莊子上呢。”

“不過日後妹妹管家,也可以想想如何才能整個家族長久受益,瓜瓞綿綿。”張氏摸了摸賈敏的頭發說道,“妹妹記得,一個家族的宗婦,從來就不是把眼光放在那些小錢小利上的。”

張氏這是在教賈敏日後出嫁了,如何做好一個宗婦呢。

“嫂嫂,我曉得了。”賈敏也不是什麽不知道好歹的人,連忙說道。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張氏手裏的放下茶盞,紅豆怕張氏抻着肚子連忙伸手扶着張氏站起來。

“對了,我前兒從舅舅家的大表嫂那兒得了些好茶,紅泥,你快給嫂嫂包上一些。”賈敏一邊站起來送張氏,一邊又喊紅泥。

張氏擺了擺手,笑着開玩笑道,“我現如今也喝不了茶,妹妹還是自己留着吧,我要教妹妹的東西還多着呢,謝師禮妹妹日後留着慢慢給我吧。”

賈敏送走張氏,又坐在榻上,用手托腮開始想張氏的話來。

……

賈政這麽連日送考下來,因為要操心兩個考生,雖不是他考試,倒是比賈敬和盧望秋兩個考生都要憔悴上兩分。

賈敬早說了要置辦一桌席面好好地請賈政和林如海喝一頓酒。

他倒是也怕自己這科又沒有中,等放了榜之後再也沒有什麽心思請人吃飯了,就想着不如在放榜這日,直接在狀元樓請客。

若是運氣好,恰巧得中,那這一頓自然就是慶功酒,好好喝上一場;若是沒中,那也就權當是借酒消愁了。

狀元樓作為離着杏榜最近的酒樓,從狀元樓望出去,就能遙遙看到杏榜。

作為應考的舉子,誰不想第一時間知道自己有沒有考上呢,所以到了放榜這日,狀元樓的生意就格外的好。

已經有了舉子的功名,哪怕是之前家境貧寒的,考中了舉人之後自然也已經改換了門庭了,光是投靠來挂名免賦稅,那也能得一筆錢了,跟三五個好友一道在狀元樓報個小包間,這還是沒有問題的。

哪怕賈敬背靠着一門兩公的賈家,可去訂得晚了,照舊沒有小的包廂了。

不過人家做生意的也不是傻的,小包間沒了,可是大的卻是能給賈敬騰出一間來。

賈敬左右當着寧國府的家,再多的銀子也能拿出來,索性就訂了個大包廂,還特意置辦了兩桌席面,想着請了榮國府衆人一起去熱鬧熱鬧。

賈代善和史氏是長輩,自然不願意去湊這個熱鬧。

賈赦作為湊熱鬧頭號愛好者倒是想去,只是可惜,放榜那日輪到他在宮中當值,自然是無法去了。

原本賈敏倒是也不願意湊這個熱鬧的,只是史氏和張氏都說,只管跟着兄弟們去瞧瞧,賈敏這才帶了賈瑚去。

到了狀元樓,賈敏這才放心下來。

時下榜下捉婿本來就盛行,不少人家的姑娘也都随了自家兄弟來湊這個熱鬧,甚至還有幾個姑娘穿了男裝,扮成哥兒的模樣,直接就坐在了大堂。

“敬伯娘和珍大哥沒來?”賈瑚進了包廂這才發現,請客的主人家,當家主母和小主子都不在,到底在心裏嘆了一聲,寧國府的待客之道可不怎麽好。

賈敬原本還覺得自己這科可能考得不錯,倒是放松了一點,可如今臨近揭曉答案的時候,又開始慌了,見賈瑚問,他這才強扯出一抹笑來,“你伯娘和哥哥去城外的廟裏跪經去了,瑚哥兒下回再來我們府上找你珍大哥哥玩。”

其實何嘗只有賈敬一個人緊張,寧國府從上到下都緊張得不得了。

敬大奶奶更是天不亮就帶着獨子出門去了城外,想在杏榜出來之前再求一回菩薩,心誠得不得了。

“敬大哥,我把望秋帶上來了。”說話間,賈政已經帶着盧望秋推門進來了。

跟寧國府産生鮮明對比的,那就是盧家了。

在他們家,從盧望秋這一代開始可以考科舉起,他這一輩的兄弟裏,那進士都是滿地走的,傳胪,探花這中也不算稀奇,狀元都有一兩個呢。

所以盧望秋考試,全家沒一個放在心上的,今兒也只有盧望秋一個人帶着小厮來看榜單。

賈政剛剛在路上看到孤零零的未來小舅子,這不得喊上來跟大家一起熱鬧麽。

“也不知道如海怎麽還沒來?”有了跟林海一起在臭號考試,同甘共苦的經歷以後,賈敬已經把林海當成忘年交了。

“要不我再下去看看。”賈政環顧了一圈包間,覺得也就自己能當這個跑腿的人。

“哪裏用得着麻煩存周兄,我這不是已經來了。”賈政正要下去呢,林海就推開了包廂門走了進來。

今兒放榜,林海也可能是為了吉利些,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妝鍛排穗褂。他這樣面若秋月,目如朗星的少年郎,穿上大紅色倒是一點都不豔俗,反而是一進門,就有一中将屋子都照應着亮堂堂的感覺。

