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聾子村(6)
原本蔣璎想跟他們去卧室, 畢竟那裏空間更封閉。不管他對這兩人做了什麽,都不會有人知道。
但看了眼即将烤糊的雞,蔣璎還是歇了這個念頭。
個人恩怨, 不該牽扯到烤雞。
見蔣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似乎是被吓傻了,村長按住男孩, 示意兒子過去辦事。
皮膚黝黑的男人揉轉着手腕,緩步走到蔣璎面前。
因為童年時期營養不良, 蔣璎個子并不算高, 只有一米七八。
他也沒有刻意練過肌肉, 身材看上去高挑纖細, 乍一看仿佛弱不禁風。
村長兒子站在他面前,能将他完全遮擋住。
仰頭看着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蔣璎忽然想起了7013。
那人比村長兒子還高, 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蔣璎就無聲地嘆了口氣。
作為一個實驗品,7013除了特制的營養液,還有什麽能吃的。
就像他接受實驗的那段時間一樣。
蔣璎還在沉思,村長兒子忽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将他從回憶中喚醒。
他擡眼看去,正撞上村長兒子戲谑的眼神。
兩人對視一瞬,男人咧嘴露出古怪的笑容:“之前讓你做我老婆, 你不做。現在你想做也沒機會了, 今晚我睡夠你,就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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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說完, 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寡夫, 突然掏出腰間的槍, 低着頭默默對着他開了一槍。
蔣璎依舊是柔柔弱弱的模樣,讓人生不起絲毫防備。
村長兒子還想着今晚要怎麽玩寡夫,根本來不及躲閃,被子彈打個正着。
疼痛瞬間席卷全身,他正想發出哀嚎,蔣璎猛地給了他一槍托,将他的痛呼全都打了回去。
村長兒子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只用一槍,就給npc做完劇痛絕。育手術,蔣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轉頭看向村長,發現那個膀大腰圓的老人,正在跟秦霍較勁。
之前用來威脅男孩的剪刀,早已被捏的扭曲變形,上面布滿了小小的手指印。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四歲男孩,抓住老人的兩只手腕,像個人型鎖頭一樣,将他牢牢地拴在原地。
蔣璎嘲弄地看着村長。
這孩子一腳能将機械蟲踩成零件,你惹他做什麽。
察覺到蔣璎的目光,男孩歪歪頭,對他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
蔣璎下意識誇獎道:“小秦真棒,不愧是爸……”
話說到一半,蔣璎又想起自己現在已經被降級為朋友。
他略帶幽怨地改口:“小秦真棒,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終于聽到蔣璎稱呼他為朋友,秦霍開心的同時,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自己被抓,兒子被絕。育手術疼到昏過去,村長再也堅持不住,張嘴想要大聲呼救。
慘叫還沒來得及發出,蔣璎幾步竄到他面前,捂住他的嘴揪住他的頭發,狠狠地撞上一邊的牆壁。
秦霍順勢松開手,躲到一邊給蔣璎讓出位置。
蔣璎将npc按在地上打,被飛濺的鮮血噴了一臉。
想到在孩子面前,自己不該這麽暴力。
他特意抽了個時間扭過頭,對男孩笑了笑:“雞已經烤好了,小秦先去廚房那個鐵盆來,我們一會吃烤雞。”
秦霍沒有動。
他就站在旁邊,看着血滴從男人臉頰上滑落,留下一道鮮紅的痕跡。
蔣璎眼型偏桃花眼,他眼尾帶着淡淡的紅暈,明亮的眼眸中,總是寫滿嘲諷的笑意。
