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0章

照着歷屆的規矩,與文舉類似,前三甲授忠勇校尉和忠義校尉,其餘百人只稱之為校尉。

所謂校尉,也就是從六品而已,不過像前三甲還有個封號,為六品。

因為武舉誰都能看,賈赦剛剛的表現看到的人并不少,尤其是那群前幾場就沒有進的。

這樣奇特的方式,不免也吸引了不少人。

等大家發現賈赦竟然也在中了武進士的名單中。

再一打聽,就發現原來賈赦就是那京城中有名的纨绔。

這一時之間,便有些群情激奮。

那些沒中的人更是覺得不公平。

“賈赦比試那樣無賴,憑什麽中進士。”

“是啊,武舉這樣的大事,怎麽能這麽無賴?”

“不公平,這不公平。”

最先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人小聲說,可到了後頭,就變成了群情激昂起來。

武舉不同于文舉,還是從各地開始一步一步往上考過來的。

武舉是直接都得京城裏來考的,這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千裏迢迢跑到京城來考武舉的。

誰來京城不少懷揣着一朝中進士,封妻蔭子的美夢來的,偏偏自己就棋差了一着,這誰不含恨。

偏偏一個知名的纨绔,靠着走歪門邪道考中了。

要是不是賈赦……

那不就還有一個名額麽?

鬧起來的,都覺得要不是賈赦,那個名額可能就是自己……

反正誰都覺得,賈赦是擠占了自己的名額。

涉及自己的利益,大家都怕自己聲音小了,不夠義憤填膺,沒讓上頭的皇帝老爺聽到自己的聲音。

更有些其他皇子的手下,在人群裏渾水摸魚。

“我聽說賈赦在讀書的時候功課極差,白三千都背不順溜。”

“啊,那他怎麽過的第一場文試?”

“你就看看剛剛那一場,估計也就是投機取巧吧。”

“那倒也不一定……”一個人神秘兮兮地說道。

那副樣子,看着就讓人覺得是他知道一些內部一般。

當下就有人上前小聲詢問道,“這位兄弟是知道些什麽嗎?”

“害,這有什麽,你想想賈赦他爹是誰,手握重權的榮國公……”那人話只說了一半,仿佛只是敘述了一個事實。

但是在這樣群情激昂的情況下,這話一出,那些人還能怎麽想?

反正,這會兒大家都已經開始覺得,賈赦能考中武進士,不僅僅是最後這一場是靠着歪門邪道上的,就連第一場估計也是靠着榮國公的權勢過的。

想想也是……

榮國公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多得人巴結,給賈代善的嫡長子賈赦開個後門又如何?

再想想,賈赦都已經是王公貴族了,出身就已經比他們這些人高出一大截了,又何必來跟他們搶這個進士之位。

這下就跟在熱油鍋裏加了一滴水似的,直接就炸開鍋了,越發熱鬧了一些。

“賈赦第一場的卷子呢?我們要看卷子。”

“對,杜絕科舉舞弊,還武舉一個晴朗的天空。”

哪怕是站在高臺上,底下這麽大的動靜,皇帝和賈代善也不可能沒聽到。

當下皇帝的臉色便難看了幾分,原本是高高興興地來看大寧的大好兒郎,順帶着看看自家子侄是怎麽上進的,可偏偏這會兒鬧起來了。

科舉舞弊在歷朝歷代都是大事,說句難聽點的,要是一旦有個處理不好的,那他在史書上還得被記一筆,到時候還得被拉出來鞭屍。

賈代善眼見得皇帝臉色不好,立馬就要下跪請罪了。

只是他還沒跪下,皇帝就立馬親自把賈代善扶住了。

“不幹你的事情,”皇帝扶着賈代善說道,“朕自是信你的。”

皇帝确實相信賈代善。

賈赦是皇帝看着長大的,這小子确實沒什麽本事,但你要說他會為了考個進士去舞弊,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更不用說賈代善,皇帝還能不知道他?賈赦都不長進了這麽多年了,也沒見賈代善如何,這會兒更加不可能用自己的權勢去幫賈赦舞弊了。

但這副樣子,皇帝必然是要出面了。

“去兵部把賈赦第一場的卷子拿來吧。”皇帝發話道。

賈赦原本還惦記着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們再接着吹昨天他沒吹完的那些牛呢,可誰料到這突然就開始鬧起來了。

賈赦平日裏能嬉皮笑臉,對着皇帝都不會慫的那種。

可是,遇到這種場面,賈赦根本就是不知所措,連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裏了。

賈赦對自己能過武舉,考上武進士這種事情也是不可置信,雖然其中确實也走了一些歪門邪道,可也确實是他自己一點點辛苦出來的。

但賈赦好歹也不是個傻的,他也知道,他要在這會兒站出來解釋。

怕是只直接要被打死了。

等到皇帝說要去兵部拿他當初的考卷時,賈赦更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确實是實打實考出來的,他自然是放心了下來。

