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129章

“怪哉怪哉,不應該啊。”

賈敬說完以後,那癞頭和尚和跛腳道士都是像是遇到了什麽怪事一般,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說完,兩個人一個一直開始用手掐訣,嘴裏鼓鼓囊囊地像是在念什麽咒,一個猛地盯着賈赦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在看他的面相,看了一會兒以後,嘴裏又神神叨叨地像是念着什麽。

兩人這般瘋瘋癫癫,又穿得實在是腌臜,這般模樣根本沒有半點仙風道骨,倒是讓人有一種像是妖僧惡道一般,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物。

賈赦和賈敬這會兒都已經認定是這兩人使了什麽下作的手段,賈赦才會日日做那不吉利的夢。

這會兒他們也怕遠在千裏之外的瑚哥兒也會因為這兩個妖道妖僧出什麽事情,只想着得制住這兩人,好好審問審問。

一是解了賈赦這些日子以來日日做夢的陰暗邪祟,二也是可以看看到底有沒有這兩人有沒有也給瑚哥兒使了什麽下作的手段。

賈赦卻是跟賈敬使了個眼色,然後怒喝了一聲“圍起來”。

自從這一僧一道出現以後,侍衛們原本也就都屏着精氣神呢,賈赦喝了一聲以後,侍衛們就連忙一蜂窩地要圍上去。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侍衛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人,照理說應當是最身手敏捷不過的,可偏偏這麽多人竟然沒有将他們兩個圍住,反倒是讓這兩人逃脫了。

這兩人逃出三丈開外,這才問了一句,“兩位施主這是何意。”

只是賈敬和賈赦也不回答,只一門心思地想抓住他們。

後山這麽多的荊棘草木,這兩人又是都一副年過半百的模樣,那道士還是個跛腳,可兩人卻是如履平地,那道士更是跟尋常跛腳的人一點都不一樣,只不過是幾息的功夫,兩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後山。

“大爺還找麽?”領頭的侍衛帶着人翻了後山一圈,也沒找到人。

“算了,估計是早就走了。”賈敬看了一眼日頭,“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咱們去清虛觀找張道士給你瞧瞧吧。”

清虛觀的張道士,說起來還是賈代善的替身,自然是要比旁人更加令人信任點。

“至于那兩個,既然是妖道,那肯定得報官了。”賈敬看了一眼後山以後說道。

賈敬好歹也是賈家第一個考中進士的人,在正常的時候,腦子還是很清楚的。

如今那兩人的身份不明,身上又好像有些玄妙之處,靠着他們幾個人肯定是抓不住的。

但是,這兩人又口口聲聲說賈赦命中長子早夭。

若是這兩人沒尋到,又不免讓大家多幾分擔心,到底是擔心他們會不會使了什麽陰損的手段傷了瑚哥兒和賈赦。

倒不如叫了官府去找。

看他們的行事說他們是妖道都也不假,畢竟,本朝原本就是禁止那些沒有度牒僧人和道士的,這要抓他們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這兩人到底像是有些不正常的手段,這一時之間怕也抓不住他們,到底還是得先讓張道士那些人看過這才放心些。

由于剛剛因為那一僧一道耽擱了不少的時間,這會兒日頭都已經偏西了,賈敬和賈赦少不得加快點行程,省得待會兒到了宵禁的時候,只能在城外過夜。

張道士正在接待其他香客呢,就被一個小道士喊出了門,說是“寧國府的敬大爺和榮國府的赦大爺來了,火急火燎地要找您。”

張道士只當是出了什麽大事,唬了一跳,連忙跑着去找賈敬和賈赦。

等看到賈敬和賈赦都活生生,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張道士這年歲就已經是清虛觀的觀主了,除了他本身就會鑽營,道法也頗為高深以外,更為重要的是,他是榮國公賈代善的替身,光是憑借着這個身份,京城的大部分的權貴都得給他幾分薄面。

所以,其實來說,他是跟賈家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

所以在聽到賈敬和賈赦有急事的時候,他這才會有點慌張。

“兩位祖宗,你們怎麽來了,有什麽急事,倒是吓我一跳。”

賈敬也不回答張道士的問話,反倒是拉着張道士問道,“快,你給恩侯看看,恩侯的命格如何?”

“啊?你們就為這事着急忙慌地來找我?”張道士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了,“祖宗,這有什麽好瞧的?”

張道士都要瘋了,賈敬賈赦,包括小一輩的賈瑚等人,哪一個不是出生了以後,兩府都會将新生兒的生辰八字拿到觀裏還算一算的。

雖說他也時常有美化的成分在裏頭,但都是富貴人家的哥兒姐兒,一輩子都是不愁吃穿的,那哪裏還有不好的命格。

“你別廢話,快看一看恩侯的面相,對了,恩侯,你将你的生辰八字也報一下。”賈敬匆匆說道。

“敬大爺莫急,赦大爺的生辰八字我是知道的,倒也不需要赦大爺背了。”張道士只當是這兩人起了什麽争執,這才都已經到傍晚了,還要看什麽命格。

這種事情又不急,張道士自然是老神在在。

“那你快說。”賈敬卻是一直催促道。

“赦大爺的八字我是早就看過了的,是極好的命格,一生都有貴人幫扶,不用任何奔波,就能坐享其成。”張道士也不生氣,只說道。

張道人說得倒也确實和賈赦的現實相符合。

賈赦可不就是有貴人幫扶麽?有拿他當親兄弟的太子在,賈赦哪裏用得着無事忙,哪怕是躺在府裏,也照樣是一點都不用愁前程。

張道士說得準,賈赦便越發急切了一些,只連忙問道,“那我的子嗣呢?”