只有在看向秦霍時,他的眼神才會變得溫柔。
這種區別對待,讓秦霍很受用。
他靜靜圍觀幾秒,心跳突然開始加速。
一半是從npc的慘狀上,看見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要是讓蔣璎知道他裝小孩,被打到滿頭是血的就變成了他。
至于另一半,則是因為看到了蔣璎眼中的疲憊和茫然。
看得出即使将npc打到痛哭求饒,他也沒能從中獲得多少報複的快感。
打人并不會讓他開心,這只是他恐吓旁人的自衛手段。
秦霍歪頭思索一陣,他或許知道蔣璎為什麽會吸引人渣了。
災後世界在蔣璎的精神上,刻下太多痕跡。他生在城郊三區,見證三區從混亂走向有序。也見過和平一夜破碎後,城市殘破不堪的景象。
蔣璎身上有城郊民衆的縮影。
即使他什麽都不做,只是單單站在那裏,就會無意間流露出一種,深刻在靈魂中的絕望無助。和平靜表象下,隐藏極深的脆弱。
讓他看起來更加柔弱可欺,仿佛随便來個人,都能上來欺辱他,把他的尊嚴踩在腳下徹底碾碎。
他的氣質,極大地滿足了人類的劣根性。
連秦霍這種半蛇半人的人,心中都升起一種莫名的沖動。
他想徹底撕碎蔣璎的僞裝,逼他袒露自己真實的感情。直到蔣璎再也堅持不住,崩潰地哭喊出聲。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秦霍又很快恢複理智。
他不該用別人的痛苦,滿足自己的私。欲。
電視上是這麽教他的。
正在料理npc的蔣璎,忽然感覺背後一涼。
他轉身看去,男孩正用一種詭異的眼神,靜靜地注視着他。
蔣璎覺得秦霍看他的目光,越來越像那些追求者了。
這讓蔣璎有點害怕。
他那種吸引gay的體質,難不成對四歲男孩也生效?
這絕對不行。
猶豫再三,蔣璎決定還是快點找個對象,讓感情生活穩定下來。
等他有了伴侶,這些糟心的事,或許就不會再發生在他身上。
————
因為先前見過劉瘋子死後,npc反複刷新的情況,蔣璎決定留着村長父子一條命。
免得他這邊屍體還沒來得及埋好,那邊村長又帶人過來找他麻煩。
将兩個人打暈後,蔣璎平複下情緒,準備将他們拖進屋裏關起來。
就在這時,剛剛去廚房取完鐵盆的男孩,忽然放下鐵盆,抱住他的大。腿。
蔣璎腦海中又不自覺浮現出,秦霍之前充滿占有欲的眼神。
他現在很擔心孩子的心理問題,都不敢像往常一樣彎腰抱他。
兩人僵持半晌,一直安安靜靜的男孩,仰頭認真地看向他:“小璎,你不用難過,也不用再擔驚受怕,我會保護你。”
放在往常,蔣璎聽到這句話會很開心。
但想起男孩最近種種異常,蔣璎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他摸摸男孩的小腦袋,心不在焉地誇獎幾句,随後略帶遲疑地開口:“小秦,哥哥問你個問題,你不用緊張,照實回答我就可以。小秦以後想和男孩結婚,還是和女孩結婚?”
秦霍定定地看看着他,沉默兩秒,露出茫然的表情。
蔣璎見狀,又低聲問:“小秦喜不喜歡哥哥?”
問到第一個問題時,秦霍還沒懂蔣璎的意思。
在看到他緊張的表情後,他才大致猜透他的擔憂。
秦霍搖了搖頭,重新将頭埋在蔣璎身上。
為了讓蔣璎安心,他故意用稚嫩天真的聲音,很肯定地回答:“喜歡的,小璎是我最好的朋友。”
說完這句話後,秦霍明顯感覺蔣璎緊繃的身體,在這一刻徹底放松下來。
秦霍低下頭,遮住眼中複雜的情緒。
雖然變回大人後,有被未來聯盟發現的風險,但只是短暫的變化身型,他們很難準确找到他的位置。
他可以一邊以小秦的身份,和蔣璎做朋友。一邊用7013的身體,一點點接近蔣璎。
至于接近後該做點什麽,秦霍還沒想清楚,反正要比朋友更親密。
秦霍已經在腦海裏,做了初步預演。
見面後,7013要很強勢地抱住蔣璎,親吻他柔軟的唇瓣。
就像他一直幻想的那樣。
————
解決掉壓在心頭的一個難題,蔣璎心情好了很多。
孩子畢竟還小,他這種奇怪的體質,應該只會吸引大人。
蔣璎将烤雞拿出來處理好,放到鐵盆裏散熱。
讓秦霍在院子裏看着烤雞,自己将兩個npc弄到屋裏。
蔣璎将村長父子綁好後,給他們一人潑了一盆水,把人從昏迷中叫醒。
将塞在村長嘴裏的布團拽出來,蔣璎用喵喵槍抵住他的下颚:“小春花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
被槍指着,村長不僅不害怕,反倒露出不明顯的喜色。
他用餘光掃了眼蔣璎手中的槍,挑了挑眉頭問道:“你這玩意是從哪來的?”
