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單純的口腔潰瘍

雖然這圍裙的布料相當粗糙,畢竟我也不過就是在淘寶上随便點了個銷量最高的。

實物效果真不錯,簡直就像是為秦燼量身定制的。

我抄着圍兜在秦燼身上左比右劃,他面無表情地任我擺弄。

媽的,好配啊!

我不得不在心中如是感嘆一聲。

我立刻冒出了新的關于懲罰措施的靈感,心說他最好別再惹我,否則我下次就讓他脫光了衣服,只能穿着這圍裙在家裏晃蕩。

“送你了。”我把圍裙的繩子往秦燼脖子上一挂,拍拍他的肩膀,“老板的獎勵,記得用。”

第二天清早,我下樓的時候秦燼正在廚房裏忙活。

我如同看到了什麽世界奇景,立時放輕了腳步,在樓梯上伸長了脖子,兩眼放光地遙遙盯着他看。

好在廚房的玻璃移門關着,也阻隔了聲音,他并沒有發現我下來了。

只見那新買的圍裙在這身材挺拔的男人身上似乎有些緊,尤其是胸口的位置,他穿得随便,裏面只一件單薄的棉布短袖,底下是寬松的褲子。

接着他側過身,在冰箱前翻找些什麽,黑色的圍裙帶子映襯在米白色的家居服下,我盯着那的側影,思緒莫名開始飄忽,開始想象起這人若是不穿衣服,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大概這粗糙的帶子會緊緊地勒在他的胸肌和後腰上,在他的皮膚是留下一道道凹陷微紅的印痕,做飯時手臂活動下便會露出那被繩結捆綁之下堅實漂亮的側部曲線,若是再用些力将這個人徹底捆綁住的話……他大概就不能做飯了吧,也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被緊緊勒住的胸口會更明顯地上下起伏,凸起的肌肉沁出晶瑩的汗水。

我就這麽倚在樓梯的扶手邊上,腦子裏蜂擁而出的畫面具象到甚至讓我有點想立刻将它變為現實。

……以後找個機會試試吧。

許久之後,秦燼打開廚房的移門,我見他動作頗為認真地将幹淨的勺子和筷子拿出來整整齊齊地擺在餐桌上,而廚房裏沸騰的鍋裏正冒起熱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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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走回去掀開鍋蓋,拿一只湯勺撈起一點,仔細地嘗了嘗,接着用空碗盛出來……就這麽來來回回,忙忙碌碌。

我忽得心念一動,只覺得這原本空蕩寂靜的家裏憑空生出了不少煙火氣來,有一點繁雜,有一點熱鬧。

這感覺還挺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幹物燥,令人容易上火,自出差回來,我的舌頭就有些疼,尤其是舌尖的位置,大約是生了潰瘍。

起初我還沒怎麽當回事,只是想起來的時候随手拿起桌上的維生素B吃上一片,沒想到情況愈演愈烈,導致我這兩天非常不想說話,也沒什麽食欲。

白天,會計把公司季報發給我看,本來這種檢查的事我找審計來就好了,誰知我不過是打開随便掃了兩眼,居然發現他們做完的現金流量表的期末現金和資産負債表裏貨幣資金那一欄目的數據完全對不上。

這種東西為什麽要拿給我看???都不想幹了是嗎,這麽低級的錯誤也犯!

我感覺自己腦門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但又非常不想大着舌頭罵人,于是只好用力地敲敲桌板,發出一些引人注意的噪音。

周怡聽聞動靜走進來,疑惑道:“陸總,您有什麽事?”

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報表,然後抄起那一疊報表文件,“啪”地扔在了地上。

整套肢體動作行雲流水,我以為我表達得夠清楚了。

不想她卻眨了眨眼,表情一頭霧水,從地上撿起了散落一地的紙張:“陸總,您這些是不要了對吧?我給您扔外面碎紙機裏?”

我:“……”

無法,我只好忍無可忍地開口:“你……”

我努力忍着口腔內随着說話引起的疼痛:“給我,呃,把會計……叫進來。”

我試圖向她傳到一個訊息——我現在真的很不便說話,請她自己理解一下我的意思。

“哦。”她終于聽明白了,點點頭,說,“好的。”

她轉過身,正要出門,還沒踏出辦公室又複而回過頭來,欲言又止地朝我道:“陸總,那個……”

我奇怪地看着她,本來想問句“怎麽了”,但考慮到字數太多,對我傷痕累累的舌頭負荷太大,于是我只發了一個單音:“咋?”

然而饒是這樣,口腔運動時尚未痊愈的脆弱部位碰撞到堅硬的牙齒,還是直接疼得我“嘶”了一聲。

周怡的表情一瞬間相當精彩,她停頓了一下,才神态扭曲地說:“呃,祝您xing福、百年好合。”

“???”

對不起,我真的完全沒聽懂她在說什麽。

中午秦燼來給我送飯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她那跳脫的思維蹦跶到哪兒去了,我真的很想立刻沖出門去解釋一句,我這只是單純的口腔潰瘍,不是因為和某人,或者任何人接吻太兇才受傷導致不能說話的!

秦燼今天做了炸雞塊、薯條,上面澆着雪白的美乃滋醬和鮮豔的紅番茄汁。

我掀開合蓋,食物的香氣萦繞在鼻尖,我微微鼓起腮幫,看了半天,沒有動筷。

半晌,我慢吞吞地道:“為什麽又是炸雞?”

“因為每次我做油炸食品你都會吃得精光。”秦燼說,“我以為你喜歡。”

我默了一下,仔細思索回憶了一番,發現好像的确是這麽回事。

盡管面前色澤明豔金黃的雞塊令我的肚子很不識相地發出了饑餓的訊號,但理智告訴我,這一頓下去,明天我這整張嘴恐怕是都不能要了。

我克制着自己的手,把飯盒推遠到秦燼面前,質問他道:“……怎麽沒有青菜?”

“家裏的都吃完了。”秦燼答,“還沒來得及去買,你想吃青菜,我晚上做個湯?”

我抿了抿唇:“唔。”

他見我良久不說話,問:“怎麽了?”

事實上我剛才只是在想怎麽醞釀措辭,又不至于讓他察覺出我的窘境。

卻不料秦燼提前一步敏銳地發現了真相:“你這是,舌頭破了還沒好?”

我木着臉,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唔。”

煩,餓,不想說話。

秦燼上前,大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啊。”他示意我張嘴,輕哄道,“給我瞧瞧,傷哪兒了?”

跟他有什麽關系?我莫名其妙地想,才不給他看。

然而,雖然腦子裏明明是這麽想的,我卻在反應過來,伸出小小一截腫得通紅的舌尖示意他看。

秦燼低下頭,頗為仔細地端詳了一下,嘴角邊好似帶着點淡淡的笑意,他用微微低沉的聲音問:“我給你吹吹?”

……。

說得一本正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耍流氓呢。

等一下,他怎麽知道我舌頭破了很久還沒好,我這兩天除了話少以外可沒幹什麽別的,他這就猜出來了?

又不是他咬的……

……嗯?不對……

真不是他咬的?

我腦中突然冒出個詭異的念頭——

該死的,難道出差的那晚……其實我并沒有在做夢?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在那張大床上按着我親了老半天?

不會吧……我随即否定了自己。

我在異想天開些什麽呢,這怎麽可能。

先不論秦燼會不會因為我不理他不回他消息就千裏迢迢跑到W市來,他哪兒來的錢買飛機票?再說他又是怎麽知道我下榻的酒店,還大搖大擺地跑進我的房間來搞我,哪家正經賓館的安保能做得這麽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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