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賈赦簡直是氣得要死,但賈赦在其他人那裏,那絕對是混不吝,遇上不順自己心意的事情,也早就開始耍賴了。
但是在賈政面前又有些不同,他因為跟賈政一直吵吵鬧鬧,一直不願意在賈政面前丢了臉面,省得下次吵起來,賈政又拿這點攻擊他。只能含恨,把送妹妹出嫁的機會讓跟賈政。
但雖然把這機會讓給賈政了,可賈赦卻是還得再損賈政一句,“二弟這幾日不會再跟上次你成婚的時候似的再曬黑了,給妹妹丢人吧,這幾日二弟還是多塗點胭脂水粉,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吧。”
賈赦要是說賈政其他的,那可能賈政看在自己已經贏了賈赦一回的份上,也就讓賈赦嘴上過過瘾了。
可賈赦吧,他其他的不行,在找別人痛點這一方面,賈赦絕對是他稱第一,都沒人敢稱第二。
賈政回想起自己因為臉黑,被他妻子嫌棄了不知道多久,又被哄着壓着,不知道往自己臉上塗了多少的藥膏。
你說說,他堂堂一個男子漢,見天的往自己臉上塗一些香香的藥膏,就為了變白?
這傳出去,他賈政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偏偏,賈赦這厮可能是屬狗的,鼻子也真是靈得不行,自己明明出門前都洗過兩三遍臉了,可照樣能讓賈赦這厮聞出來。
然後……嘲笑他。
賈政哪裏忍得住,賈政這會兒臉黑的不行,氣沉丹田,怒吼了一聲,“賈赦,咱們兩要不還是打一架吧。”
賈政一說完,就提起放在自己腳邊的流金錘,要沖着賈赦去。
賈赦被賈政這一爆發下了一跳,一激靈,連忙從臺子上跑下來,貓着腰,往賈瑚身後躲,讓自己年幼的兒子用并不大的身軀,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然後,賈赦還調皮地又探出一個腦袋來說道,“瑚哥兒,你看看,你二叔他就是如此不敬兄長的,你可別跟他學。”
“阿爹,你就收斂着點吧。”賈瑚無奈地說道,“您這都已經多大年紀了,明明知道二叔不經激,您還非得用言語去撩撥他,這不就是自讨苦吃麽?”
賈赦被賈瑚說的讪讪的,他這麽大年紀了,卻被兒子說教。偏偏瑚哥兒說的句句在理,他又說不過瑚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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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這才不胡鬧了,只又暗搓搓的瞪了賈政一眼。
等賈瑚調節完賈政和賈赦之之間的一場鬧劇,賈代善也收到了消息,以為自家這兩個兒子真打起來了,連忙急匆匆地來演武場。
這好好的,這兩人到底是為什麽打起來?賈代善想着,據說是還真動了真刀真劍,賈代善實在想不通,這兩兄弟不是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有什麽恩怨不都是當場解決的麽?
怎麽現在就演化到要靠打架了?
你說這兩個倒黴兒子要是真打死了了,倒還好,但你說若是缺胳膊斷腿了,請太醫來醫治,到時候人家問起來,說是兩兄弟打架打的。
這傳了出去,賈代善想想,日後外頭傳的都是賈代善,那兩個兒子本事倒是不大,但居然還兄弟阋牆,打了起來,哦,還打的兄弟斷了腿,他賈代善日後豈不就成了滿朝的笑柄了?