蔣璎沒理會他,将槍口對準村長的膝蓋,冷聲威脅:“先回答我的問題,小春花到底在哪!”
生命受到威脅,村長膽子瞬間變大。
他輕蔑地上下打量蔣璎,最後再次将目光落到他的喵喵槍上。
“你有槍?你是潛入村子裏的警察?”
村長話還沒說完,蔣璎耐心便徹底耗盡。
他拿起布團塞進村長的嘴裏,一槍打穿他的膝蓋骨。
村長眼睛猛地瞪大,疼得渾身劇烈顫抖。
等他剛剛從疼痛中回過神來,蔣璎又一槍打碎他的手指。
村長疼的滿地打滾,他的兒子在旁邊一臉驚恐地看着這一幕。
蔣璎轉頭看向村長兒子,手指輕按住他口中的布團,“我知道你們死後,八成也會像劉瘋子一樣,從某個地方再次複活。你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不會輕易讓你們死。”
“從現在開始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拔掉你一顆牙齒,再敲碎你全身每一根骨頭。”
在蔣璎冰冷的目光中,剛才在他這做過絕。育手術的村長兒子,飛快地點點頭。
蔣璎調轉槍口,對準他的膝蓋,“告訴我,小春花在哪,這個村子隐藏着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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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霍老老實實坐在院子裏,低頭擺弄着鐵盆裏的燒雞。
他正在思考7013該在什麽時候,以什麽理由出現在蔣璎面前。
秦霍在實驗室裏待了一百多年,他沒有人生目标,除了躲避未來聯盟的抓捕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
跟在蔣璎身邊,陪他進出各個副本,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事。
蔣璎在樓上待了半個多小時,一直沒有出來。
秦霍轉頭看了一眼,發現蔣璎正當着村長兒子的面,拆分他的爹。
村長還剩一口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蔣璎不愧是專業的,一邊拆零件,一邊給村長做急救,讓他想死都死不成。
确定蔣璎安然無恙,秦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
從進入游戲開始,他就察覺到一股來源不明的危險氣息。
這個村子裏似乎隐藏着一個神明,但他沒辦法準确定位神明的位置。
那是個強大的邪。神,比上個副本中的雕像,要厲害得多。
蔣璎折磨村長父子的行為,似乎激怒了那名邪。神,秦霍能感覺到它的氣息,比之前更加明顯了。
想到蔣璎現在只有B級,邪。神可能會要了他的命,秦霍眼神忽的冰冷下來。
他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些許蛇鱗,口中發出嘶嘶的警告聲。
按理來說邪。神作為副本裏的npc,它的評分最高應該也就SSS級,頂多和秦霍打平。
但秦霍嘶了半天,那個危險的氣息依舊萦繞在這片區域,沒有絲毫要消失的跡象。
秦霍略帶不解地蹙起眉頭。
他還在思索,身後的小賣鋪裏,忽然傳來淩。亂的聲音。
像是有人将貨架上的東西,全部都丢到了地上。
秦霍轉過身,視線穿過牆壁,直接落到小賣鋪內。
狹小昏暗的店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為數不多的商品,依舊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上,就仿佛剛才的聲音只是他的錯覺。
秦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放下鐵盆起身走進店裏,四處尋找異響的具體位置。
