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111章
其實這會兒底下的人因為賈赦的卷子張貼出來以後,就已經平息了不少了。
但是科舉舞弊這種事情,一着不慎,那就是萬劫不複。
讓賈瑚這麽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來摻和,這恐怕是不太行了。
別的官員是怕賈瑚年紀小,但凡有一句說錯,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收場。
而賈代善則是現如今在皇帝那兒賈瑚只是機靈,可若是賈瑚沒處理好,那日後一旦有點什麽,賈瑚總會再被記起來是賈瑚現如今的這些事情。
那皇帝對賈瑚的厭惡,怕是會随着皇帝回憶一次今日的事情,就加深一次印象。
那瑚哥兒的前途怕也就沒了。
賈代善甚至有些後悔,早知道還不如別讓賈赦考武舉了,用一個沒事大前途的兒子的前途換一個一看就機靈的孫子的前途,實在是不怎麽劃算。
只是賈代善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原本機靈的瑚哥兒,怎麽就非得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賈代善便想将賈瑚攔下來,“皇上,我們家瑚哥兒到底年幼……”
皇帝卻笑着擺擺手道,“不妨事,讓瑚哥兒講講也無妨。”
倒不是皇帝給賈瑚挖坑,而是一則皇帝信任賈瑚,他這樣信心滿滿,再加上之前張老爺子和太子都說瑚哥兒性子沉穩,皇帝自然放心。
二則,皇帝是想着将賈瑚留給自家孫子的未來棟梁,皇帝自然也是願意試煉一下賈瑚。
當然了,如今場面已經穩定下來了大半,這也是皇帝肯放手讓賈瑚來的一個重大原因。
“可……”賈代善還是有些擔心瑚哥兒。
“瑚哥兒自己想想,要不要講了。”皇帝朝着賈瑚招了招手,将決定權交給了賈瑚。
“那就由小子來講吧。”賈瑚沖着擔心自己的賈代善露出一個笑臉,安撫住賈代善以後說道。
“行,那你去吧!”皇帝擡手摸了摸賈瑚的腦袋說道,“放心說,還有朕給你兜底呢。”
“衆位我便是賈赦之子賈瑚,衆位是不是覺得我爹這種不應戰,只逃跑,根本沒有光明正大地打一架,實在是不配得武進士。”
剛剛那些刺頭都已經看到賈赦的試卷了,對第一場已經沒什麽疑問了。
現在唯一還有一點就是,賈赦那樣比試是否合規矩。
但剛剛覺得賈赦科舉舞弊的那些人,早就在皇帝讓兵部把第一場的試卷貼出來的那一刻,平息了大半了。
這會兒哪怕是有點怨言,卻也沒了剛剛那般義憤填膺。
聽到高臺上賈瑚講話,倒也不再罵罵咧咧,這會兒賈瑚出來講話,他們倒也已經能聽進去一兩句了。
“可不是,咱們習武之人,就應該迎難而上,怎麽能直接就開始逃呢?”
“是啊,若是三軍打仗的時候,難道也如此?”
“對,這就是逃兵行為。”
“在場的各位肯定都是飽讀兵法之人,那各位可還記得,兵法裏還有個敗兵計呢。”賈瑚面對這麽多人,照樣絲毫不怯場,只朗聲說道。
“饒是三軍打仗的時候,敗退逃跑可能也是一種計策,那比試時如何不行?我阿爹既然能将對手的招式都躲過去,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能力呢?”
賈瑚這話說得合理,再加上誰也不敢說自己沒讀過兵法之類的,倒是底下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還若有所思起來。
“更何況,武舉的規定,也沒有說這樣是不可以的啊。”賈瑚兩手一攤,一副無辜的樣子。
“這小子,這倒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倒是都成了我們規矩不言。”皇帝笑着罵了一句道。
但是,賈瑚這一番話下來,确實是合情合理,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
原本上竄下跳着要挑唆那些沒考中武進士的人,再兵部開始張貼試卷的時候,就知道皇帝出手了,也不敢再多逗留,只悄悄地離開了。
現在沒有了挑唆的人,原本鬧事的人的腦子也回來了,知道再鬧下去,大家都撈不着好,賈瑚那一番話又确實有理。
底下倒是開始平和起來了。
賈赦原本還瑟瑟發抖,生怕周圍的人認出他是賈赦來,被一時氣急敗壞的人一擁而上打死。
等到林之孝和張數找到賈赦,賈赦這才舒了一口氣,好歹是有幫手了。
只是這兩個幫手要拉了他一起去高臺上見皇帝和賈代善。
賈赦本來就怕賈代善,再加上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麽大,賈赦下意識地以為,自己要是去了高臺上,賈代善一時氣急,要把他打死該怎麽辦?