賈代善這麽想着,正好碰到調解完親爹和二叔矛盾的賈瑚。
賈瑚看到賈代善,又想起自己那本在書店裏淘到的醫書,便想着同賈代善說上一聲,想找個醫術了得一些,嘴又嚴實的大夫看看這一本醫書如何。
要嘴嚴實一點的,這主要是賈瑚想着,若是那本醫書真有用,那也就好送了給賈敏當嫁妝,或是放在家裏作為家族的文化財富傳下去。
可聽到賈代善耳裏的,這就變成了,自己想象的那些成真了,自己那兩個倒黴兒子不僅打架,還真打傷了。
賈代善嘴上說着,打死了最好,省得還得請太醫,可到底賈赦和賈政都是他的親兒子,而他也就這麽兩個兒子。
雖然不成器些,可到底平日裏還能喊他一聲爹,讓他也有幾分當爹的感受。想不想要是自己真白發人送了黑發人,以後聽不到這兩個倒黴兒子喊自己爹了,賈代善心裏還是頗有些難受的。
這會兒,賈代善也有些急了,連忙拉着賈瑚問道,“傷的嚴不嚴重?是你爹傷了?還是你二叔?”
賈瑚被賈代善問得有些不明所以,“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是指自己要嘴嚴的大夫,倒是讓祖父理解錯了。
賈瑚這才連忙解釋道,“祖父不是他們受了傷,我爹和我二叔在演武場比劃了半日,那武器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過。”
“想要一個大夫的人是我,”賈瑚扭捏了一下,又跟賈代善道歉道,“是孫兒,一時沒說清楚,倒是讓祖父理解錯了。”
“孫兒剛剛在書店裏淘到了一本古籍,孫兒看着倒是覺得不錯,想着可能裏面的方子也許确實有些用處,只是孫兒對醫術這一道上,也不精通,所以才想讓祖父幫我尋個大夫,驗證一下。”
賈瑚說了一大堆,賈代善主動在賈瑚的話裏找到了重點。
自己那兩個倒黴兒子,練了這麽久的武,連打架都打不到對方的衣角。
想想他賈代善,當年在戰場上算不上戰神,卻也絕對是那種武藝高強,百萬敵軍中取敵将首級的人物。
偏偏生了這麽兩個倒黴兒子。
但賈代善的怒氣,也不好沖着自己的寶貝大孫兒去,只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對着賈瑚說道,“哥兒要個信得過大夫是不是?明兒我讓柳軍醫過來幫你看看。”
賈瑚想起,那本醫書,倒像是兩個人寫的,半本寫的是收了傷該如何治理,甚至還膽大包天地記載了幾個看起來驚世駭俗的治療手段。
比如腿已經傷到不行,那本醫術記載,可以用煮了麻沸散喂病人喝下之後,用烈酒泡過的刀,将那病腿割下,舍腳保命。
可後半本,那醫術又變成了給人調理身體的,甚至還有些是婦科的醫術。
賈瑚想着軍醫的話,上半本書讓他來看倒是正合适,可下半本給人調理身體和那些婦人生子之類的東西,那軍醫怕就是不擅長了。
畢竟軍醫基本上都是專攻于刀槍劍戟的外傷的,對于其他的便就不怎麽擅長了。
賈瑚便說道:“祖父,能不能幫我找一個全科一點的大夫,或是再找一個專攻于調理身體和婦人生子之類的大夫。”
賈代善聞言便笑着說道,“這倒正好是湊巧了,當初柳軍醫雖是軍醫,對外傷治理上很是了得,可他的妻子生産時卻是難産,柳軍醫徒有一生好醫術,卻差點救不回自己的妻子。”
“後來柳軍醫為了給自己的妻子調理身體,倒是厚着臉皮跟着旁的大夫學了不少調理身體的東西,在給人調理上也很有一手。”
這不就正好是和了賈瑚的意嗎?賈瑚想着,那本醫書到底是古籍,書頁都有些污損和破碎的,怕到時候柳軍醫看不清楚,也怕柳軍醫要是不小心毀了醫術,這不就只能悔恨了麽?