幾分鐘後,他在小賣鋪的櫃臺底下,翻找出一張卡片。
這應該是張工作證,卡片顏色老舊泛黃,上面照片的顏色已經褪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在卡片的正面,有斑駁的深褐色污跡。
有些像是幹涸許久的血跡。
秦霍擦去卡片上的灰塵,仔細辨認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跡。
【聾子村中心小學】
【語文老師】
【夏詩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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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禮貌友好的交流,蔣璎終于從村長父子口中,問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同時他也确定一件事,這個村子裏的npc,大部分都和劉瘋子一樣,死後會自動刷新。
死前的記憶和意識,都會随着刷新回到他們新的身體上。
所以聾子村的村民,基本不怕死亡,做起事來肆無忌憚。
村長兒子就是其中的典型。
他想打誰就打誰,想睡誰就睡誰。
在聾子村,男同性戀是很常見的事情。村長兒子又是個天生的gay,村裏長得清秀點白淨點的男人,他都惦記過。
上一個被他盯上的,是劉瘋子。
蔣璎問村長兒子,既然其他村民都能複活,為什麽他們還要怕你。
在他問出這個問題後,村長父子忽然就像是變了個人,臉上出現了極為詭異的笑容。
他們眉毛弧度毫無變化,眼角周圍沒有出現任何細紋。
整個上半張臉沒有半點情感波動,嘴卻咧到一個誇張的弧度。
就像是人偶師手上的木偶,被操縱着咧開了嘴。
兩人就保持着這個笑容,不管蔣璎怎麽詢問怎麽毆打,都不說一句話。
經過多輪試探後,蔣璎摸清一個界限。
每當他試圖從村長父子口中,問出村子背後隐藏的秘密時,他們都會變得異常。就仿佛背後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外人深入調查。
臭臭和臭臭花不能問,小春花日記裏寫的‘門開了’和‘簽名’不能問,6月9日代表什麽,也不能問。
蔣璎試着将問題往邪惡力量的方向引,通過觀察‘禁言效果’出現的規律,靠逆向盤問,得出一個猜測。
聾子村裏供奉着一個未知的邪。神,它給予所有信徒永生,信徒為它提供食物,受到神明的庇護。但相對應的,他們會失去自由出入村子的權利。
每年的6月9日,是它進食的日子。
在6月9日當天,籠罩在村子上的無形牢籠會解除,所有人都可以離開村子,去外面給邪。神尋找食物。
能帶回新鮮食物的信徒,會得到邪。神的特殊祝福。即便沒有收獲,邪。神也不會怪罪。
邪。神對信徒的唯一要求,就是永遠留在它的領域內,并在6月9日23:59分之前,準時回到聾子村裏。
至于不回來會不會有什麽強制措施,邪。神賜予的特殊祝福又是什麽,村長父子沒辦法回答,蔣璎也猜不出來。
不過他覺得被埋在土裏的臭臭花,很可能就是邪。神的食物。
村民們每年6月9日去村子外面拐騙活人進村,将他們做成臭臭花埋起來,給邪。神供給養分。
邪神為什麽不吃村民,蔣璎暫時還沒想通。
除了邪。神的部分信息外,蔣璎還問出了一個讓他略感詫異的消息。
今天他見過的劉瘋子,在沒發瘋之前,其實是聾子村小學的一名老師,在四年級教學。
蔣璎還記得夏詩寧跟他發消息時,提到過一位姓劉的老師。
不知道在過去和夏詩寧聊八卦的劉老師,會不會就是十年後的劉瘋子。
他準備一會發消息問問,劉老師身上應該隐藏着一些線索。
至于小春花的下落,村長兒子說他并不知情。
村裏沒人知道她去哪了,但曾有村民看見,她和另一個染了金色頭發的女人站在河邊,挽起褲子往水裏走
河水很深,也很湍急,根本不可能趟過去。
于是在她失蹤後,村子裏就出現了很多版本的傳言。