“又是一個小白臉。”身在一個顏控家庭,盧望秋打小就開始看那些長得比自己好的不順眼了。

“林海要是殿試放榜那日,也穿成這樣,肯定要被搶了去當女婿的。”賈瑚悄悄跟賈敏吐槽道。

“可吃你的吧,”賈敏塞了一塊點心進賈瑚嘴裏道,“誰都像你似的,偏偏不愛紅色?”

賈瑚正要反駁,就聽到底下吵鬧起來,“放榜了放榜了。”

賈敬聽到這個動靜,哪裏還能安坐在樓上,匆匆說道:“我也去底下看看。”

“小厮們不是早就下去等着杏榜了麽,”底下剛剛放榜,正是最亂的時候,賈敬這中平常一直養尊處優的,怕是擠不到人群裏頭去,賈政就想攔下他。

“是啊,賈大哥,要是咱們中了,自有衙差來報喜的,又何必急在這一時。”林海也勸道。

賈敬聽了,倒是好歹又坐了下來,只是等了一會兒,不見自家小厮上來報信,也沒等到報喜的衙差,實在是急得不行,在屋裏轉了幾圈,還是忍不住。

“不行,我還是得下去看看。”

盧望秋也有些按捺不住,他倒是對自己的成績有信心,怎麽的都不可能名落孫山,但是這樣的熱鬧,他也是真想去湊一湊。

“瑚哥兒,你是不是也想去底下看看?”盧望秋看到賈瑚正踮着腳通過窗戶看底下人聲鼎沸的場景,就把賈瑚當成了同類人,一把拉過賈瑚道,“走,盧二叔帶你去底下看看。”

賈瑚也正想着要找什麽借口去底下看看呢,自然不會反抗,任由盧望秋拉着自己下樓。

“哎,秋弟,底下正亂……”賈政還沒說完,盧望秋和賈瑚已經一溜煙地跑到樓下去了。

賈政嘆了口氣,深覺得,怎麽這些人都要自己操心,之前也沒見這樣的啊。

“二哥哥,讓小厮們去仔細護着吧,”賈敏道,“別讓他們被擠倒了就行。”

林海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包間裏還有個姑娘,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想着這個姑娘叫賈政二哥,那必然是賈家的姑娘了。

盧望秋和賈瑚這才剛剛下樓,就碰到了看完榜單,來報喜的小厮。

“大哥兒,咱們敬大爺中了…中了…”這個小厮連“中了”二字都重複了好幾遍,可見識有多開心了。

這個小厮看起來是賣了大力氣,這才看到榜單的,鞋都擠掉了一只,頭發更是亂糟糟的,但是此刻他家主子多年夙願終于得償,他心裏就只有替自家主子高興。

“那我呢?那我呢?”盧望秋被這個小厮的情緒感染,也連忙問自己。

“這個…”小厮撓了撓頭道,“小的是從下往上看得杏榜,只看到我們大爺就回來了,倒是沒看到盧二爺的名字。”

“盧二叔,一時沒考中你也不用…”賈瑚想了想還是決定安慰一下盧望秋,沒想到自己還沒說完,就又被盧望秋掐了一把臉。

“他看不到是正常的啊,他是從下往上看的,小爺的名字排在最前頭,他肯定看不到啊。”盧望秋倒也不失望,反而理直氣壯道。

好吧,再安慰你我就是狗,賈瑚徹底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二爺,二爺…”盧望秋的小厮這會兒也在杏榜上找到了盧望秋的名字,“二爺,你中了第一名,會元啊。”

盧望秋這嘴不會是鐵口神斷吧,賈瑚不可思議地看向盧望秋,正要恭喜他,就聽着盧望秋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下不會被我爹和我大哥揍了吧?”

賈瑚:幸好我剛剛沒出聲……

“這個公子是會元哎,他長得這麽年輕,估計也不像是有了家室的……”旁邊有個小厮聽到盧望秋家的小厮剛剛說的話,拉了拉自己的同伴,示意同伴看向盧望秋。

“不行,這個長得太醜了,肯定不是姑娘喜歡的……”他的同伴只瞧了一眼盧望秋,就立馬否定掉。

其實,盧望秋長得倒也不算醜,只是他天生面黑,如今又跟賈瑚這中長得跟雪團子似的站在一起,就越發顯得他不怎麽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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