賈瑚就想着,那醫術本來也就不厚,自己正好趁着現在去抄上一本,便跟賈代善告辭道,“祖父,那我先回去了。”
賈代善正想打發了賈瑚走,也好教訓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也只趕緊打發賈瑚回去。
等賈瑚一走,賈代善立馬變了臉色,虎目一瞪,看向賈赦和賈政。
“我聽說你們兩個要打架,趕緊打啊。”賈代善雙手抱胸,嘴上催促着說道,“打吧,我在這兒看着呢,打死了算我的。”
賈赦和賈政光是被賈代善這麽瞪着,就感覺兩股戰戰了,現如今,這兩人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兩人連忙說道,“老爺,我們兩是剛剛犯了渾,以後再也不敢了。”
賈代善卻不聽這兩人說的,只說道,“犯不犯混我不管,你們兩個勝負分出來了沒有?打架總要分出勝負來,才能停下來。”
賈赦這會兒也顧不得說自己輸給賈政丢臉了,連忙說道,“早就分出來了,老爺,是二弟他贏了呢。”
雖說賈政不是在打架這一道上贏得自己,只是嘴皮子比自己利落,可四舍五入,這也算是贏了啊。
賈代善嗤笑了一聲說道,“呵,你一個标榜自己自幼習武的還比不過賈政這個文弱書生,這還挺驕傲?”
賈代善這一句話,把賈赦和賈政全都罵進去了,可賈赦和賈政都跟鹌鹑似的,只在賈代善面前唯唯而已,并不敢多話。
賈代善看到跟鹌鹑似的兩個兒子,越發有些心煩,只想不通,自己這麽一個英雄似的人物,怎麽就生了這麽兩個兒子。
“這次也就罷了,若是還有下次…”賈代善呵了一聲,繼續說道,“那我就親自盯到你們分出勝負來。”
“勝負可不嘴上說說,等一方缺胳膊少腿,站不起來了,另一方這才算贏了。”
賈代善這話一說完,賈赦和賈政都開始感覺自己的腿和胳膊開始疼起來了,仿佛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該真的斷了。
兩人哪裏還敢多說話,只連忙應道,“老爺放心,下回再也不敢了。”
“還敢有下回?”賈代善聲音又響了幾分。
“不敢了老爺,沒有下次了。”賈赦和賈政這兩人都開始瘋狂搖頭說道。
“唔,說說吧,你們兄弟兩個,今天又是為着什麽打起來的。”賈代善看向兩人道。
賈赦和賈政再剛剛打架那會兒,那只覺得是為這誰送妹妹出嫁這種事情,打上一架,那簡直就是自己作為一個好兄長的證明啊。
如何能不打?
可現在,要跟賈代善說他們兩個都已經成家了的男子,面子都不要了,大家的原因竟然是為着誰背妹妹上轎?
兩人這會兒倒是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賈代善在這兒虎視眈眈地看着呢。
賈赦最先開始覺得撐不住了,腆着臉說道,“老爺,不過是些許小事,我們兩個就是想比比誰的力氣更好一些,也好決定到底由誰來背妹妹上花轎。”
賈赦這些日子的兵法也不是白讀的,至少這會兒跟賈代善說起打架的理由的時候,賈赦還知道下意識的給遮掩一下了。
至少,經過賈赦美化以後的理由,倒是比兩人單純地誰也說服不了誰要好上許多了。
“哦,”賈代善似笑非笑地看了賈赦一眼說道,“那看來你是比不過你弟弟了。”
“連賈政都比不過,你那武舉怕也是懸的很。”賈代善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句道。
賈赦心想,自己那什麽勞什子的武舉,可不就本來就是很懸麽?這老爺難道是第一天知道?
唉,不對啊。我怎麽就比不過賈政了。呵今日倒是讓老二這厮占了好大一個便宜,下回一定得找補回來。
賈赦正胡思亂想地想着呢,下一秒他就聽到賈代善如同惡魔一般說道,“我還是得跟俞峰說一說,得給你加大訓練,在習武這兒好歹得比得過老二才行。”
賈赦聽完,人都麻了。
還得再加大訓練?賈赦想想如今都已經快冬日裏了,自己每日回去,那衣服上都能擰出汗水來,要是再要加大訓練,這還能做人?
但賈赦又不敢反駁賈代善,只能恨恨地看了賈政一眼,還是因為老二。
要不是因為老二,自己這麽會随口胡謅,說老二贏了呢。
呸,他就知道,老二這厮,向來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