要知道,親爹打兒子,打死也是應該的。
這麽想着賈赦如何敢去高臺上見賈代善。
但張 數和林之孝的賈瑚的吩咐,怕賈赦出事帶到高臺上,皇帝跟前才放心。
這兩人只聽賈瑚的吩咐,繞是賈赦磨破了嘴皮子,兩人也不放心賈赦待在此處,一直想拉着賈赦往高臺上去。
但偏偏賈赦又是如何都不肯去。
這不,三人就膠着上了麽?
這會兒賈赦的身份又尴尬,三人都怕鬧出什麽動靜來,讓別人知道了這是賈赦,到時候擁過來就不好了。
只能無聲地對峙着。
直到,賈瑚在高臺上辯解了那麽一番。
賈赦越聽越覺得賈瑚說得有道理,對對對,自己确實就是有能力,擅長逃跑,哪裏就不算是什麽本事了。
不愧是自己的好大兒,知道給自家親爹漲臉面。
賈赦這會兒內心已經都快自己這個兒子當成神了,要不是瑚哥兒,之前的賈赦哪敢想有朝一日自己還能過了武舉,成了武進士。
要不是這是自己的親兒子,賈赦早就去抱大腿了。
賈赦的那群朋友們,也是夠義氣的。
聽到武舉比試場地這兒鬧了起來,還與賈赦有關系,着急忙慌地通知了其他的朋友們,又自己帶着小厮們親自來尋賈赦,生怕賈赦出了什麽事情。
只是,演武場這兒人實在是太多,再加上有人鬧事,看熱鬧的人也多了不少。
單單靠他們這麽幾個人大海撈針,也實在是難找。
正好,這會兒那群鬧事的人已經安靜下來了,已經開始漸漸散去了。
他們這才在角落裏找到了賈赦。
當然這會兒賈赦也不需要他們護着了,陳奇他們也不會還指出來是特意來找賈赦的,只笑着跟賈赦開玩笑。
“恩侯,厲害啊。”陳奇拍了拍賈赦的肩膀道,“你同我說說,到底你到底是如何過得武舉?”
“我剛剛聽旁人說,你雖然字醜,可第一場答得都是對的?”
“是啊,恩侯,你說說有沒有什麽小竅門?”
“對對對,快說說。”
賈赦現在就像是纨绔堆裏的一個叛徒,原本,反正大家都是當纨绔的,誰也別看不起誰。
但現在因為賈赦過了武舉,就讓其他纨绔子的家長們看到了希望。
都是纨绔,賈赦能過武舉,自家孩子當然也能。
賈赦的這些朋友們已經被家長們逼着開始頭懸梁錐刺股了,尤其是那些武将家出身的,他們的親爹就差拿着棍子在旁邊逼着讀書了。
旁人不知道賈赦,但是與賈赦整日厮混的朋友們,哪有不知道的。他們不願意讀書,賈赦那厮也是個不愛讀書的啊。
看兩頁紙就能睡着的人,到底是如何考過武舉第一場的?
他們實在是好奇,要是賈赦有什麽竅門,他們學了去,能過了武舉,那家裏還敢再逼他們上進。
“我這竅門你們可不一定學得來。”賈赦現如今全然沒有了剛剛害怕被認出來的恐慌,反倒是還有些洋洋得意。
“你還能有什麽竅門是我們學不來的?”陳奇勾住賈赦的脖子說道,“大家都是兄弟,你可別賣關子了。”
賈赦頭一仰,豪氣沖天道,“我生了瑚哥兒這麽個好兒子呗。”
“不是,賈赦,咱們确實都得承認你家瑚哥兒卻是好,但這與你你考中武舉有什麽關系?”另一個朋友拉住賈赦問道,“難道你忍心看着兄弟們被家裏的長輩天天逼着?”
“怎麽就跟我們家瑚哥兒沒關系了?”賈赦嚷嚷道,“你們不懂,我們家瑚哥兒翻了歷年來的所有武舉的卷子,把可能會考到的重點給勾出來,我只背了他畫的那些重點。”
“嘿,我們家瑚哥兒還真神了,考得确實是他劃出來的那些內容。”賈赦越說越覺得自家兒子實在是太棒了。
賈赦誇自家兒子誇得開心,但是賈赦的朋友們卻是面面相觑。
這年頭還有老子考試,兒子給老子複習的?
這聽起來實在是離譜,但是賈赦又說得信誓旦旦,讓他們不信也得信。
陳奇想到自家還在襁褓裏吃奶的兒子,就差汪的一聲哭出來了。
“恩侯啊,我們是不是好兄弟?”陳奇摟着賈赦笑着問道。
“好兄弟是好兄弟,但是你能不能別這麽肉麻兮兮的?”賈赦從陳奇手裏掙脫出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說道。
“那好兄弟求你,你總得幫忙吧?”陳奇道。
“你先說什麽事情吧。”賈赦警惕看向陳奇道,“先說好,有些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同意了也沒用。”
“也不是什麽大事,能不能讓瑚哥兒給我們兄弟幾個也輔導輔導。”陳奇搓着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