“子嗣?”張道士有些錯愕,賈赦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不過張道士好歹也是自己确實有幾分能力的,聞言便仔細盯着賈赦的面相看了幾眼以後,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

“照着赦大爺這個面相,命中應當是有兩子…呃…一女。”

“這也對的上啊…”賈赦喃喃道,“我可不就是有瑚哥兒和琏哥兒兩個兒子麽?我将來還有個閨女?”

“合該是那兩個妖……”後面的話,賈赦卻只說得含含糊糊,并沒有讓張道士聽到。

賈敬卻在想,若是夭折,那算不算是賈赦膝下的兒子?

賈敬便轉頭問張道士道,“那我們家瑚哥兒的命格呢?你可記得他的生辰八字?”

張道士越發覺得不明所以,但還是笑道,“瑚哥兒的命格特殊,我倒是還真記得清清楚楚。”

“特殊?”賈敬和賈赦的心都是一緊。

“是啊,”張道士道,“瑚哥兒若是再晚生上一刻鐘,那便是戌時,戌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陽氣便不足了,也就鎮不住哥兒那個好命格了。”

“那若是鎮不住會如何?”賈赦緊張地問道。

“鎮不住這樣的命格,那哥兒怕就是早夭地命格了。”張道士頗為慶幸地說道,“還好哥兒早上了一刻鐘。”

張道士也是真慶幸,若是賈瑚真晚生那麽一刻鐘,那當時府裏讓他來給瑚哥兒算命的時候,那他就是左右為難了。

若是隐瞞住那個早夭的命格,那怕是他的招牌也就丢了。

可若是實話實說,那榮國府怕也是得惡了他。

賈赦和賈敬聽到此話,先是慶幸,然後賈敬猛然見地又轉頭問道,“恩侯,你們報瑚哥兒的八字的時候,可有記錯時辰?”

賈赦搖了搖頭道,“這肯定是不會錯的。”

既然時辰不會搞錯,賈敬和賈赦便也都放下心來。

只是如今只有賈赦那日日做夢,夢到不吉利的事情的毛病了。

“那張道士你給看看,恩侯為何日日晚上做噩夢,夢到瑚哥兒早夭之事?是不是恩侯被人使了什麽陰損的東西?”賈敬說道。

張道士聽說此事,倒是大感心趣,又打量了賈赦兩眼,只說道,“我瞧着倒也沒有什麽問題,赦大爺身上也沒什麽痕跡,可能是前世怪緣?”

張道士也不确定,但也不好砸了自己的牌子,只說道,“不如這樣,我這個正好在真武大帝前供奉了幾個平安符,要不大爺帶一個走?”

賈赦拿了一個張道士的平安符,倒是果然心裏安穩下來了不少。

等賈赦和賈敬緊趕慢趕,好容易趕回府,就立馬要宵禁了。

賈敬倒是無妨,如今他孑然一身,自然也沒人管他去了哪裏,為何這麽晚回來。

但賈赦自然是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賈赦回去的時候,正好碰上賈代善。

賈代善見賈赦這麽晚回來,只以為是賈赦在外頭鬼混到這麽晚,就差傳板子了。

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賈赦少不得解釋一番,說自己是去了清虛觀。

這清虛觀一出,賈代善越發懷疑賈赦了。

賈赦平常根本不太信道,如何還會平白無故一個人去道觀裏?

鬼混到這麽晚才回來,還敢撒謊,賈代善更是怒不可遏,就要撸起袖子,直接就揍賈赦了。

賈赦這才說起,自己去清虛觀的理由,這不免也就要提到,他前些日子一直做夢,夢到瑚哥兒去世。

賈赦原本以為,賈代善聽到自己做夢,他也是覺得荒謬。

但是,賈赦怎麽也沒想到,賈代善聽說了以後,不僅不揍他,還顫聲問他做夢的細節。

原本,賈代善在瑚哥兒習武,身強力壯之後,也把那個荒謬的夢忘得差不多了。

賈代善也沒想到,自己多年前做過的夢,居然賈赦也會夢到。

而且還夢到得都是瑚哥兒去世。

塵封多年的夢境,這這一刻又被翻開了。

這若說只是巧合,那賈代善卻是不敢相信的。

“張道士真說瑚哥兒是好命格,真不是早夭之相?”賈代善雖然聽賈赦已經說過一遍了,但依舊是不放心,還是得再确認過。

“真的,老爺。”賈赦在被賈代善問了好幾遍以後,也有些遭不住了,只能欲哭無淚地說道。

賈代善沉默了許久,賈赦只當是賈代善要放過他了,突然就又聽到賈代善喝了一聲道,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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