說是去兵部拿卷子。

可武舉本來就是兵部主辦的,這武舉挑選的場地原本也就是在兵部旁邊。

這已經鬧出武舉舞弊這種大事了,更何況,這會兒是皇帝想要那武舉的卷子。

從跑腿的小太監,到兵部的人,沒一個敢耽擱的。

沒出一盞茶的功夫,這試卷也便拿過來了。

皇帝只掃了一眼賈赦的試卷,那雞爪似的字跡,确實是賈赦本人的字跡無疑。

再看賈赦這張試卷确實答得滿滿當當,皇帝便也放心來了。

只說道,“去發榜的地方貼起來吧。”

李德華向來是皇帝身邊的第一得意人,不說其他,在揣摩皇帝心意這一塊,他說二,沒人敢說第一的那種。

見小太監又要拿着那種試卷去跑腿找人貼起來,李德華攔住補充了一句道,“讓兵部的人去吧,照着當初放榜時的樣子,差兩個衙役敲鑼打鼓過去貼着,順帶着,将其他人卷子一道貼出來吧。”

小太監有些猶豫,又擡頭看了一眼皇帝,看到皇帝略微點了點頭,這才連忙一溜煙跑了出去。

衆人還在吵吵嚷嚷着讓皇帝給他們做主,還大家一個真相,嚴懲科舉舞弊之人。

正吵嚷着衆人就看到幾個衙役們,敲着鑼鼓,手裏拿着一疊卷子從兵部衙門出來。

“小哥,你們拿得是什麽?”當下就有好事的圍了過去。

衙役們也不理,只徑直的往前頭走去。

這樣的做派倒是讓人更加好奇了幾分,當下越發有更多的人,圍了上去。

一直到,到了放榜的地方,衙差們開始糊起卷子來,邊上的小太監這才解釋道,“我們奉皇命,将本屆入取的所有武進士第一場的卷子張貼出來,以供大家解惑。”

“所有這上頭有賈赦那厮的試卷?”當下立馬有人急切地問道。

這話一出,那些覺得自己怎麽可能比不過賈赦的人越發急切地要往上沖了,只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哪裏不如賈赦?

或是立馬挑出一些錯誤來,把賈赦扒拉下去,也好讓自己上了。

原本還在糊卷子的衙差,都差點被那群人給擠下來。

“別心急,等我們貼完你們來看不遲。”先開始衙役還好言相勸着。

但是就是這種場面,勸了也沒什麽用了,誰不想親眼看到卷子呢。

更何況,哪怕是前頭有人聽了勸,可後頭的人還一窩蜂地上來呢。

衙役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亮出了自己的佩刀。

眼見得是要見血,這場面才控制住了。

雖然衙差們要張貼的卷子有一大堆,可現在大家關心的也就只有賈赦的那張卷子。

原本,賈赦那張卷子正好皇帝剛剛看過,就放在第一張,所以賈赦這卷子也就是第一張被貼上去的卷子。

“快看,第一張好像就是賈赦的。”有人指着第一張卷子說道。

“這什麽狗爬字,我們家狗寫的都要比他好,我就說吧,肯定是有內幕的。”

“是啊,就這字……嗳,好像不太對,他字雖然醜,但是好像是都做對的?”

“這怎麽可能……”有人不信邪,特意擠到前頭看了一眼,果真如同前頭的人說得不一般,這才又失望地退了出來。

“賈赦如何能答出來呢?”

衆人一面覺得失望,失望拉不下賈赦來,但是一面又覺得正常,畢竟武舉,衆目睽睽之下,又怎麽可能出現這種舞弊之事。

賈瑚原本是打算下了學,正好帶着張數和林之孝來武舉的場地這兒看賈赦到底考得如何,卻沒想到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沒想到自己想出來鑽空子的方法,居然鬧到這種地步。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讓林之孝和張數趕緊在人群中找到賈赦,好歹不能讓賈赦出了事情。

賈瑚看到高臺上站着的皇帝和賈代善,心裏安定了一半,至少有賈代善在皇帝旁邊,好歹能安撫住皇帝,至少不會讓皇帝先入為主地覺得賈赦這是科舉舞弊。

然後,賈瑚便自己也連忙趕着去了高臺上。

好歹賈瑚在禦前的人那裏,也混了一個眼熟,再加上在賈瑚又得寵,禦前的人也不敢耽擱,連忙去通報了。

“瑚哥兒來了?”皇帝笑罵了一句道,“怎麽他來看他鬧出來的爛攤子了?還不快把他喊上來。”

“小子見過皇上,祖父,各位大人。”

“你還知道來,”皇帝假意埋怨道,“據說這鑽空子的方法是你出的?那這場面可得由你來收拾。”

皇帝這話也不過就是跟賈瑚開玩笑的,畢竟賈瑚才幾歲,這樣的場面,哪裏是賈瑚能控制住的。

賈瑚卻道,“那就由小子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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