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八章
臘月十五夜,琳琅閣,北冥流岚生日宴。
外面散漫的下起了雪,所幸月光明亮,雪花在月光與燈火的映襯下,泛着溫暖的光澤。
琳琅閣內并沒有很多人,白日裏早與谷中衆人熱鬧過,此時只是家宴。
墨離殇、青衣、火蓮并北冥二人圍桌而坐,氣氛有些安靜的詭異。
青衣糾結的撓撓頭發,小心的碰碰身邊的火蓮,低聲問:“師傅怎麽只夾那盤口水雞,真的有那麽好吃?”
火蓮無意識戳米飯的筷子湛湛停下,收回落在北冥身上的視線,“伯父生氣了。”
順着火蓮視線望去,司影正站在北冥身後,将一筷青菜放進北冥碗中,有種對周遭一切視而不見的關注。北冥面上淡淡的,可青衣看得出谷主眼底的溫柔。
難得憂郁的嘆息了聲,青衣隐隐知道師傅對兩人關系的态度,卻只能無奈。轉眼瞥向墨離殇身後,不由有些好奇,“這幾日一直沒見影十三,是出谷了嗎?”
看着那兩人默契的情形,火蓮心中淡淡的失落,聽了青衣的問話,只是安靜地搖頭。
那邊墨離殇确實眉峰一動,陰郁的看向青衣,“想知道影十三在哪兒,不若直接問本座?”
青衣一怔,墨離殇向來極寵他的,這樣沉郁的語氣極為少見,不由有些心慌。北冥和司影也停了筷,只火蓮低垂着頭,看不到表情。
“這七日,影十三都在司影殿刑堂,重新學規矩。”說着,墨離殇目光如利劍般射向司影。“司影殿主可知影十三是什麽罪責?”
司影身形一晃,倔強的抿緊唇。那日家法過後,墨老谷主遣了人向他問責,雖早已有準備承擔後果,卻被主人以已重罰過的理由護住。
卻不想,影十三代了他受過。
司影殿刑堂不同于掌刑殿,用的是私刑,被主子送進去,即便打死也不會有人過問。影十三已熬七日,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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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殇冷哼,心中不快,卻不知是為了眼前的司影,還是刑堂裏生死不知的那人。
北冥長在墨離殇身邊,對影十三也是熟悉的,聽得竟是這般下場,也不由呆怔,半是不忍半是為了司影所為的愧疚,向墨離殇一禮,求情道:“影十三多年在師傅身邊服侍,無論是什麽罪責,七日刑堂也抵得過了,請師傅看在今日岚兒生辰的情面,放過十三一回。”
墨離殇一撫衣袖,眉目間滿是冷然的拒絕,剛想直接駁回,卻忽然想到什麽,轉而緩了語氣:“放過他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岚兒你和司影之事,本座也可以不插手,交由你們小輩自己解決。”
頓了頓,墨離殇看着北冥和司影面上的難掩期待之色,又見火蓮安靜低垂的側臉,緩緩道:“只要司影殿主,你能為本座做到一件事……”
北冥和司影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和堅決。
沉默半響,司影躬身行禮,“無論何事,司影願意一試。”
墨離殇神色莫辨,語氣平淡,“當年本座在蒼冥府後山禁地遺落了件舊物,司影殿主為本座取來即可。”
北冥二人面色雙雙一變。
當年在蒼冥府生活過的人,無不談禁地色變。那是有進無出的地方,就算當年慘案之時,禁地咫尺之遙,陰影之下,北冥流岚寧可選擇外出而逃,也不敢涉足半步。
據說當年方羯陰謀得逞之時,其同謀以為禁地藏寶,得意之下張狂而入,卻屍骨不存。
如今墨離殇卻說,他當年入過禁地,還遺落過舊物!
北冥定定心神,問,“不是那舊物是何物?”
墨離殇自嘲一笑,“年代久遠,記不得了。”
九死一生之局,尋不可知之物。
看似渺茫,可這許多年,多少次以為必死,仍舊險險偷生,早已習慣。
更何況,這次,他有不得不去,不得不活着回來的理由。
司影習慣性的抿唇,側臉棱角分明,“司影願往。”
北冥卻不忍那人獨自面對,他深深一禮,“岚兒願同去。”
生死相随。
看着那兩人對視的一刻,一旁的青衣心頭驀然冒出這般美好詞語。
墨離殇也有一瞬恍惚,最終卻只淡淡道:“除夕将至,岚兒身為谷主,自然有谷主該做的事情……莫要胡鬧!”
北冥還欲再言,司影卻大膽的扯住主人衣袖。
北冥心中嘆息一聲,低聲應是。
……
臨行之前的那一夜,北冥和司影相擁而眠。
“我等你回來。”北冥把頭搭在司影肩膀上。心中明明是滿滿的話,卻只說得出這句,
“嗯,主人。”司影慢慢着解開裏衣領口的盤扣,“我會活着回來。”
快速把自己剝光,司影環住北冥的腰,聲音低沉喑啞,“可是,主人,我怕。”
“嗯?”北冥擔心的看着眼前人。
司影卻是一笑,滑身到主人身下,用嘴唇解開主人褲帶。
“司影怕自己走了,主人這裏……”他伸出舌尖在上面輕輕一舔,“若是想司影了,該如何是好?”
