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傷 別怕,有我在

天色漸晚,扶朝和蘇言衣在田間土屋裏用飯。

扶朝小口吃着魚,心中思忖自己壞了她和小公子的“好事”,會不會惹來棍棒加身?但看她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心裏除了松口氣,又生出些許疑惑。

現如今,他對自家妻主的改變,好奇多過了恐懼。原本他今日只是想借送飯的名義觀察一番,沒成想撞上了王家小公子獻殷勤。

大家都是男人,扶朝一眼便瞧出了對方眼裏的愛慕,當即腦子一熱,便做了些出乎自己預料的舉動。等到情緒平複時,自家妻主已經把他抱到了屋裏,幫他脫下鞋。

他吓了一跳,連忙把腳收回去,便聽到了她略帶怒意的聲音:“身子沒好就不要亂跑。”

他裝出泫然欲泣的樣子,委屈道:“我只是見妻主辛苦,想幫妻主分擔……”

她見狀,旋即頓住:“行了,先、先吃飯吧。”說完自顧自打開食盒。

于是,兩人便在這土屋裏一起用晚飯。當然,小公子送來的食盒,她是沒敢再碰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但就是本能地求生欲讓她停下了作死的手。

但秉承着不浪費糧食的原則,蘇言衣還是将那個食盒裏的飯菜分給了田地外圍負責守衛的幾位姐姐。

用過晚飯,蘇言衣催促扶朝離開:“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誰知扶朝往土屋的小床上一坐,言道:“我,我想留下陪妻主。”

他倒要看看晚間會不會有什麽別的小妖精來。

“這小屋哪裏住得下我們兩人?”蘇言衣說的是實話,這小屋本就是田間用來暫時歇息的,根本不适合住人,而且床那麽小,兩人定是睡不開。

扶朝扭捏着拉住蘇言衣的衣袖,言道:“我一個人在家,有些怕。先前那鬼聲着實吓人。”

說起那鬼聲,蘇言衣忽然想起那毒藤的事還沒告訴他:“對了,那鬼聲源自我新得的種子,種在院牆旁。那東西晝伏夜出,所以你白天可能沒瞧見。你只需記住晚間別碰它就好,若不小心碰了,用水沖洗便可。”

“就算妻主這般說,我還是怕……”扶朝挽住蘇言衣的手臂,輕搖了兩下,因是坐在床上,他仰頭看向站在一旁的人,星眸氤氲,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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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衣忍不住看呆了,扶朝這副模樣,像極了一只求陪伴的小奶貓,讓人無法拒絕。

難怪文中會用“瑰姿豔逸,絕色難求”來形容這位反派。

如此容姿卓絕的美人滿目期盼地懇求,這誰頂得住?所以蘇言衣迷迷糊糊就答應了他,畢竟誰還不是個顏狗呢?

但答應了他之後,蘇言衣犯了難,這小地方,兩人睡太擠了。

正想着,系統的收獲提示到了。

“我先去田裏一趟,你先在這歇會。”說罷裝模作樣拿着鋤頭出去了。其實根本用不到。

因田地面積寬廣,所以蘇言衣将系統裏能種的都種了個遍,加之今天做了肥料任務,整體收成進度都有提升。

點擊收獲後,系統終于升到了五級。

她趕緊查看升級內容,果然和之前她玩游戲時一樣,增加了她最需要的一個功能——倉庫。

以前她種完收獲除了自己吃,便是賣錢,因為種植出來的無法存儲在系統空間。現在有了倉庫,收獲的農作物便可以選擇入庫。雖然現在的倉庫容量還不很大,但如果要前往北地,将糧食放系統倉庫絕對是最便利的選擇。

除了倉庫,系統還解鎖了玉米和南瓜。蘇言衣也不耽擱,全部安排上。

正忙活,蘇言衣忽然聽到了扶朝的尖叫聲!

她心頭一驚,轉頭看去,扶朝跌坐在遠處田間,而他對面,是一個披頭散發的“人”。

說是人,又不太像,佝偻扭曲的身體不似人能做出的動作,在幽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駭人。

蘇言衣大喝一聲,連忙跑過去。

對方被蘇言衣的聲音吸引,沒有去管扶朝,直直往蘇言衣的方向看去。

走近一看,蘇言衣心道難怪扶朝會驚叫,對方臉色死人一樣慘白,一只眼上似乎染上了什麽疾病,像被融化一般向下垮塌。

她将扶朝護在身後,揮舞鋤頭讓對方走開。

對方見到蘇言衣,目眦盡裂,用嘶啞的聲音吼着什麽,像喉嚨裏卡滿頭發,聽着格外瘆人。

見對面的人完全沒退卻,蘇言衣再次揮動鋤頭,先發制人。但她沒想到,對方動作很快,力氣也大得驚人,居然不閃不避接過她揮來的鋤頭,完全不顧及自己會受傷,直直朝蘇言衣咬來。

“妻主小心!”

蘇言衣來不及反應,只得呼出系統,從倉庫裏提出一棵白菜,往對方張開的嘴裏怼過去。

這一下居然奏效,蘇言衣趁機一腳踹過去,奪回鋤頭,砍了對方一下。

對方再次發出慘烈的嘶啞吼叫!