其中最深入人心的傳言,是她那個城裏來的老公,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還總被村裏男人惦記,去哪都被男人盯上。
不僅不能幫她分擔壓力,給她惹了不少的麻煩,背地裏好像還家。暴她。
小春花無法忍受這個廢物男人,又不舍得殺了他這麽好看的人,一氣之下跳河自殺。
蔣璎都聽不出這個故事的邏輯在哪。
瞎話在村子裏傳得有模有樣,甚至還有人說,曾經在他家裏聽到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吵架,還有人摔打東西。
雖然小春花不承認她家男人打過她,但村裏人都覺得她是被小寡夫氣死的。
沒人深究過,也沒人去河裏給小春花撈屍,小寡夫自己也撈不出來。
小春花死了,村民們或是漠不關心,或者歡天喜地。就差直接沖上門,搶了小寡夫回家蓋被子熱炕頭。
聽完村長兒子的話,蔣璎下意識摸摸口袋,又想起自己撿到的金色發絲,已經随着時間線的變動消失不見了。
不過按照村長兒子的描述,基本可以确定,金發女人是劉瘋子,也就是劉老師的妻子。
村長兒子承認他6月1日的時候,見過劉老師的老婆。
那女人從他家門口路過,他把這女人拖進家裏,打到半死不活。
要不是小春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拿着鐮刀找上門來,那女人能被他活活打死。
1040年6月2日,淩晨4點左右,金發女人曾和小春花出現在河邊,原因不明,疑似自殺。
當時劉老師的女兒,并不在她們身邊。
當天劉瘋子過來找妻女,被蓄謀已久的村長兒子盯上。
他假惺惺地幫着劉老師找了一天人,故作體諒地将人留在家裏,6月3日晚上,父子兩個就把人給強了,又囚。禁在家裏幾天。
周圍的村民都知道這件事,但沒人管。
為了防止劉老師出去找警察報案,給他們添麻煩,他們又逼劉老師信仰村子裏的未知邪。神。
先是妻女失蹤,接着被兩人輪流侮辱,又因為信仰邪。神精神出現問題。
劉老師徹底從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教師,變成了瘋瘋癫癫的劉瘋子。
可即便他受了這麽多的苦,他還是沒能找到老婆和女兒。
再加上他已經成了邪。神信徒,被迫獲得了永生。他要在這座将他逼瘋的村子裏,永生永世地瘋下去。
在問清劉瘋子的事後,蔣璎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連抽三根煙,忽然想到一件事。
十年前夏詩寧驚動小賣鋪的老頭,讓院子裏的臭臭花被提前弄走,導致十年後金發女人沒有進過小賣鋪的後院,蔣璎搜集到的金色發絲全都消失。
因為夏詩寧的舉動,金發女人沒有按照原本的走向,前往小賣鋪後院,而是恰巧從村長家門口路過。
小春花沒在家裏招待女人,反而拿着鐮刀跑到了村長家。
這就說明在這場游戲裏,時間線的變動,會影響未來的走向。
而夏詩寧,正好處在過去。
如果她能在十年前‘扇動蝴蝶翅膀’,将風吹向另一個方向,十年後的小春花和劉老師妻女或許就不會消失。
npc小春花和‘蔣璎’站在同一個陣營,她的回歸會給蔣璎補全很多線索,同時劉老師也不會變成劉瘋子。
蔣璎邊往樓下走,邊打開手機,準備給夏詩寧發消息。
就在這時,男孩突然從樓下小跑上來。
他站在樓梯上,墊着腳将一張小卡片遞到蔣璎手中,用稚嫩的童音輕聲道:“小璎,夏夏好像出事了。”
在看清工作證上的文字後,蔣璎一愣。
他快速給夏詩寧發去幾條私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蔣璎切出私聊,退回到公共頻道。
在附近頻道上,顯示着一行字
【當前在線人數:3人】
而他清楚地記得,進入游戲的時候,附近頻道一共有4個人。
少了一個玩家。
蔣璎緊抿着唇,他腦子嗡的一聲,怔怔地放下手機。
夏詩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