北冥失笑,伸手欲将司影拉起來,“別胡鬧……”
司影閉眼,将北冥的□深深含在嘴裏,輕輕吸允,那只搭在他肩頭的手便失了力量。
緩慢的舔舐,吞吐,任由自己在主人胯囧下被撐大了口,被頂弄得喉頭脹痛,被折磨得腸胃痙攣欲嘔,司影覺得自己對這樣的□從未如此投入。
這樣即将分別的時刻,他無暇想到驕傲和尊嚴,那樣的詞彙,從來不曾出現在他面對北冥的詞彙中。此時,他只想讓眼前人舒爽,無論是最為卑微馴服的奴仆,還是忠貞虔誠的愛人。
不知多久,嘴角麻木,好似要裂開,北冥的□彈跳幾下,終于洩在司影嘴裏。
毫不猶豫的将濁液咽下,卻未吐出,直到那物又恢複了精神,司影翻身跨坐在北冥身上,掰開自己的臀瓣,對着那物,便要坐下,卻被有力的雙臂困在懷裏。
“可以了。還是你想明日爬不下床?”北冥在羞紅了臉的司影唇上一吻。“他記住了你的味道,不會想別人了。”
臘月二十二,月夜,蒼冥府後山禁地梅林
一身狼狽的形容,司影身姿筆直坐在地上,背靠着梅樹遒勁的樹幹,眉頭微蹙,雙眼微阖着休息。他并未回頭,卻清楚的感知到,背後樹幹上,深深的五道刻痕。
他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今日裏,他第五次回到這裏。
暗暗嘆息一聲。心裏隐隐明白,這後山梅樹林,應是設了什麽厲害陣法。只可惜,他對奇門遁甲涉獵甚少,致使今日被困此處。
這是他回到蒼冥府的第三日,險險闖過天險,避過毒物,又在這梅林裏兜轉,縱使他慣于強忍,卻不免疲憊。索性幹糧還算充足,只是,應過主人一同過除夕的,雖說主人近來寵他,可若總是不聽話,可是不好。
想及此處,對那人的思念越發不可遏制。摸索着從懷裏取出一塊玉佩,盈潤的玉面上淺淺勾勒出北冥家的族徽。
忽想起臨行前,他的主人親自将它放到自己胸前。缱绻的話語猶在耳前。
“這是北冥家的家傳之玉,司影,想我的時候就看看它……”
困境之下,司影冷然的臉上依舊泛出淺淺的沉醉和溫柔。
“主人……”
主人,司影想你了。
手心微動,玉佩在手指間泛着盈盈的光澤,間或一絲星芒閃爍,正落在司影眼中。
司影心頭一動,将玉佩高舉,投過乳白的月光,玉佩之上星星點點,和着腦海中記下的梅樹分布,似乎蘊含着奇特的規律。
猛地湧起一種明悟,司影起身,整理好衣衫,開始第六次嘗試。
半個時辰後,随着最後一步踏出,司影身形在梅花掩映下緩緩顯現。
眼前陡然空曠起來,凝神看去,眼前的景象讓司影瞬間心神失守,眼眶隐隐泛紅。
“父親,母親……”他喃喃道。
……
臘月二十五,月色晦暗
司影單騎疾馳在山間小路上,還有半日行程,落霞谷便隐約可見。
難得的,有些迫不及待,還有些情怯。還是淺淺微笑,他不知道心間要将他淹沒的感覺,是否是幸福。主人,司影要回來了。
正思忖間,前方路上,突然掠出一抹黑衣身影。看着裝,是司影殿部衆。
那人見得司影行得近了,便跪在路旁,沉穩的行禮,嗓音喑啞。
“谷主命屬下接殿主回谷。”
司影聞言心頭一松,放慢馬速,驅馬到那人身前。
“起來。”又一皺眉,這人聲音竟有些陌生,“你是哪個?怎麽不是影一來?”
那人緩緩起身,緩緩擡頭,“殿主應是熟悉屬下的,屬下是影……”
司影正專注聽着,忽感一陣暈眩,遲來的清香盈入鼻中。
“暗香盈袖……”司影恍悟,卻阻止不了自己的身子無力的從馬上跌下。
那人輕巧的将人攬入懷中。
“是啊,暗香盈袖,專門用來控制我們這些暗衛的藥物,”那人一笑,聲音熟悉的低沉“小司影,你的警覺性下降了。”
司影掙紮着睜開沉重的眼睑。
是影十三……司影心中驀然一片蒼涼。
“何苦掙紮呢,”影十三的手覆上司影的眼,“睡吧。”
眼終于無力的合上,眼前無盡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