此處的動靜,引起了王家看守的注意。幾個體型魁梧的姐姐舉着火把,手持棍棒跑過來,看到那“人”,也是吓得不輕。但職責在身,她們還是沖過來幫忙。

見有人前來,那“人”轉身逃竄,消失在夜色中。

“蘇姑娘,你怎麽樣?”負責護衛的領隊大姐連忙問道。

蘇言衣搖搖頭,沒說話。她剛才也算經歷了一場惡戰。她不會武,一切全憑本能行動,此刻背上已經濕透了。

“妻主!你受傷了!”扶朝拉過蘇言衣的手臂,上面分明是一條血痕。

蘇言衣沒回話,先是拉過扶朝檢查了一番:“你沒事吧?”

“都什麽時候了,先別管我了!”扶朝急得要哭了。

“我去找李大夫!”一位看守姐姐連忙離開。

蘇言衣看向扶朝,握着他的手安慰道:“只是皮外傷,沒事,你別哭。”

扶朝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一旁,領隊的姐姐道:“蘇姑娘先進屋去吧。”

“嗯。”

幾人進入土屋,扶朝幫蘇言衣清理傷口,領隊姐姐問:“蘇姑娘,剛才那是個什麽東西,看着可太吓人了。”

“我也不清楚。”蘇言衣搖了搖頭。

但其實她隐約覺得,那就是書中後期會出現的被下蠱後陷入癫狂的人。只是剛才那“人”,和書中的描寫又不甚相同。

書中曾寫過,朝廷為了中央集權,利用藥草蠱毒內鬥。被下蠱的人雖然可以依靠短期的解藥維持,但這東西自研究出來,便沒有真正的解藥,所以越到後期,随着蠱毒的失控發作,便出現了有癫狂行為的人。

那些人發狂後目眦盡裂,但發作後又萎靡不振,和剛才她看到的不太一樣。

這件事直到文中女主用靈植術培育出了金蠶心,煉制出了解藥,才得以解決。

但那都是幾年後的劇情,怎麽會這麽早就出現在這偏遠小鎮上?是書中沒提及的劇情?還是朝廷尋找藥師的蠱人已經到了鎮上?

見蘇言衣凝眉思索,領隊姐姐猶豫着問:“此事,要不要封鎖消息?我怕……”

“不,讓消息傳出去,越快越好。”

“這是為何?”

“這便是藥祭河神的作用了!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但和李大夫說過的驅病邪不謀而合。想來,剛才那便是疫病征兆化身的小鬼,如今病邪驅離,河神護佑,哪裏需要封鎖消息?應該大大傳播才對!”蘇言衣将錯就錯,把剛才的怪人說成病邪化身,已被驅離。

領隊姐姐一聽,當即松了口氣,言道:“原來如此!那這真是大大的好事了!沒想到藥祭河神竟是這般神奇!”

這時,李大夫趕來,聽聞剛才的事也是震驚,但她神思敏捷,自然了悟蘇言衣的用意,便順着話茬,肯定了她的說辭。

衆人放下心來,繼續到外面護衛,屋內只餘下蘇言衣、扶朝、李大夫三人。

李大夫接替扶朝,給蘇言衣上藥。她查看傷口,上面雖然只是劃傷,但卻隐隐透着青紫。

剛才,蘇言衣雖然用白菜躲過一劫,但手臂還是被對方抓傷。按文中設定,這蠱毒是不會傳染的。只是剛才的人過于詭異,她也不确定對方的指甲是否含毒。

“李大夫,我妻主這傷礙事嗎?”扶朝問道。

李大夫沒回話,看了蘇言衣一眼。

蘇言衣皺眉,微微搖了搖頭。

不管什麽情況,她都不想讓扶朝知道。

“只是被抓傷,不礙事。”李大夫說完,給蘇言衣上藥。

包紮完畢,李大夫囑咐蘇言衣:“明日你再來我醫館一趟,我幫你換藥。”

蘇言衣自然聽懂了對方話裏的意思,詳細情況明日再談,于是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勞煩李大夫。”

屋裏只剩她和扶朝兩人,此時夜已深,貿然回家也不安全,外面有王家的人護衛,她料想那詭異的人應該不會去而複返,不如兩人先在此将就一晚。

蘇言衣站起來,拉着扶朝在床邊坐下:“方才吓到了吧?沒事了。”

扶朝想起剛才的事,仍心有餘悸。

他原本只是見蘇言衣半天不回來,想去田間尋她,不成想剛走出不遠,忽然遇到了那東西。他從沒見過那般可怕的臉,直勾勾盯着自己,宛若陰間爬回的厲鬼,當即吓得大叫。

好在,蘇言衣來救他了,她毫不猶豫地跑過來護着他,和那鬼東西搏鬥。

以往他看到自己的妻主,心中只有厭惡和恐懼,然而剛才那一刻,他看着她的背影,卻是那般安心。

然後看到她受傷,心裏又很着急。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複雜的情緒裹挾着之前的恐懼洶湧而來,眼淚便落個不停。

扶朝哭得梨花帶雨,蘇言衣一陣心疼,手忙腳亂地給他拭淚,然後伸手将人攬在懷中,輕聲安撫:“沒事了,別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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